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逆命

　　雪瑶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哭着哼叫。黛玉向王嬷嬷道:“把东西取下来罢。”
　　王嬷嬷遂将她嘴里塞的布条拿了出来，顺手又拧了她一下。雪瑶疼得一抖，哭着愈发真心了。
　　嘴一得了空，雪瑶就哭道:“姑娘，姑娘救救奴婢。奴婢只是给大人送了一碗解酒茶，旁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她明白黛玉心软好性，只要她咬口自己不知道茶里有媚药，她就也是无辜受害，说不定还会同情她。刚刚倒是没想到大人会推开她，害她功亏一篑。幸好现在大人的师父都知道她没了清白，姑娘为了自己的名声，说不得就能把她正经纳了，这样更好。虽说大人方才的眼神狠厉了些，但想想当上主子后的荣华富贵，也不算什么了。她是比不得姑娘模样好，可刘嬷嬷常说男人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模样再好，大人也会腻了的。论乖巧懂事，她定不比姑娘差。等大人对姑娘的新鲜劲过了，她一定能笼络了大人过来。这样想着，雪瑶哭得更伤心了，叫人瞧了，真像被人害得失了清白的样子。
　　雪雁冲着她“呸”了一声，满脸鄙夷。
　　黛玉勾了勾唇角，身子微微向后仰，淡淡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雪瑶连忙说:“奴婢待姑娘一向忠心，怎么敢骗姑娘。”
　　黛玉柔柔笑了，像是相信了她的话，又蹙眉道:“那茶里怎么会有东西？”
　　雪瑶眼珠子一转，道:“茶是小厨房熬的，指不定哪个小丫头胡闹，放了不该放的。”
　　雪鹰瞪她一眼，道:“姑娘只说了茶里有'东西'，你怎么知道是'不该放的'？你还说没鬼？”
　　雪瑶哭道:“奴婢是听见大人的师兄说了茶里有媚药，奴婢才知道的。求姑娘给奴婢做主，不然奴婢也没脸活着了。”
　　黛玉脸上仍旧挂着淡淡地笑，道:“可有人知道你要亲自给大人把茶送去，还偏偏在他独寝之时？”
　　雪瑶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黛玉，觉着她反应不对，心里有些慌了。故顿了下才道:“奴婢本来是要去找平大哥的，可天冷，茶要凉了，奴婢没法子才自己去送。奴婢一心替姑娘办事，也没管大人那是几个人，就送了茶给大人。后来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突然被大人抱住了，才回过神来不对。奴婢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黛玉将她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心下愈发冷了。黛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视线看着门外，语气平静道:“雪瑶，你真当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是要我请大人过来对峙，说说你是跌倒还是扑倒？还是沿着茶里的药，好好查查出处？你出不得门，这药无非托二门外哪个小厮婆子带的，上下审查一遍，总有个结果的。你说呢？”
　　雪瑶不觉一抖，咬死道:“姑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啊？”
　　黛玉冷哼一声，道:“那我说个你听得明白的。我大婚日的催妆诗题目，二哥三令五申不许外传，偏偏大人得了，可是你给何良家的递出去的？”
　　何良家的脑袋一懵，看了眼雪瑶，赶忙跪下道:“夫人，那日是雪瑶姑娘先塞了张条子给奴才。奴才不识几个字，但想着肯定是殿下和夫人的意思，就把东西给了大人。后来奴才男人告诉奴才那是催妆诗的题目，奴才也没多想。要早知道这是这丫头私下传的，借奴才一个胆子也不敢拿，大人更不敢要的。”
