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天空(新撰组异闻录)

作者:木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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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幕府末年,日本最混乱的历史阶段。
      洋人一波一波涌入,攘夷派的浪人们个个杀气腾腾。而长州藩便是带头推行“尊皇讨幕运动”的藩局,行动最为激烈的是在京都一带,他们经常去刺杀京都的幕府官员及亲幕府人士。
      “京都守护职”——新撰组就这样应运而生,他们主要负责维持京都治安,对付反幕府人士。
      新撰组,如樱花般,绚丽地绽放,惊艳了世人的眼,却又似樱花般的凋零,凄美哀伤……

      时值幕府末年,一个最混乱的年代……
      这个国家正开始迈向全新的道路。
      贯彻自我生活理念的人,追求自我存在意义的人,还有一心想成为“鬼”的人,皆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
      ——黑乃奈奈《新撰组异闻录—铁》

      那年的天空,似乎不再那么悲伤。

      忍者,意味着,孤身一人,意味着,从此不再拥有不必要的情感。
      我是一个忍者,亦是新撰组的诸士役兼监察。监察,其实就是四处搜集情报的密探。
      服从命令。只在夜里行动。不见无相关的人。
      我以为,自己永远会这样,生活在黑暗中。

      元治元年(一八□□年),三月。
      新撰组新进了一个人。我曾远远瞥过一眼,只知道个子矮小,抱着他的哥哥在撒娇。
      还没长大的男孩子。
      我漠然地回过头。不相关的人而已。
      只是没有想到,几天后我又看到了他。
      那天晚上,我正向土方副长例行报告。忽然察觉屋外有人。迅速飞出手里剑,再快速上前拉开纸门。
      却看见那矮个子狼狈地趴在地上,眼神困惑却也恼怒地瞪着我。
      皱眉。关门。
      “发生什么事吗?”
      “不…只是一只小狗在那里小便…”
      然后便是那怒气冲天的声音,“谁是小狗啊!”

      或许,就是这样,结下了梁子?

      第二天一早,我坐在外屋,等着副长下达命令。矮个子却也跟来,很有气势地坐下。
      “…有什么事?”
      “好吧…看你这么想知道就告诉你!”矮个子哼哼。
      “……”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做个小试验。啧啧…看看我和你,谁比较有能力…得让那个魔鬼副长知道,我们的实力差了一大截…喂,你听见没?”
      “……”幼稚。
      我没理他,只是等着副长起床。

      最近,京都总是不太平静。不知几时起,浪人纷纷涌入,听口音都是长州人。看来,敌人正在计划着什么。
      土方副长要我去调查一下四条的京屋吴服屋,顺便看看古道具商店桀屋……

      换和服,化妆,贴痣,戴发髻。一切都是如此熟练。因为我已经无数次地这样装扮过。
      “老板,好久不见了。”以最合适的弧度,媚惑地一笑。泉小姐,便是我在探察桀屋时的身份。
      不经心地一瞥,却看到那矮个子躲在巷角。
      画得乱七八糟的脸,歪歪斜斜的发髻,过大的和服。我看到过的最失败的妆化。
      闭眼,深呼吸。
      然后把他揪进巷子,出手。
      “哇!痛死我了…”他靠坐在墙角,捂着脸叫痛。
      我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干嘛不打了…?”他瞪眼。
      我不知该说什么,叹了口气。
      “少爷我…”矮个子有点不爽,口气冲冲,“我是好心要帮你耶…”
      看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听着他幼稚白痴的言语,我忽觉烦躁,速抽短刀,抵住他的脖颈,一字一句地道:“别太得寸进尺了…本来看你是个小鬼不理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知死活!别找错对象了。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哼——搞清楚,‘小姓’是干嘛的!”看着他僵硬的表情苍白的脸色,我心里竟有些快畅,“快点换好衣服,给我滚。听清楚了,就凭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
      无关的人,无需过多的牵扯。

      与此同时,几个浪人模样的长州人当街欺负一个小孩子。
      我漠然地离开。
      我知道他们那是恶劣的行为。但我没想过要去介入。
      忍者只服从命令。何况现下京都的局势很微妙,长州人不断涌入。敌人在暗处,稍有波动,他们就会有行动。决不能因这种小事影响大局。
      “喂!”
      矮个子却站了出来。

      如果面对带刀的对手,你会怎么打?
      这个嘛…要看实际情况…
      可以先用脚!

