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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我的包子爸欸！
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分家时候，爷爷奶奶一连串滚滚滚这么快就忘了？
“爸，你忘了我怎么说的了？”苏溏扶额。“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如意了，不能活在别人的嘴里。”
苏国强就着朦胧的月光扯了跟狗尾巴草芯子放嘴里。
草汁有点涩，跟此刻的心情一样。
苏溏的耐心被嗡嗡叫嚣着叮上来的蚊子磨没了。
“爸！”
苏国强嗫嚅道：“我知道你爷爷奶奶以前做事挺气人的。我……也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但是说完全不在意也是骗自己罢了。我……只是担心，如果我现在日子过好了不管你爷爷奶奶，你们……会不会有样学样，长大以后也不管我和你妈。”
不都说爹妈是孩子学习的榜样吗？
苏溏哭笑不得。
“老爸你这叫杞人忧天。你们是你们，爷爷奶奶是爷爷奶奶。哪能混为一谈呢。”
“可是……”
“没有可是。”以她的能力，存折上的数字会越来越大，二房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那……就真不管你爷爷奶奶他们了？”
苏国强问得小心。
到底是养大自己还帮自己娶了媳妇的爹妈，就这么不管，他实在下不了狠心。
苏溏瞅了瞅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老爹，叹气。
算了……
老实善良也是她爸的优点之一。
爷爷奶奶除了偏心点，跟她们二房也没十冤九仇。
只要以后不作妖，她可以适当地管管他们。
但是管归管，住一块儿是绝对不行的。
这可得先跟她爸交代清楚。
“我们的房间是按人头分配的，没有多余的房间给爷爷奶奶，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搬下来住。要不然妈心里不堵，我心里堵。”
“你也不用担心村里人的眼光。咱们凭本事挣的钱盖的房子，喜欢咋住就咋住，谁都没资格指手画脚。而且我相信，也不会有人嚼舌根。”
“爷爷奶奶那边你要是不放心，大不了我们每个月的赡养费多给一点。而且大堂哥也准备翻修房子，可能很快就和珠翠姐结婚，到时候给爷爷奶奶生个重孙子，他们在上面住还方便些。”
“再不然，就让三叔跟爷爷奶奶他们好好道个歉。爷爷奶奶以前那么宠他，肯定会原谅他。”
苏溏一通话，听得苏国强连连点头。
“……你三叔这段时间表现确实不错，改变很大。”
苏国栋改变大不大，是不是真心的，苏溏不关心。
她只知道，苏国栋对她有所求。
蒋晓玲不止一次跟她说三婶王晴带着苏梧套近乎，老打听她家突然大量制造棉花糖机是为啥。
棉花糖机反正不是独家生意，卖谁都是卖，也不差三叔这一家，只要他能把苏卓航和黄氏哄好搞定，不来给二房添堵，那就卖他一台。
换二房一个耳根清净，换她爸一个理得心安。
苏国栋听说只要和老俩口服软道歉，就能从苏溏那买到棉花糖机，还是可以打借条的那种，迭声说好。
当晚就屁颠屁颠地斩料加菜哄老俩口。
“爸、妈，这是特地买来孝敬你们的古井烧鹅，给，这是你们最喜欢的鹅屁/股，又香又软，趁热吃。”苏国栋满脸堆笑。
筷子上的烧鹅屁*股红彤彤泛着油光，皮酥，肉入口即化，是农村牙口不好的老人喜欢的。
苏卓航和黄氏对看一眼，谁都没捧碗。
王晴见势不对，赶紧帮腔：“以前都是我俩不懂事，以后保证会好好过，再不吵架了。您二老消消气，以后你们都不用做饭了，就在我们这儿添两双筷子，一块儿吃！”
黄氏狐疑挑眉。
国栋小俩口转性了？
见苏卓航和黄氏不搭腔，苏国栋急了。
好不容易苏溏松了口，他无论如何得抓住这个机会！
打定主意，苏国栋推开凳子“唰”地跪下了。
“爸，妈，你们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
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吓了黄氏和苏卓航一大跳。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黄氏心软，松了口。
“起来吧，我和你爸还没死呢，跪着干嘛。”
“欸！谢谢妈！谢谢爸！”苏国栋顺杆爬，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黄氏夹鹅屁*股。
王晴不甘落后，也给苏卓航夹了一个。
苏国栋嘴里抹油，又说了很多好话，给老两口开了很多空头支票，哄得两人眉开眼笑的，搬家的事情就再没提起。
苏溏以为苏国栋搞定苏卓航和黄氏以后会第一时间来找她兑现诺言。
出乎她意料的是，苏国栋给她报了喜之后提也没提棉花糖机的事情，还继续在工地里帮二房盖房子。
