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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来了
“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顾允成一边说着,一边想站起来,但是由于蹲久了,腿有些麻,一个用力过猛,差点摔了个跟头。
“哎!小心点!”幸亏灼夭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顾允成红着脸道了声谢,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灼夭会意,让霁雨先回去。
“你怎么了?”灼夭弯下身子,轻声问道。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大哥……讨厌我了?”他的声音委屈极了。
“啊?没有啊,怎么了?”灼夭看着他那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样子,心里偷偷笑着。
“那就好。”顾允成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扬起了一个笑脸,肉嘟嘟的脸蛋上面两个酒窝,十分可爱。
灼夭忍住了想掐一把的欲望。
“我正想着去司音坊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灼夭笑着问他,朝他伸出了手。
“好啊好啊!”顾允成高兴极了,拉着她的手一蹦一跳的。
灼夭牵着他,一起去司音坊找顾玄。
司音坊的宫女领着他们去了顾玄住的别院,不出意外的,她一抬眸就看见了白尘。
今日的白尘,打扮地格外精致好看,一袭白衣,金色暗纹在流光中闪烁着,乌色长发用白玉冠束起,似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英气。
眼角眉梢都透着认真与情意绵绵,不似从前那般风流随性。
“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过去?”顾允成小声说道。
“这么美好的画面,我可不忍心打扰哎……”灼夭笑眯眯地说。
确实,这是极美的画面。
白衣少年郎与玄衣琴师,一个弹琴,一个痴痴地看着他。
仿佛天地万物具不存在,眼中唯有一人而已。
灼夭今日是有正事要办的,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白尘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了他们。
凉亭中顾玄似乎陶醉于弹琴,只白尘一人走过来。
顾允成小声问灼夭:“白哥哥怎么总是这样看着顾玄哥哥啊……私塾里有一个妹妹也总是这样看着我……”
灼夭来了兴趣,蹲下来听他继续说。
“别人都说……她……她喜欢我……”顾允成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羞红了脸,“白尘哥哥……是不是喜欢顾玄哥哥呀?”
灼夭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吧,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白尘还以为他把那点小心思藏的很好。
“我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好。”顾允成十分乖巧地点头,然后向白尘扑过去。
“白尘哥哥!白尘哥哥!”
白尘刚走了一半,就看见这个小人儿冲着他兴奋地扑过来,一手就把他抱了起来。
“怎么了?”白尘笑着看着他,“我的四王爷?”
“你是不是喜欢顾玄哥哥呀!”顾允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白尘听了这句话,仿佛遭了雷劈一般,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就想把怀里的顾允成扔出去。
过了半晌,白尘才晃过神来,抬头瞪着远处的灼夭,灼夭好生无辜。
这可不是我教的,这是他自己想的呀!
顾允成见他半天不说话,又扯了扯他的袖子,着急地追问:“白尘哥哥,是不是呀!”又砸吧嘴,又说道:“我可是小孩子,大人不能骗小孩子的。”
其实自从上次被灼夭调侃过之后,他忽然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顾玄的感情,似乎已经变得微妙了起来。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在意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在意他的一切的一切。
他是妖,并不知道何为喜欢,只是这样的心动,大概是几千年里,唯一的吧。
他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看着顾允成说:“对呀,我是喜欢你顾玄哥哥。”
就是喜欢。
不是别的。
之前不去承认,并不是不敢或者难以启齿,只是他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也看不清顾玄的心意。
活了几千年,顾玄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似乎用劲了他毕生的勇气,从前不曾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
顾允成从他怀里挣脱下来,欢呼着说:“哇塞,好厉害!”
灼夭也笑着看着他们,白尘呀,平时老不正经了,可是一说到顾玄,眼中就像是生了星光一般。
她是真的很希望,顾玄能够拥有一个如此喜欢他的人。
远处的顾玄,弹琴的手一顿,睫毛轻微颤抖着,似是欢喜,似是慌乱。
他常年与乐器相伴,再加上天赋异禀,听力比普通人好了不止一倍。
他从一开始就听得见,从顾允成对灼夭说的第一句话,他就听得清清楚楚。偷偷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尘,心弦一动。
却装作什么都不在意。
灼夭凑到他白尘的耳边,轻声说道:“顾玄的琴弦,是不是断了一根?”
