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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教训
影饰从军营回来,累了一天,小顺子伺候他洗了澡。问道:“太傅在哪?”小顺子道:“在太和殿讲课,应该快要结束了。”影饰道:“芙儿今天没什么事情吧?”小顺子道:“好像去了趟西苑。”影饰道:“怎么去了那?”小顺子道:“不知道,听说是和希雅公主还有在一起后来王公子也去了。”
影饰来到太和殿,就只有吴昊一人。他敲门,道:“太傅。”吴昊道:“嗯。”影饰觉得有些不自然,本来想为昨天的事像太傅道歉的,可是吴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好站在了那里。吴昊也没理他,只顾自在写些什么。
吴昊对这个既是主子又是学生的个性非常了解。虽然影饰已有能力去处理各种政务,能准确去把握大臣的心思,并且在各种复杂的权利的明争暗斗中游刃有余,但是重情重义的性格是他最大的弱点,这是自己唯一能帮他的也是他作为未来的帝王唯一缺少但足以致命的弱点。
影饰站在那儿,开始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太傅是不是还是在生气,毕竟他从没有这样对过他。可是他又不敢道歉,太傅并不想听他说那些无聊的话,他们都明白他不可能不去注重感情就像他不能不去宠溺清芙一样。有些安静,只有太傅偶尔的移动纸的声音。空气也像凝结一样,让影饰感到无形的压力。
终于,他忍不了了,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努力措辞,他道:“太傅,饰儿知道错了,真的,以后一定会改的,请太傅原谅我这一次。” 吴昊冷冷笑道:“是吗?” 影饰忽然觉得有些发凉,他也觉得自己像在敷衍,可是除了这么说又能怎么说?太傅太了解他了,而他永远不能不去宠着清芙?
影饰跪了下去,因为除此之外他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吴昊还是当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写着。
大概有一个时辰吧,影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吴昊才抬头看他。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好静静的等。太傅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但他不敢抬头,怕碰到太傅那严厉的目光,他头上已经有些冷汗,他不能否认他在害怕,十年来从没有的感觉。终于听到太傅道:“就是改不了也不会改是吗?”
影饰好不容易等到吴昊开口以为可以结束这种巨大的压力,却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他不敢吱声,只好继续冰在那。隔了很久,他正犹豫也许应该说些什么,却听到吴昊又道:“也不想改是吗?” 影饰这次再也不敢不应声,他道:“不是。”吴昊道:“哦,那你是愿意改喽?”影饰只好道:“是。”吴昊厉声道:“那为什么提醒你这么多次,你就是改不了!这是我们英明的太子吗!” 影饰无言以对。吴昊笑笑道:“也许是我方法用错了,我写了些东西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说完就走了。
影饰从地上起来,揉了揉跪疼的膝盖,拿起那纸来看。随后,他苦笑了笑。他没让吴昊等太久。很快他就回到自己的寝宫,敲了门,里面太傅道:“进来。”影饰推门进去,吴昊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样?”影饰顿了顿,道:“您永远是我的师傅。”
吴昊其实心里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他道:“既然你选择了后者,那你就不要后悔。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留情,你也尝到过竹条的味道。那滋味怎么样?” 影饰没吭声,吴昊又道:“我把到时候你要是不服,那时就只能赔上我的命。你选择后者,我们好聚好散。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影饰没再多想,他道:“我明白,不会后悔。”吴昊道:“那好,那从今以后我们一切从头开始。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从今天起,你要是再犯错,我就照纸上的规矩惩罚绝不手软。你能抗,我绝不多计较。” 影饰知道今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可是他现在只能应下来,也许以前是太傅被动而从今起就轮到他了。又听吴昊道:“好,今天你也累了一整天,早些休息吧。” 影饰应道:“是。”
清芙回到芙蓉阁用过晚膳,便听得宫女来报皇后豫驾到。清芙急忙起来行了礼,豫笑道:“芙儿什么时候这么有礼了,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清芙拽了豫的手,撒娇道:“母后,怎么这么说儿臣,不是您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规没距的嘛?”豫摇头道:“说不过你,今天去了哪,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影?” 清芙知道豫一向不喜欢自己与希雅走近,担心豫知道今天的事会生气,便道:“哥哥一早去阅兵都没带我,我一个人在殿里待得好无聊,母后,你说哥哥是不是很过分啊。” 豫笑道:“还敢说,太子办得是正事你跟着添什么乱。觉得无聊就上母后这儿来陪我说说话。” 清芙知道父皇虽然尊重母后为后宫之主大小事务一律交与她管,可是却不爱她,甚至很少去长春宫也正因为这样得宠的妃子才有时敢放肆,她道:“父皇是不是很久都没来母后这儿了,整天宠着这个荣妃那个贞妃的。看了就讨厌。” 豫轻斥道:“怎么这么说话,她们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清芙扁了一下嘴,道:“知道了。啊,对了母后,好久都没有见到堂姐了,她去哪了?” 豫道:“郡马去邴县一带视察,舞阳也一起去了。”
豫坐了与清芙说话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音叫道:“皇后娘娘,娘娘,救命……”豫皱眉道:“外面是谁?大叫大嚷的,成什么样!”外面宫女慌忙答道:“皇后恕罪,是梅容华,奴婢马上把她赶走。”梅容华又叫道:“皇后娘娘,救救我姐姐,只有娘娘能救她……娘娘……” 清芙虽然不知道梅容华是谁,更不知道她为何大叫大嚷,但心中不忍她就这样被带走,便道:“母后,那人求您救她姐姐也许是遇到什么难处,我们不妨听听,好吗?” 豫本来不想多事,只是不忍拂清芙心,于是道:“那好,我们听听是什么也无妨,带她进来吧。”
豫没想到那梅容华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稚气还未脱的小姑娘,心生好感便不再计较刚才她的无礼冲撞,微笑道:“姑娘,进宫来多久了?”那梅容华行礼道:“臣妾进宫才三个月,刚才无礼从撞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豫笑道:“无妨,你刚才一直在叫要我救你姐姐,你姐姐怎么了?”
