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记

　　几位长老虽然没有去过水墓群，但毕竟年过半百的人了，少不了为自己死后打算。他们各自去过五长老处查找资料，对水墓多有了解，对于自己死后能又怎样的待遇也是十分清楚。

　　段瓷服下了避水丹，但三十米的水压仍让他胸腔如承重物挤压，他顺着铁链往前游，时间在这儿便得很慢，就像是有人将沙漏的孔捏成极小的，让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他睁眼看着这比水上更为寂静的世界，仿佛之间，段瓷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死灵的世界。幽蓝色的光来自于硕大的夜明珠，就像是天上的繁星经由水面演变出了分身，在这水底世界点亮第二个天空，这些曾经在海底不曾绽放过光辉的沧海遗珠，在这被人蓄意摆弄成水下的街灯，莹莹的被铁链挂住，高高低低的围绕着这座四层的大型水墓。

　　四层的墓主人生前不仅要天赋异禀，而且必须有大成就才行。十长老遥遥望着那座四层的水墓，声音仿佛被风吹走“那可是那个人的墓啊！”那人的名字如同被时间封印在水墓里成了禁忌，一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后人胆敢直呼其名。

　　三长老道：“那个人三十多岁就创造了五魂散，让百年都无后辈可以追赶，更有传言说他四十岁那年穷尽毕生所学，制作出了不死之药，只是可惜了，死于非命。”

　　九长老摇摇头，道：“要不是代代相传，我也不敢相信......”

　　七长老打断道：“不死之药失传至今，或许灵生此去能有所获。”

　　段瓷凝住一口气，入口是一个八卦图，整座墓室也是塔状。底部用九条金铸灵蛇首尾相含盘旋扭结成门锁，厚重的青铜门挡住了其中深不可测的黑暗，八根粗链各自盘旋着一条血口大张的灵蛇铜雕勾住墓室，看得出这儿关卡甚是森严可怖。段瓷再往下游了些，双腿勾住锁链，倒吊着身，腾出双手来解金蛇锁。这个锁很是特别，贴近青铜门有三条身体相交的金蛇分别与外侧三条相叠的金蛇首尾相撷，中间三条金蛇交错其间。若要开锁，必须将交错在中间的三条金蛇解出上下构成的三环才行。解法就藏在八卦图里，段瓷自信一笑，缓缓转动三个蛇环，等这三个环恰好指向特定的方向，中间三条金蛇就有一条露出来了，同样的手法将剩下的两条蛇扭出，只听咯噔几声，三条蛇口松开，青铜门缓缓打开。

　　这四层水墓奥妙都在水压上，其底层在水面下十米处，从水面一侧开窄环引水入注成为瀑流，再在水面下三十米处开有八处手指宽度的间隙，让水流形成对流。在青铜门打开时，下面的水大量入注。段瓷也被这强大的水流一股脑的冲上了水墓的底层，这次可真是与刚刚皇妃墓的遭遇像了极，一个从上往下摔二十米，一个从下往上冲二十米，段瓷感觉自己都要被卷成一个球，四肢要不是收拢了，恐怕就被卷断了去。他脑子里只听见轰隆隆的瀑流声，越发的像天雷一个加一个往他的鼓膜轰炸，一时间头昏脑涨。青铜门在下边又缓缓合上，水压又逐渐平衡，他勉强顶着着近十米高的瀑流从往上游了些，想要攀住那半开的底层地砖，却没想到失手没有拉到，眼见就又要掉进水里，段瓷心里暗叹一声，这要是掉下去，再上来可就难了。

　　就像是听见了他内心的想法，忽然两只手精准的勾住了段瓷的手，一股气将他拉了上去。段瓷仿佛被水打焉了，趴在地砖上，吐出三颗已经发白的避水丹，大口喘气，身后依旧是那轰隆隆的瀑流，眼前水珠不断往下淌，却是一张令他眼熟的俊脸。楚东海贴近他的耳朵喊道：“我等你好久啦，这回我救你一命，你可好好记着。”段瓷翻过身来，他身上的水就像是他流的血，汪汪的往外淌，他艰难开口道：“你走开。”

