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

作者:童庭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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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太后懿旨,驸马并邹郎君主理陆氏一门抄家之事,太后恩慈,考虑陆皇后虽做出丑事,可身为一介女子,其后必有母族挑唆,才不顾了颜面,遂命人将其囚居冷宫,着人严加看管,闲杂人等无太后手谕不得靠近。

      陆氏不知陆皇后生死,更因太后手笔,连陛下之生死也不得而知,此一事打得陆氏措手不及,尚来不及想出对策法子,心中却也明白此次想必是凶多吉少,不管如何辩白,太后那想必早已备下无数种法子,叫他们挣脱不开。

      无论如何,这一遭罪是要平白无故受得了。

      想及此这陆郎主携着夫人倒也气定神闲,眼见着大难临头,着实令人费解,更有人说这都要死了,还保持什么风度,还不如赶紧趁此拿了钱财金银贿赂,保住命要紧。

      陆郎主轻轻淡淡瞥了眼这贪生怕死的族人,这族人被其一瞥面上红热发张,羞恼了,跳起大骂,说陆家百年荣光就都毁在今日,毁在你手中!你到好不想着如何自救,还等着人,上赶着递脖子,我告诉你你就是陆家的叛徒!到时面对列祖列宗,你可还有脸没有!

      这一话正巧被柳白月听至耳中,接口道:“既如此到先送您走了。”

      他挥手,便有人上前将其带下,不知送往何处。

      处理了人,柳白月上前恭敬行礼,陆郎主不受,陆家与柳白月隔着深仇大恨,便是陆郎主宽宏大量,陆家主母却是咽不下这口气,柳白月伸了左脸给人冷落,还不算,又伸了右脸给人打,其谦卑不像是来抄家,将人下狱。

      柳白月像是明晓自个不受陆家待见,深叹几口郁结之气,又不忍心这陆家颓势,因此只叫别的人处理这的事,勉强笑着道明身体突觉不适,还要劳烦各位。

      这些人个个是人精,从前傅戴林在太后面前长脸,况且傅家确实权门之后,跟着讨好万无一失。

      人精分肉,且常能嗅得一块好肉,闻风而动,聚集一处,渴望尝点肉渣,分上一杯从此高枕无忧的肉羹。

      这会他们嗅到太后如今想是厌了傅戴林,好几段时日都不曾亲自召见他,相反这一直不温不火的驸马却得了太后青眼,他们深思所虑,不顾傅家权势还在,转而讨好驸马才是要紧事。

      说到底,倒也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十分怕死,这辈子才跟腐虫一般,哪有产卵处便急着将其卵虫之命延续后世。

      驸马一走他们便相视几眼,心想此刻可是在驸马面前现脸的机会,若将这事办得叫驸马高兴了,日后少不得沾上点好处。

      如此一合计,他们看向身旁久未出声的邹郎君,邹家失势,已成定局,邹郎君在这碍眼得紧。

      邹郎君也瞧他们碍眼,神色晦暗瞄了几眼陆家众人,心中微叹,一人之力浅薄,如何管得了这些事,况且他一向没个本事,眼下便只能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图个一时的愧疚清净。

      邹郎君一走,这几人笑其邹家,生了这么个儿子,改年还不知要被多少人爬到头山去,回头一望陆家众人,小人得势便在此淋漓尽致,点了人却说是不是少了个人,绕了几圈,恍然大悟,质问道:“这陆婠娘哪里去了?”

      陆家主母回道:“婠娘早已嫁人,不是我陆家的女儿了,这众人皆知,如何两位不知?”

      两人顿觉没脸,竟被个女人说教了,冷哼几声,道:“我们可不管你这女儿嫁没嫁人,太后娘娘下令,凡是陆家人皆不能放过!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陆婠娘有你家的骨血,便是陆家的人,绝不姑息!”

      陆家何曾见过这般没脸的行径,多抓一个婠娘又能如何?

      陆郎主责问二人,此例可有秉承太后,或是你二人私心,敢认还是不敢?

      二人相视贼笑,满面得志意气,好不神气,陆郎主沉着面,直叫他二人日后别后悔。

      “郎君说笑,这您日后还能不能见到太后也未可知,咱们自是做咱们的,想来能让您今日跪在我二人面前,咱们便是即刻死了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无耻之徒!”

      二人哈哈大笑,道:“都带走!去卢家,抓住陆婠娘,送他们一家团圆!”

      “且慢。”

      二人一顿,转头,以为是谁,却是去而复返的邹郎君,皱眉道:“邹郎君有何指教?”

      邹郎君皱眉道:“陆婠娘确实已不是陆家的女儿,便要算也该是卢家的人,你二人此为难道不是为太后娘娘添堵?况且太后只让你二人抓陆家的人,如此擅作主张不怕事后追问?”

      “我当邹郎君有何高见,竟还是这句话。”一人轻蔑笑道,上下扫视了邹郎君一眼,好心好意劝说他少多管闲事。

      邹郎君反问:“我是奉了旨意前来,难道不比你们更有权利择定?”

