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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吴昊
宴会结束时已经是戌时了,自有人带寒萜一行了去使馆休息。清芙也早已累得不行了,躺在阌怀里就睡着了。大臣也各自回去了。
影饰道:“父王,我送芙儿去休息吧。”阌笑道:“这丫头让她别过来偏要偷跑过来,现在知道累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顺便谈谈明天你带佤王他们去阅兵的事.”影饰道:“是的,父王。”
影饰从芙蓉阁回到太子殿已经是亥时了,阌也去皇后豫的长春宫了。可他知道今天的事应该还没完,书房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太傅应该正在等他了。虽然早有了准备可是真正来到门口时,,他不禁在心里长叹了口气,他又该受教训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太傅一贯平板的声音:“进来。”
影饰推门进去,他知道太傅是为了芙儿的事,作为太子他有责任维护国家的尊严,作为哥哥他更有照顾好妹妹的责任不该让她闯祸。可是他就是不能不去宠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妹子,他觉得只要她感到快乐,他做什么也没关系。他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母亲临走时的那眼泪,他也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在童年时没有母亲的那种遗憾。所以他发誓这辈子要照顾好清芙。
太傅看着他,声音冰冷:“我说什么你反正也听不进去了,我是来跟你辞行的,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了,我们师徒情分也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你也不必费心来敷衍我了。”影饰吃了一惊,道:“太傅,我知道我不该任由芙儿胡闹,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不分轻重了。”吴昊冷笑道:“你也知道要分轻重,我听够你那套了,一句都不想多听。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吴昊起身就要走,影饰急了,忙拦着他。
太傅吴昊是影饰的启蒙老师,从影饰七岁开始,母亲死后就跟着这个师傅。当时父王忙着查母亲被冤枉的事,没有时间照料他。而母亲又是失宠后郁郁而终的,当时宫里根本没人照顾他,甚至经常宫女太监也敢欺负他。是吴昊,当时的大学士见他孤苦无依,经常照顾他。甚至像父王主动提出来当他的老师,要知道做他的老师就是和当时权倾一时的丞相作对,是他甘愿牺牲前途来教导他,照顾他。
见太傅这次真的生气了,影饰忙又道歉道:“太傅,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吴昊厉声打断道:“不用跟我说你下次不敢了之类的,我说过我没兴趣再听你废话了。走开!” 影饰跪下道:“太傅生气可以打可以罚,求太傅别说要走,饰儿承受不起。”吴昊冷笑道:“可以打可以罚,哼,你可是当今太子,说什么是什么,我怎么敢!”影饰没有想到太傅这次真的火了,心下慌张起来。说实话吴昊是个好老师他很疼爱影饰,从小影饰就很少见他生气,只是前年他满十六岁生日父王开始教他处理政务后太傅猜变得严格起来,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责骂他。可是也很少发火,更别说是如此生气了。
见影饰还是在那,吴昊真的恼火了道:“难道还要我向太子殿下请求离开吗?”影饰跪了开去一些,道:“太傅要离开,饰儿绝不敢强留,可是太傅还曾记得当日培养饰儿一番心血,如果太傅就此离开那以后饰儿万一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天下百姓不知道该不该责备太傅。”吴昊气得一时没话说了,坐了回去。
影饰起来,唤了贴身太监小顺子过来,问道:“你们做错了事一般都怎么办?”小顺子奇怪道:“啊?”影饰道:“我问你,你们如果做了错事,都会怎么样?”
小顺子道:“回太子的话,小事的话就拿挨几下竹条,如果是大事会挨宫杖,那就可能赔上命了。”影饰道:“那你现在就要去拿竹条和宫杖过来。”影饰待他一向甚好,连训斥都很少,更加没有责打过他。可是突然说要拿竹条和宫杖,吓得小顺子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上,求道:“太子饶命。”影饰苦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要打你,去拿吧。”小顺子奇怪道:“那要来干什么?”影饰道:“你管什么,还不快去。”小顺子忙应是,就冲冲出去了。
影饰道:“太傅,饰儿真的知道错了,我从来没有敢有敷衍您的意思。太傅如果觉得饰儿真的做错了,那就请您尽管罚,饰儿绝不敢规避。”吴昊道:“这就是你让小顺子去那竹条宫杖的意思。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总比以后百姓都骂你是个昏君,骂我这个太傅没把太子给教好。”影饰道:“是.”
