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数听《地球仪》想到的

作者: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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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电脑里又一次放起了不知已被我听过多少遍的《地球仪》,然而为之心动的感觉却始终不曾敛去。心似随着那些花飘到那虚构的世界,使人暂时忘记了现实中所有残酷的真实。
      犹记第一次从电视上某个动漫栏目中听到《地球仪》看到片头画面的时候,我竟许久未能挪动脚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圣斗士》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儿时记忆的。为这首歌陶醉,纯粹是为了尽展柔华和伤情的画面和从各种渠道所知道的一点残缺的故事。

      没有十二宫篇时片头那也许有点傻气POSE,那上窜下跳的的画面配的是那首令人热血沸腾的歌。但今日,故事不同了——无往不胜变成了无力回天,坚定的信念里洒进了迷惘与疑惑。宛如一个进入成长年龄的少年,曾经浅浅的愁滋味可以赋作新词,而今日的痛入骨髓,却也只好道一句——天凉好个秋吧。

      《地球仪》的画面是清雅的,曾有冰河、瞬的几段泪水但总体却是哀而不伤的。让不知道故事的人几乎看不出发生了什么。飞花铺天盖地,贯穿了整个片头,透出冥王篇制作的唯美主义和煽情因素的运用。

      整个画面大概可以分成这五个部分:赤子启眸、黄金长卷、各自神伤、镜中轮舞、双树花零。

      第一个画面是月光下荡漾着破碎鳞光的池水,从一开始就奠定下了一种夜色的基调。青铜五少年在夜色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是初生赤子的纯真,仿若从未经历过那些悲壮的过往。这个画面的深意是什么——是指真正圣战的开始,还是指观众们将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同以往的故事?恕我猜想多日也不敢妄加结论。随着几道飞起的光芒划破夜空,在淡若无痕的铺垫中,曾让大家翘首以待的黄金圣斗士们以一种令人惊诧的梦幻般的美流过我们的视线。

      不知有多少圣迷以这个画面作为了网上的签名。在流过这个画面的时候,我也不知按了多少次PAUSE键。光彩夺目、美轮美奂,所谓惊艳,原是这种感觉。飞花漫天挥洒,黄金们以一种静止的姿态第一次出现在片头里——但却如此地,短暂……有人昂首而立,有人颔首沉思,随风轻飘的发拂过面颊,遮住了多少尘封的心事。无一例外的冷静的表情,仿佛无爱,也无恨。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应也是如此的淡然吧。淡然的,让人心痛。这飞花,竟令我想到了另一个有关花的场景——“花谢花飞花满天,红销香断有谁怜……”世间的人们,有多少知道他们的牺牲呢?他们在20如许的青春,燃尽了生命和情感,可“天尽头”,又“何处有香丘”?一次又一次的圣战,人只不过是历史中一个看不到的点。无数的从前的斗士,又被埋葬了多少心事?前尘后事空相忆,那如长卷般的画面是不是想要给青史留一缕余香呢?冒犯了,无须这些话语的勇士们,即使如风过无痕,你们也是义无返顾吧。

      下面一段是整个片头画面的主体,再不见五青铜披挂上阵的情景,他们忽然只像五个普通的少年,在普通人的情感中,走近了我们。星矢告别了美蕙和许多与他欢笑告别的小孩子,背起圣衣踏上寻找姐姐的路。眼神中,依然是一种坚定。然而从那个轻轻抬头的动作中,我却看到了一丝成熟。这一次,虽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但壮士却真的不复还了。说来也怪,这是星矢唯一一次并没有做战争准备的起程,但最终的结局,却比哪一次都冰冷。

      冰河伏在茫茫冰原上,金色的发在寒风中流泻着光彩,而一行清泪却止不住的流下。他在思念他的母亲,应该还有师父吧。我终于看到这个饱受情感折磨的少年可以无忌地在绝对的孤独中流下泪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上天赐予他的,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孤独。曾看过两个版本的冥王篇的碟,对冰河初出场时的一段翻译却是不一样的。本人比较欣赏一种说法——“虽然如今的我,已有了无论多深的海底都能潜到的力量,但我已经发誓,不再去见妈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气;明知可为而不为,又是什么呢?是理智?是看破?还是坚守承诺?但无论那种答案,都给我们一种感觉——冰河长大了。

      这一次,没能看到紫龙漂亮的眼睛。庐山风景的写意依然如此迷人,不知何处的花也飞到了这里。春丽捧着花瓣,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对美的追求和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紫龙此时应是微笑的吧,虽已看不到春丽的容颜,但他的心应能感受到那种幸福。如果一切就此终了,虽有遗憾,却也是个美丽的结局。但新的圣战又将开始,紫龙又怎会听童虎的话从此做个普通的、享受着平凡幸福的少年?当他把放在他胸前的春丽的手拿开,他的心中只能说句对不起。想来这个紫龙春丽在花雨中的画面,要表达的便是这样一种情感——悲剧就是把美破坏给人看。