苏溏私下里让她爸去问过，得到的回复是“不差这二十来天”。
这有始有终的做派，倒让苏溏对他有点改观了。
******
阎王张最近走路带风！
全市高中数学联合竞赛的成绩公布了，今年学校的学生表现都不错，获奖的学生有11个。
他自己带的三个学生全得奖了！
其中，王爱军估分估得很准，刚刚好拿了100分，得了个二等奖。
徐小琥倒考得比预料中好一些，有88分，堪堪蹭上三等奖的边。
苏溏则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满分120，她居然考了119.5，理所当然地获得了本次竞赛的一等奖。
“恭喜你啊张老师，教的学生那么厉害，年底职称肯定能提了！”
“听说苏溏考试那天还晕车了，状态这么差都能得一等奖，也是真天才！”
……
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纷纷道喜。
阎王张憋了几次没憋住，干脆放开了笑。
学生特别是苏溏给他长了这么大个脸，笑容狰狞点就狰狞点吧，形象什么的，不重要！
之前一起带队的女老师心里酸溜溜的。
她教的2个班里一共有4个人参加比赛，却颗粒无收。
阎王张嘚瑟地看着女老师，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那去了。
就喜欢看竞争对手面上无光却不得不强颜欢笑给自己道喜的样子了。
******
作为师生，苏溏也有同感。
联赛成绩下来之后，阎王张在数学课上当堂宣布，赞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全给苏溏了。
大夸特夸完以后，还让大家多向苏溏学习，最后才捎带脚地提了一下王爱军。
“数学课代表，阎王张夸你‘表现不错’呢，你怎么摆着个苦瓜脸，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高兴呀？”
下课之后，冯杏芳第一个上去给王爱军添堵。
之前大吹特吹，话里话外全在埋汰苏溏肯定得不了奖。
这会好了，苏溏不止得奖了，还得的一等奖。
啪啪打脸，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王爱军狠狠地剜了明知故问的冯杏芳一眼，嘴硬道：“有你什么事，你连参加比赛的资格都没有！”
“嘿嘿！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前些日子牛皮吹爆了，圆不回来就恼羞成怒~~”
冯杏芳边说边冲王爱军做了个鬼脸，话里的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哈哈哈哈哈！！！！”
听见的人哄堂大笑。
王爱军这段时间老吹自己，大家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了。
好多人好多次想让他闭嘴，奈何数学成绩不如人，怕被人说嫉妒，便都忍了下来。
这会看他被冯杏芳膈应得哑口无言，简直是喜闻乐见。
王爱军急的跳脚。
他怎么也想不通，苏溏明明已经吐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因为准考证的事情晚了15分钟进考场，最后居然考得比一中所有参赛的学生都好！
他打听过了，整个高一，就她一个人得了一等奖！
按往年惯例，学校还会出布告来宣布这个喜讯。
想到布告栏上要被苏溏压着，他就不爽！
还有班上这群见风使舵的，之前还围着他转，这会一看苏溏成绩比他好，全跑她那道喜去了，嚷嚷着要苏溏请客。
偏偏苏溏还一脸云淡风轻地应了下来。
一个村姑，把属于他的风头全抢光了！！！
苏溏一直没说话，纵容着冯杏芳给她找场子。
这会看王爱军气的两眼发红，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都是一个班的，数学课代表和我都是代表学校，代表咱高一（4）班，大家别厚此薄彼，也恭喜一下爱军同学，让他跟我一块儿请客呀。”
“对对对！要恭喜要恭喜！”
“王爱军，苏溏答应请客，你一个男子汉，总不能输给她一个弱女子吧？”
“就是就是！”
“请客！请客！请客！……”
整齐划一的“请客”口号喊了起来，传出老远。
王爱军这回不止眼睛发红，连脸都憋红了。
他爸是学校老师，有教师宿舍，他平时吃住都在家。
他……零花钱很少！
苏溏见闹得差不多了，小手一挥：“小卖部走起，人手一个雪糕，我请！“
王爱军咬牙。
输人不输阵！
一输再输不能忍！
王爱军一拍桌子跳起来大吼：“大家的午饭，我包了！”
？？？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好耶！太棒了！”的欢呼。
苏溏和王爱军被人簇拥着，乌泱泱往二饭堂走。
兴高采烈的众人都沉浸在有免费饭和零嘴吃的喜悦里。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王爱军探手摸了摸裤袋里的饭卡，很是忐忑。
