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

　　栗芷对着橱窗里的娃娃发神。
　　娃娃有一头柔顺的微卷黑发，用缎带绑着。坐在一把榆木凳子上，小婴儿那么点大，罗兰紫天鹅绒镶花边的裙子，帽檐上还缀着微黄棉质蕾丝，雪白长筒袜，脚上穿着黑亮的圆头皮鞋。五官精致极了，鼻尖和两颊上蒙着层薄红，眼睛红通通的，像兔子。
　　栗芷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娃娃。
　　她想去问问这个娃娃要多少钱，她太喜欢这个娃娃了。
　　她敲敲橱窗旁的门——她实在是有点儿矮。
　　是个穿繁复长裙的女人开的门。
　　女人看见敲门的是个玉雪可爱的孩童笑道：“小女孩，怎么啦？”
　　栗芷有点儿怕生，指着娃娃，小声道：“姐姐，红眼睛的娃娃卖多少钱……”
　　女人顺着栗芷手指移动视线，看到了那个令栗芷心动不已的娃娃。
　　“你想要那个娃娃吗？”女人笑眯眯地问。
　　栗芷使劲点头。
　　女人转身，从橱窗里抱出那个娃娃，塞到栗芷怀里，笑眯眯地说：“这个娃娃，就送给你了。”
　　栗芷抱着娃娃，略有些局促，她不想放开娃娃，可是白拿别人的东西又不太好，一时不知怎么办，都要急得哭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女人蹲下来，摸摸栗芷的头，笑道：“是莉莉丝选了你，可爱的孩子。”
　　栗芷有点别捏。
　　女人见女孩儿不肯稳稳当当接住娃娃，视线转到女孩头上，惊叹道：“你的发卡真是太漂亮了！她比这个娃娃贵重美丽多了！”
　　栗芷摸摸发卡，将发卡拿在手里，是个香叶红的蝴蝶结。
　　“孩子，发卡比洋娃娃好多了，我能用娃娃换这个发卡吗？”女人脸上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我这样大的人，玩不了娃娃了。”
　　女孩看看发卡，再看看娃娃，一会儿，把拿发卡的左手伸出去。
　　“谢谢，你是一个好孩子。好好对待莉莉丝，她会是你最好的玩伴，”女人拿着发卡，抚了下莉莉丝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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