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逆命

　　用过晚膳，黛玉捧了书在灯下。雪晴便劝道:“夜里看东西伤眼，夫人不如明儿再瞧？”
　　黛玉动也不舍得动，又翻了一页，敷衍道:“只有一点儿了，我看完便罢。”
　　雪晴看了眼那书的剩下的页数厚度，就知她是胡诌了，遂道:“一会儿大人沐浴完了就要来，夫人不如也先去沐浴？”
　　黛玉一面翻书，一面“嗯嗯”地应付着。她坐着不动，雪晴也没法子强迫她。
　　她正着急，叶勤从外头进来，见黛玉捧着书，便道:“夜里光暗，怎么看起书来了？”
　　黛玉对他倒是肯解释了一句，道:“这书开始读了，就总想着读完了，心里方爽利。偏偏为了提前清点嫁妆，这书读一半就在箱子里压着了，好容易才磨着雪雁今儿给我翻出来了。”
　　叶勤皱着眉很是不赞成，不过看她入迷的样子，又不敢多说。便对雪晴道:“怎么不劝着你们夫人一些？”
　　雪晴面上险些没崩住，心里鄙夷你不也不敢劝？却还是笑道:“奴婢劝过了，可夫人不听，奴婢也没法子。”
　　叶勤有些尴尬，虚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又踱步到黛玉身旁，笑道:“玉儿，还是明日再瞧吧。反正书放在这又不会跑，明日再读也是一样的。”
　　黛玉嫌他两个烦，便直接侧过身子不理。
　　叶勤顿了顿，心一横，伸手将她整个揽入怀中，又使力将书一下抽走。他是习武之人，黛玉自然强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书便到了他手里。
　　黛玉抬手要拿回来，他却将书先递给了雪晴，“去预备热水给夫人沐浴。”
　　“是。”看黛玉隐隐要发作的脸色，雪晴有些怕二人闹起来，但叶勤发了话，她又不能不听。

　　雪晴在，黛玉也顾及着叶勤的脸面。雪晴走了，她便忍不住小性子上来了，推开叶勤，冷着脸道:“叶大人好大的架势。”
　　叶勤被推了只好放开手，转而蹲在她面前，温声道:“我知道你喜读书，但夜间灯光昏暗，看书对眼睛不好。就算你恼我，我也不能依你。”
　　他一片好意，姿态又摆得低，黛玉也不好发火了，只是还是冷着脸，喃喃道:“我不过想看这一回。为了成亲，我才看一半就被收起来了。”
　　叶勤见她没那样生气了，才敢握起她一只手，道:“都是我不好，你要不打我一顿出气？”虽是中了进士的，但他骨子里还是个武将，又没和姑娘家相处过，说来说去也只知道说打他骂他一顿来出气。
　　说着真拉着黛玉的手往他身上打，黛玉连忙挣脱，“谁要打你了。你又不疼，只我手疼。”
　　叶勤一愣，认真道:“那我给你找根鞭子来？或者棍子也行，不过还是鞭子轻些。”
　　“浑说什么，哪有……”哪有姑娘拿鞭子抽夫君的，黛玉斜他一眼，不自在地站起来，道:“我去沐浴了。”
　　叶勤不知她到底还是不是生气，但这话头都翻过去了，他怎么懵懂都不至于傻到再去追问。

　　黛玉沐浴罢，换了一身淡色寝衣，一头青丝垂到腰际。雪雁拿了白布将头发包住，一点一点轻轻擦干。叶勤就站在她身后，黛玉别过脸不理他，他就呆看着。雪雁手中的白布浸透了水，便递给小丫头，又从小丫头手里接过一块新的。
　　正要上手，就听叶勤道:“我来吧。”叶勤眼睛盯着黛玉，见她身子僵了下，未出言反对，心下窃喜，连忙从雪雁手里拿过来。
　　雪雁狐疑地看他，又盯他手。比起黛玉的芊芊玉指，他的手厚实而粗糙，一看就不是做细活的，雪雁很是担心他不会弄。
　　果不其然，擦不到两下，他便用力过了，拽得黛玉“嘶”了一声，忙抬头捂住头皮。
　　“没事吧？疼不疼？都是我的错，我……”叶勤忙道歉。
　　雪雁又上前抢过他手中的白布，语气不善道:“大人还是奴婢来吧，您是主子，这些下人的活计还是奴婢来最好。”
　　叶勤知道她是黛玉身边唯二从林家带来的心腹，对她最是忠心。他弄疼了黛玉，也不怪她不高兴。纵使被个丫头呛声有失颜面，叶勤也没有恼火。
　　倒是黛玉轻嗔道:“雪雁。”
　　雪雁撇撇嘴，才不说话了。

　　待发丝全干了，已过了好一会儿。黛玉回身见叶勤还一脸愧疚地待在原地，心也软了，便上前安慰道:“你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不小心也属正常，日后熟练了自然就好了。”
　　叶勤眼底又恢复了神韵，直直道:“你以后还肯让我给擦头发？”
　　他太认真，以至于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道:“嗯。”
　　叶勤喜道:“说话作数，可不能有假。”
　　黛玉瞪他一眼，没说多的。
　　雪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姑爷莫不是有毛病，擦头发有什么好的，连这也要和她抢？二爷不是说他醉心官场，一心扑在升官上么，怎么现在天天往姑娘身边凑，这可和二爷说的不一样。

　　丫头们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了二人。黛玉坐在床头，觉着身上都在发烫。叶勤走近，想起昨夜，她就不住地往里退，不想他近身。
　　叶勤摸摸鼻头，忍下悸动，缓了缓说:“我知道你今日累了，我不做什么。”
　　黛玉戒备地看他一眼，然后赶紧溜到里头躺下，背过身子。
　　她这样子实在娇俏可爱，叶勤笑了一声，坐到床上。想了想，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腿，黛玉急忙要挣脱，他连连道:“你今天走了好些路，我替你按按，不然明日要疼的。”他带着内力，轻轻推揉。力度柔缓，除却一开始有些痒外，委实舒服。
　　黛玉也不动了，坐起来小心翼翼盯着他的手，生恐他做些什么。
　　叶勤无奈道:“睡吧，我说话算数，不会乱来的。”
　　黛玉这才躺下，但他手一直在她小腿肚上，她哪里睡得着。便主动与他说话:“你怎么还会按腿？”
　　叶勤笑道:“刚开始练武的时候，师父整日整日让蹲马步，晚上若不是自己按上小半个时辰，第二日起来腿就跟针扎的似的。自己按多了，便也熟了。”
　　“练武很辛苦吧？翼儿常常抱怨，总是要大哥撵他才肯去武师傅那。”
　　“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翼儿还小，小孩子怕苦也是常事。”
　　“那你呢？你孩童时可也会怕苦不肯学了吗？”
　　叶勤眼神微暗，随即笑道:“刚和师兄们对垒的时候，日日被打得浑身青紫。倒恨不得逃走不学了，可想到祖母为供养我习武读书诸多不易都熬下来了，我又有什么不能挨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听者不免心疼。黛玉轻轻拽了拽他衣摆，眼里关切又同情。
　　叶勤淡然一笑，没有那时的坚持，又岂会有今日手握重权的叶大人。对于往事，他倒没有那样伤感。只是想起祖母不免遗憾，她吃尽苦头方培养他长大，却是不等他报答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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