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狼君

作者:斩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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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墓祭悲


      “韵娘,你快带孩子躲进柜子里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声!”面目模糊的男人命令道。
      “老爷……”妇人顿了顿,最终还是含泪跪下给男人磕了三个头,而后带着高烧的儿子钻进了柜子。
      男人刚从外面将柜子锁好,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与闯入者交谈了几句,男人便不再说话了。然后是浓烟与火,还有一只血红恐怖的眼睛,透过柜子的锁眼向里面观望……那是魔鬼!是修罗!
      浑身冷汗,曾静官从噩梦中惊醒。他依稀记得当时自己曾经因为害怕而叫出了声,不知为什么,那个魔鬼竟然没有将他们母子从柜中抓出来一起杀掉。他只是用宝剑劈掉了铁锁,便扬长而去。静官对杀死他爹的凶手一无所知,而那把刻有“御”字的杀人剑,却同时也是救人剑……
      秋雨声声,原来时候已经不早,只是阴天下雨这才看不分明。
      大概是亲眼看到了夫君被杀的缘故,母亲自从那夜之后便害了魔怔。此刻,静官见母亲还在熟睡,于是不忍打扰。他热好饭菜搁在锅里,而后便拿起香烛跟破伞出门去了。
      
      街上伞花朵朵,雨天出门的人,大多没有闲逛的。富人有车有轿,穷人撑伞,而静官的处境比穷人还差一等,他的伞破到好象一张大饼被切去了一牙儿……斜风冷雨中。行在泥水里的静官不单要时时调整手上伞的方将跟角度,还要躲避路上疾驰的车马。
      
      好容易到了墓园。由于打扮寒酸,守墓人竟然不信这块风水宝地会葬着静官的亲人,因而执意不肯让他入内。好说歹说都不行,静官不得已将其父墓志铭上的文字背了一通,守墓人惊异之余这才肯放他入内。
      将香烛跟黄纸从破旧长衫的最里层取出,静官立在父亲曾静的墓前又犯了愁——这样的雨天,要怎样才能将它们烧着呢?
      静官试着将一张黄纸点燃,结果亦如他所想般令他沮丧。与人尚且斗不过的他,有什么办法跟天争呢?正蹲在雨里发愁,一把红伞,一道暖光将他拢了进去……感激地抬头回望,身后站的竟是玉露。
      “在石台上烧吧,我帮你撑伞蔽雨……”玉观音般的面容冰冷而憔悴,与红伞的温暖色调格格不入,照比上次相见,玉露仿佛又清瘦了许多。
      
      最后一缕清烟袅袅飘向长空,静官起身主动要过了玉露手里的红伞。除了为她撑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冥冥中,这个寒酸的读书人希望眼前的路没有尽头,这样他就能一直照顾她到永远了。
      看出彼此的心情欠佳,走出墓园许久,玉露与静官也不曾说过一句话,直到被涨水的小河拦住归路。山上流下的雨水冲垮了部分木桥,静官于是停下道:“水冷而湍急,不如我们绕路走吧……”
      “我不怕!量它们也没不了我的膝!你要害怕,我们自此分道而行吧。”玉露显然对涉水没什么经验,她不知道看似没膝的水很可能足已淹到自己的腰。
      “在下不是害怕,只是人与天争并无意义,而且……”
      “很多事情,如果不尝试就放弃了,那你早晚要后悔!放弃也要等试过以后,公子几时才能改了这逆来顺受的毛病?”反被静官的话激怒,玉露丢下迟疑不前的静官,提了裙子冒着雨走向河边。
      被命运的红线栓在一起的两人:一个太激进,一个又太过温暾。而有些事情,他们就算齐心协力也注定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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