千古为聘

作者:绯樱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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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活的地方


      鬼王山的下层是白骨地轮回界,高冷鬼化成一道烟雾落在了奈何桥锁上,就进不去了。

      孟君已经预料到有客人将光顾地狱,便将工作交给了小黑,一个人来到了奈何桥锁上,将高冷鬼带了进去。

      高冷鬼恭敬的朝孟君一拜道:“大人,我家殿下就拜托大人您了”。

      孟君蹙眉道:“白先生呢”。

      高冷鬼摇摇头道:“白先生去了”。

      “唉”。

      孟婆朝高冷鬼挥了挥手,无奈的接过他手中的乾坤袋前往十殿秦王处。

      秦王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剑,大殿门缓缓打开,孟君走了进来,朝他一拜。

      秦王挑眉道:“何事”。

      孟君将手中的乾坤袋交给秦王道:“这是辰月国太子的魂魄”。

      秦王好笑的将乾坤袋打开道:“孟君莫要耍吾,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孟君一愣,怎么会没有,明明里面装着的是高冰绝的魂魄,怎么说没就没,她道:“这里确实装着他的魂魄,高冷鬼给我的时候还是沉甸甸的”。

      秦王道:“莫不是被谁召唤走了”。

      孟君道:“召唤?可若真是那样,就麻烦了,魂魄一旦被召唤走,即便是能在光下行走,如同从常人一般,但没有身子作为寄生,不过半个月便会...”。

      秦王眯着眼道:“便会灰飞烟灭,等着吧,他或许有他的想法,我们地狱也欠他一个人情,他的肉身在彼岸花地安放,过不了多久就重铸成功”。

      孟君点点头道:“秦王,小白那里有消息了,说是十殿下泽王要回来了”。

      秦王一愣道:“消息靠谱?”。

      孟君道:“靠谱,小白打听的,最久也只半个多月”。

      “孟君,你再去打听打听,吾亲自去迎接”阎王雷厉风行的推开门走了进来道:“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消息属实”。

      孟君犹豫一会道:“阎王,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泽王会与辰月国太子相融合”。

      阎王冷笑一声道:“管他与谁融合,只要我泽回来,都不是什么问题,若真与太子融合,那便让我泽吞噬太子的魂魄,活下来”。

      孟君微微握紧拳头,这蛮横无理,霸道的阎王,说话从来都是毫无道理可言。

      秦王对于阎王的这一说法也是有些抗拒,他道:“五妹,太子和泽都得保,缺一不可”。

      阎王冷哼,转身离开。

      秦王无奈的对孟君道:“阎王说话过于偏激,泽王离开地狱许久,过于思念。孟君无需在意”。

      孟君点点头道:“谢秦王,孟君明白”。

      秦王又道:“那你就去再多打听打听,太子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孟君道:“那就有劳了,孟君先退下了”。

      彼岸花地,这里是白子惜小时候见过的地方,当时白容就在这里给他上了一课,可现在躺在这彼岸花丛中的却是高冰绝的肉身。

      他的肉身被保护的很好,四处的彼岸花根将他围住,输送了不少的灵气。

      他身着龙凤金丝绣边红袍,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腰间挂着的是元寒剑,或许是剑的寒气迫使那些花丛不敢轻易靠近它。

      孟君从花丛中走来,坐在了他的一边,手中抓着酒壶,她喝了一口,挥袖将唇角落下的酒珠擦拭。

      她说:“殿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她说:“十殿泽王要回来了,老身绝不会让阎王欺负你”。

      “殿下啊...”。

      阴山,南斯成功的将鹿洛的魂魄召了回来,可即便如此,鹿洛还是接受不了高冰绝又失踪了!

      鹿洛看着‘奄奄一息’的白子惜蹙眉道:“师父,你就不去找找?”。

      白子惜喝着热茶,摇摇头道:“没必要”。

      鹿洛摸了摸下巴道:“可是师父,你不是想去鬼界的么”。

      白子惜挑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想去鬼界的”。

      鹿洛托着下巴道:“满脸都写着想去,想去就去,磨磨唧唧作甚,师父你比我胆子还小”。

      不过几日,就像白子惜想的那样,鹿洛还真走了,但是没有去鬼界,而是来到了上次收复鬼婴鬼洞这里。

      他徒手去将那些碎石块搬开,可真的将这些挡路的石块搬开了,却没有闻见高冰绝的气息以及看不见他的灵力。

      鹿洛有些失落的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堆成小石堆的前方,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我家这师父命怎么这么苦?

