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为聘

　　萧苑内，桃花的香气弥漫着，几百年前暮雨便在萧苑的内院里种下了八百里桃园，桃园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湖底有一座神秘的宫殿。

　　宫殿里不是什么荣华富贵的物品琳琅满目，而是只有一口单调的水晶棺摆放在中央，棺里安放着的是一个酷似萧潇的男人，一身墨绿色的衣裳格外耀眼。

　　亦如将萧潇平放在水晶棺一侧的长型冰凳上，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格外的相似，若说两人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俊俏，确实俊俏的很，也难怪暮雨思他上百年还是念念不忘。

　　亦如不满的伸出手指在萧潇的脸上戳了戳道：“唉这家伙怎么就么头疼，就先把你放在这里”。

　　他站起身来拍干净衣袖转身将宫殿的门关上。

　　暮雨睁开眼睛，四周皆是废墟。他摇摇晃晃的走在废墟之中，突然体内气虚不稳，愣是让他吐出一口黑血，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眼睛再次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呼唤着他的名字，他蹙眉的睁开眼，眼前已不再是废墟，而是眼熟的房间，只见年少模样的萧瑾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手中拿着汤勺，一脸担心的模样。

　　“阿雨，你醒了，这次任务我们虽然很出色的完成了，但是也太冒险了，差点你就回不来了”。

　　“任务？”。

　　暮雨干咳几声，他爬起床坐着，很乖巧的喝着萧潇喂给自己的汤药。眼角扫瞄四周，是儿时的武殿装饰的模样。

　　萧瑾将暮雨喝光的药碗放到桌上道：“神君说你不能太劳累，你就在武神殿休息吧，我先去接任务了，很快回来找你”。

　　暮雨扯住萧瑾的衣袖思索片刻道：“我是在缉拿妖魁回天牢中，在妖魁洞中被伏击受到重伤？”。

　　如果暮雨猜的没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他跟萧瑾的第三次合作，接的是A级任务。

　　妖魁吸人精，食人血，玩人骨。若不是有大户人家的孩子被抓走了，这事儿本不会传上神界，后来事情闹大了，大户人家指定要他们两来除此魔物。

　　他依稀记得当时自己为了救一个孩子，铤而走险，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神界的，只知道萧瑾拼了命将自己带出来。

　　萧瑾点点头。

　　暮雨穿好白袍站起身，可脚下却依旧没有力气似的，刚一站起来就往前倾倒，萧瑾连忙走过去扶住了他。

　　萧瑾：“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了，如果你因救那位孩子而陨落，实属不该”。

　　暮雨摇摇头：“阿瑾，你错了，众生平等，没有低贱，我亦如此，那孩子也亦如此”。

　　看着萧瑾蹙眉的模样，暮雨笑了，可突然肚子一阵翻滚，他皱紧眉头一把推开萧瑾，一没站稳直接跪在地上，他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那把银武，突然那么一瞬间什么都明了。

　　“上神呀上神，你这一辈子就是被萧瑾给毁了呀”。

　　四周的场景慢慢褪去，又是那一座座的废墟，待暮雨看清了，他突然觉得好笑，那破旧的废墟不就是当初萧瑾轮回，自己一怒之下用凤凰火毁了武殿的地方么。

　　“萧瑾有这么个本事，明明死了还能将你迷的神魂颠倒？”。

　　暮雨咳道：“我知道那个是个幻境，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宁愿留在那个幻境里面，就算死了也心满意足”。

　　他难受的将银武拔出，狠狠的插在地面上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我觉得你也是个可怜人，你痛恨神界的每一个人，可否告知我是为何，好让我死而瞑目？”。

　　“也好，让你明白为何神界如今遭受骂名，五百年前，在京城的最西边有个小国家，小国家里面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突然有一天，上空出现无数颗星子...”。

　　皆时五百年前白年。举国上下皆为白姓，国泰民安，百姓安家乐业。一方水土以参拜雨神为主神，雨神是主以润水养民，此看过的水渠皆为圣水，可包治百病，驱魔驱邪，起死回神之效用。

　　小国还不到一千年的历史，第八百年间，小国出现旱灾，庄稼颗粒无收，一个夜晚，天上突然出现无数颗星子，百姓不知是何物，皆以为是雨神下凡拯救他们，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是灭国的灾难。

　　“无数颗星子在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中无情的落下来，将百姓们的屋子一个一个的砸下去，欢呼声变成了惨叫与尖叫，我们不断的在祈求神界求救，你们神仙可曾救过我们？”。

　　那男人冷笑道：“你还可知道磬虎？磬虎也是白国的一个将士，他的爱人死于那场浩大的灾难之中，他对爱人有愧，如若不是他那日恰逢飞升他怎会看不见爱人的最后一面？”。

　　磬虎微微怒言道：“我国何罪之有，你们神仙下降的天灾需我们举国上下百姓全部承担？就算成了神仙又有何用，照样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还要被束缚”。