      他出了脚。这小鬼虽说矮小,身形却也灵活,弹跳能力很强,几下便把一个浪人逼到一边。
      那浪人恼怒成羞,也不管对方只是小孩子而已,就拔出了刀。
      糟。再这样闹下去,只会令其他长州人更加提高警觉……
      我悄悄摸出手里剑,有人却按住了我,“收起来,要是用了那玩意儿,不就暴露了身份吗?”不知几时赶来的冲田总司微笑着说。
      最后,冲田总司和原田左之助他们以正义浪人的身份教训了那几个浪人,结束了这场骚动。应该没惊到躲在桀屋里的几个其他的长州人,若是让他们逃走,以后就会很麻烦。
      万幸。

      卸掉妆,换回原来的装束。准备回去。
      矮个子叫住我,“喂喂!怎么卸妆了?不用工作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
      他有些不爽,却也忍住,“……算了,反正女孩也没事。虽然引起一场骚动,不过…”他有些小小的得意,“有‘好结果’就好了!”
      “啪——!”
      连我自己都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矮个子的脸上出现了五指印后,才知道刚才自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动怒……

      局中禁令——
      一、不得违背武士道。
      二、不得擅自脱离组织。
      三、不得私下筹款收贿。
      四、不得擅兴诉讼调停。
      五、不得无故私斗。
      凡违反上述规定者,一律切腹谢罪。
      武士道,就是指绝不可以向敌人屈服。新撰组的队员只要拔刀,敌人或是自己,就有一方必须死!
      只有小姓,是唯一可以避开这种危险的工作。
      市村铁之助,与我同样,十五岁。父母被长洲藩士中攘夷论者的过激派残害在眼前。这也许会成为他永远的噩梦吧。
      于是他执意要进入新撰组,为了复仇。
      可笑幼稚的理由。
      理所当然的,“新撰组里,不需要复仇之剑!”土方副长拒绝了他。
      但是后来听说,这个矮个子在雨中跪了一整夜。
      看在这份志气上,土方副长最终同意了让他进来,作为自己的小姓。
      其实他并不知道吧,“京都守护职”,名义上很冠冕堂皇,其实只是幕府公认的杀人集团,只要遇到浪人,不需任何理由,都可以就地处决。在京都人眼里,它是恐怖象征。
      在新撰组可以学到的,只有成为魔鬼的方法!
      如果他知道了,那还会进来么?
      我没有想下去,这不关我的事。

      偶尔,没有任务时,我会把自己隐藏起来,一棵树,屋顶,或是无人的房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默默地任光线尘埃一点一点吞噬所有感官,只是静静地让所有的声音与色彩流淌过身边。
      我看着很多人哭泣或微笑,看着很多事情在上演。
      其中,看到最多的就是矮个子了吧。矮个子与永仓新八他们所谓的搞笑三人组打打闹闹,矮个子向他的哥哥撒娇,矮个子缠着冲田总司练剑,矮个子只睡在壁橱里,矮个子像欧吉桑一样把味噌汤当酒喝,矮个子很开心地叫着一个女人“阿步姐”或是“姐姐”……
      “姐姐。”
      每次听到这个词,我总是会恍惚。心里慢慢咀嚼着这个词,却无法发出它的音……
      也许因为是个密探。我会发觉很多小小的秘密。例如副长与冲田的,再例如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的。月光下,这些小小的秘密如罂粟般,充满危险却又甜蜜诱人。
      但是,所有的热闹与喧哗,所有的泪水与笑容,都与我无关。
      我只是一个看客。

