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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虽然人手已经安排下去了,整个理县也都下令严查了,可是过了整整一周,还是没有找到程曦的所在,反而是又有一具尸体出现在了西南城。
寅正一刻,天色刚亮,萧白二人、师爷刘三、仵作凌老以及一众衙役都在西南城的南烟街,看着眼前的尸体。仵作凌老一拱手:“那下官就开始验看尸体了。”
萧别雨点点头,说:“凌老请便。”
白茉说:“从此女容貌来看,也是符合程曦挑选被害者的条件的。”
刘三说:“只是……行凶手法不符合啊,此女并没有被匕首等物刺伤,从脖颈处的手印来看,似乎是被活活掐死的,这不是程曦一贯的手法啊。”
萧别雨说:“可是这手印看着眼熟吧,与之前两起案子捂住被害者口鼻处的手印很是相似,而且都是左手留下的,大小也差不多。”
白茉说:“的确。而且最糟糕的是,如果本案也是程曦所为,那就正如我之前所料,他的行为已经愈演愈烈,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刘三问:“公子此话是何意?我们不是已经料到,如果不尽快抓到程曦就还会再有尸体出现的么?”
白茉刚要开口解释,就听见有尖叫声传来,这声音很近,现场的人都听到了。发现尸体的第十七小队的刘队长指着一旁的建筑说:“大人!声音是从晓云轩传来的!”
萧别雨一挥手:“过去看看!”
刘队长招呼了手下的衙役,几个人跟着他去敲了晓云轩的门,没想到只这一敲,门就开了,并没有被闩上。刘队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跨入屋中,大喊一声:“我们是衙役!出什么事了?”
里面的一位中年女子立即跑了过来,抓住刘队长的衣襟就往他怀里扑,哭了起来。刘队长虽然年近四十,可是高大威猛,长相也十分让人觉得老实可靠,他做衙役多年,却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即脸红了起来,愣住了。
二人在晓云轩门口这么一挡,后面的人是根本看不见屋里发生了什么的,萧别雨给刘三使了个眼色,刘三微微一点头,重重的咳了一声,这才惊醒了刘队长。
刘队长赶紧抓住身前女子的手腕,把她往外面推,随即也咳了一声,说:“这位姑……呃……我们是衙役,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
那女子虽已人到中年,可是面容姣好,反倒更添一种成熟的美,她被推开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反倒带着三分怒意三分调笑的看了刘队长一眼,说:“是,奴家可不再是姑娘了,奴家是这晓云轩的老鸨,花容。”
后面的衙役中立即传来一个惊呼声:“原来是花容,怪不得这么……”
也难怪那衙役惊讶,就连白茉都听说过这位花容,能以“花容月貌”为名,这容貌可想而知。刘队长一侧身,露出身后的众人,为花容介绍说:“这位是咱们的萧县令,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如实讲来。”
听了这话,花容一愣,随即施礼问了声好,赶紧引着众人朝屋里走,一边说:“是我们轩里的龟公方十一,他吐血身亡了!”
一楼大厅靠近楼梯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听到老鸨花容的尖叫声被惊醒的,听了花容的话,一位姑娘说:“没死!还有一口气呢!”
晓云轩众人见身着官服的衙役等人往过走,都自动散开站在了一旁。因为仵作凌老还在外面验看尸体,白茉没有多说,走了过去蹲下来查看方十一的状况。
白茉伸手探了探方十一的颈侧,又翻起他的眼皮瞧了瞧,回头说了一句:“性命无忧。”
白茉又仔细看了看方十一脸上的伤,又在他的胸腹部摸了摸,才站起身来说:“没什么大碍,被人打晕了而已,也没有骨折,只是牙被打掉了一颗,所以流了不少的血,派人小心抬到医馆去吧。”
老鸨花容听了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派了另外两名龟公抬着人送去了医馆,之后才又转向萧别雨这边,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萧别雨不愿客套,就问:“怎么回事?你是如何发现方十一受伤了的?”
花容说:“奴家就是听见外面有声音,所以就起床下来看看。这不是最近西南城不太平,听说有个疯子专杀青楼的姑娘们,我怕出事,就下来看看。”
萧别雨说:“你既然怕,又为何下来,待在屋子里不是更安全?”
花容说:“没办法啊,谁让奴家就是老鸨呢,奴家是怕这轩里的姑娘出事啊!而且,我不是想着……想着楼下有方十一值夜,想和他一起去外面查看一圈,可这下来一看,谁想到,方十一嘴里都是血,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就不由得叫了出来。”
萧别雨问:“你说外面?你觉得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花容说:“是啊,就从楼外,像是很多人一起的嘈杂声……啊!莫不是……就是大人等人在外面……”
萧别雨点点头承认了,“应该就是我等,抱歉惊扰了。”
花容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只是……此事与方十一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被人打成那样?众人熄灯睡觉前他还好好的啊!”
