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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蓝与慕手中的灵力亮光只是闪动了一下又归于沉寂。
目瞪口呆一会儿后，老头身后苏氏两个门生急忙去扶他道：“先生……”
“先生您这是……”
老头喃喃道：“没……没事，腿闪了下……”
众人：“……”
然而老头却没有在那两人的搀扶下起身，而是将那两人也拉得跪倒在地。
“先生……”
“这是做什么……”
老头道：“给我跪好。”然后他转而又对蓝与慕道：“主人放心……此二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
这下在场除了老头，所有人又都再次瞪大了眼睛。
蓝澈心中一阵惊恐，心道难不成自己这是被认出来了？不会吧？怎么可能……不行，会不会是诈他的……果然还是不能承认。
他这边还没有做出反应，那边老头身后两个苏氏门生已经替他先行发问了：“先生？！您，您刚刚叫这个小毛贼什么？”
“主……主人？！”
蓝与慕怔了怔，没有动弹。
老头喝斥道：“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主人……”
这下两个少年还没来得及出声，蓝与慕先行忍不住了，急忙道：“等等……虽然挺不好意思……不过……我想老先生您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结果老头一句话惊得一屋子人第三度陷入了僵直石化状态。
老头道：“您是先宗主的宗主，自然也是我们的主上……这么些年了……老朽还以为您真的……”
“停！”蓝与慕惊恐叫道，喝止了老头后面的话。
他身后两名少年亦是惊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明明看上去颇为年轻，而且声音听起来也是少年……而他们家宗主的宗主那不就是……
“金光瑶？！”
“不……不可能吧？”
老头怒斥了两个苏氏门生道：“不得无礼！！要我说几遍……再多嘴多舌看我不揍死你们！！”
“哎哎……先生不要……”
“先生饶命啊……”
眼看着那边一派鸡飞狗跳，蓝与慕赶紧如同生前一般，伸出手去压了压，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果不其然，那边几人急忙静了下来。
寂静了好久之后，他终于一鼓作气问道：“你……怎么知晓是我的？”
老头看着他一脸无辜，道：“先宗主当年去时曾经吩咐过……说会回来取此物的，必然是我们的主人，必得好生侍奉忠心辅佐……”
蓝与慕一怔，心中一痛。
老头又道：“再说了……就算没有先宗主的吩咐，随便想一想，这世界上会想要来寻那人魂魄的，除了他那满世界的仇家也就只有……您。他满世界的仇家又不知道他在这里……那能来找他的……不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了么？”
“呵……”蓝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旋即无奈地摇摇头。
气氛一时寂静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一群人咋咋忽忽对付被他引进来的秽物，忙得不可开交。老头因而道：“主人……那些鬼魅是您……特意……”
一说到这个蓝与慕有些尴尬，只得老老实实道：“本想着……趁你们去除祟的时候溜进来……嗯……”他突然不好意思说出“偷”这个字眼了。
老头笑道：“主人……既是您，哪里用得着这般……”
蓝与慕苦笑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那什么……‘主人’就不必再称呼了吧……毕竟，我现下也不是从前的敛芳尊……”
老头笑道：“哈哈，好的，蓝公子。”
蓝与慕和屋子里两个可怜的苏氏门生又一度惊了，蓝与慕几乎没惨白着脸色问道：“为什么……你又知道，我姓……蓝？”
老头道：“您刚刚同他们几个过招间，衣角露了些许出来……同色暗纹缂丝，这般珍贵到极致；却又低调到了极致的衣料……除了姑苏蓝氏，玄门百家还有哪家会用嘛……”
蓝与慕又一次哭笑不得起来，别说，还真是。
老头又道：“再说了……这世上肯救您回来的……想来想去除了您那个……‘滥好人’的义兄泽芜君……好像也没别人了。”
蓝与慕简直要吐血了，急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够了。
真够了。
原来他跟薛洋那混蛋小痞子都是……人缘这么差的么……哎，天啊，好像还真的是！！
不愧是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的年纪！蓝与慕现下简直觉得这位一百来岁的苏老头，简直是特么一个……智者！！
……
蓝与慕还有些晕乎乎地从稷陵苏氏府邸带走薛洋的锁灵囊后，御剑而行寻了一个隐秘的山林落了进去，自自个儿腰间取下那个锁灵囊，他见识过刚刚里面的躁动有多大，自己又不是从前的样子，因而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他一放薛洋出来免不得要被他袭击，他知道以自己现下的修为可能打不过他，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薛洋是差点儿让他话都来不及说完就被占了舍撕碎魂魄。
蓝与慕不得不贴着符箓左闪右躲，一边惊叫道：“薛成美……你……冷静点儿！”
薛洋不为所动，似乎还更加愤怒，蓝与慕不得不举剑堪堪挡过他的进攻，震得整个仙剑都抖动着，手臂发麻。
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蓝与慕在见薛洋的黑影朝自己灵台袭来之时急忙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大叫道：“你到底想不想拿回晓星尘道长的锁灵囊？！”
果不其然，那黑影一下子凝住了，不多时，黑影中慢慢显现出薛洋的轮廓，与其生前摸样别无二致。
好久，薛洋冷声道：“你是谁？”
蓝与慕整了整满身狼狈，瞪了他一眼，挂上了生前别无二致的笑意，嗔道：“薛公子好大脾气！”
薛洋凝了凝眼，冷冷道：“小矮子？”