　　“你们信奉的神啊，何曾没想过就你们！”暮雨仰天长笑道：“雨神，几百年前犯了错，她私自用圣水救活了一村庄的百姓。打乱了阴阳界的规矩，被神罚陨落，你可知道，神仙也想救你们，可你们知道有多难吗。一味地怪罪神界的人，这三界可是有三界的规矩，就好像食物链，随便哪个出了问题，一切都会乱成团，这你们可知道？”。

　　磬虎一愣，有些懵的看着一旁的脸色渐渐变黑的男人道：“你说什么？”。

　　暮雨接着道：“磬虎，你的故土是白术村，千百年前白术村发生了瘟疫，是因为水源出了问题。雨神为了你们村，找遍了方法尽是无果，为了防止瘟疫传出去，她只好私自动用了圣水，将整个水渠换水。百姓们喝到了干净的水自然而然什么病都没有。本身有着仙缘的你触碰到看圣水自然有了飞升的机会。可雨神不同，她扰乱了三界，打乱了阴阳轮回，被神罚陨落”。

　　暮雨闭上了眼睛，他好似回想起了什么，那日在神殿上，暮雨安静的站在萧瑾的身边，他抬起头便看见萧瑾的视线落在跪在神殿中央被绳索套住手脚的雨神的身上，目不转睛。

　　因为好奇暮雨随口一问道：“阿瑾，你怎么看这件事”。

　　萧瑾淡淡答道：“若苍生所知她的做法，会落泪。不是为黎明百姓而是为神”。

　　暮雨不知道他说的意思，只是他顺着萧瑾的视线看去，雨神的脸上从未有过一丝的痛苦，相反的，她面带微笑，她对上了暮雨的视线。

　　暮雨一愣，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那口型似乎再说一句话...

　　“若成为神，却不能为自己的信徒做事，那成为神的人有何意义，我不觉得我有错，也不觉得怪罪我的信徒有错”。

　　起初暮雨没听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明白了，雨神的做法自然是为了天下百姓，可百姓不知道，依然不知足，依旧怪罪于神。但是她却没有怨恨，这是有多大的胸怀才能包容这残缺的苍生。

　　神明惩罚贪婪的百姓，便有了星子一说，将水仙子拯救的一村子原本该死的人真正拖入了地狱。

　　许久，暮雨问道：“阿瑾，你也会这么做吗”。

　　萧瑾思虑一番道：“我吗，我也许会，可我不会像她那样”。

　　暮雨大笑道：“神界有神规，阴阳两界也有规矩，三界均有苍生之道，你们又能知道多少”。

　　望着那废墟眼泪落下，他拖着银武走上那已经看不清的破旧无神的弑神台。

　　阿瑾，我来找你了...暮雨举起了银武。

　　银武再次刺入胸膛，血溅在写着萧字的白袍上，白袍闪着异样的光。突然一阵红光包围住了暮雨，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身穿墨绿色衣裳的男人。

　　男人蹙眉随手一挥，只见银武从暮雨胸膛抽出来瞬间变成了朱红色。他瞄了一眼磬虎与那陌生男子道：“他变成这样，你们害的？”。

　　仅仅只有几句话，气场直接压得陌生男子和磬虎喘不过气来，看样子修炼也是不得了的，至少是神级以上的大人物了，磬虎咬牙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你们不用知道”男人一挥手，银武直冲向那陌生男子，男子一愣连忙运出灵气挡住，奈何银武失了智一般直接冲破灵盾刺进了男子的心脏位置，当场化成尘土散开。

　　磬虎咬牙道：“你是那个人！”。

　　那个人他只见过一次，每次见到都忍不住下跪，神界武神第一人又或是弑神君第一人。

　　“如今真相大白，我念你无心之过，放你一条生路，望你日后好生照顾他，我仅是一缕幸存在他体内的残缺亡魂，照顾不了他，你可愿意？”。

　　磬虎单膝跪下道：“下属愿意，谨遵萧将军的旨意，磬虎愿意誓死追随暮雨将军到死”。

　　那男人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吧”。

　　手一挥磬虎便消失不见。他缓缓将暮雨抱起，四周的场景变了，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武神殿还是那金碧辉煌的武神殿，里面的装饰还是那样的摆放着。

　　男人将暮雨放到床上，忍不住叹息道：“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傻，为我做这么多值得吗”。

　　也许他们说的对，萧瑾一人毁了暮雨一辈子，可暮雨放不下萧瑾，他真的放不下。萧瑾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眼神如此温柔。

　　只见那一瞬间，暮雨落下了眼泪，若他听得见的话，他一定会回答他：“值得，因我执念，为你而生”。

　　白光闪过，萧瑾消失不见，暮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天花板发呆，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他也顾不得去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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