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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素手玉房忆中人
青石板的小路,鞋跟与青褐色的石板相互碰撞,发出的咚咚声,美得好似城墙上舞蹈的阳光。
那扇门的古红色漆已然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得出那种鲜艳的红,可门上却还粘贴着早已泛白的双喜,风轻轻的挑弄着那扇破门,于是,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嘲讽。
“你就当他死了。”
凄冷的夜中,男孩的薄荷音却为此又添一笔寒。
“谁?死亡也可诠释得如此自然和美丽?”杨依轻笑道。
昏暗的灯光照在男孩那精致的脸颊上,却背着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
“Roy,待会儿……………”
“我知道。”Roy挪开一步,眼睛死死盯着远处。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愈来愈黑沉,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丝毫不见。
两人停下了脚步。
侧耳倾听。
杨依握住Roy的手,在他手掌心中轻画了一个字。
叁。
三人?
又轻画一个字。
陆。
六发?
似乎一切都太过巧了。
“大老远的跑来,不去坐坐?”
说起来是邀请,不如说是挟持。
对视着突然出现的人儿,Roy杨依倒是淡然。
同样的眉眼,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存在。
黑丝为底,添护颈高领束腰,护腕相戴。腿部捆上墨黑细带呈交叉状,耳畔黑纱,青丝直落,五官相似如杨依,却更有种柔中带刚的意境,黑色的斗篷使其无风却空有几分飘逸神秘之感。
“柳小姐相邀,自然是好。只不过,柳小姐搬的够勤快,真得自叹不如呀!”杨依轻蔑地说道。
隐晦的深层,都懂,不须细说。
“可不是吗?柳小姐赏完月季赏樱花,赏完樱花赏蔷薇,如今是来赏海棠了吗?”Roy冷笑,眸子中透射着少有的不屑。
字面意思,也罢了。
“哪有?未有资金来源!何来赏花一说?”
可笑。
从北京到日本,从日本到英国,再回到北京。
可谓处心积虑呀!
— — — — — — — — — — —
厅堂。
窗里血红的烛火,一齐投射在眸中,闪出阴沉的光。灯已燃起来了,方形玻璃罩子里,清油灯的光在寒风中显得更孤寂,灯罩的影子淡淡地躺在地上。桌上残灯如豆,蜡泪慢慢积攒成沉重的大滴.像眼泪似地慢慢流下来。
“你们如此辛苦伤神地跟了这么多年,想要多少?”杨依先发制人,提出了多年以来的心结。
先发制人,总不会中人下怀。
“杨依,这么久不见,你倒是不怎么尊敬我这个叔叔呀!咱们亲人之间
竟有着如此大的隔阂?”坐在主座的男人打趣着。
杨依浅笑,抬头循望。
男人与杨政相貌可似,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与其不同的是。
西装永远遮不住骨子里渗透的一个字。
渣。
可血浓于水呀!
若不仔细看,还有几分杨政的影子。
但影子终究是影子。
上不了台面。
“是吗?杨治先生,你应该也听说过‘三年不上亲,是亲也不亲’吧!又何来尊敬一说?"杨依挑眉浅笑。
手中端着的茶,从未入口。
只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中的花瓣,看着它们在水中游弋,手指捻着杯托的劲儿发生微小的变化。
“这可是上等的花茶,不肯赏个脸吗?”杨依对面的女孩见状,开口警示道。
“柳依小姐,我只怕是无福消受了,这罂粟可真是上等。”杨依将茶杯放回椅旁的方桌上。
前者不语。
“今天是有正事要谈,可你们二人却总想着避开,何意?”站在杨依椅子左侧的Roy渐渐觉得有几分发晕,便开口想早些结束。
“你是……………哪位?你们家小姐都没急,你反倒这么急?你可有主次之分?”柳依背靠在椅背上,手肘微微托在椅边的方桌上,那叫一个惬意。脸上得意的笑仿佛己经看出Roy的不适。
“柳依,来者便是客。”杨治向来都是老好人形象,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
“三分钟。”
语落,杨依起身将椅侧的Roy扶上座,靠在椅背,好像又塞了什么到他手中后,便靠坐在椅端扶手上,静待那二人的说辞。
“好,三分钟!”杨治说完,把目光投向了柳依。
柳依面上写着几分无奈,又有些微怒,但还是妥协了。
“我们想要的东西一样,无非是那该死的诅咒,你以及你父亲杨政为了解开它也没少费心思,对吧!既然如此,为何不合作一次呢?这么多年,你在明我在暗,你们也不好过吧?”柳依微微停顿一番,瞥了一眼里屋,又说道,“我们都是如此,我们没有生活,只有生存。”
“所以呢?”杨依并不认为柳依这番蹩脚的说辞可以让自己动心。
“如果合作,事倍功半。”柳依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杨依。
“哦?只怕是事半功倍呀!”杨依轻捂朱唇,假笑一声。拽住几番挣扎欲起身阻拦的Roy。
柳依渐渐逼近,两人间只保存着十厘米的间隙。杨依未起身,只静坐看着柳依的躯动。
“你应该早知道了,这个屋子,有三人。”柳依又瞥了一眼里屋,才俯下身,在杨依耳畔轻语。
“又如何?”杨依也贴近柳依耳畔,故意模仿着她刚才的举动。
“不想他吗?”柳依提高了声调,好像是故意让人听到一般。
杨依轻捻着怀表浅笑不语,另一只手握着Roy的左手轻扬示意。
“三分钟到了。”杨依轻推柳依,起身理着衣摆,扶起Roy,笑道,“茶不是用开水泡就能溶的,很期待下次柳小姐准备的上好花茶,告辞。”
语末,扶着Roy走出了厅堂。
— — — — — — — — — — —
出了厅堂不远几十脚,便听到了碗碎桌倒的声音。
杨依Roy二人对视一笑。
“你背我,我累了。”
“好。”
宽肩细腰的好身材,今人痴迷。
杨依紧紧地搂着Roy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脖中,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可泪珠却不争气地浸湿了他的白衬衣。
“知道我为什么总站在你的左侧吗?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离你的心更近一些。”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让你这么做的人不会让你哭。”
“Roy,人为什么会吃醋?它明明很酸呀!”
“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吗?不是,最酸的感觉是没权吃醋。”
两人不再言语。
黑色笼罩了一切,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晚风吹拂着人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除了闹钟的滴答声和树枝的摇摆声,周围一片寂静。
颈脖上的力度逐渐减弱,Roy再也绷不住心口的痛,手中紧攥杨依塞到自己手心的平安扣,用血养的平安扣。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每个人曾经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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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