      给一辉的镜头,依然不是全影,是不是要再次烘托他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凤凰圣衣上那长长的尾羽飘在风中,身后是爱丝美拉达坟上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的瑟瑟而动花环是一辉内心情感的展现,那刻骨的思念,深埋于心,甚至连海妖隆奈迪斯也未能一次看破。壮士伤怀,原比他人更多一份伤心。在远赴圣域之前,那告别的情景只能由这短短的画面联想。联想一辉在屡屡烈火重生的背后,心底永远难以弥补的遗憾。

      不知为什么有时竟对瞬的泪水着迷,喜欢看他在北欧篇中对米伊美时哭得我见犹怜的样子。然而我从不认为,那是软弱的泪水。他的泪是为战争而流,为友情和亲情而流。在怀念兄长的同时,他这一次的泪又有什么其他的含义?窃以为,这一次对月怅然的瞬此时的动作很是经典。月光凄清、独坐窗前,以手抚额,对着儿时的照片,看着看着,便不由得泪水潸然……“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然而悲天悯人的瞬,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手中那个看似普通的吊饰,竟意味着如此残酷的意义……

      这一段五青铜的各自神伤,以各自代表性的画面浅浅地触及了在两次大战之间青铜们一段看似平凡的生活场景。他们的眼神愈加成熟,显现了《地球仪》歌词中隐含的“流年”的主题,每个抬头远望的动作又引出了对未来的隐忧和希望。不但使五位主角一一出场,还对耽搁了十多年才与圣迷见面的冥王篇动画版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制作者之用意含蓄,用心可赞。

      随后,精致的雕花圆镜出现在屏幕上,镜中翻转的命运之牌像在众神操纵下无法停止的车轮。盘膝而坐的沙加、发着双A。E的撒加、卡妙、修罗,米罗、艾奥里亚和穆。影象不停的旋转、随后隐去,宛如惊鸿一瞥,不复归来。似乎是战斗的动作,却依然是相对的静止,给人莫名的怅然和疏离感。比较更为和普通人贴近的青铜,黄金圣斗士们则更像使我们仰头而视的神像,所以只能出现在古老的长卷上、只能出现在一闪即逝的命运之牌上,在溶尽了生命后成为一段永远的传说、倾我们所能也呼不回的留在记忆中的信仰……

      紫发少女在镜中启眸,安然的表情仿佛在祈祷着什么。沙罗双树园的莲花门开了,漫天的飞花从何而来终于找到了答案。物仍是,人已非,灵树顿作倾盆雨。双树园之战无疑是冥王十二宫篇的高潮,无怪制作方借此大力煽情。双树的花瓣贯通始终,使整个片头动画浑然一体。而最终园门开启的镜头,也隐喻了“黄金背叛”这一谜底的揭开。一瞬间,感动的依然感动,只是愈加上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疼痛——

      比泪水还温柔的歌

      像悲伤一样的温暖

      虽然明白

      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转动

      仍想静静地净化黑暗,

      试着走下去

      即使缓慢也要接近

      最喜欢梦之碎片的人

      不断不断的寻找着

      用思想描绘出的爱的形状

      与其述说放弃的理由

      还不如细数能做到的事情

      有过许多挫折

      也几乎想要回头

      但即使如此也已经决定

      为了你,也许没有什么

      难以做到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也想去触碰

      那像悲伤一样的温暖

      即使缓慢也要接近

      最喜欢梦之碎片的人

      不断不断的寻找着

      用思想描绘出的爱的形状

      咕噜咕噜旋转的地球仪

      咕噜咕噜旋转的时间

      在世界的尽头爱着

      在快乐的地方梦着

      即使缓慢也要接近

      最喜欢梦之碎片的人

      不断不断的寻找着

      用思想描绘出的爱的形状

      啦啦啦…

      比泪水还温柔的歌

      像悲伤一样的温暖

      再一次听到是第十一集中雅典娜自尽的场景,随着各种煽情场景一一呈现,也更加明白了这歌词的意义——时光无情,一切并不由着我们的心意改变,即使梦已成碎片,也不要放弃去追寻。我们懂得这世界的悲伤,但看透之后却不会彷徨。即使眼泪还未擦干,还是要去触摸梦想。

      此中的深意如莫扎特的音乐,是那种含着泪的微笑。它没有忽略痛苦、没有否认挫折,只是用含蓄的语言告诉我们该怎样做。星矢一次次濒死又站起毕竟不是常人能做到、紫龙的崇高和视死如归也不是这个时代的我们能企及。《地球仪》的歌词只是告诉了我们一个最实际的道理——虽然明白,世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转动……即使缓慢也要接近,最喜欢梦之碎片的人。

      时光飞转,当年在儿时曾看过《圣》的人如今已成青年,岁月不可能无痕,激昂变做柔缓也仿如经历了许多走到现在的我们,但伤流景毕竟不是我们生活的主要内容。数听地球仪,终于豁然开朗,成熟不是悲伤的代名词,即使是最黑暗的地方,却也曾有一线温暖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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