梅容华道:“启禀娘娘,臣妾父母早亡,自小与姐姐寄居在舅舅家里,虽然一直与舅母有嫌隙,但舅舅终究待我姐妹不错,半年前,姐姐与一书生偶然相识,相恋。可舅母一直嫌弃书生穷配不起姐姐,书生几次提亲都被拒之门外。三个月前府衙下榜皇上选妃,舅母竟偷偷将姐姐报名待选,府衙来人催促我和姐姐才直知道这事,无奈之下姐姐悬梁自尽,所幸被臣妾发现,就自作主张代替了姐姐。臣妾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可是求娘娘放过我姐姐。”
豫虽然对梅容华的遭遇颇为同情,但皇宫选妃并非儿戏,只道:“姑娘,这事应该归顺天衙管,本宫也做不了主。” 梅容华跪下道:“臣妾知道这件事为难娘娘,可是只要娘娘下令我姐姐就可以不必进宫。臣妾求求娘娘了。”清芙也道:“母后,你就帮帮这个她吧。”豫道:“芙儿,不是母后不愿帮她,只是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你母后也要依宫规办事。带她下去吧。”清芙见梅容华哭喊着被拖了出去,心下难过,只怪自己多事。
待豫走后,清芙始终对梅容华的事感到耿耿于怀,她对雪儿道:“我们去找哥哥,他一定会想到好办法的。再不然我们去找父皇求求情,父皇一定不会再追究的。”雪儿道:“梅容华是犯了欺君之罪,公主何必多管闲事呢?”清芙诧异道:“雪儿,你怎么这么说,你不觉得她也只是为就她的姐姐,又没有错,我一定要帮她。”
影饰本想早些休息,太傅的事让他觉得很不安却又没有办法。可是,他父皇却要见他。清芙去找他时,小顺子道:“公主,太子刚去了上书房,今天很晚了您明天来吧。”
清芙却觉得有父皇在就更好了,于是就急忙跟去了。到了,却知道寒萜、寒青都在,不好意思去说事,可是就这样走又不甘心,于是就等在门外。守门的侍卫看惯了这个公主的怪言怪行也不敢管。
只听里面阌道:“王子既然想在京城看看,那么饰儿你明天去安排一下。”寒青道:“皇上,我只想随便走走,看看京城的风景。”寒萜笑道:“我这儿子总喜欢到处乱跑,反正也野惯了,您不必费心。”阌道:“那明□□儿你就陪王子去吧。王子也需要个伴,对吧?”寒青笑道:“那就有劳太子了。”接下来的是些烦人的国事,清芙也没认真去听,等了很久才听到寒萜父子离去。
影饰见今天的事差不多都做完了,正想跟阌告退却见清芙跑了进来。阌奇怪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了还跑来跑去。”清芙打了个哈欠,道:“还不是父皇你,你早些将谈完话我早进来了。” 影饰心念一转,忽然道:“难不成你是一直在外面?”清芙笑笑道:“是啊。怎么了?” 影饰有些无奈,怕父亲会责备侍卫的失职,毕竟讨论军国大事而外面居然有人偷听。可是是清芙,也没什么。只听阌果然只是道:“也没什么事,这么晚了,等父皇有什么事?”
清芙撒娇着道:“父皇,今天我听了个故事想讲给父皇和哥哥听听,好不好?” 阌笑道:“芙儿要讲故事,就算父皇今天不睡也要洗耳恭听了,饰儿你说是不是?”影饰道:“当然,不然也没办法睡了,芙儿的故事没听怎么睡得着?”清芙奇怪道:“怎么会睡不着?” 影饰笑道:“一直担心半夜会被人从半夜拖起来还怎么睡啊?”阌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清芙佯装生气道:“都过了那么久了,还取笑我。不要理你们了。”影饰道:“好了好了,算哥哥的不是,你讲吧,我们都听着。”
其实影饰知道父亲因为母亲的事,从小就很疼自己和清芙。也明白父亲的内疚与想要补偿的心理,只是也许因为看到母亲太多的眼泪,他心里隐约有份不安。阌不单是一个父亲,更是一国之主,拥有绝对的权利。谁要是不小心触犯了,那就要毁灭。母亲就是在这样的。而他现在走的是同样的道路,他有天也许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许也会走同样的路。可是君权,他发誓永远不会用在清芙身上,他是她妹妹绝对不能够跟任何政治有关哪怕是牺牲他自己!
清芙当下把梅容华的事说了,央求道:“父皇,梅容华不过跟我一般大,如果您不管她,她罪犯欺君一定会被处死的。” 影饰既觉好笑,又觉得芙儿太过天真,轻斥道:“这事,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阌知道虽然看似是一个小恩典,可是一旦开了先例难免遭人非议,只是清芙的事他实在不忍她失望,哪怕是这样的事。他笑了笑道:“芙儿你怎么说怎么是,可是要交给你母后办,回头跟你母后说说,就说父皇说的。” 清芙道:“就知道父皇最好,谢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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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更的会有些慢,因为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我想慢一点也应该不要紧。不过我一定会继续写下去,不会放弃的,看的人不用担心是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