      “洛儿”。

      不远处传来白子惜的声音,鹿洛一愣,他擦干眼泪朝背后看去,只见白子惜御剑而来,轻轻的落在鹿洛的身边。

      “师父,你”怎么来了。

      “洛儿,我想过了,既然你这么执意,我放任你一个人不管也不好,两个人起码有个照应”白子惜抿嘴道:“今后切记,不可意气用事,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鹿洛自觉的伸出了手,只见一道猩红的伤痕出现在手侧,白子惜蹙眉,伸出手用灵息将她伤痕掩盖而去道:“发生在这里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他的气息,而你也太不懂事了,竟徒手去搬开那些坚硬的石头”。

      鹿洛道:“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也足够的”。

      白子惜摇摇头道:“姑且不说这些,那你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去什么地方?”。

      鹿洛低下头思虑一番道:“去骆门村”。

      “走吧,我们去鬼界”。

      白子惜敲了敲她的脑袋,幸好自己是追过来了,如果洛儿真的去了骆门村,那估计会与寻找高冰绝越来越远不说,自己还会丢了这个徒弟。

      “师父说的鬼界是什么?”鹿洛好奇的问道,她从未听别人说起过鬼界,连南斯也未提及半分跟别说祖师爷了。

      “鬼界是高冰绝以前待的地方,没有他也就没有鬼界存在”白子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走吧,去看看或许能碰碰运气找到高冰绝也说不定,如果他不愿回来那就随他,反正我们也不熟”。

      “才不是呢,很熟很熟”鹿洛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

      就你那样我还治不了你吗?白子惜瞥了一眼鹿洛,只要稍微给一点好处就开心的不得了。

      “行啦,走吧”。

      鬼界外,南斯一路破阵而入,被群鬼阵拦在外面,他使用蛮力的撞开了群鬼的攻击却又落到另一个不知名的阵发之中。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南斯吐了一口血沫,看着眼前红红绿绿闪着的不知名物体咬牙,但心里面不是特别担忧鹿洛的,毕竟当他一进来这里的时候,直觉告诉他,鹿洛还没来这里。

      在鹿洛离开的时候,陆思源告诉他鹿洛跟着白子惜来了鬼界,护犊子般的南斯又怎能丢下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侄女,自然是一路超前的来到了鬼界。

      鬼界的最高处,一个辉煌的宫殿坐落在那,此时一个仅仅只穿着白色单衣少年慵懒的躺在由万花铺满的孔雀翎毛毡上,朱红色的长发垂肩。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垂落的头发后面用白色毛球绑住了一撮的发丝,脸上戴着鬼煞的面具,那双好看的浅蓝色眼睛盯着桌上的果子而忽视了眼前美丽舞姬的舞姿,他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

      “嘻嘻,有个神兽闯入了迷魂花阵”。

      “说是来找人的”。

      “找人怎么来我们鬼界找人”。

      “那他死定啦”。

      “鬼界大人一定会把他打出去的~”。

      一些小鬼们的低喃传话入了少年的耳朵,少年朝舞姬们一扬手,舞姬们纷纷退下。

      “你们说有人闯阵?”少年那磁性般的声音传入小鬼们的耳朵里,小鬼们有的惊讶有的惊恐有的欢喜的不得了。

      “是呀,大人。是一个神兽,好像是鹿”一个女鬼舞骚弄姿道:“长的还不错的样子”。

      少年又问道:“那你们可听说他来找谁?”。

      “先前闯阵的时候嘴里喃喃着什么洛儿,可越到里面连人名也不喊了~”。

      “怕是知道了自己来错地方了吧,嘻嘻~”。

      少年闭上眼睛道:“你们把他带进来,关在水牢里”。

      “是~大人”一群小鬼们愉悦的溜了出去。

      迷魂花阵内,一群花花绿绿的不知名物体朝南斯涌来,一团又一团的烟雾散开,南斯很确定这是什么烟雾不敢多闻。

      突然身边传来嘻嘻的嬉笑声,南斯警惕的拿起灵剑护身。

      “大人说要把你带进水牢里,乖乖不要动哦~”。

      什么水牢?南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为何全身无力,眼睛也渐渐的闭上,耳边传来的小鬼们在说些什么鬼界大人。