蓝与慕额头青筋乱跳，半晌才冷笑了一下：“这会儿才认出我来？”
薛洋道：“天下间笑得这般恶心人的……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蓝与慕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气，继续笑道：“薛公子过奖。”
薛洋双手环抱，笑了笑：“你这一身……现下这摸样……不解释解释？”
蓝与慕怔了怔。
薛洋又道：“而且你现下的年纪……怎么？仙督大人这也是夺舍重回？那也就是说……”
蓝与慕笑笑：“你没猜错，我也死了。”
薛洋脸色沉了沉，放下环抱的双手，半晌，才道：“何时？”
蓝与慕苦笑道：“就在你之后个把月吧……”
薛洋怔了半晌，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甚至笑弯了腰，好久才直起身掩唇，只是那一双眼中，并无一丝笑意，而是透着冷冽。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怎么死的？”
蓝与慕想了想瞒也没必要，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于是一老一实回道：“蓝曦臣。”
薛洋一怔，好久才从唇瓣露出一丝苦涩，冷笑道：“那你这是事迹暴露了啊？”
蓝与慕垂了垂眼睑，未答。
薛洋冷道：“不愧是皎皎君子的泽芜君，啧啧……”
蓝与慕从鼻子里蹿出一声冷哼，笑道：“还得谢过成美兄你，一语成谶。”
薛洋冷笑道：“敛芳尊真真是好不讲道理！杀身的仇人你不怪，居然避重就轻怪到我头上来了？别告诉我此刻了你还能对那个人有什么痴想？”
蓝与慕猛然瞪大眼睛，好似兜头叫一盆冰水浇透，浑身震颤不止。
“说吧，你现下来找我，何事？别告诉我你是顾念旧情，想放我出来祸害人间？！”
蓝与慕道：“祸害人间就不必了，我有笔交易要跟你做。”
薛洋双手环抱，笑道：“凭什么我就一定会答应？！”
蓝与慕笑道：“薛公子你倒是摸着良心回想一想，和我做交易我何时亏待过你，又何时谎骗过你么？”
薛洋冷笑道：“是，连要抹杀我清理我之时，也是开诚布公直接先跟我招呼了。”
蓝与慕亦冷笑：“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真有心杀你，你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两人同时用不善的目光瞪着对方在空气中眼神厮杀半晌，薛洋道：“先说来听听。”
蓝与慕道：“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对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做完之后，我就告诉你，我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
薛洋沉默了半晌，大失所望地放下环抱的双臂，目瞪口呆道：“就这样？”
蓝与慕点头道：“就这样。”
薛洋鄙视道：“敛芳尊，您这不是轮回转世到了个傻子身上吧……先不说你所说的‘举手之劳’是什么，终归能让你费这么大工夫把我弄出来必然是非我不可的‘举手之劳’，就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感兴趣？！随便想一想，这世界上有那么大本事又能被你愚弄的，除了他蓝曦臣还能有别人？而你现下这年纪，这一身姑苏蓝氏服制……不必说也是转世后被他捡回了姑苏……你凭什么觉得我辛辛苦苦给你办事就是为了回头听你絮叨几天几夜你跟蓝曦臣怎么前世今生恩怨情仇缠绵悱恻？！”
蓝与慕听罢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笑意却手握着腰间仙剑几乎要把剑柄捏碎，他咬牙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暂且压下心中的愤懑，继续‘和蔼’对他道：“成美，你该想想的是我为什么转世后还能保有前世记忆……”
薛洋怔了怔，沉默了一下，不确定道：“姑苏蓝氏的……什么秘法？”
蓝与慕笑了笑，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笑道：“啊，刚忘了跟你说了……我具体是怎么死的……”
薛洋见他似乎真的话中有话，便闭了嘴，继续沉默盯着他等着。
果不其然，蓝与慕轻笑道：“不是只是死了而已，是自毁元神魂飞魄散哦……”
薛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蓝与慕笑道：“没错……和晓星尘道长一样的情况呢……”
薛洋终于明白，他来找自己之时，便已经带上了他绝对不会拒绝的筹码。
好久，薛洋轻声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
两人正商议着细节，忽然一道蓝白光芒由远处划破空气急速飞来，伴着如弦音般好听的呼啸声，两人俱一震，那剑却是对着薛洋而去的，薛洋赶紧闪身躲过。
“什么东西？”
那剑在空中转了个弯又朝着来的地方飞去。
蓝澈待看清来人，顿时一怔。
刚刚飞过来的剑是朔月，而此刻御剑而来的人却是蓝曦臣！！！
怎么回事？！不是将他穴位灵脉都封住留在客栈了么？！为什么会失手？难不成……难不成……他已对他有了防备？！
他又一次不再信任他了么？
“师父？！”蓝澈心肺俱震，惊声叫道。
“师父？”薛洋目瞪口呆地看着飞过来的蓝曦臣：“小矮子你居然拜了蓝曦臣做师父？”
蓝曦臣甫一落地，二话不说，执剑朝薛洋劈去，薛洋不甘示弱，两人，不，一人一鬼便缠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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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醉酒曦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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