　　黛玉没理她，只是道:“拿着那题目，是想跟新姑爷面前讨个好，落个好印象，为今日的事铺垫罢？只你不曾想何良家的会错了意，没领你的情，他更是连谁递的都不知道。”
　　黛玉声音虽不大，但十分平静而笃定。雪瑶身形微晃，又扭过身子看着黛玉道:“姑娘，奴婢是为了您啊。奴婢怕二爷出的题为难人，到时候害大人误了姑娘的吉时。奴婢心里眼里，想的都是姑娘。纵使有什么不好，也是因为太关心姑娘，才乱了分寸。姑娘要罚奴婢，奴婢没话说，但姑娘不能怀疑奴婢的心啊！”
　　黛玉懒怠瞧她做戏，绕过她到了何良家的身边，扶起她，笑道:“这事与你无关，我也没想到身边有这么个背主之人。”
　　何良家的诚惶诚恐地起了身，低着头又盘算如何给大人送个信。
　　到这会儿，雪瑶也算明白了，黛玉看穿了她的把戏，没打算饶过她的。故心一横，道:“奴婢再怎么也被大人误了清白，大人的师父、师兄弟，满家的奴才也都知道。姑娘想处置了奴婢，只怕一个善妒、不容人的名声是逃不过了。姑娘不如纳了奴婢，奴婢保证安安分分的。姑娘总是要给大人纳小的，奴婢是打小伺候姑娘的，肯定比外人好些。”
　　黛玉几乎要被她气笑了，道:“雪瑶，催妆诗的事，我本想着你只是一时糊涂，好歹没酿成大错，便不欲处置你。只等开了春，替你好好择个人家，也算全我们一场主仆情分。可你竟以为我是糊涂不知事？到如今，还要欺瞒我？叶府是容不得你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去我陪嫁庄子上，叫王嬷嬷替你找个人家罢。”
　　庄子上能有什么好人家，最好也不过些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对于过惯了金贵日子的雪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真慌了，若不是王嬷嬷及时带人按住了她，她就要往黛玉身边撵。一面挣扎着，一面哭道:“姑娘，奴婢伺候了您好几年，您不能这样对奴婢啊。”
　　黛玉扭过头没看她，手里的帕子撺得紧紧的，可见心中亦不好受。
　　夏嬷嬷使了个眼神，王嬷嬷赶紧拿布条又堵住了她的嘴，将人拖出去。

　　再说前院里，叶勤泡在冷水中，江堂在一旁坐着。看了一眼叶勤闭着的眼，道:“你怎么闻不出那茶味道不对了？我记得你鼻子灵得很的。”
　　叶勤自然道:“醉糊涂了，她又是我夫人的丫头，没想那样多。”怎么会闻不出不对，不过顺势而为罢了。当初拿催妆诗题，他一直当是长公主的意思，怎么会想到是个丫头自作主张。等发现黛玉在查此事，他又拉了何良家的将那日的事仔仔细细问了一遭，方察觉了异常。站在黛玉的角度，只怕多少怀疑是他收买了雪瑶。若是今日他再睡了这丫头，恐怕谁知道了都觉得他这是早早许了她姨娘之位，她才冒着背叛主子的风险帮他。还有什么比他中了媚药还能坚持推开她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经此一事，黛玉定不会怀疑他与雪瑶有瓜葛了。只是这些话，不能与旁人道。
　　江堂皱着眉站起来，绕着浴桶走了两步，语带责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得亏只是媚药，要是毒药，你可就交待在这了。”
　　叶勤睁开眼，不在意地一笑，道:“朗朗乾坤，谁能有这个胆子，师兄多虑了。”
　　江堂脸色微白，“当年也是大白天，那一锅迷药的事你都忘了？”
　　叶勤冷笑道:“当年是当年，甄家都成了一抔黄土了，多提无益。”
　　江堂长叹一声，坐到一旁不说话。半响，又道:“你夫人那，你打算如何交待？她刚进门吧，便是为了林公，你也别给人难堪。”
　　叶勤点点头，话里多了几分真心，道:“这是自然，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
　　察觉药效已过，叶勤起身披上放在椅背的毛巾，随手擦了擦，又将衣服换好。与师兄略说了两句，便往内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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