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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谈的地点在一个僻静的午后公园，白将军抵达之际，季悠然正坐在葡萄架下等他。
　　两名便装士兵率先站到了凉亭两侧来回巡逻，白将军走上前示意季悠然不用起身，「坐着吧。」
　　白将军没有开门见山的切入重点，反而提到了白起，「听说他刚回去两天就执行了很严峻的任务，又受了点伤。」
　　「白夜这边也是，我让他去机场巡查，结果也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季悠然也有所耳闻，最近上海市内的事故频发，咋看没有任何关联，再一想想是否有人刻意为之。
　　「电梯悬空坠落，机场天顶坍塌，广告牌凭空掉落，连我手底下的几个Evoler也差点遭殃。」
　　「有关联？」
　　白将军点头，「我让人查过了，是失控的Evol所为。我怕这些危难扩散，想让特遣署减少出动，但白起还是听从上面的命令出去执行任务了。」
　　「既然目标受众是超能力者，他们就不该出面的。」
　　「你说的没错，但因为是超能力犯罪，梁季中固执己见的认为他们一定要管理。」
　　说完白将军却笑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中结束呢。」
　　「那白起的Evol没事吧？」
　　「如果有事我应该听到通知了，我有人安插在特遣署。」
　　季悠然一愣，「这样告诉我好吗？」
　　白将军并不介意，「说不定你手里掌握的信息比我还多，我只是希望等值交换一个有用的。」
　　「我——」
　　「白夜通报给我，趁着机场动乱的时候，我们的城市已经被人入侵了，他们现在可能就在我们周围躲在暗处，伺机行动。他们听从谁的命令，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我认为你可能知道，悠然。」
　　季悠然也不跟他打太极，「你怀疑的人……是我的熟人。」
　　「你最近去见的最多的人，那个人是你的老师。」
　　季悠然抿唇不语。
　　「但我们没有一点证据，证明这些入侵的外敌跟他有关。派去盯着他的人每次只会上报一些最表层的信息，对我们的调查进展毫无用处。」
　　「如果不是他，还有可能是谁？」
　　季悠然想到了很多人，在圣托里尼的时候，许墨还遭到过追杀，「是……Hera？」
　　「Hera？也是那个组织的人？」
　　「她在追杀许墨，他们认为许墨叛逃了BS。」
　　白上将若有所思，「这个人的资料有吗？」
　　季悠然拿出手机，调出相关资料解释给白上将，「她虽然四十出头，但看起来很年轻，他的丈夫Zeus是BS真正统治者的傀儡，五年前就死了。在梵蒂冈的时候，她联合了Demeter，是个催眠师，一起困住了许墨。直到现在她也在追杀他，她的儿子因为注入具有副作用的Evol成为异形，现在许墨教授可以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白上将不懂他们内部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这些消息可靠吗？」
　　季悠然指着Hera的照片，「她就是，这些都是我在圣托里尼时得到的消息，我还有录音，都可以传给你。」
　　季悠然停顿了下，「我担心的是，不只是Hera，还有其他人想要来这座城市夺取什么。」
　　「这里是国家的经济命脉所在，他们无法光明正大的进攻，就只能偷偷摸摸的进来，制造一些混乱，引起民众的恐慌。」
　　「他们恐怕……是想将Evol的真相披露给全球知晓。」
　　这也是白上将所担心的，「妄想用Evol统治世界吗？真是幼稚的想法，他们以为人类几千年的文明是这么容易被摧毁的吗。」
　　「他们能这么顺利进入上海，必不可少的就是内应，可是Hermes跟他的基地已经被摧毁了，他们到底是靠哪里的力量进来的，又被安排在什么地方呢？」
　　季悠然思考到了问题的重点所在，白上将也分条缕析着，「如果真如你所说闯入的人叫Hera，那接应的人就不会是许教授。」
　　「如果是许教授的同党，那他就有无法洗脱的嫌疑。」
　　季悠然直到现在也保留了一点信任在许墨那里，「他白天课业繁忙，有时甚至在实验室通宵，他的时间……没这么多吧。」