　　楚东海蹲在他身前，捏住一颗避水丹，笑道：“水蓝色的珠子被你用成碧白色，里头空气都被你吸完了，你可打算好怎么回去了？”

　　段瓷撑起身，将袖子的水拧干，将脸上耳朵眼睛几处的水擦掉，又将湿发扎到后头，这才觉得舒服不少。他冷冷道：“你为什么要等我？”

　　楚东海贴近段瓷的脸，凑到他耳边笑道：“你不是不让我进吗？我等你一起进怎么样？”要是这样就有鬼了。

　　段瓷一把将他推开，站起身离瀑布远了些，这才开始打量这墓室。

　　“我都看过了，这是第一层，不过是些普通的陪葬物品，但却没有楼梯或者绳索可以往上走。”楚东海在后边不痛不痒的说。

　　确实和楚东海说的一样，这塔状的墓室，一小半用来制造瀑布，剩下的部分便是物件的摆放处了。这墓主人是研习的毒门，第一层放置了许多研制药物的器具。段瓷打量一圈，指着瀑布，皱眉问道：“这四层都有这样的缺口吗？”倘若每一层都没有楼梯和绳索，那就只有这么一个瀑布可以走了。

　　楚东海惊道：“难道逆流游上去吗？”他皱眉思索，又惊讶的道：“难不成这水可以往上走？”

　　段瓷接触过灵犀湖水墓构造，有点见识，不像楚东海那么惊讶，只是点头道：“你去找找有没有类似机关的按钮什么的。”

　　楚东海“嗯”了一声，便跟段瓷一左一右盘查起来，段瓷没过多久就要顿住，而他却一路走到了瀑布边，依旧一无所获，他不禁怀疑起来，于是又复盘回去，直到走到段瓷身后，打算吓他一跳。

　　段瓷身后却和长了眼睛一样，还没等楚东海开口，他就先道：“你应该懂一些机关才对。”

　　楚东海同意“是懂一些，这北斗七星地灯非常巧妙了。”

　　段瓷摇摇头，就会开灯，这能耐可是小了。他推动一个刻有八卦阵的药橱，在瀑布的杂音里隐约听到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接着地砖里的北斗七星灯被封闭隔绝了空气，墓室里暗下来便只有瀑布的水声。

　　楚东海一笑，拉着段瓷就往躁动的瀑布跑。他还伸手往水里探了探，大声道：“还真是，我感受到水流的改向了。段小刺，你真棒，就现在了，我们跳！”他抱住段瓷的腰，二人靠的紧密非常，一起被涌上了去。这水墓构造真是非常喜欢水，从墓里拉动机关，控制上下两方的出水口大小，来达到改变水的方向的目的。段瓷感受到水流的平衡，就立马往外伸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楚东海则是弯腿借力瀑布内部的墙壁，捞住段瓷的腰，直接翻滚到了墓室空间。

　　楚东海抹了把脸，打量周围道：“这应该还在第二层吧？”这墓室的机关安排是要一层上一层，看来这一层还是得找到正确机关，才能通往第三层，否则便会被冲下去。

　　段瓷叩开火砖，意外的发现这层墙壁是绘了壁画的，一间有壁画的书房。

　　楚东海站到他身后，笑道：“这墓主人兴许是你的祖宗，也姓段呢。”他指了指旁边提的字，上面简明扼要的讲述了段凤梧的生平。

　　段瓷皱眉，将之前拿到的砗磲美人在墙壁上反复对比，越发觉得这里出现的女子便是他手里砗磲美人的原型。如果是这样这个女子名字应该就是施雪仙，是墓主人的爱偶。只是这墓主人的爱偶雕像为何会出现在其他人墓里头？