      四月,樱花最是烂漫的时节。
      也是日本最美丽的时节。
      但是在这样一个季节,火魇却噩梦般降临。京都竟发生了三十多次大大小小的火灾。所幸,大部分都发生在没人的仓库或住家,或是在路灯熄灭的丑时三刻。
      土方副长说,这一切说明,吉田稔磨已经来到了这里。
      吉田稔磨,长州藩里尊皇讨幕运动的急先锋,和高松晋作、久阪玄瑞等三人合称“松阴门三秀”,是一个疯狂的人,喜欢到处放火,副长曾说过,他根本就是一个纵火犯。
      看来那些长州浪人是来投奔他的。不出所料的话,桀屋就是他的根据地之一。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情况就会很糟,因为这样下去,吉田稔磨的力量会越发壮大,而他的行动也会越发猖狂。
      所以我请命去暗杀吉田稔磨。
      “现在入侵桀屋是极度危险的!”
      “这个在下知道,可是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不用着急,而且…‘泉’不行,还有‘发结之弓’可以用…”
      发结之弓……
      不,发结之弓绝对不能用!我不能用她的牺牲来弥补自己的失败!
      所幸副长还是让步了,同意派我去刺杀。不过,只许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绝对不能失败!

      上弦之月,在深沉的夜里,显得华丽而清冷。飒风森冷,带来遥远的悲伤的声音。
      站立在屋顶上,忽然有种不安的情绪。
      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冷静。忍者不允许有这种情绪!
      掠过一个又一个屋顶,直到确定了吉田稔磨所在的房间。听声音,有两人在屋中。判断出其位置后,我放缓呼吸,静静等待时机。
      月在身后升高。风更加冷冽。
      忽然,有另一个呼吸声在背后响起!
      我迅速向右边跳跃,转身,与此同时,一排星状手里剑扎进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
      十方风华手里剑!
      站在淡淡月光下的风魔,自信而骄傲。
      一阵打量后,我们同时拔出了忍刀,向对方跃去,交手,着落时发现自己受了伤。看来,虽然只是女流之辈,风魔却也实在了得。
      我谨慎地盯着她,身子稍向前倾,准备随时跃起。
      她又是一排手里剑急速飞来。
      我快速跃起,用刀挡住掉手里剑的同时欺身逼向她。她却纵身跃过我,落到我的背后,一阵刺痛后,一把匕首已抵上了我的脖颈。
      “回去传话给幕府的走狗们,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的。”说完,她纵身消失。
      我全身僵硬地伫立在那里。
      我不敢相信,才交手了两次,我就输了。
      用力地揪住伤口,想用伤痛来麻木自己的神经。

      我说,我不需要包扎,因为是我自己没遵守武士道。
      她却说,土方副长如此信任我,我却想着切腹,可耻的行为,要死也得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再死,“千万别搞错了,你,并不是什么武士。”
      她转过身,声音在刹那似有些凝固。
      望着她悲伤的背影,我紧紧揪住自己。
      姐姐……

      那天下着雨,铺天盖地,简直要淹没整个世界。
      我远远地看着她在雨中走出了新撰组的门。
      因为我的失败,她主动去请求任务。
      发结之弓,就是她以泉小姐的身份作为梳头师,去桀屋找那些男人,用身体,搜集情报……
      是的,泉小姐,就是我妆扮的那个身份。而泉小姐,其实就是以她的样子来打扮的,包括眼角的那颗泪痣。
      在踏出门槛之际,她回过了头,望向了我这个方向。层层的雨幕,模糊了她的表情。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回了屋。
      然后矮个子却跑来质问我,阿步姐是去干什么工作。
      我突然无法出声,沉默了很久,轻声说,不知道。
      矮个子急了,我知道你是知道的!我打死你也要问出结果来!他狠狠瞪着我。
      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冷漠地看着他。
      “阿步姐…说不定,不会再回来了……我不知道,但是她说了很奇怪的话。她哭着跟我,跟我……”
      我闭上眼,“所以呢?如果那女人正做危险的工作,你要阻止她吗?就凭你这个小姓?”
      只要是工作,就没有理由阻止她。
      矮个子愤怒地上前揪住我的衣服,“你这样也算人吗!”他声嘶力竭地吼。
      你这样还算人吗!
      我猛然睁开眼,单手拎起他,狠狠瞪着他。他吓了一跳,眼神有些退缩,微微发抖。我深呼吸,平静自己的怒气,把他甩在地上,转身背对他,“我…我没有…没有那种不必要的情感。”
      房间里很静。只有外面磅礴的雨声。不断敲打着地面,屋顶,以及一切的事物。