      “哇,这是什么!”鹿洛看着鬼界外一道由岩浆托起的鬼桥震惊道,而且那鬼桥还在冒着热泡“师父,我们怎么过去?”。

      “就这样过去”白子惜也不知道怎么过去,但就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过去所以很多人都不会选择冒险的走过去,再说这场景与轮回地界的地狱桥锁链有些相似。

      他故作镇定的走上了鬼桥。

      “师父!”鹿洛想去拉白子惜的衣袖,可白子惜就在跨入鬼桥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岩浆也消失了,鬼桥显出了原本的模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天沟桥罢了。

      白子惜觉得胸前很闷,就好像身在烈火之中,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在无限的下坠。

      ‘你知道什么叫做无间地狱吗’耳边传来一种空灵的声音。

      白子惜抿嘴答:“知”。

      ‘那你又知否怎么样的人会在无间?’。

      “心怀邪念,六根不清之人”。

      ‘说的不对,但是你漏掉了一种’。

      “请赐教”。

      ‘有种叫做等,明明没有了记忆却依旧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为了不知名的等,他就是这样活下来的,以鬼的模样’。

      “他?”。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吾才将你拉到吾的跟前一问究竟,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白子惜不解,但是很快他好似入了一个人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意外的好闻。

      那人并没有说话,就连刚与自己交谈的空灵声音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继续往前走去,突然停下了脚步,将他安稳的放在地上。

      白子惜拉住他的衣袖道:“你是谁?”。

      那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将白子惜束发的发冠拨掉,发丝顺着肩膀散落。

      那人绕白子惜的背后,捋了捋一撮秀发用带着雪白毛球的发带将它绑好,虽然这个隧道很黑,但是在那个人眼里好似有光。

      “你在做什么”白子惜慌了,他伸出手想往自己的头发摸去却不巧触碰到了他的脸,从脸的肤质来说是一个年轻的少年郎。

      “别怕,我带你进鬼界”虽说是少年郎,但是他说出的话却十分沙哑。

      “那多谢”白子惜朝他微微点头道:“啊,对了那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个少年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有人接他了”。

      “...”白子惜乖巧的任他拉着手往前走去。

      “过几日鬼界会办一场花灯会,鬼界的人都会参加”那少年沙哑的声音白子惜不喜欢,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热闹么”。

      “鬼界有节日一般都是热闹了,但乱了点,希望你不要乱跑,因为那个时候不但是鬼界,连外界的都会来人的,仙界的也会来几人”。

      “仙界?”。

      “嗯,鬼界的群鬼们与外面的邪魔外道不一样,他们就像人类一般有着自己的生活,与仙界也是互不干涉也不会得罪,由于鬼界的节日,鬼界需要对外的鬼们开放,阵法自然是要除去,那个时候混乱不堪,与鬼界大人交好的仙人们均会混入其中,以维护鬼界的安全”。

      “原来如此,你说的鬼界大人...他那天会在吗”。

      前面虽有白光,但白子惜还是很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身穿着蓝红色的外袍,头发并没有束起,而是用白色毛球的发带松松垮垮的绑着,白子惜很想重新帮他绑过。

      那少年轻笑道:“会在的,但是鬼界大人在鬼界不会用真实面貌见人的,他或许会变成我的模样也说不好”。

      -白子惜点点头,只要高冰绝会出现,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白子惜总能找到他的。

      因为白子惜知道,就算自己在鬼界不去找他,以他的性子迟早会自己找上门来,他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而是对于高冰绝,他实在了解。

      但是他现在很郁闷,为什么高冰绝明明还活着,为何不来找他?反而待在这鬼界之中。还有一件事或许白子惜不明白,就是高冰绝很怂。

      少年松开了白子惜的手道:“好了,已经进入鬼界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子惜拉住了少年的衣袖道:“唉,等等,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好,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那少年始终没有回过头看他,而是消失在了白雾之中,白子惜蹙眉,他走出隧道,白雾渐渐散去,他一个人站在鬼界的门口看着鬼界,一脸震惊。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是来到鬼界的集市了,集市十分热闹,而且没有半点非正常的人。

      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像极了人界市场的叫卖声,正常的衣饰品,又恰好是在夜晚,鬼界的集市每家每户灯火通明。

      突然一个老妇人走进白子惜道:“先生是新来的吧?”。

      “啊,是”白子惜下意识将自己的气息掩盖掉,可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没有了仙人的气息,有内而外散发的是鬼气。难道是那个少年帮了自己一把?