　　楚东海在海边长大，什么用海里物件做出来的珍宝没见过？可他看见这个巴掌大的砗磲美人，不禁就道：“这女人生前一定风华绝代！”砗磲常见，美人却是难遇。砗磲将女子的体态容貌刻画的相当逼真，就像一个灵动的玉人。楚东海颇有几分感到惋惜，这墓有一百年了，墓里壁画出现的人也都是尘归尘，土归土，这么美好的女子他却无缘一见了。他看着壁画里这位女子在墓主人的生命里鲜活的存在，只能感叹人比人，比死人。

　　他似笑非笑道：“这墓主人艳福不浅啊！”他反头看一脸专注的段瓷，莫名的笑了笑，调侃道：“段瓷你样貌和这女子倒是有些像，你发现没？”

　　墓主人在第二层放置了不少书籍和自己的手书，不知道有没有写着五魂散的药方。段瓷默默记下施雪仙的名字，走到书桌前，正打算打开抽屉寻找时，楚东海突然大喊道：“ 慢着！”

　　段瓷皱眉正欲发问，楚东海忽的一把抓住段瓷的手，将他带到一个镂有灵犀湖标志的柜子前，神神秘秘的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一个住着死人的地方，楚东海着实不应该这么装神弄鬼。段瓷背过身去，浑然不理睬的模样。楚东海拽住他的袖子，使劲摇摇，坚定的道：“不骗你，真有声音。”

　　段瓷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听了楚东海的话起了疑心，他好像真的听见了什么声音，被掩盖在不远处的瀑布水流声之下，像是女人用尖锐的指甲撕挠着钝物，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声音正从这不高的柜子里飘出来，像是隐藏着什么会吃人的妖魔鬼怪。

　　楚东海压低声音，阴森森的问：“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鬼？”

　　段瓷冷哼道：“是，胆小鬼！”

　　楚东海怒道：“你才是呢！”他使出内力一掌将柜子劈倒，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那矮柜被楚东海劈的打了好几个翻滚，转了一通才在悠悠的停下，里面像是藏了不少东西，砰砰作响。矮柜的柜门也劈开了半边，正摇摇晃晃的摆动着，几个陶瓷小瓶从里面掉下来，摔的粉碎。

　　段瓷皱眉，也定睛盯着那摇摆的柜门，仿佛里面随时有可能跑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

　　柜门正临着北斗七星的灯火，一开一合之间，隐约有一只小爪子探了出。二人目光一顿，头皮阵阵发麻，一齐想到这是什么鬼东西？那里面的东西也机灵，探出小爪子飞快的将柜门捞住，严严实实的盖在柜子上面，生怕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上去，装死做出不存在的安静模样。

　　楚东海见段瓷如临大敌模样，心下怒气顿消。他用佩剑又戳了戳那安静下来的矮柜，不见动静。他俯下身，轻轻的用剑拨弄开被那双爪子盖回去的柜门，正要看见里面是一团什么东西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就逃命般的冲撞出来，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那东西久不见光，应该是不适应，竟然直接撞在楚东海的靴子上，撞了又干脆往地砖上一躺，歪头蹬腿的装死。

　　楚东海不禁后退几步，那东西出了他的影子，原形毕露，后知后觉的往他那边磨蹭了些。

　　段瓷笑道：“原来是水老鼠。”那灰扑扑的一团柔软，晶亮亮的爪子看起来非常锋利。

　　楚东海疑惑道：“不小心进来的？靠什么吃呢？”

　　段瓷打开那矮柜，这原是放置了不少瓶瓶罐罐，大致和摔出来的几个陶瓷小瓶规模差不多，地砖上的碎片带着干涸的印记，看得出原本这陶罐是盛了血的。

　　楚东海脸色一白，顿时离水老鼠几丈远，还叫道：“喝血长大的？”这可够邪了！水老鼠感受到楚东海越撤越远，张开黑漆漆的眼睛往他看，这模样可不像是茹毛饮血的邪物。楚东海抽出剑来，冷光直扑那呆住的一团。

