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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妖
简云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印记……”
人鱼伸手摸了摸他手上的黑色肉，而后嫌弃地在床单上擦着手：“那蛇不是有毒，是有妖气。”
“妖气？”简云焱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太过震惊。
“估摸着是刚成妖不久。”人鱼道：“他们不是说那座山是灵山吗？如果灵性强一点的的确会变成妖。”
“妖气……”简云焱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
“你认识除妖师？”人鱼声音蓦地提高。
简云焱点头：“嗯，虽然没见过他们除妖，但大概也知道几个。”
或者仆人也认识封印她的除妖师？
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仆人都没投胎！说不定那个除妖师早就死了。
算了暂时不管除妖师的事。
人鱼伸手按住简云焱正要拨号的手机屏幕：“小仆，你相信我吗？”
“嗯？”简云焱有些疑惑。
人鱼再次问：“我就问你，你相信我吗？”
“信。”简云焱没有任何犹豫。
“那条蛇刚刚成妖就被你打死了，心中怨气一定很重，它在你手上留下的这个应该就是记号。”人鱼道：“晚上它一定会来找你，如果你相信我就把它交给我，我来处理。”
“你想怎么对付它？”
“这你就不用管了。”人鱼道：“我既然决定要保护你，就一定会解决掉它！”
“小鱼……”简云焱心中甚是感动。
“不过在这之前，”人鱼捂住鼻子：“你先去洗澡，再往身上喷一瓶香水，好臭。”
“……”简云焱的感动瞬间消散。
但人鱼这么说了，他只能拿了衣服去洗澡。
人鱼坐在床尾看着自己的手，其实她对杀掉蛇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她需要更多的力量，她要早日破除这封印，否则封印久了以后真的无法恢复成原型。
所以她不能放过这蛇妖，哪怕只能增强她一点点妖力她也会去尝试。
如果仆人真的被她害死——
不！
她会保护仆人的！
这点都做不到，还当什么主人！
简云焱用沐浴露洗了三遍，然后真的在手臂上喷了一整瓶香水，这才回到房间。
人鱼差点被熏晕过去：“小仆，你……”
这也太香了，她有点醉香水了。
“那……我再去洗掉？”简云焱不确定地问。
“不用，就……就这样吧。”人鱼将脸埋在枕头上：“至少比那蛇的臭味要好闻。”
“小鱼。”简云焱在床上坐下：“你说那条蛇刚刚成型就被我打死，我是不是……”
“是它先想杀你的。”人鱼翻身在枕头上坐下：“这么说来它会出现在山洞前面是闻到了我身上的气味想吃掉我，但是后来又被你吸引……人类比石头精更好吃？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人鱼自说自话地点头：“很多妖怪都是靠吃人来修炼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件事。”
简云焱陈述：“可这里并没有说过有人失踪或者死亡，那蛇应该没有吃过人。”
“以前没有吃过今天也没有想要吃吗？”人鱼斜倪着简云焱：“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长记性的仆……人类！”
简云焱有些丧气：“我只是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
“你能看到人类的前世今生吗？”简云焱转移话题。
“等我封……”差点说漏嘴的人鱼连忙改口：“等我风一般迅速增强了力量就能看，现在看不到。你想让我帮你看？”
简云焱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下，“如果以后你看到我的前世是田鼠别告诉我。”
人鱼疑惑：“田鼠？田鼠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简云焱再次转移话题：“要关灯吗？”
“关吧。”人鱼道，“妖怪之间斗法是不需要灯的。”
“小鱼你是妖怪？”不是石头精吗？虽然他不信这个说法。
他以为人鱼就是人鱼，人鱼——是妖怪？
“嗯……真要按划分来说应该算吧。”人鱼道：“毕竟我不是仙不是魔不是神更不是鬼，人也不是，所以只剩下妖了。”
并且她之前就是被除妖师封印的，所以大概率来说就是妖。
“排除法？”简云焱轻声笑：“万一是六界之外呢？”
人鱼却是大呼糟糕。
“为什么？”
“六界之外也就是说不属于六界，不属于六界就是天地不容。”人鱼郑重其事：“去什么地方都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驱赶，所以还是乖乖当妖怪吧。”
虽然他觉得人鱼说的是歪理，但是好像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晚上，我能睡吗？”简云焱问。
“就算你不想睡也会睡着的。”人鱼道：“它被你杀了只剩下怨气，抓不到你的实体所以会找你的魂魄。”
“那小鱼你……”人鱼不也是实体的么？
“你只记住两个字：信我。”人鱼咕噜一个翻转来到简云焱身边，小手摸着他的脸：“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心里都记住这两个字。只有你真正信我，我才能救你。”
其实简云焱信不信都没什么关系，但她不想让简云焱这么担惊受怕。
她看得出来简云焱是真的害怕蛇，不是因为怕死，他对蛇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畏惧。
她不希望他保持着高度紧张和极端恐惧惴惴不安。
简云焱抬起手轻轻握住人鱼的手：“嗯，我记住了。但是……”
简云焱往旁边挪了挪，“你也睡这个枕头上，挨着我我会更安心一点。”
“嗯！”人鱼从另一个枕头上扯来小方巾盖在尾巴上在简云焱的枕头上躺下。
简云焱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就是想挨着人鱼。
他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人鱼，因为他相信她。
他知道自己这种信任很可笑，明明正经的除妖师更能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不是一只走一米路都要一两个小时的人鱼。
可他真的信她。
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大概真的会害死他。但是这种事，谁又能分清应不应该呢？
“睡吧。”人鱼翻身，小手放在简云焱的脸上。
被人鱼的小手摸着脸，简云焱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他信她，此刻他的心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恐惧，只有安心。
相信人鱼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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