      “那你可要赶紧了,听说呀鬼界大人出现在了鬼城,正在鬼城里举办活动呢”老妇人的眼里闪着光道:“鬼界大人真是个好人,收留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不说还给我们住处,如果能天天见到鬼界大人就好了,你要一起走吗?”。

      “您是说鬼界大人他在鬼城举办活动?”白子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老妇人拖着走了。

      “是啊,有人说最近大人的胃口不是很好,所以举办了寻找美食的活动,说是只要是谁能让大人吃上一口饭菜,就直接在大人身边做事了,老身什么本领都没有,但是炒菜这种事情老身前世可是厨神啊,自然是要去比”老妇人越说越有劲,拉着白子惜穿过人群,直接来到鬼城外。

      “我们就这样进去?能进去吗”白子惜指着前面被拦下来的人道“应该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吧?”

      “这...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老妇人咬着牙带着白子惜站在鬼城的门前,鬼将仔细打量着他们两。

      突然鬼城里跑出来一个似曾相识的鬼将,从外穿的衣甲来看,这个鬼将的身份不一般,白子惜依稀记得高冰绝似乎叫他元夕,是他贴身的鬼将。

      白子惜试探的叫道:“元夕?”。

      拉着自己的老妇人的手在哆嗦着。

      元夕客气的回道:“白先生”。

      “元夕将军可知道你家殿下在什么地方吗”。

      白子惜带着头也不敢抬的老妇人跟在元夕身后,元夕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白子惜。

      “无可奉告,元夕完成使命,告辞”元夕朝他福身离去。

      白子惜问道:“婆婆你没事吧”。

      “没事”老妇人这才抬起头,松了一口气道:“年轻人,你认识元夕将军?”。

      “以前见过”。

      老妇人低声道:“元夕将军是大人身边的贴身鬼将,不是重要的宾客,元夕将军是不会亲自出城来迎接的”。

      “或许也是因为我们见过面,打个照应罢了,婆婆别多想了”白子惜微笑的指了指前方的挤满了人群的台道:“你看,活动已经开始了,人都这么多了”。

      老妇人兴奋的撸起袖子道:“那我们快去”。

      “好”。

      白子惜与老妇人来到活动前,望着擂台上数百张的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放着做菜需要的材料和所需要的食材,并且都有一个鬼将监督着,已经有好多人在奋力的大展身手,也有好一部分人迅速被刷下来。

      白子惜左观右看,他抬起头看到了擂台的最高处,元夕安静的站在一个带着白色帘子的豪华躺轿旁,躺轿由八只鬼将抬着,透过躺轿可以依稀看到躺轿里的人影,此刻正在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扇动,妩媚万分。

      元夕的眼睛盯着擂台上的每一个人,深怕他们在菜里面做些什么小动作。

      突然擂台上,一个人大声尖叫,只见帘子被微风吹动,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红线直直的穿过那人的胸膛,蓦然的,尖叫的人灰飞烟灭。

      白子惜惊讶的问道:“发生什么了”。

      老妇人低声回他道:“那人用了歪门邪道,被察觉出来了”。

      白子惜又问:“那躺轿中的可是鬼界的大人?”。

      老妇人崇拜道:“自然是,惩罚那人的也是大人,大人善恶分明”。

      话音刚落,元夕一扬手,群鬼皆下了擂台,擂台上也只留下一口锅和简单的几个食材。群鬼们纷纷议论。

      “怪了怪了,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要一个人一个人上?”。

      “...”。

      突然白子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不明的灵力护送到擂台上,诺大的擂台上,群鬼们的目光无一不聚焦在自己身上,白子惜微微挑了挑眉。

      只见元夕离开了躺轿,直接来到白子惜身边。

      “白先生别紧张”元夕亲手将桌上放着的梨子洗干净,并且切开。

      台下鬼群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敢出声。

      糖梨煎雪,白子惜脑子里出现了这四个字。

      很久之前,洛儿生病的时候,他就是给洛儿亲自下厨炖了梨汤,加上阴山的雪水,能开胃也能解暑解渴,冰镇喝最爽。

      “元夕将军,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我还需要一个食材”白子惜看了看桌上,什么水果都有,就连高冰绝最讨厌的榴莲都有,糖什么的也不缺,但是唯一缺少的是天玄山的纯质雪晶。

      “您说”。

      “我需要天玄山的纯质雪晶”。

      “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元夕朝不远处一挥手,只见一个鬼将拿来一桶的雪“每次殿下去天玄山都会命人带回一些雪晶,说是睹物思人...”。

      ...