　　段瓷摇摇头，道：“吃蛊才对。”这些瓶瓶罐罐在毒门可是不少见，但是用血饲养这样的血腥法子只在苗疆之术出现过，想必这些是墓主人精心培育的苗疆蛊物。

　　楚东海手一顿，剑却更为凌厉起来，他呵斥道：“那更留不得！”

　　水老鼠被蓬勃的杀气一惊，立刻四处逃窜，也看不出和寻常水老鼠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意外的便是这只出奇的矫健，一而再再而三的“侥幸”逃过一劫。

　　楚东海怒气冲冲的往这只小鼠身上劈，手下的剑也没轻没重起来，不知道是碰到什么机关，喀喀几声，便是几只银光灿灿的飞箭袭来。

　　“有毒，小心。”段瓷见那飞箭头淬了墨绿色的涂料，好意出言提醒。

　　楚东海原打算用剑隔开，听此言便扭身往后一飞，避开毒箭。不想这灵犀湖的套路竟是一家之风，他刚刚立身的地砖已经被扎了个透，而他又明显感受到他现在落脚的地砖往下塌陷了半分。他来不及多想，便急往前跳，才刚起身，那地砖便是戛然开了个洞，确实是一个陷阱，要是楚东海没感到不对劲，这个时候就已经进洞了。

　　楚东海呼了一口气，道：“好险！”此话一出，又是好几处飞箭闪出，楚东海皱紧眉头心道难不成这里还会听人话不成，借机翻身一滚，蹭蹭几下的落地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水老鼠到处扑腾，动了机关，楚东海喝道：“留你不得！”，出剑比飞箭还快，直袭水老鼠。那水老鼠被飞箭落地的声音一惊，忙跳上了柜子，却推动了它后头的机关，却不想楚东海为避开陷阱跳到了它前头，又迎上了飞箭。眼看着楚东海的快剑就要劈到水老鼠身上，这水老鼠却是忽的没见了影子。

　　段瓷在侧边看的清楚，道：“那里有个洞，应该是逃到柜子里去了。”

　　楚东海还欲出手，段瓷阻拦道：“算了，我们小心点，快些找到上去的机关。”何必再多生事故，这儿机关重重，说不好待会命都送给那只水老鼠了。

　　楚东海皱紧眉头道：“你找，我守着，那东西毕竟是吃蛊长大的。”段瓷闻言，只好点头道：“你小心别动机关。”说完便开始盘查往第三层的机关，楚东海竖起耳朵仔细听那柜子里的动静，这越听，他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他慢慢退到段瓷身后，悄声道：“不只一只。”那有洞的柜子撕挠的声音越变越大，像是一窝水老鼠在里面打群架。

　　段瓷皱眉道：“我听见了。”他低处找遍了，却并未再看见一个八卦图的物件，而高处又藏在黑暗里，打量不清。那柜子动静越发的大起来，像是呼应，旁边相邻的几个柜子竟然也发出同样的撕挠声！

　　楚东海脸色发白，道：“这是老鼠洞吗？”这一层用蛊喂养出这么多的毒鼠出来，还设了如此多的机关。

　　段瓷猛地回头，是了，他那书桌刚刚就没有检查过。他快步走了过去，欣喜的发现那干掉的砚池上边就是刻有八卦图的！桌面蒙了一层灰，但是砚池的左边方向明显要干净许多，机关就在这儿了，难不成还有人来过这？他疑心的看向蒙着耳朵的楚东海，是他吗？他上去过了？

　　楚东海感受到他的目光，手还是紧紧贴着耳朵，回头喊道：“你快些，我都要被这声音逼疯了！”那些指甲相互摩擦，尖锐的像往牙齿上磨针，再往耳朵里钻。

　　段瓷沉下气，将砚池往左边方向移了一寸，正好压在那块干净地方，果然墓室里传出卡轮转动的声音，书房里大物件的柜子都被转动了位置。不知道是不是这惊动了柜子里面的家庭，就像是大水冲了蚂蚁窝，密密麻麻的灰球一蜂窝的从紧闭的柜子里窜了出来，直往瀑布跑，瞬间就搭成了几条长链，顺着水流往上蹦腾。

