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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杀人者不死的社会
抢了人家的倚天剑，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愧疚，但是一想到其实赵敏也不是合法地拥有，心里才算有了点平衡，不过刚才那一瞥这个家伙不会猜出我的身份吧？她那么聪明，可能看出来了，那样就糟糕了。哎，人啊就是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就心里不踏实。
不过奇怪的是第二天看到赵敏，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和她打了个照明，她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有很多心事，大概觉得我们是不会站在她这一边讲话的吧。正思索着要和她讲什么话好，常遇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主公不好了，不好了。”
我忙拉住他：“慢点，什么不好了？”
他喘着气：“城门口，他们要坑杀那些俘虏。”
“什么！”我和赵敏一起大叫，我叫是因为我震惊，她叫是因为那些是她的子民，不过我们共同的目的让刚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我问道：“怎么回事？”
常遇春结结巴巴地汇报：“昨天…昨天朱将军….朱将军拿来很多百姓的心愿条…..都说要把那些俘虏杀了。徐达和刘军师都认为不妥 ，可是今天请愿的人更多，….所以，咳咳，所以今天在城门口，张主帅要把 所有的俘虏坑杀。”
“什么？”我脑子一阵发热，怪不得昨天大家看着我欲言又止，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若希一定知道我不肯，而刘军师和徐达一定会站在我这边，许是怕我坏了事，许是还没有最后决定，所以才不决定告诉我，依照常遇春的性格，虽然不是凶残之人，可是这样的通风报信绝对不是他的脑子能想的出来的，看来是刘军师镇不住，要我赶紧去帮忙。
拉起赵敏，我们就急急忙忙向城门口跑去，五千多元兵，那是多大的数目啊，如果全都杀了，这个历史的罪名恐怕是担定了，我不能让若希承受这样的罪名。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我看到朱重八的眉头皱了起来，徐达和刘伯温明显舒缓了许多，也不管什么礼节什么的，众将士的问候通通放到脑子后面，来到张无忌面前，我问道：“为什么要坑杀他们？”
若希无奈地看着我，拿起一叠的书信：“你看看吧。”
我一封一封地看过去，里面全都是地方乡绅的请愿，内容不外乎是感谢我们解放了太原，目前大家士气很足，都希望报仇，希望把所有的元兵都杀掉，以慰藉他们祖先和所有被他们折磨死的亲人的亡魂。
我不相信地看着这些书信：“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怕元兵的么？为什么突然要全部杀掉他们？”
朱重八上前作了个揖：“禀报主帅，我们上回的卖东西让他们对鞑子的畏惧之心大减，所以他们才鼓起勇气请求我们，希望我们能帮他们出了心中的恶气。”这个混蛋，居然轻轻几句话就把球丢给了我，难道我能说我那个主意不好么？
一下子没有了话，我只好问道：“无忌兄，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么？”眼神里全是恳求，若希啊，请你一定要坚守你自己啊！
张无忌一字一字地回答：“本帅认为这样做是很有必要的，如今我们攻下太原，首要的事情就是整顿军纪，安抚百姓。”
“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我拉起他的袖子也不管大家惊异的眼光，拉到僻静处，我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你不是答应我不杀人的么？”
若希的眼圈一红：“你以为我乐意？朱重八把那么多的书信放在我的面前，让我拿个主意，明里暗里暗示我 ，如果我不做的话就会失去大家的支持，现在所有人的都在看我们义军的笑话，认为我们的主帅都是一些无能之辈。连杀人都不敢。他都把话说道那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抱一，这个不是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杀人是有权利的，如果你不杀人，就要被人杀，拥有权利的人如果没有坚守自己权利的决心就会被别人取代，你明白么？”
我难过地问道：“可是那五千人也是人啊！若希，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学习生命的可贵吗？我们都是尊重人权的啊！”
“对不起，可是这个社会没有人权！”若希还是那样的坚决，“现在所有的百姓都在那里看着我们，我们如果不做的话，你让我军在百姓面前如何立足？”
我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眼睛里已经有坚毅的若希仿佛变成另一个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难道当年她受的折磨太多，以至于性情大变？我喃喃：“若希，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远离战场好不好，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抱一，我们现在回不去了，如果没有还魂咒，我们就回不去，如果回不去，我们就要坚持我们在这个世界的责任，权利越大责任愈大。明白么？”
他大踏步地向前走，我却是如何也走不动，等我挪到那里的时候，赵敏已经跪了很久，记忆中这个女孩那么开朗，又是那么狠毒，可是如今也为了那五千个生命在哀求，哀求朱重八饶恕这些生命，朱重八意气风发，指着城墙下的百姓：“你看，那么多的家庭因为你们鞑子，而支离破碎，如今我才要取你们五千个生命你就颤抖，那么当初你们蹂躏我们的时候，有没有颤抖？”
一句话引起大家的感触，下面“杀！杀！”的声音响彻云霄，让我内心一阵一阵的荒凉不停地袭来。
一个人、又一个人，推进早就准备好的大坑里，箭、油、火，总之你想丢什么进去都可以，那些人的哀嚎声成为我寂寞的时候最好的配乐，火光中扭曲的面孔成为我夜间最好的陪伴者，那些火光外幸福的面孔让我有想吐的冲动，我怀疑我错了，我给了他们自尊心，他们居然用自尊心来羞辱别人，甚至用别人的血来舔舐自己的野心，人啊，你到底是什么动物？
大火烧了三天才慢慢消下去，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怎么也消除不了，让小昭拿来很多很多的檀香，仍旧去除不了那种浓重的味道，我突然发现在这个结界里我迷失了自己，赵敏醉醺醺地走进我的房间，血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你开心么？你给了他们自尊心，如今，他们的确站起来了，你，开，心，么！”
我无言以对，只好对小昭吩咐说：“你先下去吧，把我们的包袱整理好，可能我们随时要走了。”没有想到有的时候你给了一个人一个自尊心，他却用这个自尊心把另一个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这个世界仍然是杀人者不死啊！我彻底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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