萧别雨说:“这些问题本县现在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跟我出来一下。”
萧别雨话音刚落,刘三就明白了,他立即吩咐下去,让一部分衙役留在晓云轩看守,自己带着剩下的衙役跟着萧白二人去了外面发现尸体的地方。
尸体其实就在晓云轩门外的右侧几步远的地方,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刚刚花容是被刘队长挡住了,这下一出来,就看见了地上被白布盖住的一个人形的长条,当下脸就白了。
仵作凌老就站立在一旁,见萧别雨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立即会意,掀起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尸体的头部。花容一见,立马就跌坐到了地上,一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边又无声的掉下泪来。
在场的人都没有打扰,任由花容哭了一会儿,白茉才把她扶了起来,递给了她自己的手帕,说:“擦擦吧。”
花容接过手帕,说:“多谢姑……呃,公子。”
白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被看穿了真身,问花容:“可是晓云轩中人?”
花容点点头,“是。是花音。”
萧别雨说:“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和众人一起吧,我们一会儿会再去晓云轩查看花音的房间的。”
老鸨花容离开后,萧别雨示意了凌老,凌老报告说:“经下官验看,死者是在丑正左右被害的,死因是脖颈被掐住导致的窒息死亡。另外,尸体脖颈处的手印,与前两起案件中程曦的手印大小相同。其他的请容下官详细验看后再禀。”
萧别雨说:“好。”
白茉说:“请等一下。不知凌老可有在尸体身上发现出血点?”
凌老说:“出血点?伤口么?这倒没有。”
白茉说:“那花音衣服下摆的血迹是如何得来的?”
凌老说:“这……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下官会验看死者生前是否有过行房的痕迹的。”
白茉说:“那就有劳凌老了。”
凌老说:“公子客气了,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凌老离开后,刘三问:“公子为何在意花音生前是否行……咳,有过客人?从衣摆的血迹联想到这一点下官明白,可是花音有无客人与程曦有何关系?”
白茉说:“自然有关。衣摆上的血迹虽然不多,可是也很明显,如果有客人留宿,必然要更换干净的衣物才不失礼,那这血迹多半是程曦导致的。”
刘三说:“那这么说,本案果然是程曦所为?还是程曦就是花音的客人?只是这次为何没有用匕首?”
萧别雨摇摇头说:“现在还无从得知,详细的我们还要回到晓云轩去问询,只是此案有极大可能是程曦所为这倒是不假。”
白茉说:“的确如此。而且如果本案真的是程曦所为,那么我曾说过的,就怕程曦会食髓知味,失去控制的话,现在看来已经发生了。”
刘三说:“公子刚刚也说过类似的话,请恕下官仍是不解。”
白茉说:“本案虽然作案时间比前两起要早大约半个时辰,作案手法也与以往不同,可是从被害人的外貌以及脖颈处的手印印记来看,程曦是有极大的嫌疑的,而且我觉得这是程曦在逐步进化的表现。
“首先,作案时间的更改。前两起案子中,死亡时间大都在丑时末寅时初,比本案要晚半个时辰左右,可是本案的案发时间丑正时分,也符合我之前说过的民众的熟睡期,这段时间行凶无疑是安全且不易被发现的,而且由于夜间巡逻的增强,程曦又为人聪慧,更改作案时间是合理的。
“其次,作案手法的变更。程曦以往都是左手捂住受害者的口鼻,右手用匕首刺死对方,这说明程曦有能力制服受害者,所以不用匕首,而是徒手厄死对方这种行为也说明了程曦自信心的增强。
“而且我推测,这也与加强巡逻有关,程曦虽然更加自信,可是也更加小心了,上一次与巡逻队的相遇虽然没有被拦住,也没有被看出随身携带了匕首,可是现在巡逻队更加警惕了,万一被拦住搜身发现了匕首岂不是百口莫辩,想装作无辜也难。
“另外关于尸体所在的地点,月情被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兰心在小巷里,而花音的尸体就在晓云轩门前的大街上,而且尸体是在死亡时间的一炷香之后,也就是丑正二刻才被巡逻队发现的,绝不是仓促之间扔下的,这说明程曦希望我们发现花音的尸体,更加证明了程曦的狂妄嚣张。”
“最后,就是案发的日期。第一起案子,也就是月情的案子,发生于七月初六,第二起案子是七月十八,而今天是七月二十五,案发时间在逐渐缩短,这说明程曦正在失控,无论是他在享受这杀人的过程,还是因为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总之尸体出现的间隔在缩短,我们必须尽快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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