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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若初见(卿卿篇)
沈卿眸子一冷,瞥了景修然一眼,又盯着端木敬堂,眼里却闪现了一抹阴戾和恨意。
端木敬堂心下一惊,他无意间望见了皇后身边的女史那双宛如熊熊烈火燃烧着恨意的眸子,陡然身体有些僵硬,她到底是谁?那双眼睛,那张脸蛋,一切都出奇的熟悉……
这个女子不简单,而且,他能断定,和他们端木家一定脱不了干系。
“对了,本宫很久没有见到过潋卿了,可是想着呢!”皇后淡淡地笑着。
端木敬堂领悟地笑了笑:“如娘娘所愿,臣立刻让潋卿入宫。”
“真是好福气!”沈卿扶着栏杆,斜觑着身边那个淡淡微笑着看着她的男子:“如今大权在握,然后又即将有美人在怀,人生得意啊!”
景修然轻笑着看着赌气的沈卿,下意识地就伸手揉揉她的头。
两个人都僵住了。
“我……”
“我——”
“噗……”沈卿笑了起来:“修然哥哥,我开玩笑的。不过想到你以后娶了美人就会忘了我这个生死之交,心里还是不爽的哦!”
景修然凝望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所以在你被你的太子妃看管起来之前就好好陪我逍遥自在吧!”沈卿嫣然轻笑:“陪我逛街去!”
景修然摇摇头,放纵她的任性,任由她拉起他的手,溜出了宫门。
“这套文房四宝多少钱!?”不知道为何,沈卿最先逛的不是那些金银手势的店铺,反而是一家有名地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她一进屋就看中了一套,笔墨纸砚无一不是最好的,笔是湖州湖笔、墨是徽州徽墨、纸是宣州宣纸、砚是端州端砚。一看就是价钱不菲。
掌柜的愣了半晌,陪笑道:“姑娘真是行家,只是这套是我的私藏,千金都不卖的。”
“不卖?摆出来的就是货物,掌柜的开个价。”沈卿精明地看着那个掌柜。
“这……”掌柜尴尬地笑道:“姑娘,我不是欲擒故纵,这套真的是……”
“真不爽快!”沈卿撇撇嘴:“听说掌柜喜欢收藏古玩,不知道这个东西换你的文房四宝如何?!”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双金质的筷子,上面还用朱砂镂刻了一副飞天女神的图。
“这是!”掌柜两眼顿时放光,竟然是他寻了几十年的飞天杵!?虽然很舍不得这套文房四宝,可是飞天杵是古董中的珍品,这样的机会……
沈卿勾唇浅笑:“成交否?”
景修然看着沈卿和掌柜讨价还价,依旧微微笑着,只是眼睛里多了几分探究。
“好!”掌柜一咬牙,狠下决心:“成交!”
沈卿抱着笔墨纸砚笑盈盈地转身,看着景修然:“终于到手了!”
景修然笑着看着满头大汗的沈卿,温柔地说:“你买这些来做什么?”
沈卿立马往景修然怀里一塞,得意洋洋地看着满头问号的景修然,咯咯笑道:“送你的啊!生日礼物还有感谢你那天救了我!”
景修然顿时抱住文房四宝的手一僵:“生日礼物?”
“明天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日了!宫里自然是要为太子庆生大宴群臣,所以明天太子爷那么忙,哪里有时间陪我这个小角色啊!?所以今天我提前帮你过了!”沈卿嬉皮笑脸地看着景修然:“我可是多方打探,听说这套文房四宝可是整个宸国最好的一套哦!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修然哥哥买下了的!”
景修然一瞬间怔忡地看着她,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卿卿你费心了。”
“修然哥哥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见外呢?”沈卿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悦:“扶鸾公主说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柔,难道就没有一个特例吗?”
景修然心中咯噔一声,看着那张绝色的面容,他忽然无法平息了。
看着他平静的眸子,沈卿觉得有些沮丧有些难过,又有些自嘲,就那么深深地望进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沈卿蓦地凝望着景修然,轻轻喃呢:“修然哥哥,你难道不明白吗?为什么看似最有情的人,却是最无情的?”