　　「他回上海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白上将并不否认这样的猜想，「许教授的实验基地在国内有两个，一个是复旦，与复旦大学的教授们共享。另一个是在北京的中科院，他的成果也一度公布给其他院士，他走之后，我们也去搜查过实验室，并没有任何可疑迹象，除非他在此之前销毁了所有实验结果，因为他本身是两手空空离开的。」
　　季悠然不得不怀疑白上将是否小瞧了那个人，许墨他不仅胆识孤高，甚至连智商也超过一般人不止一点，用普通人的思维去审视他的话，就会忽略他高人一等的筹谋。
　　这才是季悠然所害怕的，许墨是个彻彻底底的高智商反派，他走在正义的悬崖边缘，既不会落入深渊，也不会让岸上的人有所怀疑。
　　「他还有第三个实验基地，是在莫斯科。」
　　季悠然抬起头来。
　　「我们依靠李泽言的能力找到了那个地方，它被荒废了两年，但研究结果还在，我们动员了两国的Evol教授都前往探究，目前还在探寻当中。」
　　「莫斯科……」季悠然有印象，「BS里十二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基地和军队，那个会不会是BS安排给许墨的场所。」
　　「正是如此。」白上将继续讲述，「因为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他年幼时曾经被实验的相关报告结果。」
　　季悠然睁大眼睛。
　　「报告结果显示他的Evol并非人工注射的，而是后天被激发的。同时我们也查找到一个真相，BS的人在他Evol显现的当日就制造了车祸杀死了他的父母，而将他带回了总部抚养。」
　　白上将呼了口气，「这个事实平静的躺在了实验室，许教授本人也是清楚的，所以我也单方面的认为叛国的人不会是他。但……不得不防。」
　　「他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他这么年轻，还有远大前程，但愿不要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季悠然终于明白许墨一度叛逃过组织的原因，原来这当中有这么一段凄惨的经历。她一直以为车祸只是天灾，没想到却是不择手段的恐怖组织人为的。
　　在那样的仇恨支配下，许墨的这么多年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感情活过来的呢？
　　「如果你认清了自己的道路，可以的话，也去帮他一把，国家不能流失这么重要的人才。」
　　突然被赋予了这样神圣的使命，季悠然目瞪口呆，「我……我吗？」
　　「许教授能成为我们的力量，那摧毁那个组织的可能性就能提高一半概率，否则的话，这个组织的顽固程度，并非我们一个国家可以摧毁。」
　　「它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甚至还有的国家内部都与它勾结，我们动员不了全球的力量，我们只能靠自己。」
　　这是身为国家公仆的职责所在，「还有李泽言那里，他是个商人，也不会毫无保留的跟我们合作，为我们效力。我知道你在他身边预谋着什么，倘若得到了那个结果，我希望你最终选择告诉的人是我。」
　　「是你的父亲。」
　　「——也是这个国家的将军。」
　　季悠然万分触动，沉默不语，「……」
　　说开这一切，白上将反而轻松了很多，「我回军区了，你路上小心，要不让李泽言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季悠然随机起身，对他鞠躬，白上将停步转身，「什么时候你们要结婚了就告诉我……」
　　「爸爸同意这个女婿。」
　　白将军最后拍了拍季悠然的肩膀，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徒留愣在原地的季悠然久久缓不过神来，「原来……不知道是假的吗？」
　　她还以为白将军会知道自己跟李泽言的约定只是个幌子，没想过他会当真。
　　手机震了下，来电还真是李泽言，「在哪儿？」
　　季悠然环顾了下周围，「在外面，怎么了？」
　　「这几天外面不安全，我让魏谦来接你回家，你把地址发给魏谦。」
　　「我待会儿要去一趟特遣署，你让魏谦别过来了，我没事，有事情会联系你。」
　　「你又想去查什么事情？就不能在家老老实实的待着吗？」
　　他这样的口吻马上让季悠然皱眉了，「我又不是那两只猫，干嘛要被关在家里。」
　　李泽言也不再多说，「那记得让白起送你回家。」
　　「好。」
　　※
　　季悠然吃了个闭门羹。