苏溏最后一个打饭，完了从饭堂大叔那接过王爱军的饭卡。
这年代还没有校园一卡通。
大家买饭都是用学校后勤部自制的饭卡，左边一栏是主食卡，右边一栏是菜票。
打一个划一格。
王爱军的饭卡原先是一片空白，现在已经涂成全黑，半个空格没有。
“王爱军同学，谢谢你请客。”苏溏一本正经地道谢，笑得纯良又无辜。
看着她手里端着的饭盘里堆成小山一样的饭菜，王爱军嘴角抽搐。
他……被套路了？
***
数学联合竞赛成绩公布不久，阎王张又给苏溏带来了好消息。
——因为成绩优异，在所有获一等奖的参赛选手里排名十分靠前，苏溏获得了参加华国数学奥林匹克（CMO)暨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的资格。
阎王张毫无教师包袱，兴奋地手舞足蹈地给苏溏科普奥数。
“这个奥数冬令营持续5天，撇去第一天的开幕式和最后一天的闭幕式，第二天第三天用来考试，每天考3道题，考试时间为四个半小时。剩下那一天会有学术报告或者参观。”
阎王张拍拍苏溏瘦削的肩膀，对她寄予厚望：“虽然奥数赛制跟联赛赛制很不一样，但你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来恶补和习惯。”
“你要记住，奥数比赛里成绩排名前30的人会被选去国家集训队集训，还能获得北大、清大、南大、上大等全国一流的名牌大学的录取资格。”
苏溏：……
阎王张的梦想很美好。
但是现实很残酷。
苏溏自信，但不自大。
在她看来，国家集训队什么的感觉太遥远了，她会努力拼一把，但是估计成功的概率不高。不过趁机公费去一趟上海也是件好事。
上海是手表生产大市，手表生产厂很多。
手表轻便，不像自行车那么大块头。要是能弄到一批回来倒卖，也是个来钱的大商机！
“张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苏溏保证，她一定会好好准备，准备好做“倒姐”的本钱！
在抛秧盘没面世之前，她得多处开花，才能保证日子越过越好，票子越来越多！
***
文梓霖没想到，苏溏这小脑袋瓜一转又是一个主意。
“你掉钱眼里了吧？”他打趣苏溏。
苏溏瞟他一眼，一点不生气，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对呀，我喜欢挣钱，你不喜欢吗？”手里有钱说话才有底气，才能让自己让家人过想过的生活。
文梓霖：……也喜欢的。
“行啦，走吧，陪我去逛一下百货商场和钟表行，看看咱H市的手表行情怎么样。”
虽然重活一辈子，但苏溏对手表其实并不算了解。
上辈子太穷太苦，根本没钱也没机会。
之所以知道上海是手表生产大市，还是看中央台的纪录片看到的。
H市不大，大型百货商场就一个，所谓钟表行，也就那么三四家。
有文梓霖带路，苏溏半天不用就做完了H市的手表市场调研。
嗯……前期的那种，特指竞争对手。
“你长住市里，家里也有钱，圈子里应该不少人戴手表。说说你的看法？”苏溏给文梓霖抛了个问题。“你觉得我倒卖手表靠不靠谱？”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她是个好学好问的人！
文梓霖沉吟着，半天不说话。
苏溏有耐心，也不催他，自顾自地拿出笔记本开始算账。
趁还记得，先把表的价格和款式型号记下来，回头到了上海才不会抓瞎。
“我之前看报纸，说国内生产手表比较大规模的，一个是上海，一个是哈尔滨。但离我们这都太远，货物流通肯定慢。今天看到的好多手表，款式都是比较旧的了。”
“你之前说想去进一批新款手表回来倒卖是一种方法。但是吧……你是蹭奥林匹克比赛公款去的上海，行动肯定得跟集体走，这样一来，你哪来的时间去进货？”
“我……偷溜出来？”苏溏停笔抬头，自己也不太确定。
文梓霖失笑：“就算你成功偷溜出来，你能有多长时间在外面？人生路不熟的，你确定你能在领队报警找人之前，找到你的目标？”
这倒是她疏忽了。
奥数那么高层次的比赛，流程肯定盯得很紧。
“要不然……我装病？”
“领队会安排工作人员陪你去医院。”
“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躁！”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挣钱机会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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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之前三次元有事。
今天起会开始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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