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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９章
不知道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奈雅只觉得这条路似乎走了很久。空气中传来了一股潮湿的花香的气味儿，脚下渐渐由青色的理石变成了木质的地面。穿过一扇厚重的门，是一个阴暗的房间。
“拖进来，放到那儿。”贝拉对押解奈雅的吸血鬼说道，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大厅的角落，口吻轻佻。
当其他的吸血鬼纷纷退下，贝拉就坐在桌子旁不知正饮着什么，幽幽的目光一直打量着虚掩的门。几秒过后，苍晓从容而优雅地走了进来，衣着华丽而面带谦恭。
“公主。”他恭敬地称呼道，俯身在贝拉的右手上印了一个吻。
“呵呵，这还多少让我有些激动呢。”贝拉舔着下唇低语道，手指划过了苍晓的胸膛，“要不要留在我的身边？你若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很荣幸。”苍晓说着看向奈雅，“不过那之前，我还有些话还要问她。”
“要报复吗？”贝拉轻声笑道，手指划过了苍晓脖子上的金色，“无法容忍的侮辱，是吧？”
暗淡的烛光，湿冷的空气，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与仁慈相悖的神情。有亲吻声在安静中响起，随后又在安静中翛然即逝——只见贝拉吻过了苍晓的唇，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
“真遗憾……他舍不得我死。”不知何时借由墙壁站了起来，奈雅喘息着说道，右臂和腹部的疼痛令她面色惨白，仿佛随时都会晕厥一般。
但贝拉闻后却咯咯地笑了，那清脆的，如银铃般的声音久久不散，带着刺耳的讥讽；她那弯着的眼宛如月牙一样耀眼，若不是眸子的颜色，或许会让人联想起天使的眼眸。
“你会舍不得吗，苍晓？”贝拉抿着唇问道，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会。”苍晓回道，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任何感情。
“那她是哪里来的自信？！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您想我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淡紫色的唇轻轻动着，贝拉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站起来，径直逼近奈雅，苍晓对视着那双黑色的眸，面无表情的脸上犹如死寂。一手提起她的肩膀，一手拽起她的胳膊，苍晓就猛地将奈雅压在墙上。他欠下 身解开她手腕上的束缚，蓦地执起了她的右手。
吃痛地哼了一声，奈雅忍下了细碎的呻吟，但额头却禁不住渗出了密密的汗水。且不提手腕因绳索留下的勒痕，那大幅度的振动就使得她的右臂剧烈得疼痛起来。左手下意识拉住了苍晓的衣袖，为了稳住晃动的身体，她无意中靠在了苍晓的肩上。
“我死了，你一定会陪葬。”奈雅压低着声音说道，口吻轻而模糊。
身体忽然被一把推开，然后重重撞在了墙上，奈雅用力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但眼前仍旧阵阵花白。慢慢地，右手被提起，食指就被苍晓握在了手掌里。那是一只冰冷的手，冰冷到单单的触摸也能带来莫名的战栗。
伴随着极大的力道和突如其来的声响，无法自制的呻吟便从奈雅的唇间溢了出来，那亦是被折断的声响。
“你叫的有些早，我还以为你还能再忍耐一会儿。”苍晓神情平静地说着，然后慢慢用力将握在手掌的手指再次握断。冰冷的手掌继而握住了中指，然后是无名指，小指……
奈雅紧咬住早已破烂的唇，极力忍住那些模糊的呻吟，只是那斑驳的唇上，鲜红的血正缓缓滑过下颚，扯过一条艳丽的红。右手被狠狠甩开，她吃痛地滑坐在地，此时她的整个右臂从肩膀到手指都在火烧火燎地疼着，意识仿佛在慢慢远离。一瞬间左臂被提了起来，她下意识看向苍晓的脸，身体猛地颤抖了。
“就这样吧。”贝拉忽然扬声说道，用舌舔过尖尖的齿，“我饿了。”
语落，苍晓缓缓放下奈雅的手臂，越发血红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的面容。奈雅此时正紧靠着墙壁，以至于自己不会瘫倒在地。她仓促地喘息着，那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而嘴角却忽然划过一抹淡淡的笑。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是奈雅的视线里，苍晓的表情渐渐变得冰冷，那尖尖的牙齿也缓缓露出唇外。
转身走向贝拉，苍晓缓缓单膝下跪。他一只手扶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轻触地面，恭敬地说道：“那我退下了。”
“啊，下去吧。”贝拉挥了下手说道，双眼血红。
寂静之中，他感觉着贝拉错过他的身体，听见了她缓缓走向奈雅的脚步声；他听见了她俯下 身子将奈雅按倒在地，牙齿刺破皮肤的声音；也听见了奈雅因疼痛而摩挲着地面，以及那“吧嗒吧嗒”清晰而浑浊的吮吸声……但关上门，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穿过蜿蜒的走廊，掠过昏黄的烛光，苍晓从长廊的一端走到另一端，然后狠狠推开了眼前的门。
“睡觉的时候也要监视吗？”他回过头说道，厌恶地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尾巴”。他知道自己是不被信任的——身为血族原本就不会轻易信任什么，更何况还是作为猎人身边的“影子”——没有被杀死就已经该庆幸了吧。
“当然不会。”其中一只吸血鬼机械地说道，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苍晓看着监禁室一样的房间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十七天吗？”他坐在沙发上喃喃道——回忆着刚刚奈雅的唇形——缓缓合上了眼。
手上还沾染着奈雅的血迹，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奈雅的气息，而她的脸和神情就像无法忘却一样不停出现在眼前。血族吗？——他喃喃自语道——你一直把我们称为“血族”呢，吸血鬼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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