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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石上的等待
这个世界就这样乱了,叶益琛的生活乱了,苦心经营了这些年的感情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坍塌了,而林毅轩也乱了,这次回来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本已表面平静的生活又被激起了波浪,大家这样耳面相对地折磨,有什么意义,或许是真的错了。从开始到现在都是错的。
这天林毅轩早早地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工作,交代了秘书几句,就开车去了和郑言约好的地方。到的时候,郑言还没有到,他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一愣神的功夫,郑言就坐到了他的对面,两个早已成熟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么年轻,每个人脸上都有岁月的痕迹,成熟内敛也成了他们的代名词,原来青青的下巴也早已被刮的光洁,所有美好的一面都被他们所换上了。
郑言拿起菜单,看了看,对林毅轩说:“这里是中餐厅,出去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吃不吃得惯!”郑言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满是挑衅的意味,这哪像二十六七的人说出来的话呢?原来面对他还是无法平静,也许当年他的离开带给他们的远没有叶益琛那么深刻,可在他心里还是久久不能释怀,无端端丢下了所有的人,消失了这些年的人现在又这样无所谓的回来了,还打乱了他们本来平静的生活。
林毅轩看了看他,“还好,吃什么都行!”
菜陆续上来了,两个人也没怎么吃,两个人都知道今天这顿饭不是为了来吃饭的,可是谁也没有开口,或者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郑言思考了很久,终于打破这份沉寂,
“叶益琛病了,已经好多天了。”他说完就停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也许这个话题埋在心里太久,突然把它这样赤裸裸地拿出来,让人无从下手。
一种担忧涌上林毅轩的眼里,转瞬就被迷惑所替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会说到这个。她病了,难道是那天回去之后病的吗?那几年前他离开时,她是否也像现在这样病了的吗?
“我们都不清楚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我们更加不知道为什么叶益琛赶到机场时会哭得那么厉害。”
她去过机场了的,当时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还是去了的,还哭了。一阵心痛袭遍全身,想象着当时的她在机场哭泣的场景,他就想把自己痛骂一顿。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就像掉入了一个无底洞,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刚走的那三年,虽然她没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在等你,一年又一年毫无希望地等着。可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你,因为她说到你时的神情太悲伤,悲伤得让我们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都很难受。”郑言说完定定地望着对面的男人,由最初的镇定明显变得慌乱起来,额前的碎发让眼睛若隐若现,隐隐透出来的光芒就和叶益琛说到他时的神情一样。原来真的是相爱的,那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呢?他觉得很无奈,他们都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会回来,也不知道你又和她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她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又动摇了,她的生活又被你打乱了,她病了,又和男朋友分手了。如果给不了她幸福,那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是一个很死心眼的人,不要让她把自己给毁了。”郑言一口气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虽然他知道这些话或许会伤害到林毅轩,可是所有的人不希望叶益琛伤心,毕竟这些年看着她一个人走过来,真的不容易。
这顿饭就以郑言的一番话画上了句号,林毅轩出了餐厅,开着车,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逛着。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郑言的话。如果不能给她幸福,那就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来他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惑,看来这次的决定真的是个错误。
等林毅轩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开车到原来的高中,于是他停了车,走到了学校的附近。现在正值上课期间,整个学校一片安静,他跟门卫打了一个招呼,便进去了。学校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原来的操场,原来的主席台,原来的石椅,一切都像没有走过一样。
他找到了当初总喜欢和叶益琛坐的石椅,还像记忆中一般冰凉,沁湿了他的心。他缓缓地坐了下来,一切的场景都没有变,还记得那时的她在黄昏时笑得比夕阳还要美好,就是这样的笑容久久不愿在他的记忆中退色,一直如初见时那般明媚。可是现在却因为他,变得这么的悲伤,这不是他想要的!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行行凹凸不平的字迹所定住了,那些字深深浅浅地刻在椅背上,林毅轩摸了上去,就好像嵌入了生命中一般,再也无法剔除。血液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正常的思维,正常的呼吸。那些淡淡的字迹已被磨损地模糊了,可是却像刻入了他的血肉中一样。
他轻轻地蹲了下来,用手抚摸着那一行行的字,就像触碰着珍宝一样,眼里难掩的伤痛遍处都是。
“林毅轩,我警告你啊!快点回来,要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啊!”
“毅轩,今年生日我自己过得!”
“你回来吧!”
“林毅轩,你再不回来,我真的不要你了啊!”
“我都已经破坏好多次公物了,你再不回来,学校的大爷会骂我拉!”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花期已逝!”
“我不要再坐摩天轮了,不要了,你回来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这一刻,坚强如他的男人也红了眼眶,他把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那张椅子上,仿佛能想象到当时的她是多么的落寞。跪坐在这里刻完这些字,然后呆呆望着那天,应该有泪水留下脸庞吧!原来那爱情比他们想象得都深,可是他却单方面地决定了他们的结果,甚至没有问她的意见。原来自己错得如此的离谱,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孤单的世界,没有问她会不会难过,没有问她是否愿意。
或许自己应该试着去问,去了解,去相信这份感情,它远比自己所能理解范围更远!
我们走得有多远,我从来没有回头看,从来不知道你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着等着我的归来,那现在你是否还站在原地,是否还要我的忏悔,还要我的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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