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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心
19．
这样子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校长，上官大人，章晓及勒隐明。
上官大人还在发火，校长冷冷的说：“上官先生，我请你来是尊重你，学校的事，说到底还是我在做主。您再怎么生气，也请给我这个校长几分薄面，说几句话。”
上官大人也意识到自己失了风度，一挥手：“行，你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能推卸责任，上官连樱同学受了伤害，我能理解你作为父亲的心痛与气愤。但是三个人三种说法，我们也不好没有经过求证就随便判断是谁做的。我的意见是请上官连樱同学过来，当面对质，说个清楚。事情弄清楚了，该怎么处理，我不会心软。”
上官大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看校长：“袁校长，你这是还想再让我丢一次人就是？”
校长连迭声的不敢不敢，“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
“真相？”上官大人冷笑连声，“是谁干的，现在谁心里不清楚？还需要对什么质？”
上官大人眼里带着凶光，定定的看向章晓。
章晓被看得有些心惊，不自觉的低下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事情看起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没有经过对质，事实到底是怎么样谁知道？”
校长的话听起来有些讽嘲，上官大人看着校长的眼眯了起来。
于是校长又赶紧说：“隐明啊，事到如今，你也不要再隐瞒什么了，瞒不下去的，说出真相吧。”
“真相就是事情是我干的。”
“你有证据吗？”
“没有。”勒隐明反问校长，“您有听说过强X别人的时候还特别留下证据这种事情吗？”
校长语塞，这倒是事实。
“章晓，你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做的？”
章晓抬头看看校长，又看看上官大人，他的眼里流露着惊恐，泄露了他此时的害怕。勒隐明愤愤的瞪着他，真是个笨蛋，害怕干嘛还要跑出来？
章晓低声说：“连樱的胸口右边，有一块桃红色胎记。”
校长大人点头，转向上官大人：“他说得对吗？”
“对，原来真是你干的……”这个省略号后面带着无限的凶意，上官大人心里清楚，那块胎记在胸口什么地方，章晓既然知道，那么就一定是他无疑了。
知道是他干的，跟当着别人的面公开承认事实，这完全是两种感受，上官大人此时恨不得将章晓撕成破碎，以泄心头之恨。
勒隐明看着上官大人眼露凶光，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校长也隐隐感觉不大对劲，于是也没敢再继续问下去。对勒隐明说：“事情既然清楚了，就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回头处罚再通知你。”
勒隐明站在没动，校长一皱眉：“怎么，还不肯走啊？”
“校长，我想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罚章晓。”
“这你就不要管了，跟你无关。”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
“勒隐明你真反了不行？”校长拍桌了。
章晓赶紧推他走，“你还留在这干嘛？快走。”
勒隐明不干，“校长，我站都站出来了，事情有个什么样的结果，也不怕多一个人知道。而且章爷爷没有来，章晓平时有什么事都是我替他料理，我可以算是他半个代理人。你们想怎么处罚章晓，就让做个见证吧。”
见证？有个证人好说话，万一有什么事，也多一个人帮嘴。校长念头一转，同意了：“既然这样，你就暂时留下来吧。上官先生，您怎么说？”
“你怎么说？”
上官大人抽点烟，睨着章晓。
“我奶奶想带我去澳大利亚，我想一起带着连樱离开，在那里她不会再受到伤害！”
“想得真不错，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你轻轻松松就带走。”
“那，那不然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一人换一人。你！”上官大人一点勒隐明，“毕业后必须帮我做事！”
勒隐明眼珠差点突出来，“凭什么你？”
上官大人鸟都不鸟他，只管问章晓：“你肯不肯？”
“可是这不关他的事……”
“我只问你肯不肯！”
校长一听这话，有强硬霸道的成分在内，摸着圆圆的肥下巴想了想，笑着对勒隐明说：“既然上官大人惜才，你就考虑一下吧。”
“根本不用考虑！这是我的事，怎么能够将他扯进来！”
勒隐明看了一眼章晓，他很激动，想来他是想也没有想到上官大人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吧？他还在考虑，袁校长又说了：“隐明，这件事情，章老和你家里暂时都还不知道吧？”
“是，他们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本来这种事情应该通知他们的，但是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主见了，我也就尊重你们的决定，你们俩好好想想上官大人提出的折衷办法，如果不照着执行，那么我们该通知的还是需要通知，毕竟退学这种事情，也不是儿戏。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隐明你是班长，应该知道学校的规章制度？”
勒隐明心中蓦地涌起一口恶气，憋得心口非常难常，但是又不得不忍了下来，强压住心中的不平，点头说：“好，我答应。”
章晓气得捉住勒隐明的衣领大吼：“勒隐明你白痴了是不是？干嘛要答应他？”
“章晓，懂事一点。”校长苦口婆心的。
“这不是懂不懂事的问题，校长，这根本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没有？他不是跟你很要好吗？你拐跑了我女儿，总得还给我一点补偿吧？将来如果你敢对连樱有什么不好，我就全数还在他身上！”
上官大人放了狠话，几乎击溃了章晓。
“上官先生，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无辜的！”
