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云杉

作者:云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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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漠心,墨色缘


      “痛……”意识渐渐回复,我轻轻呻吟着睁开眼。第一眼望见的,是天空。透蓝明净的天空。勉强从地上站起,背倚着一棵树。眼前,是高大的树木,一株连着一株。草地上,开满娇艳的花朵,绚丽非常。向脚下一瞥,脚踝处,是那条本为七彩却只剩三色的琉璃彩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想起那日与好友经历的异常。释放强光的彩链,最后双双都陷入昏迷。诗柔呢?这是哪?我怎么到了这里?
      疑问一个个出现在脑中,同时自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算了,还是先走出树林再做打算。打定主意,我开始寻找出路。大约走了近半个小时,满眼的树木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处开阔的路面,洋溢着暖暖的阳光。我站在路边,望着陌生的一切,心里一片茫然。站了一会,听见远处传来轻微的马蹄声。我抬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显急促了。渐渐可以看清纵马而来的十几个男子的容貌。领头的是黑衣华服的男子,戴着银色的面具。紧跟身后的是同样身着黑衣,执鞭策马的十来个面容严肃的男子。我看向那个戴着面具仅露出眼睛的男子,身子瞬间僵硬,无法动弹。如此冽寒冰冷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感情与温度。他们迅速的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尘埃。
      我猛然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是:古装剧?没有多想,我快步追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前方,该有导演吧?应该就可以知道该如何回家了吧。

      我沿着路直走,两旁只有一棵又一棵的树木,都是同样的挺拔苍翠。又走了许久,前方似乎传来水声。我顾不得早已酸痛的双腿,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眼前,竟出现一川瀑布。
      倾泻的水流,溅起数米高的水花。一道虹桥,横跨瀑布中央。
      我走近水潭,在潭边坐下,弯腰掬起一捧水,迅速喝下,好甘甜。走了这么久,喉咙早就渴的冒烟了。我又迫不及待的掬起另一捧,仰头喝下。
      我愉快的脱下鞋袜,把脚放入潭中。好舒服,我心情大好。正快乐的享受着,忽然看见潭中出现大片阴影。来不及转身,只觉得颈后一麻,失去了知觉。

      “……她没有内力,却可以承受寒潭的彻骨的冰寒,着实奇怪,强如公子,也无法在饮了潭水之后,还可以安然无恙。”
      是谁在说话?我缓缓转醒,睁开眼,依旧湛蓝的天空。揉着脖子站起来,对面,是刚刚策马而过的十几名男子。面具男子站在最前,冷冷的注视着我。深墨色的眸子,望穿秋水的眼睛,洞察人心的目光。
      “你是何人?”面具男子开口,周围的温度似乎急剧下降数十度。
      “在问别人身份的时候,最好先自报家门,不然很不礼貌。”我故作镇定的说。越是感觉到危险的场合,就更需要不输人下的气势。
      静默了几分钟,面具男子再度开口:“倚剑阁,楚漠冷。”
      倚剑阁?是什么?是在拍电视么?那他是……入戏太深?我疑惑的望着楚漠冷,又看看他身边的男子,全都是黑衣长袍,手持长剑。
      “你是何人?”见我半晌未语,楚漠冷又问了一次,只是语气里,已有明显的不耐。
      “莫云杉。”迫于他的压力,我老实的回答。
      “为何不怕这潭水的至寒?”
      “至寒?不会啊,很舒服啊。”我回想起刚才双脚浸入水中感觉,清凉的水丝沁入皮肤,享受的很,怎会有“寒”这一说。
      再次看向楚漠冷,只见他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

      我见他不在理会我,转身在潭边坐下,又把双脚放入水中。为什么他们都说这潭水至寒?明明只是一汪普通的水潭罢了……还有,看他们的样子,根本不是在演戏,难道……是真的?我回到了古代?那些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剧情,活生生的演绎在我身上?怎么会?那诗柔呢?她是否与我一起,来到这莫名的时空?
      正当我兀自沉思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将我捞起,回过神时,我已稳稳落在马背上。
      “回阁。”楚漠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淡漠且冰冷。我转头看了眼依然戴着面具的楚漠冷,身下的马儿已经飞奔起来。

      只半柱香的时间,倚剑阁已在眼前。
      楚漠冷吩咐下人几句,随即有人将我领往一个房间。
      “莫姑娘,公子让奴婢服侍您沐浴更衣。”紫衣女童明显受过特殊训练,举止从容且恭敬。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不行,公子交代的事,奴婢不敢抗命。”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无奈的翻了白眼,已经无力争辩,想着对方既然也是女子,便算了。走了那么长的路,又被楚漠冷揽上马颠颇许久,现在只想舒服的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倒要看看古人是如何沐浴的。

      我跟着紫衣童走进里间。一个大木桶冒着水汽,朦朦胧胧。
      “你叫什么?”我询问身侧的女童,转头看向她。
      “奴婢叫晚池。”
      “哦……”我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脱去衣服,我跨进木桶。挺舒服的,我惬意的想,倦意袭上心头。
      洗澡的整个过程我都微闭着眼,只到晚池将我拉出木桶,帮我穿上干净的衣服,扶着我在铜镜前坐下,我才睁开眼,望向镜中的自己。当真是被吓了跳,睡意全无。
      ——十五六岁的模样。
      天呐!我心中暗暗惊讶。我的年龄竟然整整倒退了十年,原本已经二十有五的自己,却变回了稚嫩的学生时代
      ——清亮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

      在我惊讶的时间里,晚池已将我的头发挽起,扎上发带。
      “莫姑娘,公子让您去书房见他。”
      “好……”心里虽不愿,但又无可奈何。
      跟着晚池出了门,绕过回廊,停在了一道拱门前。
      “莫姑娘,奴婢不能进去,您自己进去吧。”
      “哦。”我答应着,兀自向里走去。

      拱门里又是一道回廊,四面环水。水清澈不染纤尘,却无鱼也无一花一草。
      “水至清则无鱼。”我默念着,向回廊深处走去。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一座三层高的楼阁。
      这里,肯定就是书房了吧。我想着,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书架整齐排列着,摆满了书籍。我四处望着,寻找楚漠冷的身影。
      突然有人自我身后伸手揽过我的腰,我下意识转身,眼睛正对上一双深墨色的眼眸。
      “你干吗?放开我!”我有些慌乱,想要挣脱楚漠冷的钳制。
      “不。”楚漠冷手臂微微加力,将我圈的更紧了。

      眼前的楚漠冷,绝美略带妖冶的脸,配上深墨色的眸子,更显邪恶。他全身散发危险的气息,无形的压力令人窒息。
      “你怎么不带面具?”迫于周遭的低气压,我扯了句无边际的话。
      或许是因为问题果真无聊,楚漠冷没有回答,依旧一动不动凝视我的眼睛。过了许久,楚漠冷终于开口:“寒潭之水至寒,江湖中人无人不知,你竟不怕,为何?”
      “这个问题在潭边就回答过了,我不知道。”不敢看他那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神,我扭过头躲避他的目光。
      “不说么,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楚漠冷眼睛半眯,口吻充满戏谑。
      “不是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我愤怒的望向他。
      “我只相信自己。”楚漠冷说完便放开我,转身走向书桌,半靠在椅子上。“你先出去吧。”楚漠冷状似慵懒,却气势不凡。
      知道再解释下去也无用,我听话的转身离去。楚漠冷,总是可以在不经意间就让人臣服,无法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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