      睹物思人?白子惜忍不住吐槽,这家伙是多喜欢自己。

      不一会儿,白子惜终于将汤熬好,他将汤羹放置冰桶之中冷却,之所以需要天玄山的雪晶是因为天玄山的雪晶比较特殊,制冷效果很强,只要放上个一分钟变完全冷却。

      一分钟后,白子惜将汤羹端出,放进一块碎雪晶,再递给元夕。

      白子惜端起汤羹提给元夕道:“有劳了,元夕将军”。

      元夕点了点头,接过汤羹便回到躺轿前。

      只见在帘子后伸出一只雪白的手,单手拿过了那汤羹,现在安静的听得到汤匙敲击瓷碗的声音,突然传出一个清脆的笑声。

      帘子后的人问道:“此汤羹可是你做的?”。

      白子惜实在无法将这声音与高冰绝的声音联系起来,这声音是带着些许调皮的少年音,与高冰绝的微微低沉成熟的嗓音差距太大了。

      “是”。

      “很好我很喜欢,今天就到这里吧,活动结束,我累了。元夕,他就交给你了,好生招待着”。

      元夕道:“遵命”。

      抬着躺轿的八个鬼将也连声道:“遵命”。

      仅仅一瞬,八个鬼连带躺轿一瞬间消失不见。

      “等等...”白子惜朝那方向迈出一步,元夕立马拉住了他,朝他摇摇头。

      “先生,殿下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的,我先带先生离开这里吧,殿下在鬼皇城内单独留给先生了房间,相信不久,殿下就会过来了”

      “好,有劳了”白子惜客气的点了点头,随着元夕远离了人群。

      “殿下知道先生爱安静,便在鬼皇城后边独有的竹林中亲自为先生造了个竹屋,平时都让元夕打理着,谁也不让进”元夕带着白子惜来到城后的一个竹林处,竹林很大,给人的视觉效果竟是有些温暖。

      竹林中有一座竹屋,竹屋造的与阴山的一模一样。

      “平时殿下就来这里喝点小酒,喝完酒就待上个十来天都很正常,就是事务经常忘记处理,仙人们经常回来寻殿下”。

      “什么事务?仙人为什么要来这里?”白子惜推开竹屋,一股清香的味道传入鼻息,是酒酿的香味,里屋的桌上摆放着几坛子的酒。

      “这是雪晶酒,天玄山的雪晶加上玫瑰所泡而成,原本应叫花酒,可殿下说什么都要叫雪晶,是一个轻柔的酒,不伤身子”元夕解释道:“殿下的鬼界与仙界是和平相处关系,鬼界的事情自然要处理妥当,而且即将是花灯会,仙界的人来鬼界探查的也就更加紧了”。

      “这样...”白子惜打开一壶酒,香气扑鼻而来,就算酒不醉人,香气也会醉人。

      白子惜连忙将酒塞塞好。

      元夕蹙眉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想跟先生说”。

      “你且说”。

      元夕道:“殿下这几年原本是可以飞升,仙界的人下来接殿下上去,殿下说什么都不肯”。

      “什么时候的事情?”白子惜一愣,这不是好事吗,褪去鬼躯,造福天下苍生,受万民跪拜祈福。

      “三年前他飞升一次,飞升救了殿下一命,但还是下来了”。

      白子惜摸了摸下巴,难怪在鬼洞的时候他活了下来,结束这奇怪的想法,他问道:“理由是?”。

      “殿下说,仙界没有你”。

      ...

      ‘轰隆’突然竹屋外传来雷鸣的声响,白子惜走出去,一个雷电劈在了白子惜跟前,吓的他往后一退。

      “元夕将军,殿下呢”粗狂的声音透进白子惜的耳膜,白子惜揉揉耳朵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乖乖,如果自己没有认错的话,这是掌控雷电的仙人。

      他曾经跟着师父身后见过他。

      “雷晨,殿下不会想要见到你,你还是自觉走”元夕下意识的护在白子惜的身前。

      雷晨瞄了一眼白子惜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殿下口味变了,金屋不藏娇,倒是藏了个小白脸,不是谁这竹屋谁也不准进吗,我偏要进”。