      不想这二人并未生出惧意:“邹郎君,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连我二人都能想出此事是太后娘娘给驸马立功的,只不过不好直说,才捎带了您,况且驸马方才已说,将此事交由我二人接手,您是高门贵户的公子哥,有些事还是多想想,免得将来惹来人笑话。”

      邹郎君不语,二人见此更是瞧他不起,挥手叫人继续,将其做了耳旁风般,彻底无用之人,寻常人受辱还有几分泥性,这邹郎君亏得是纨绔浪荡子,投了好胎。

      这二人嚼了回味,都有些嫉妒这邹郎君了。

      邹郎君自是受不了这平白侮辱,只是他确如这言语中般,当年陆旦情非得已,受了这些,他还直言嘲讽,想来他连陆旦都不如,一暂无性命之忧二又还顶着邹家名头,比当初陆旦之困境强了不知百倍,若是这点事在陆旦面前,这二人能否完好走出这门到还未可知。

      他心感挫败,恍然萧索杂草蔓生,若他强些,好为真娘求个赢面,何苦叫她远嫁给一个傻子,博南王的人又是极恨都城的人的,真娘去了那可有一天好日子过?

      他大吼,不让真娘走,又恨她,还恨邹父邹母,最恨太后。

      有时他见了阿雪和陆旦,也有些恨。

      恨了这些人,他却不敢责怪自个,恨自个,好似真这般想了,他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邹郎君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偌大的宅邸,只觉得发起一阵头晕,踉跄发软,扶住了门才觉得好些。

      他又走了不远,疾行几步奔了起来,急出了一身汗,此时人路萧条,只他一人狂奔在街上,见他飞奔过来,好几些人不敢挡他,他问是不是有人往卢家去了,“怎么不说话?说话啊!”

      见他癫狂,被问的人不知摇头还是点头,口里只说不知道。

      邹郎君急了,将人拨到一边,他到的时候卢家已乱了,邹郎君不上前,躲在一旁,只听这二人要卢家二子交出陆婠娘,卢二郎持剑毫无相让之意,厉声道他卢家可不是狗仗人势的小人随意欺负了去的。

      卢家不愿交出陆婠娘,便要硬闯,刀剑相持,不料其中一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指着卢二郎道他胆大包天,竟敢杀人,不怕太后降罪!

      他捂着受伤的手,另一人吩咐左右:“既然卢家不愿交出陆婠娘,那边是陆家同谋,一并抓了去,待我二人禀报太后,再做裁夺!”

      一见要与陆家同罪论处,这卢家大郎忙从人群身后蹿了出来,讨饶道:“二位息怒,我这弟弟不懂事,不知这事情严重,我们与陆家虽是姻亲,可陆家从来看不上我家,我弟弟啊是被那陆婠娘迷惑了,他不告诉你们,我说,我知道陆婠娘在哪里。”

      卢二郎几次三番要呵止他这哥哥,卢大郎极为不耐,卢家兄弟的阿爹叫人堵住卢大郎的嘴,不想卢大郎被堵住了嘴还不消停,咬了下仆的手,高喊:“陆婠娘逃了!她被我弟弟差人护送出去了,要出城!她一个大肚子女人极好找!”

      卢二郎怒意冲天,不顾兄弟颜面踹了卢大郎一肚子,卢大郎诶哟诶哟嚎哭,他爹也不管,打死了好。

      得了陆婠娘消息,卢家仍旧被带走,卢大郎在那嚎叫,不肯走,卢家谁也没说话。

      邹郎君听了全程,皱眉暗道不好,他因着真娘之事,由此及彼本想救陆婠娘一命,到底还是来晚了一刻。

      只是邹郎君还有疑虑,方才听卢大郎所讲——陆婠娘已有身孕,极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要他们全城搜寻大肚子的女人,那这卢二郎如何在此短时间内将陆婠娘送走的,那二人竟未发现?

      邹郎君踏进卢家大门,往里走了几步,未走多远,背后寒意四生,一把剑从他身后架在脖颈处,只需轻轻一送,即刻见血。

      “邹家郎,你怎么在这?”

      邹郎君抬手不动,心道果然——陆婠娘还在卢家,卢家信义,没有为了活命将陆婠娘卖了,但卢大郎是滩烂泥,也是个蠢货,真信了陆婠娘已被送走的谎言,但也是这场争吵,让那二人信了,没有仔细搜寻卢家,倒也是件好事。

      “陆二娘,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陆婠娘眯眼,将剑往前一送,邹郎君见了血,“邹家郎,你可见到我的剑多利了?”

      “见到了。”邹郎君无奈,“倘若我骗娘子,便叫我不得好死!”

      (最近我发现自己写得越来越差劲,知道后面进展是什么样,马上也要往结局走了,但我心急,笔力不到,写成这样又不好回头,更加不知道适不适合写这类争斗,心里都在笑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不过新年了,就先不想这个了,完结了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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