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殇恋

　　“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是白雪公主就和自己心爱的王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喽！”
　　“姐姐的故事讲的真好，我还想听一个！”政儿眨巴眨巴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似一汪水，却是那种很深的潭水。
　　九年的时光让我从当年那个脏西西的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也让当年那个在我怀中呱呱大叫的婴孩边成了一个懂事的大孩子。
　　我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快回去读书吧，否则你娘又该打你屁股了！”
　　“切——”他满脸的不愿意，冲我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新衣服叹了口气，小了，还得做新的。我低头继续做活。
　　又身后是我们三人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虽破旧却很整洁。
　　这九年来的劳苦奔波一让那个夕日舞冠邯郸的美女变成了眼前的村妇。这些年我们四出躲藏，逃避赵军的追捕过的苦极了。好在有政儿给我们的生活天了些安慰。微风吹过身后的柳树，柳枝不断地抚着我的头，我抬手扑了扑，可不管用。我会心一笑，猛地一回身把站在身后调皮的政儿抓了个正着。他一下没站稳扑到了我怀里。我开始呵他的痒，他一边笑一边求饶。
　　“哎，问你话呢，你知道以前那个落玉姑娘住在哪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前多了一位瘦高的男人，满脸的哭像，可对我们神气十足。
　　政儿已经站了起来警惕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我收拾收拾旁边的东西站起身：“什么落玉啊，落花落果，我倒是见过。”
　　“你哪那么多废话啊，到底见没见过？”
　　“没有。”
　　“没见过？你真没见过？”他拉起了我的手腕随着语调的提升渐渐加大了力度。我疼的皱了皱眉。政儿见了立即操起旁边的一快块砖头朝着那男人的腿咂去。那男人向后一侧身躲过了也松开了我的手。看着这边出了热闹，周围的人渐渐聚集。

　　“小杂种，敢打我？”那汉子抡起另一只手中的皮鞭便打。鞭子刮起了风，嗖的一声。政儿站在那里竟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我心里一紧想拉过政儿却来不急了。
　　“你不想知道落玉的下落吗？”鞭子停在了政儿的头上，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下。
　　“你知道？”
　　“古人云，君子不同兽语，做出点证明你是人的事来。”
　　“你，你竟敢耍我！”
　　“我没耍你，要不要知道全看你自己。”
　　“人不大，事还不少，你说怎么办？”
　　“道歉喽！”政儿指了指我。
　　“哈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间走出来。竟是吕不违！
　　“退下。”他吩咐先前的那个汉子，那汉子也没了嚣张，向我做了个揖便退出了人群。
　　“怎么，不认识我了？”吕不违冲我微笑道。
　　我向他行了一礼：“我怎么会不认识吕先生呢！”我知道他这几年在秦国为异人出了不少力，他也因此而平步青云。
　　他指了指我身旁的政儿“这就是，这就是……”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该怎么称呼政儿。
　　我连忙说道：“他叫赵政，当年我因为要劝赵姬活命而胡乱说是异人公子给起的，希望你不要说漏了。”
　　他笑了笑说道；“赵政，政，好，好名字，真巧，公子当年真是说过要给这孩子起这个名字。”
　　“那就太好了！”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当我再抬头看他时，他正怔怔地盯着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赵姬也正在怔怔地看着他。我和赵政就站在这二人火辣辣地对视中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终于赵姬开口：“屋里坐吧。”说完转身向院子里走去，吕不违没有说话跟在了后面。政儿紧跟其后，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刚才那个什么君子不同兽语是你编出来的吧？”
　　他不以为然地笑道：“人总要有点急才嘛！ ”

　　吕不违带来了好消息：异人改了名字叫子楚，并做了秦国的太子，赵国也因此改变了对他们的追杀态度，而改为要恭敬地把他们母子送回秦国。吕不违这次就是来接他们的。不过他们还不能立即就动身还需要在准备准备。于是吕不违就把我们接到了他暂时的行馆。这里虽不似九年前异人俯上的那般豪奢，却比我们先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这几天吕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多是那些拍马屁之流，希望能在吕不违的推荐下混个好前程。吕不违对待这些人的态度不冷也不热，总是称病不能见客，就把他们打发了。今天俯上却没什么人来，吕不违在中午也出去了。我心里很高兴喜欢这难得的清净。
　　刚想到这里却听见门外又传来了马车声，我向门外看去，并不是吕不违，而是一辆素的不能再素的马车，车前只套一匹老马，车夫的面相很慈善。刚想回去通报管家，却听到吕不违的声音：“先生，已经到了。”我再转头一看，吕不违在站车旁和一位白一少年正搀着一位老先生下车，那老先生白衣白袍，鹤发童颜，发带把头发高高地束在头顶。是他？那个十年前在锦歌坊遇见的老先生？那他旁边的少年不就是……我不敢在往下想，心里莫名地紧张，犹如鹿撞。我紧盯着那个少年生怕错过了某些细节。那少年缓缓地转身，低顺着眼就如同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他那般，只不过样子已经改变了，面若冠玉，线条更加地有棱角。我呆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看，他扶着老先生走过我的身旁，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双眼睛还似星星般明亮。他也那样一直盯着我，不过这次他没有脸红而是看了几秒就复转过头去了。他的眼神冷冷的像是对待陌生人般，像是没认出我来，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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