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刀[穿书]

　　“升堂！”

　　“威——武——”

　　惊堂木一拍，左肃静，右回避，我和宋闻天被套上枷锁押送上堂。

　　知府端坐于公堂之上，提声道：“堂下何人？”

　　“千刀门宋闻天、宋芳兰。”

　　“嗯？”知府横眉，“为何不跪？”

　　“无罪，为何要跪？”宋闻天傲然而立，丝毫不惧。

　　知府端起茶盏，向躺下的衙吏们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我的膝弯就被木棍重重击打数下，疼痛迫使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们！”宋闻天愤怒地瞪大双眼，却任凭衙吏们怎么使力也不愿跪下。

　　“咳咳嗯！”知府放下茶盏，重重咳嗽几声，再拍惊堂木道：“刁民！来啊，上夹板！”

　　“你敢！”宋闻天怒声，衙吏被宋闻天盛怒的样子所震慑，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夹，夹那个小姑娘！”知府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本府还治不了区区一刁民吗？给我狠狠地夹！”

　　两个衙吏压着我，把我的十指一根根塞进夹板里。我挣扎着，流下了恐惧的泪水：“求求你们……不要……不要……”

　　“且慢！”宋闻天大喊一声，两个衙吏顿时止住动作。只见她一寸寸曲下双膝，最终“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这就对了，”知府得意一笑，挥手道：“退下吧。”

　　“师父……”我看着跪在我身边的宋闻天，眼泪淌地更凶了。

　　宋闻天沉默地跪着，脊背挺直，微微垂着头，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

　　“宋闻天，你可知你们师徒二人犯下何罪？”

　　“我们没有犯罪。”

　　“还敢狡辩！”知府又拍惊堂木，“啪”地一声脆响：“把证物拿上来！”

　　紧接着，染着血迹的落瑛便被衙吏捧了上来，置于堂上。

　　“边陲客栈天字二号房一家三口一夜被屠，致命伤都是一剑封喉，你这把染血的剑就是证物！”

　　“染血又如何？这就能断定是我杀的人么？”

　　“本府就知道你想狡辩！来人，取银盆来！”

　　又有衙吏端上盛满水的银盆，置于堂上。接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细白的瓷瓶，去开封口，将里面的液体倒入银盆里。

　　一滴两滴，是暗红色的鲜血。

　　“这是从死者身上取的鲜血，”知府抬手，继续道：“现在将这把剑上的血渍融了滴进去。”

　　衙吏照做。

　　只见两滴暗红色的鲜血由深变淡，围绕在一处，似乎在彼此试探一般逐渐融合在了一起。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说辞！？”

　　“这……”宋闻天也十分惊讶，在强制自己冷静后，开口道：“血迹可以伪造，并不能证明人就是我……”

　　“传店小二上来！”知府蛮横地打断了宋闻天的话，又传唤边陲客栈的店小二上堂问话。

　　店小二刚到堂中便普通一声伏在地上，磕头连连，其声如擂瓜，放声悲嚎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你放心，本府一定替你做主，快快起来！”知府虚空一抬，小二应声而起。

　　“把昨晚你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是，大人！”小二揩一把鼻涕眼泪，挺起腰，朗声道：

　　“草民的确看见，人就是她们杀的！”

　　“什么！？”宋闻天眼中喷火，如果不是衙吏压着，这个小二怕是性命难保。

　　“你血口喷人！”我骂道。

　　“子时三刻，小的轮班值夜，却总是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叽叽咕咕的。本以为是闹了老鼠，就提了个灯笼上去查看——”

　　“继续说。”

　　“是，大人。小的上了楼，就发现楼道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我当时还纳闷呢，还以为是哪个粗心的客人忘记关了，于是就想先去将它关上，没想到刚上前两步，就看见……就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两个人伏在地上，和饿狼一样。我被吓坏了，脚步一重，就被那两个人发觉了。她们抬起头，满脸都是血，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她们正在……正在喝他的血呢！！”

　　堂下一片哗然。

　　“肃静，都肃静！”知府继续问道：“之后呢？”

　　“我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本以为这条小命就这样完了，可这两个人好像突然起了争执，大的去拦那个小的，小的去掐大的脖子，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我趁着这个机会屁滚尿流地跑了，连夜奔来报了官。”

　　“你，你，你！”宋闻天连吐三字，目眦具裂。

　　“人证、物证具在，本府现在就断宋闻天、宋芳兰二人——死罪！”惊堂木落下，堂中一片静寂无声。

　　该不会又要死了吧？古代的死刑，好像都是砍头吧？

　　脑海里立刻蹦出一副副血腥的画面，我浑身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狗官！你胡乱定案，错杀好人！就不怕冤死的孤魂野鬼来找你索命吗！！”

　　“大胆！”知府拍案而起，“本府两袖清风，在沧州城为官十多年来未曾错断一案！你一个罪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官？来人，给我……”

　　“大人！”一直立于公案后未发一语的老者，突然出声制止了知府。

　　“嗯？”知府对老者还是颇为敬重，当即便挥了挥手，示意衙吏将我们暂且押在一边。

　　“老前辈，您有何事啊？”知府道。

　　“大人，此案定的……会不会过于仓促了？”

　　“有何仓促！”知府急道，自觉失态，又补充说道：“凶案不能拖，越拖变数越多！”

　　“可是……”老者面露疑色：“大人，您不觉着这一切发生地太巧合了吗？就好像水到渠成一样。”

　　“来前辈！”知府沉下脸，“你这是在质疑本府吗？”

　　“老朽不敢，”老者颤巍巍地摇晃着双手，“还有一点，老朽不敢确定，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堂下那人，老朽看着十分眼熟，”老者状若细思，迟疑道：“好似在哪里见过，亦或是听过……总之……”他压低声音：“惹不起，惹不起的。”

　　“再大能有当今圣上大？能有王法大！？”知府冲天抱拳，哼笑一声。却在鄙视之余，偷偷拿眼神瞥向堂下的宋闻天。

　　在这时，一个如白鹤般的少年忽然闯进堂中，人未见而声先至：“知府大人，县丞伯伯，您二位要的县志我誊好了。”

　　宋闻天听见这个声音，浑身一颤。她奋力扭过身，大声喊道：

　　“子卿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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