      一天,两天,还是已经十多天了?
      我不知道。
      时间对我来说,失去了任何意义。我被淹没在黑暗中。没有白昼与黑夜。
      “阿烝——”
      是谁?是谁在叫我!
      是你吗?
      我茫然地看向四周。
      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声音。熟悉却又遥远。那是多久多久以前,曾经,你是这样地唤着我。
      难道,是你……
      我无意识地起身,走出去。
      雨,仍在下。
      而矮个子站在雨中。浑身轻颤。
      我缓缓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扼住他的脖子,声音嘶哑,“你以为,我喜欢生气吗?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这样……”
      这样的我,还是我吗?我都快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那个带着最坚硬的面具的无懈可击的忍者……
      他却闭上眼,让我想打他就打他吧,“……只是,拜托你,请你去阿步姐那里吧……”
      四条大街不远处,有个女人被浪人围杀……一定是,阿步姐……
      所以,拜托你!
      胸口突然很沉闷。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要逃离这从心底涌上来的痛楚!我不该产生这种感情!我是,忍者……
      松开手,转身回屋。
      他一把抓住我,“为什么?她不是你姐姐吗?”他的手微微颤抖。
      “我从没当她是姐姐……”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你去了就行,她不是哭着跟你说了遗言了吗?你去了她会很高兴吧?”
      矮个子突然出手,一把把我摔到了院子里。
      雨水打落到我的身上,一颗一颗,如石粒子般,竟让我感到了生生的疼痛。
      “呜呜…呜…”他蹲在我面前,哭着说,“阿步姐对我说,‘我弟弟’拜托你了。她…她哭着把你托付给了我啊…”
      我瞪大眼睛,呆然。似有什么东西,不断吞噬着周身的力量。无法出声无法动弹。
      托付……姐姐……
      “…‘姐姐’这个称呼…”他抹去眼泪,站起,摇晃着离去,“你没有资格叫……”
      世界霎时无声。
      只有倾盆的雨疯狂泻下。
      它想抹去什么呢?它又能抹去什么呢?事物存在过的迹痕?尘埃与污迹?世间那些肮脏的事情?
      怎么可能被抹去呢!它们都真真实实存在过,即使被抹去了外形,即使被抹去了痕迹,它们依然会记在我们的心里,深深扎下了根。成为永久的伤疤。
      雨疯狂地下。
      ——哪有会哭会笑的忍者?还会觉得害怕?你不觉得可耻吗?快抛开那种情感……
      ——你四周没有任何人可依靠,凡事都要靠自己……
      ——你跟武士不一样,你是“忍者”……
      ——你也不必把我当成姐姐,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弟弟……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扮成我去工作,这样的话,万一失败…即使我死了…你也可以存活下来……
      那时还年幼的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我竭力回忆,却一片空白。是啊,关于幼年的记忆,早已支离破碎得无法拾起,那些被模糊了又模糊的轮廓,那些被时间晕开而混杂在一起了的色彩。我的记忆,只剩下了训练。无休止的训练。以及数不清的任务。