“是。”白尘不知道她问这做什么,一脸疑惑。
“冰魄丝。”
冰魄丝是南海鲛人发丝,所制作的琴弦坚韧富有弹性,且音色清脆灵动,珍贵无比,极其难以寻觅。
顾玄的琴是旧时从家中带走的古琴,琴弦就是由冰魄丝制成,顾玄曾经不小心弄断一根,至今都没有多余的补上去。
过几日就是新年了,作为宫廷御用的琴师,他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修补琴弦,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有些着急。
毕竟他习惯要求十全十美。
白尘会意,灼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拉着顾允成向着凉亭走过去。
红线牵完了,琴还是要学的。
***
再过几天,就要到年关了。
平日里寂冷的后宫也变得热闹了起来,四处张灯结彩的,映着漫天的白雪,格外喜庆。四处的宫人都在准备过年要用的物件,忙忙碌碌的。
灼夭正贴着窗上的红色窗花,就看见从外头走进来的霁雨一脸喜色。
“怎么了?这么高兴啊!”灼夭抬眸看了她一眼,笑着问到。
“恭喜娘娘!”
“恭喜本宫?本宫有什么喜事?”灼夭不解,这才把视线从窗子上移下来,看着正行这礼的霁雨。
“娘娘,王上对你可真好,特许了您的母亲到宫里来看望您呢!”
后宫妃嫔,一朝入宫,便终身都要在宫中度过,除了王后之外,其余妃嫔除了王上恩赐,否则家眷不得随意进宫探望。
允许见亲人一面,对于她们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恩赐。
但是灼夭就不一样了,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晋南王家的小女。
晋南王?是……谁啊?
顾南生哪里是在给她恩赐,明明就是故意找茬整她!
灼夭心里愤愤不平,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霁雨疑惑了,怎么自家娘娘看起来很不高兴呢?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啊?没事,只是……”灼夭脑子转得很快,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才是,“只是……我自小便不在母亲身边,只怕有些生疏。”
霁雨了然,安慰她道:“娘娘,总归是有血缘关系的,日子久了也会亲近一些。”
“你说的也是……”灼夭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不是这样想的,那晋南王夫妇刚刚没了女儿,转眼间就被人硬生生塞了俩,只盼着不要惹出麻烦才好。
她又继续问道:“本宫的母亲现在在何处?”
“午时进宫,拜见了太后就应该来这里了,算一算现在也差不多在来毓秀宫的路上了。”
“你可知道本宫的母亲有什么爱吃的吗?”
“爱吃的?只听说夫人喜欢吃枣花糕。”霁雨想了一会儿,回答着。
枣花糕此时毓秀宫里的小厨房并没有备着,只有后宫里的甜膳院里倒是一直有存货。
“娘娘,要不我现在去甜膳院拿一些回来。”
“一起去吧,既然是母亲喜欢的,本宫也应该尽到孝心。”
“诺。”
***
霁雨和灼夭一起出了毓秀宫,到甜膳院拿回了枣花糕,还给杨满枝带了不是其他甜食。
她们正往回宫的路走着,灼夭想着可能晋南王夫人来得早,自己不在宫中也不太好,于是走得急了些。
“草民参见宁妃娘娘。”
灼夭骤然停下脚步,这才看见了跪在路边的老妇人,她刚刚似乎有些迟疑,等到灼夭都快走过了才跪下来行礼,着装打扮雍容华贵,又不似宫人。
“起来吧。”
灼夭只是迟疑了一下,也来不及细想,又准备继续往前走,霁雨疑惑地拉住了她。
“娘娘,这是夫人呀……”
夫人?哪个夫人?
难道……眼前的这位就是自己的……娘亲?
灼夭瞪大了眼睛,那晋南王夫人也有些尴尬,但是周围的眼睛那么多,也不好表露出来。
霁雨自觉地打了圆场,说道:“娘娘这几日看书看迷了眼睛,看不太清楚东西,夫人不要见怪。”
灼夭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扶起晋南王夫人,笑着说道:“才听说母亲进宫,方才去给母亲拿了些您从前最爱吃的枣花糕。”
“劳烦娘娘还记得。”晋南王夫人受宠若惊,同时细细打量着灼夭,看她笑得轻松随意,说话又讨人喜欢,心里的那份疼爱也倒是真的多了几分,只觉得自己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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