景修然忽然觉得有些心痛,看着神色茫然又略带凄楚的沈卿,不知道为何竟然冒出想要拥她入怀的心思。可是手掌握紧了又松开,终究没有动作。
“唉……”沈卿长叹一声:“我唐突了,修然哥哥莫要生气,我们继续去玩儿吧!”
一双冰冷却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握紧他温暖的大手,没有回头,没有再提只字片言,两人仿若无事地继续逛街。
“这家的甜点可好吃了!”沈卿笑盈盈地拖着景修然来到一家名叫‘香缥缈’的酒楼前:“修然哥哥尽管点好吃的,今天我特地单独给修然哥哥庆生,我做东!”
景修然没有拒绝她,没有理会那些男女之防,任由她拉着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上了楼上的雅阁。
“这里风光最好,能够看到整条街所有的景象哦!”沈卿靠着二楼雅阁里的栏杆坐了下来:“偶尔有小风吹过,颇有情趣。”
“卿卿的眼光真好。”景修然由衷地感叹,沈卿所选的地方果然是一处喧闹中却又僻静的地方。
“松风小楼香缥缈,一曲寻仙操。秋风玉兔寒,野树金猿啸,白云半天山月小。意境倒是挺美的,可惜这里就是没有野树也没有玉兔。”沈卿端起一杯酒,轻叹一声,悠长而又无奈,迷离的目光最是惹人怜爱。
景修然一时忘了言语,凝眸望着眼前这个时而活泼灵动时而忧郁深沉的女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天荫,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姐啊!?只是问你沈卿的来历你都这么吞吞吐吐的!”忽然一声怒喝打断了这夕阳的平静,竟然是端木敬堂的长女端木潋卿?
沈卿闪过一抹冷色,站了起来。
“卿卿?”景修然唤了一声,冲她摇摇头,轻轻按下她握紧地双拳。
沈卿意识到自己失态,微微蹙眉,尴尬地笑了笑:“修然哥哥,既然天荫也在,不如咱们就去看看吧!”
沈卿紧紧握着景修然的手,用尽了力气。景修然虽然微微有些疼感,但是看着沈卿的表情,竟是不忍推开她,默默地回握着她冰冷颤抖的手,跟着她来到隔壁。
“谁?”听到有人敲门,端木潋卿不耐烦地开门就喝道:“不是告诉你们不许人打扰……啊!太子殿下!?”
端木天荫一愣,也随即站起来,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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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端木潋卿脸色一变,颤抖地指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
沈卿嫣然一笑:“我和修然哥哥出来玩了一天了,竟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潋卿郡主和天荫,既然遇到了大家一起吃饭如何?”
“你们玩了一天?”端木潋卿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脸色铁青,却碍于景修然不得发作,侧开身,冷嘲地一笑:“叫的还真是顺口,太子的名讳也胆敢随便叫,果然皇后娘娘的宠儿就是不一般!”
沈卿挑眉望着她:“我替修然哥哥庆生,难道只许你们巴结修然哥哥,我就不行啊!而且我唤一声儿‘修然哥哥’可是修然哥哥同意的,对不对修然哥哥?”她故意在端木潋卿面前修然哥哥修然哥哥的叫,果然看到对方脸色惨白,却只能忍气吞声。
景修然微微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事。
沈卿回头轻笑,笑靥如花。
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令屋里另外两个人都是一愣。天荫端起酒杯,没有说话,只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烈酒。
“怎么?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看着愣在那里的端木潋卿,沈卿挑眉一笑:“看样子我们只能回自己那边了。”
端木潋卿仿佛才反应过来,冷笑道:“路就在旁边,你自己不会走进来吗?”
沈卿不以为意地大步进屋,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天荫身边,压低声音轻笑道:“小子,你姐打翻醋缸了哎!”
“小心把我姐惹急了有你好看的。”天荫独自饮酒,冷冷回了一句。
“小小年纪,有什么苦大仇深的,用得着喝这么多?”沈卿一把夺下他的酒杯:“知不知道什么叫独饮伤身啊!?要喝姐姐我陪你!”说着又拿了一个酒杯也斟上了一杯,闻了闻:“咦,小鬼挺会享受的嘛!上等的花雕呢!”
景修然也跟着坐到沈卿旁边,笑了笑:“既然要喝酒,不如也加我一个?”