      我挣扎地站起。用仅剩下的力气,一步一步,挪到那片空地。
      接天连地的雨。
      蜿蜒的血迹,与雨水融为一起,渐渐变淡,直至完全褪了色。
      她赤裸的身躯在雨水的冲刷下,是如此的白皙,与圣洁。
      “姐姐……”
      我重重跪了下去。眼睛苦涩,却流不出一点泪。只有雨水,肆无忌惮地冲打着我的脸。
      雨终于渐渐停止。
      天空开始放晴。
      晴朗得非常刺眼的天蓝色。

      我坐在屋顶上。浑身的酒臭味。谁说酒能消愁?为何,我还是如此的难受?
      有人也爬了上来。是矮个子。
      “不要过来…”我闭上眼。
      我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他。可是,我又期待有人,可以抓住我把我拉回来。我揪紧衣服,忐忑地等着他的决定。
      他走过来,坐在另一面,和我,背靠背。
      我松了一口气。
      也不记得我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矮个子哭着向她道歉,因为没有好好吃完她做得最后一顿饭。一刻不停地道歉。
      世界很空旷。道歉声与哭声充斥着耳膜。
      “我也是……非要道歉不可……”
      为了让我成为优秀的忍者,她代替我死了。有人说我没有当忍者的资格,可是我已经失去当弟弟的资格了……
      “我是个半吊子、傻瓜,我好气,气自己……到处,都好痛……”不知怎么,泪水肆意地涌出,湿润了苦涩的眼睛、僵硬的面孔。
      矮个子抹去泪,“这种感觉,不叫气,叫‘悲哀’。”
      “……我从没,没有叫过她 ‘姐姐’……
      我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放任自己肆意地哭出声。
      ……
      睁开眼,看到的是蓝得很纯粹的天空。原来我们睡着了。
      矮个子也醒来,望了望天色,“哎,差不多该下去了,不然哥哥会到处找我。”
      我默默看着他站起来走向木梯子架在的地方。
      “喂,我昨天…昨天跟你说的那句话,就是‘没有资格’那句……我收回!”他背对着我,突然说道。然后摇摇晃晃地爬下梯子。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下。慢慢倒下去,贴在屋瓦上,轻声说,“该收回前言的人,是我。”
      ——就凭你…一点用处也没有……
      “对了,阿烝——!”他忽然冒出了头,“从明天开始,我就是‘老师’,我要教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你觉悟吧!哼哼!”
      “喂,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哎…就是把你不知道的快乐、趣事教给你呀。”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不管你,你就要腐烂了!”说完,快速地下了木梯。
      我抬头望着天空,大片大片的柔和的白色和纯粹的蓝色。微微弯起了嘴角。
      “喂,山崎烝,告诉你,我的原则是,朋友都只叫名字!”
      底下传来这么一句话。
      我闭上眼。市村铁之助……

      一八□□年,六月五日,清晨。
      新撰组敲开了桀屋的门。桀屋的老板浑身颤抖地伏在地上。藏在里面的长州浪人全被包围。
      一场血腥的屠杀就此展开。

      “老实说,我不能杀人,但原谅我吧,我…已经不再当忍者了……”
      我抽出短刀,拎起他们,狠狠刺了下去……
      血花如樱花般眩艳地绽放……
      姐姐,对不起……

      “阿烝——”矮个子急急赶来。
      “铁之助啊…我已经全部解决了。”
      “那个,呃…”他是想说问我杀人了吧。
      我看着沾满血迹的拳,“我无法控制自己,他们可能暂时不会醒。”缓缓张开手,“老实说,我抱定杀他们的决心,最后却还是没坚持到底。”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杀人。”他笑得很灿烂,“我高兴,阿步姐也是!”
      我也弯起唇角,“是吗…”

      悲伤已经过去。
      天空,是透明的白与蓝。大片大片的柔和的色彩,铺满了视线。
      姐姐,我会和他好好相处,会去学那些有趣的好玩的事情。
      我会很好地,生活在这片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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