　　特遣署的人果然将她这个外人拦住了，顾征跑出来对她说，「白起他不在，他去别的城市出任务了，我这边没权利放你进来，真不巧。」
　　季悠然也不勉强他，「我听说白起受伤了，这两天我去他家也没看他回来，怎么转眼又出去执行任务了。」
　　现在慌乱的是上海市，他偏偏却被安排去别的地方，听着都有些蹊跷。
　　但季悠然没有戳破，「如果他回来你就告诉我一下，省得我的担心。」
　　「没问题。」
　　等季悠然离开之后，顾征才转身走进去，「真是奇了怪了，白起到底去哪儿了？明明其他战友都回来了。」
　　他正思考着，没想到一双长靴出现在他跟前，「打发走了？」
　　「嗯，走了，不过指挥官，我也有些担心白起，他还在任务当中吗？」
　　「他的Evol能力远高于常人，自然承担的责任要比你们重些。」
　　「现在外面这么乱，不把他叫回来帮忙？」
　　「不用，」梁指挥官冷漠离开，「我自有安排。」
　　※
　　季悠然又坐车回到了市中心区域，这会儿正值黄昏，街道上人来人往。
　　前面不远是一家幼儿园放学了，巧合之下她一眼发现了可爱的小桃子，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对他招手，「小桃子！小桃子。」
　　小桃子看到季悠然也开心的不得了，他原本等在幼教的身后，这一下马上扑了过来，被季悠然抱了个满怀，「小姨小姨！」
　　「小桃子又变胖了，看来妈妈喂得很好。」
　　幼教看到有亲人过来接洽是最好不过，「这几天外面比较乱，孩子领了就早点带回去吧。」
　　季悠然点点头，问他，「你妈妈呢？」
　　「妈妈又出差了，爸爸总是很晚才来接我，老师等得都要睡着了。」
　　季悠然叹了口气，「那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好好教训一下他。」
　　「可是爸爸也很累，小桃子不想责怪他。」
　　几日不见，小桃子又乖巧了好多，季悠然跟他碰了下额头，「真是个好孩子，饿不饿？小姨带你去吃饭。」
　　季悠然想了想，先给表哥发了条短信，然后打电话给李泽言，「我在Souvenir附近，你空吗？」
　　李泽言正在整理前去开会的文件资料，「……不是很空。」
　　「哦，那算了，你忙吧。」
　　季悠然就要挂断电话，李泽言却喊住了她，「你想吃什么，我先让家里的厨子煮给你，他们手艺也不错。」
　　季悠然也不挑剔，「好，那我马上回家。」
　　李泽言哼了声，「果然只有饿肚子这件事才能将你唤回家。」
　　突然小桃子喊了声，「有气球，我要买气球！」
　　李泽言一愣，「你身边还有小孩子？」
　　季悠然抱着也累了，就拉着小桃子的手去买气球，「对啊，是我表哥的儿子，他爸还在上班，我带着他呢。」
　　李泽言走向会议室，各路人员已经等齐，「那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家，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带孩子。」
　　季悠然嫌弃的挂了电话，买完气球李泽言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开完这个会就回家，我让管家去接你，你不要带着小孩子乱跑。」
　　现在的城市很不安全，季悠然考虑到小桃子的安危也不敢再外面晃荡，就拉着他在幼儿园附近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小桃子不太/安分，他大概很久没出来逛过了，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季悠然拉都拉不住，「才觉得他乖的，一会儿就多动起来了。」
　　季悠然陪着他等红灯，目标是街对面那家诱人的章鱼丸子店，两个人都被香味吸引了，看到绿灯亮了马上小跑起来，季悠然被小桃子拉着习惯性的再次打量来往车辆，随即就看到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而来没有任何刹车的迹象，季悠然霎那睁大眼睛将小桃子一把搂住，车辆在最后关头打了个转猛地撞上隔离带奇迹的停了下来。
　　季悠然再睁开眼睛，小桃子此刻已经嘹亮的哭了起来。
　　而站在这两个人跟前的是一抹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他遮住了阳光，也抵挡了危险，「……许墨。」
　　甚至没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现身的，但一眨眼他就站在了季悠然的身边，一只手插在口袋中，一只手拿着一本书。