四个人很快边喝边吃边聊。端木天荫本就不善言谈,只是偶尔搭话,端木潋卿不喜沈卿也是冷冷清清,说的多些的反是景修然和沈卿,尤其沈卿妙语连珠,就连冷冰冰的端木天荫也偶尔忍俊不禁。
酒过三巡,众人也有些微醺之意,却不知此时竟是突然响起一阵幽幽的箫声,清幽空远,仿如天籁。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梁燕自只归,长条脉脉垂。小屏山色远,妆薄铅华浅。独自立瑶阶,透寒金缕鞋。”端木潋卿忽地出声,轻柔的嗓音,曼妙的歌声,淡淡哀愁的词意,令人怦然心动。
沈卿眯了眯眼,看着轻笑着挑衅看她的端木潋卿,情知她是故意的。端木潋卿知道比算计比武功比毒术端木潋卿或许是不及她,可是比起才艺来端木潋卿这个荆翎第一才女却不是吹得。伴着曲子,随口成词,饶是男子也未必能及。这般出人意料的表现,不由得也吸引了景修然的目光。
“潋卿郡主好才艺!”沈卿却先开口了,拍手笑道:“虽然卿卿对诗词鲜有研究,却也知郡主出口成章之能!今后郡主的夫君可要费心了。”
端木潋卿挑眉,不解。
“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女人太强,甚至比自己还厉害,要是看到了郡主这样的才艺,加上郡主的倾城之姿,岂不是自惭形秽了?这郡马爷可不好当啊!”沈卿嬉皮笑脸却实则话中带刺。明里夸着端木潋卿才华横溢,貌美如花,暗地里暗骂她今后嫁不出去。
端木潋卿却也不甘示弱,微笑道:“也不尽然,眼前就有一位样样都抢过我的,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潋卿哪敢专擅?”摆明了我就是看中了皇太子,论身世容貌才情她都不输给任何人!
“说的很是呢!修然哥哥这样厉害,未来的太子妃定然要一位能配得上他的人,同样要文武兼备才行啊!唉呀!好可惜啊!”沈卿忽然大叫惊呼:“我想起来了,似乎潋卿郡主不会武功吧?这可糟糕了!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
端木潋卿一时经被噎住,瞪大眼狠狠盯着她:“只可惜似乎沈姑娘的才艺也不怎么样吧?大家不是彼此彼此。”
“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沈卿忽然轻轻叹道:“不知郡主觉得我这首诗如何?”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得意之作,就是文武双全的师姐也曾盛赞过的一首诗。她就是那孤鸿,无处可归,却自鸣得意;她有恨有仇,却要逍遥自在地活下去,因为这才是她沈卿,一个可以把女子的妩媚、可爱、慵懒、自得展现的淋漓尽致的女人!
端木潋卿微微错愕,本以为眼前这个女子对于舞文弄墨未有什么涉足,没想到却竟然也颇有文采。
就连一旁的景修然也微微惊叹地笑看着沈卿,有些惊讶有些欣喜也有些怅然,她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好诗!”就在天荫拔剑的同时,一个人影鼓掌出现在门帘外。
隔着帘子,影影绰绰能看见一个风韵卓绝的身影,手持一把长箫站在门口。
“来着是客,天荫退下。”景修然微微一笑,站起身:“请进。”
一个青衣男子翩翩入内,微微欠身,一身的优雅一身的清俊:“打扰了,不过方才听到两位才女的诗词,在下实在是由衷的钦佩!所以想要见识一下是何等才女在这里吟诗作赋令人汗颜!”
“好甜的一张嘴呢!”沈卿拖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浓浓的男子,比清俊温润不及景修然,比美丽不及当日那个死缠烂打师姐的人妖,但是他一言一行都是从容自定,和景修然淡定自若悲天悯人的微笑不同,眼前这个男子的笑容里面一派清朗清透,令人仿佛置身夏天的日光下,热乎乎的。
沈卿笑眯眯地看着他,歪着头,打量着问到:“刚才是你在吹箫?”
“正是在下。让四位见笑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如同娃娃一般可人,眼神却如妖精般勾人的女子,再次笑了笑,顿时让屋内日光失色。“在下姓木,单名一个风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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