小顺子这辈子没想道太子也会有挨打的一天。影饰跪在地上,双手举着竹条过头,等着太傅动手。小顺子拿着宫杖站在一边。吴昊没有接过竹条,他只是站在影饰后面没动。四下一片寂静,其实吴昊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虽然一直把影饰当做是自己的学生,可是他毕竟是大翼国的太子,未来的国主。他自己也在心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当他是普通的学生,虽然时常教训他,可是他也一直待之以应有的礼。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在管他了,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再想影饰早已能独当一面了,就想早些离去算了,可是被他刚才一说,又觉得自己是不该就这样放弃,要不真的无脸面对天下百姓。
静了大半炷香时间,吴昊先前的怒火也平息了下来,他终于还是没真动手,只听他冷冷道:“你自己说说今天你错在哪?”影饰道:“是,太傅。是我没有做到太子应该做的事,我……啊,嗯,嗯,嗯……”
忽然间吴昊一步上前,抓起竹条,猛然间狠狠挥去。吴昊本来真没打算打他。可是听到又是这几句,心下恼火,摆明了又是那没用的永远不便的几句敷衍的话。冲动下就挥下竹条,一连四下。从来没有挨过打的影饰疼的差点跪不住倒下去,吴昊余怒未消道:“知道疼了,我有让你停下来了吗?”影饰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道:“我不应该由着芙儿,更不应该……嗯,不应该,嗯,把感情带到处理……”又是狠狠四下砸在背上。影饰觉得整个后背像是被火烧一样,辣辣的,脑中除了疼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他强忍着疼痛道:“嗯……处理国事。嗯……是我的错,应该责罚。”吴昊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错,该受罚就别嗯嗯啊啊的,难道是我打错了!”影饰努力跪直了身,道:“是。”接下来又是重重四下。影饰紧紧咬着牙,终于没吭出声来。旁边的小顺子吓得跪在地上道:“太傅,求您绕过太子这次,太子以后不会了。”吴昊见影饰已被自己打得冷汗直冒,想他虽是太子,但从来对他尊敬有礼,经常挨训也不敢顶嘴。但他已经不是个孩子,而是个名副其实的太子了,连左右丞相也被他教训的不敢吭声。现在这样跪在地上任凭责打,心下不忍也没气了,就道:“你自己说。”影饰道:“太傅责罚的应该,饰儿不敢求饶,只求太傅怜惜,饰儿以后一定不敢再犯了。”
吴昊心里笑道:“不敢求饶,这话却又是什么。求个饶,还拐弯抹角,有本事就别啊。”于是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还不够?”影饰不敢应是,因为疼痛的滋味让他感到无端的恐惧,可又不敢说不是怕惹恼了太傅更要挨打,心下害怕一时竟答不上来。吴昊没料到一句话竟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影饰一向聪明能干善于辞令。这让他想到了那次皇上质问他怎么失职没有及时运粮到边疆兵营,他已做好被处斩的准备。是十三岁的影饰用一句如果太傅不救灾民那哪有兵来守卫国家的话把皇上堵得哑口无言,才没追究他失职之责。他看了看影饰,这个已有十八岁的未来年青帝皇此时哑口无言,终于明白他对自己有多敬畏了。吴昊一狠心,道:“你没话说的话,我也不来打你了,今晚就跪在这好好在这反思吧,明天早饭也不用了。”影饰道:“是。”
吴昊已乘关宫门前离开太子殿回府去了,书房里只剩下小顺子和影饰时,小顺子才回过味了,道:“殿下,虽然太傅是您的老师,可是他怎么能打您呢?”影饰道:“学生做错了事,屡教不改,不责打又能怎么办呢?”小顺子道:“那殿下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傅非要棍棒相加?”影饰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怎么会自己讨打呢?”小顺子道:“那也是。”影饰道:“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先去睡吧。”小顺子道:“不,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殿下。对了,殿下您伤得怎么样,我传太医给你瞧瞧?”影饰道:“小顺子,太傅责打我的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知道吗?你们平时被打伤了,不应该自己有药吗?去拿些来,替我擦擦就好了。”小顺子道:“这怎么行?太子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跟我们奴才一样。”影饰苦笑道:“怎么不能,竹条不也是你拿来的。快去吧,你再挑三拣四的,我怕我都快疼死了。”小顺子应道是,想起身去拿,可是跪久了,双腿有些铬疼,起来时竟如针扎般疼。小顺子从小跟着影饰,也许是太子没有兄弟的关系吧,太子待他像小弟一般从未让他受到过半分委屈,因为是太子的亲信也没有人敢欺负他甚至这些年因为太子开始掌管朝政的原因,更有很多人已开始巴结他,他还第一次跪这么久。可是一想太子要跪一整晚,不禁心疼起来,道:“殿下,你起来歇歇吧,反正太傅也不在,他不知道的。”影饰训斥道:“你管得可真不少,你要不高兴拿,那你就去睡吧,我不用你管。”小顺子嘟着嘴道:“我是为你好,我就跪了这会儿,膝盖就像针扎似的,你若跪已一整晚,明天就不用走路了。”影饰用肺腑道这还用你说,我现在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背上还火辣辣的。他道:“我知道了,你还不快去。”
小顺子拿来了药酒,掀开影饰衣服时,发现影饰背上已是红肿一片,十六条印记已划破了皮肉,显得狰狞恐怖,他道:“太傅下手可真是狠,打得可真是皮开肉绽了。”影饰道:“不许瞎说,不是他的错,他也是担心我走错累及天下百姓。可是芙儿……,你以后不许在再说太傅的不是,否则连你一块打。”小顺子嘟哝了句知道了。药酒擦到影饰背上时,疼得他直叫轻点,可是小顺子却道要用力才能去瘀,才能快好。影饰怀疑那小子是存心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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