　　灯熄了，楚东海却不想动，脚边“吱吱吱”声一直传到瀑布边，就像是瀑布生出爪牙侵占了整个墓室。段瓷的声音显得很是遥远“莫要乱动，还有东西来了。”

　　细细索索的鳞片相互摩擦的声音比那尖锐的指甲好像更能挑拨人的神经，再加上水老鼠凄厉的叫声，黑暗的墓室，不寒而栗的感觉顿时从人的脚底升腾到了头顶。

　　楚东海出奇的不安，他仿佛感觉脚边毛茸茸的东西跳的越发厉害，而那鳞片声也是越靠越近。段瓷好像知晓他这边的情况，掷了根毛笔在火砖上，书房又亮了起来。

　　灯火扑朔，楚东海眼睛一眨，眼前俨然立着三条有他手臂粗的巨蟒，正吐着黑红的蛇信，黄澄澄的眼睛正是看上了这个大块头，蛇吻上却是沾了不少灰色的毛。楚东海呼吸一顿，心道你这些臭蛇居然欺负到我头上了？他将剑横在眼下，凶气毕露。这蟒也毫不泄气，立的比楚东海还高出半分，绽开血盆大口，连蛇眼都眯成了扁圆。三条齐刷刷的围着楚东海，却对段瓷视而不见闻而不听。

　　段瓷见那水老鼠搬家似的往第三层逃逸，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实在有些棘手。这蟒蛇是从原先被楚东海踩住的陷阱里爬上来的，被机关给弄醒，出来觅食。这窝水老鼠应该就是用来喂它们的，这生存模式已经进化了百年，水老鼠平时躲在柜子里以泡在鲜血里的蛊虫为生，等有人开了逆流的机关，便和逃命一样往水里蹦，以求逃离这成为蟒蛇食物的宿命。这窝水老鼠遇见楚东海，可真是走了大运，三条大蟒的注意力全被他勾住了，水老鼠终于欢快的翻身踏过那往日奴隶主的身躯，逃亡自由之城，还一串串的往上跑，真是成了精。

　　楚东海心里憋了一口闷气，为啥这蛇净看上他了？他将剑一刺，划伤一条刚刚想要攻击他的大蟒，又避开另外一条凑上来的，忍不住纳闷道：“你是不是吃了药？”要不然这蛇对段瓷不闻不问的？

　　段瓷谦让道：“可能你比较吸引它们。”

　　楚东海想要制住这几条蛇的七寸，可是这三条蛇精明的很，见他伤了一条同伴，竟然合作起来，守望相助。又是一条尾巴缠上他的腰，他挥剑去砍，另一条的头便凑上来咬，还有一条便潜到他身后去。楚东海使出潜龙在渊，一掌将伸头上来的那条打的老远，不知道是不是和那日黄蝴蝶一样被打掉了大颗獠牙。他手上的剑将缠住他的那条挥开后，忙弯下腰。原来是潜到他身后的那条腾空扑了上来，他双手将剑往上一刺，而后急忙滚开，生怕那同样有毒的鲜血喷发到自己身上。

　　三条蟒蛇两条被打成重伤，剩下的一条居然有些害怕，犹豫的后退了些，像是在选择，衡量后便用它那矫健的蛇尾扫断水老鼠的串串，又将不少水老鼠围进之前的陷阱里，然后一个噗通自个儿也进去了。剩下两条学模样，明哲保身也逃回了原本的蛇窟。

　　段瓷道：“这下干净了！”这墓主人大概没有想到他蓄养的水老鼠和蟒蛇会变的如此聪明，尤其是那蛇，居然如此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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