      “雷晨,你要是刚跨进这竹门一步试试看?”元夕手中的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做甚,这种人,直接打就好了”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雷晨,是本宫送你离开,还是你亲自走?”。

      “你什么意思,神界邀请你去参加游园会,你不参加不给神界面子”。

      “第一,本宫不是你们仙界的狗,不归你们管,第二,鬼界是本宫的地盘,你们仙界的人在这里撒泼本宫不介意武力相向,第三,你吓到本宫的人该当何罪?”少年带着帷帽出现在竹屋前,蓝红色的龙纹衣袍相衬,手上的铃铛手链越发的响。

      完全看不见脸...白子惜仅仅只注意到了这一点。

      “哼,别不知好歹,给你一点好处就蹬鼻子上脸”雷晨冷哼一声,消失在竹屋前。

      白子惜往后挪了一步道:“屋里的酒是你酿的吗”。

      “嗯”少年越过白子惜往竹屋走去,他推开门走到桌前顺手抱起那两坛的酒看了看白子惜道:“你要么”。

      “你都拿走吧,我不能沾酒”。

      “那还真是可惜了”少年将就递给一旁跟着的元夕道:“我以为你会喜欢,啊对了过几天的花灯会,别乱跑,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跟着你的人我已经将他安排在坤宁宫内了,你若想去,这个给你”。

      少年朝白子惜丢去一枚玉牌,玉牌做工十分精致而且纯粹,上面刻着‘鬼王’二字。

      “如果...”少年看着白子惜的侧脸咽了咽道:“如果仙人喜欢的话,那这玉牌就送给仙人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元夕你也差不多要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遵命”元夕犹豫的看了看白子惜,最终还是摇摇头随着少年离开了竹屋“殿下难道就没有想对先生说的话了么,先生好不容易来了鬼界,殿下您不是天天念叨的,万一这次先生又走了”。

      “不会,他既然来了,我就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的走了”少年掀开帷帽笑了笑。

      自从三年前那该死的飞升,虽说是救了自己一条命,但是灵息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自己也变成了十六七岁小孩的模样,不是自己一直刻意的躲着他,而是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到他或是不想听到他口中的‘你是谁’。

      高冰绝望着远处走出来的白子惜,道:“元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对谁随便都好,唯独他不行”。

      白子惜走出了竹屋,皇城内比鬼界的集市更加的宽广,大大小小的宫殿矗立着,白子惜算是看明白了这建造,完全是按照千年前的京城模样建的,鬼界分为集市,鬼城以及鬼皇城。

      集市顾名思义就是提供买卖交易的,这里面有时候会出现真的凡人,但也无碍,毕竟神仙都回来的地方,人来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鬼城是平明百姓居住的地方而鬼皇城也就是皇城是高冰绝现在住的地方。

      从集市进入鬼城也需要关于自己身份的令牌,而鬼城进皇城需要的是鬼王领,也便是自己身上的这个玉牌,但他们的玉牌与自己身上的不同,他们的是白玉,而他给自己的是青玉。

      坤宁宫在哪呢,白子惜东看西看,终于看到带着坤宁宫字样的宫殿了,他兴奋的走了过去。

      “站住,这里是东宫,你是什么人?”两个鬼将立马将路堵上,白子惜原本想马上拿出玉牌,可一听他们说什么东宫?

      “东...东宫?”等等,白子惜仔细细想了一下,东宫的坤宁宫不就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吗?

      “对,这里进去便是东宫了,鬼王吩咐过,没有允许谁也不准进去”。

      “那什么你们鬼王说了我可以进去,而且我进去找人的...”白子惜拿出玉牌,鬼将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立马让出了一条道。其中一个鬼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鬼将在白子惜旁边念叨:“鬼王说,如果有一天他同意一个人进来这里,便要卑职带那个人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仙人这边请”鬼将带着白子惜来到一个写着‘养心殿’的地方,如果白子惜没记错,养心殿应该是皇上居住的地方,白子惜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进去了。

      鬼将按开了养心殿的内门按钮,一个密室就这样神奇的打开了,他跟着走了进去,眼前恍然。

      “这...这些是?”白子惜看着一排排整齐的书柜,书柜上放满了书。

      “鬼王说,这要您自己发掘,卑职先告退了”鬼将恭敬的退下。

      白子惜随手拿起一本书,书很新,不像是放了很久没人打扫一般,翻开第一页,立字的人是‘白启’。

      “白启...”。

      这不是爹爹的书吗?

