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

　　五岁以前的日子，即使是天才也记不得多少。关于母亲，卡卡西更是没有印象。似乎家里从不曾有这个人存在过。父亲是人称“木叶白牙”的奇才上忍，这样的称号自然是由多的数不完的任务堆出来的。所以，卡卡西对家的印象也就只有铺天盖地的忍术卷轴，和院子里那棵每年3月份会开满白色棉絮一样小花的杏树。

　　至于为什么会五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也完全不是旁人猜测的那样：旗木家的小孩是作为天才特别培养之类。说白了是父亲任务太多，实在找不到什么人来带孩子了，索性就把只有四岁的小卡卡西扔进学校。

　　“这样至少小孩子不会跑丢。”旗木朔茂大人对学校老师如是说。

　　可也许这世上确有种人是叫做天才的，以四岁的年龄却已经习得十数种忍术，苦无手里剑之类更是弹无虚发。甚至动辄会被老师揪上讲台，介绍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及忍者事迹，当然这些都是小卡卡西缠着父亲大人讲故事时听来得。

　　也许是当时卡卡西年龄实在太小，和其他同学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也不记得学生时代结交过什么朋友。每天家里、学校、拉面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混了一年，居然也从学校毕了业。然而也就在这一年，卡卡西才真正感觉有些东西被记住了。

　　毕业说明会结束后，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在门厅里脱下鞋摆放好，忍者的直觉告诉他家里有人。“是父亲回来了吗？”卡卡西轻轻地接近父亲的房间，却又感觉不对。懵懵懂懂地拉开房门，便看见父亲以很奇怪的姿势卧在地上，身前还有一滩快要凝固的血。

　　接下来的记忆是空白。死亡对于小孩子还太难理解。没有眼泪，没有尖叫，只是不明所以地跪在父亲身边，直到三代目派来的忍者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对他讲：
　　“别怕。”

　　那是个有一头金发的年轻忍者，卡卡西看着他清澈见底的蓝眼睛，感觉冰冷麻木的四肢里血液又开始流淌。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葬礼非常的简单，来的人也很少。三代目象征性地在灵前放下一束白花，仪式也就算结束了。既然不是死于忍者任务，名字就不能刻上慰灵碑。哪怕生前为木叶立了再大的功，名声再怎么响亮都是枉然。何况还是因为遭到非议而自杀的人。

　　卡卡西跪在灵前，对于这样的事情感到不知所措，只能咬紧牙关冷漠地看着零零碎碎的人带着各种表情，来到后在灵前摆束花，然后走人。可是昨天那个金发的忍者没有走，反而向他走来。
　　“你是旗木卡卡西。”陈述的语气，“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指导上忍兼监护人了，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除了父亲的白牙刀和自己的刃具，卡卡西居然没有其他东西需要带走。未来的四代目火影倚着旗木家大门等着自己的第一个学生，然后看着那四肢纤细的小鬼紧紧握着显得太长的白牙刀走出来，小小的脸被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看不出任何表情。长长的银色睫毛下，青玉色眼睛反射着阴霾的天空，更显阴沉。

　　“搞不好这个孩子会被毁了。”想到在木叶大街小巷泛滥的流言，年轻忍者好看的金色眉毛皱了一下，“怎样才能让你的心活下来呢？”
　　卡卡西走到未来的老师身边，年轻忍者蹲下来对他笑，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温柔而灿烂。
　　“老师做的盐烧秋刀鱼可是很好吃的哦！”
　　孩子青色的眼眸有瞬间的惊愕，转眼间又透出调皮：“我喜欢吃茄子。”
　　“茄子吗？应该也没问题的！”年轻老师有点尴尬地抓抓头发，脸上却是眉开眼笑，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看起来这孩子比自己想像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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