　　人群四散开去，司机此刻也懵懵懂懂的从车上下来，他头上流了点血，许墨拨通120，旁边也有人上前扶住司机，「没事吧没事吧？」
　　季悠然的周身围了一两个人，还在指指点点着，「运气真好啊，差一点就撞上了。」
　　此刻许墨转过身来伸出手，「还好吗。」
　　他逆着光线，紧蹙的眉头转身之际已经舒展开，「起得来吗？」
　　季悠然把自己怀里的小桃子推过去，「你帮……抱一下他。」
　　小桃子现在吓得腿软无力，许墨一把将他抱起身来，安慰的抚摸他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乖。」
　　「你去哪里？我送你。」
　　季悠然刚要爬起，差点崴脚，「去……李泽言家。」
　　许墨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那我送你过去。」
　　季悠然吓得心神不宁，也就不再推脱，「好。」
　　※
　　季悠然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之尴尬。
　　一个调皮的孩子完全忘了刚才惊心动魄那一幕，正肆无忌惮的在餐厅里抓猫咪，而管家端着饭碗追着他，「吃两口，就吃两口好了！」
　　三个大人坐在餐桌边相顾无言。
　　季悠然扶着额头，从指缝里偷看两个用气场交流的男人，等到发现他们一齐看向自己的时候，连忙挡住视线，「……我吃饱了！」
　　她就要逃离现场，但李泽言喊住了她，「才吃到一半就跑，你是跟你侄子一样的小孩子吗？」
　　要是平日里她肯定怼回去了，但许墨在场，面子还是要留给总裁大人的，季悠然悻悻坐下，「……好吧。」
　　跟其中之一的人单独吃饭是件享受的事，但两个人同时出现的话，就是修罗场了。
　　老实说这两尊大神，她谁也不想得罪。
　　「我听说，她现在是你的学生？」
　　许墨看着季悠然会心一笑，云淡风轻，「是一个……很让人头疼的学生。」
　　季悠然马上抱住脑袋，李泽言的目光果然跟针刺一样射来，「她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了？」
　　「没有，她很好，反倒让我困扰了。」许墨话中有话，游刃有余的反击，「李总现在是成为她……监护人了么，我记得她早就成年了，不是吗？」
　　「我是她的未婚夫，她的一切我有权干涉。」
　　「法律上并没有这个权利的说。」
　　许墨继而看向的是季悠然，「你要结婚了？」
　　季悠然连连摇头，许墨微笑，再看向李泽言，「您的未婚妻否认了。」
　　李泽言瞪了一眼季悠然，季悠然看向外面风景。
　　「那老师骚扰学生，法律上应该有规定是不允许的吧？」
　　「骚扰了吗？」许墨扪心自问，「并没有吧，我跟她……只是正常的交往罢了。」
　　「跟别人的未婚妻，自己的学生交往吗？我看你是知识越多越糊涂了吧！」李泽言丝毫不留情面，许墨也不甘示弱，「毕竟马上要毕业了，不是吗？」
　　「毕业了，你们不就分手了吗？」
　　当许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是李泽言，连季悠然也怔住了。
　　关于这个秘密，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年以后的事情，说不准。」李泽言放下筷子，「而某人行踪飘忽不定，一年以后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墨的筷子抵在餐桌上，问季悠然，「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她微微点头。
　　「那我就留下来。」
　　李泽言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被骗了那么多次你还相信他？」
　　这么一说季悠然真的犹豫了，以前许墨就不告而别过，还不止一次，让自己追寻了那么久，竹篮打水一场空，结果他反而自己出现了。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她越是争取，越得不到，而现在越是轻视，他反倒肯送上门了。
　　「我——」
　　「小姨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小姨父啊！」季悠然还没说话，小桃子就抱着那只纯白的布偶冲着她喊道，「这个猫跟小姨父长得好像，都白白的，我要拿给小姨父看，他在警察局吗？」