“哼。”上官大人冷哼一声，很是满意章晓慌乱受伤的反应。
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校长心中非常满意，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章晓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反正勒隐明也答应了，你不要再来胡搅蛮缠，不然连累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校长，我……”章晓想反驳，校长根本不给他机会。
“隐明，你和其他人的话，我就当你们是一时冲动，年少不懂事，原谅你们了。章晓你看什么过来办一下手续，暂时就这么办吧。”
章晓还想再说，勒隐明已经拖着他离开。
“你干什么要答应他们！我不是说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吗？干嘛要那么好人！”章晓激动的喊，“好不容易你可以脱身，为什么还要掺了进来？我说了我不用你帮忙你没脑子听是不是？”
“我也说了我的决定不关你的事。”
“你说个P！”章晓气得一拳挥向他的下巴，勒隐明卒不及防，被打倒地。章晓扑上去撕打，狰狞着一张脸。
“勒隐明，你去死吧！”
铺天盖地的拳头打得勒隐明本能的反手一拳，不知道打中了章晓的什么地方，章晓突然整个人就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作者：小晓你太没用鸟，一拳就倒TaT)
勒隐明惊得爬起身，看见章晓捂着脸坐在一旁，赶紧去扒他的手，“章晓，章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反射性。”
章晓这会倒是冷静下来，也没阻止他，被扒拉开来，勒隐明心中一跳，好肿的一只眼睛。
“章晓，我，我……”
章晓捂住熊猫眼，漠然的说：“别大声叫，我没事。”
“可是……”
“真的，没事。”章晓轻声说着，抬起头看着他，问：“勒隐明，你能不能告诉我，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爱到把自己全部赔进去吗？”
勒隐明定定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三次看见章晓哭了。
第一次他九岁，发烧，他看着章晓哭而心疼的把他放进心底。
第二次，他十八岁，捅了漏子，不想要他替背黑锅而冲他大发脾气，他却因此而明白了他有多爱他。
第三次，还是十八岁，距上次哭泣时间只有一天，他选择了逃离让他受伤的环境，而他却在原地，赔上了自己。
勒隐明看着章晓难受的掉泪，尽量安慰他。
“呐，章晓，别这样，你不是一直要我不好过吗？现在如你所愿了，而且我心甘情愿的，你知道，我肯为你干任何事。所以，别伤心。”
“伤心个屁，我不要你这样对我！”
“可是我心甘情愿啊。”
“你个白痴！”章晓放开手冲着他大喊，脸上还流着泪，“你再怎么做也没有用啊！离开就是离开，不能挽回，澳大利亚的美丽，我注定是要去看的！”
“我知道，我知道！”勒隐明眼眶一热，慢慢的揽住他，头抵着他的，“可是我无法放手，无法放手。”
章晓用力的抱住他，哽咽着说：“能不能，让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可以的话，我也想。可是，我们已经认识了，还这么久。”
勒隐明一滴热泪滚下眼眶，将章晓抱得更紧些，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
“今晚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嗯？”
“还你，我把一切还你。”章晓趴在他怀里，鼻腔重得有些听不清楚，“还完之后，我们不拖不欠。”
勒隐明把他拉起来，看着章晓丢脸的抹眼泪，笑着说：“我宁愿你欠着，欠个没完没了，最好欠我一辈子。”
章晓勉强也扯出一个笑，“好啊，欠完这辈子，连下辈子也欠！”
猛然间，勒隐明才发现如果章晓就这样离开，那么这辈子就这样完蛋了。他许诺来生，来生他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要不要放章晓离开？程式辰应该可以帮到他的，只要他开口。
“喂。”正当勒隐明心思混乱之际，章晓踢了踢他，“我跟连樱离开后，你真要替上官先生做事？”
“这个，以后再说吧。”
“我说，我是说，也许你可以去找程式辰，他能够帮到你。”
勒隐明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讨厌我跟程式辰在一起吗？”
章晓憋气憋得面红耳赤。
“可是只有他能够帮到你不是？”
“也许。”
“什么也许啊？说得这么漫不经心，勒隐明你到底有没有为你自己设想过？”
章晓看着勒隐明心不在焉的样子，气得狠狠踢了他一脚，勒隐明没多大反应。
他在继续想自己的心思，如果章晓离开，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勒隐明突然直直的看向章晓，他说，他说今晚给他，那么……
“你干嘛？突然这样子看我？”
“没事！”勒隐明烦燥的挥手，自顾自的大步往前走。他不能那么做，章晓会恨死他！但是不这么做，他无法阻止章晓，他没办法留住他。
“喂，勒隐明，勒隐明，你发什么神经？”
他才没有发神经！他是在认真考虑，认真考虑！
可是他不得不放弃，如果那样子做，好不容易跟章晓走近一步的关系就会全盘崩毁，章晓会怎么想他，怎么看他，这些也许还是其次，如果弄不好，也许毁的人不是其他，或者就是章晓。
这是个大赌注，他赌不起。
任何有关损害章晓的事情，他都不想发生。
如果命运注定章晓离开能够幸福，那么，就让他一个人痛苦吧。
“勒隐明，勒隐明……”
章晓从后面气喘呼呼的追了上来，差点撞上他。
“你干嘛突然走那么快？”
“你说的吧，今晚还我？”
“嗯啊，我说的。”
“那么，今晚你过来，好好还我。”
章晓呆怔着看了他一会，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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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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