      白子惜继续往下翻开,没错字迹一模一样,突然他猛的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放着一本日记一样的书,他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拿起了日记。

      是爹爹写的日记不错,他记得爹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是高皇将那些东西通通销毁,可这些是什么,为什么高冰绝还留着?

      ‘子惜,你看到我这日志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了。是我让冰绝将这日志随身收藏着,等必要的时候再给你看

      子惜,为父教过你,天下之大,道义为先,舍己为人,做有贡献的事情此为先。这你做的很好,拯救天下又或者为天下苍生是你从小到大的要做的事情。

      你是否现在还是记恨着我?

      背负着扰乱朝纲的罪名死于羞愧的人,你是不是不愿在任何人面前说到,可是子惜啊,你知道吗假如一个人什么都没做或是安分守己,却硬是被人套上了罪名,是什么感受吗。

      可我不会后悔,即便是被你讨厌,被你厌恶,被你不愿想起也好,子惜你且记住了,爹爹的死是爹爹自愿...’

      “...”。

      白子惜放下了日记,仔细看了看四周,都是白启的收藏的书又或是白启写的。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舒畅了许多,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关上暗格的门,走出了养心殿。

      “师父!”坤宁宫外,鹿洛朝白子惜招招手。

      “走吧,别待在这里”白子惜看了看坤宁宫,全身发麻。

      “好,南斯我们走啦~”鹿洛朝坤宁宫内喊着,只见一只全身发着绿光的小鹿走了出来,鹿洛将他抱起。

      “南斯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在这里?”。

      鹿洛拿出自己身上的青玉嬉笑道:“南斯是找我来着,比我们先来这里,被高冰绝关押在了水牢,然后被我弄出来了,他还送我了个玉牌,说是有了这个在鬼界去哪都行啦,师父你看”。

      “嗯”白子惜带着挽星南斯离开了东宫,回到了竹屋,竹屋内虽没有酒,却还是有一丝的酒香。

      “师父,这是他给师父修的屋子吗”。

      “嗯”。

      “真好,修的跟阴山的一模一样”。

      是啊,真好...

      白子惜思来想去,不能在这么磨磨蹭蹭的了,当前已经很明显了那个少年就是高冰绝没错,先不管为什么屡次三番的躲着自己不说,现在自己肚子里有一大堆的话想说的。

      比如那什么我想你啊什么之类的肉麻的事自己是一定不会说的,应该吧。

      “洛儿,你和南斯先休息,师父要去见他,很快回来”白子惜亲了亲鹿洛的额头,南斯不开心的将鹿脚搭在鹿洛的额头上。

      “好,南斯你别闹,都虚弱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皇城的最高处,虽然很黑,但是夜晚的星空将它照的通亮。白子惜御剑停在御书房的一侧,元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白子惜的方向看去。

      白子惜安稳落在元夕的身边小声道:“他呢,睡了吗”。

      元夕回应道:“殿下的睡眠不是很好,说是睡下了,但是他应该还没睡着”。

      “你在门口守着,我进去”。

      白子惜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元夕点点头立马用结界将整个御书房护在里面。

      门锁上,白子惜放心的转过身去御书房内的床榻,高冰绝有个习惯,喜欢睡在御书房内,于是从小时候开始便要护卫在御书房里放张床,有时候自己也会跟他一起睡。

      虽然很黑,但窗外透进的光洒在他熟睡的脸庞上,星光点点十分好看,只是这张脸跟三年前高冰绝的脸有些不同,像是年轻了不少,怕高冰绝受凉,他关上了窗户,在小心翼翼的来到床榻前坐下,仔细盯着他的脸。

      “莫非你是嫌弃我老了才不肯见我”白子惜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我怎会嫌”突然高冰绝睁开了眼睛,他伸手一把将白子惜压在床上,白子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得死死的,腰部像是磕到了什么,抽痛了一下。

      白子惜慌张道:“高冰绝,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现在是个老头子了,身子骨不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人’”。

      高冰绝邪魅一下,低下头亲吻他,从额头到唇角无一幸免,温热的唇落在身上,白子惜竟有些舒适,他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任由高冰绝造作。

      许久白子惜默默道:“高冰绝,你真狠心,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

      高冰绝收住手道:“我不敢,我怕我忍不住...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做,我怕我见到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白子惜捂住眼睛,他明白高冰绝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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