　　虽说童言无忌，但明显这两个人都猜出了小桃子说的是谁。
　　「哦，还有第三个人。」
　　「他已经出局了。」
　　小桃子又指着那只他抱不动的胖橘喊道，「那个像大明星！电视上的！」
　　「第四个。」许墨向季悠然露出善意却寒冷的微笑。
　　「那个也出局了。」李泽言提醒他不用在意。
　　季悠然干笑了两下，明明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这会儿却达成了共同战线，「可不能让更多的人出现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你就很棘手了。」
　　季悠然被小桃子拉扯着起身，走去客厅，等走出这个尴尬的局面她才用力吐出一口气，「……真险。」
　　「小桃子不闹，快把白白放下，它被你吊着难受，你抱不动的。」
　　「那小姨带我去找小姨父嘛！我们去警察局找好不好？」
　　小桃子比季悠然本人更专心不二，这让季悠然情何以堪。
　　季悠然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原来我是那么渣的人么。」
　　胖橘一个俯冲从上空跳到她的肚子上，季悠然的晚饭差点被压得吐出来，而她也被顺势扑倒，伸手抱住胖橘，「……好沉……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季悠然刚要坐正，撒手布偶来追胖橘的小桃子也压了上来，季悠然不堪其重闷哼一声，闻讯赶来的李泽言跟许墨，一人从她身上拿走一样，「刚吃完饭不要剧烈运动，知道吗？」
　　感觉到李泽言威严的小桃子点头。
　　许墨掂量了下手里的橘猫，「嗯，是挺沉的，该减肥了。」
　　橘猫没好气的喵喵了几声，但没有动弹。
　　看到两尊大神过来，季悠然赶紧整理了仪容坐正，「你们也吃完了？」
　　两个人放开手里的孩子跟猫，一左一右的坐了下来，季悠然感觉大事不妙就要开溜，结果被身边的两个人一齐按住，「说个话很难吗？」
　　「当面说清楚是最快捷的解决途径。」
　　她要说什么才好，说对这两个人都有无法避免的心动，然后成为被批/斗的对象。
　　一个是教授，一个总裁，反正都是喜欢训人的那种，看来季悠然今天免不了要被指责一番了。
　　季悠然捂住脸颊，努力平复自己就要跳出胸腔的一颗心，「我……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我违背了约定……」
　　她跟李泽言的约定是，虽然彼此的交往是个假象，但真正的交往也是不允许发生的。
　　李泽言顺水推舟，「那约定就再延长一年。」
　　「不能延长。」许墨替她回答，「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不能限制她的人生自由，这种约定原本就是无法立足的。」
　　「但答应过的事情，违约好吗？」李泽言让季悠然看向自己，「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人让你等了多久？你还会相信他？」
　　「不信。」
　　「那我有没有骗过你？」
　　「没有。」
　　「你现在知道你的取舍了吗？」
　　她一瞬间明白了，就要回答的时候被身后的许墨捂住了嘴，「我还没说话，先别急着回答。」
　　季悠然转过身，许墨微笑着，「我以后都不会骗你。」
　　「也绝不会伤害到你。」
　　「如果我这么做了——」
　　「那这个人……就不是我。」
　　李泽言本以为许墨要说出什么据理力争的台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几句话，季悠然也镇静下来，细细琢磨。
　　「倘若连你这句话都是谎言呢？」李泽言问出季悠然的疑惑。
　　许墨站起身，「那我就会主动离开。」
　　他最后回望一眼，季悠然追上前去，可是才奔出大厅，人就不见了，此刻小桃子诧异的看着许墨消失的方向，指了下，「刚刚那个人一下就消失了！」
　　「他刚刚还站这儿的！」
　　季悠然招手他过来，帮他整理了下衣襟，回头看向李泽言，「我送小桃子回家，你呢？」
　　李泽言也有事要去做，「我离开一趟，不用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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