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与七寻·昨夜东风

　　头一阵昏，像被蒙在了被子里似的，呼吸不顺。
　　“宇常在，宇常在！您要挺住啊！”一阵朦朦胧胧的叫喊声音从什么东西的外部传来。
　　闷死了！什么东西这是，我要出去！
　　“我——我不行了，就在这里吧……”一阵轻柔蚀骨的声音夹杂着浅浅的呻吟和喘息。
　　“宇常在，陛下还在等您呢！”
　　“宇常在，这，这可是香间啊！您不能在这儿啊～”
　　“是啊，常在君，您再忍一忍吧！”
　　“好，我再……啊！不行了！我——啊～～～”
　　“宇常在！”
　　“君！”
　　～～～

　　接下来的限制级镜头，本人有权利保持沉默。
　　开头很狗血，但既然您都看到这儿了，也不妨让鄙人接着狗血下去。

　　其实每一个故事都没有开头，那么我就从这里开始讲——
　　人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好学。
　　我说她是好学——个p！

　　这不，死活咱也啃了一年的法语书了，几个同学商量着去哪里“实践”去呢，有几个钱袋子张口就说学习正宗的“le Français”自然就得去“la France ”了，结果被其他一干人等（包括爱凑热闹的鄙人）给毙烈了。

　　咱穷！咱不到老法那儿去丢人！

　　最重要的还是——人家老法和咱老中现在的关系老敏感了！在人家的地界儿上，一不小心被毙烈了，都不知道人家外国的阎王听不听得懂中文。
　　最后，在群心激动的某天考试日，由于飞镖的指示，我们一致决定，暑假就去——马达加斯加。

　　折折腾腾了半个月，飞机总算顺利起飞了。

　　算上我和隔壁两座儿的一哥们儿和一姐们儿，再加上一韩国和俩儿日本的老友，一中国留学的“黑”老法，咱拉吧拉吧就去了七个毛人。

　　那不知多少的发动机不知鼓捣了多久，那片牛排一样的大洲就迎来了俺们这群热血青年！

　　“那边的俩儿假洋老外来了。”哥们儿指指从另一出口走来的三人，“我说老扁，那几个英语都够呛，半吊子都不如，你又约出来干嘛。”

　　“你没听说过吗？出游要带良伴！俗话说的好：男看日、女看韩。看见了吗，那韩国的那个九头身，那叫一正点！再看，那俩日本男人妖的，我——”
　　话还没说完，头发就被哥们儿姐们儿一阵蹂躏。我不尽然，背着他们无语的表情，笑淫淫~地走上前去打起了招呼。
　　“您吃了吗？”三人异口同声的“中国式问候”，比我更加笑淫淫。
　　“走，宾馆吃去。”我一手九头身，一手俩人妖，就朝机场外走去……

　　Vencent与服务人员一阵叽咕，前台就笑了，事情就妥了，房间就准备好了。
　　那个王八蛋说鄙人我没有做共产党的潜质！？就凭我这高瞻远瞩的无限预见性，干啥也不能把人家的入党申请书给退回来不是！

　　第一天，说什么都不能出去“实践”了，得在房间里好好地养精蓄锐才行。

　　于是乎——养到第三天。

　　“今天说什么，我都得出门啊～～～～”对着正在吃面的几位一阵长吼，牙缝里蹦出一米粒大的葱花，在餐桌上蹦蹦跳跳地好不高兴，最后如愿以偿地落到了对面的盘子里。

　　哥们儿姐们儿立刻起身，端起还剩的几根面条，后退、后退、再后退，最后坐到无人的小角落，用刚好每个人都听的见的声音“小声”道：“艾君，你认识那疯子么？”
　　“不认识。”另一人一脸惊讶：“梁君，你认识！？”
　　“不认识。”
　　…… …… ……

　　又于是乎，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七个小年轻儿的就来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知道有十九个字母名字的某某牧场里。

　　租来的越野车在起伏的草地上一上一下，颠簸得我们肚肠子里的面条都要跳出来了。

　　“我保证我的（面条）吐出来是完整的。”梁申博一脸“看看谁更恶”的表情。

　　“我的（面条）也是全尸。”艾笃淑一脸虔诚地说，一点没有觉得对不起她名字的意思。

　　“抱歉！老扁我没有你们那么高超的技艺，所以在进围栏时虚心地呕出来看来一下～～～”食指敲敲已经晒得发烫的方向盘：“唉～果然全烂掉了。”

　　“呵呵～～～”哥们儿姐们儿不留情地笑着。
　　其他四个不“精通”中文的家伙也跟着笑。
　　“但好歹它们也是用票子换来的是吧，不能浪费吧。于是我又给嗦吧干净了，那种黏糊糊，潮唧唧的感觉啊～～～”
　　两人恶声一片，其他人等在杂草飞舞的空间内也察觉到了不对。

　　“呃～”一声，某人妖那一下子，恨不得把上辈子的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作为正在他前方的司机——我来说，我他妈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阵刺鼻的气味由外而内地传进鼻孔。
　　娘的，不知道我呼吸道不好啊！偏偏我掌盘的时候搞这种飞机！
　　再次于是乎——
　　翻车+伤员+荒郊野外+？？？

　　非洲他妈的不是贼穷吗？信号不良还整这么一大牧场！害怕我们这些六七千的手机会搜到他妈的信号吗！！！
　　反正是看不见围栏，也没有树木可以确定东南西北。这不叫天有绝人之路叫什么！？
　　谁他妈说有指南针的！？站出来！
　　你你你你，你带给我啊！

　　越野车这家伙，狂放地倒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把我卡在驾驶位子上动弹不得。
　　姐们儿哥们儿、老法兼老黑、九头身和俩人妖却出奇地、顺利地、惊喜地出来了，虽然有些伤痕。

　　他们几个拖了半天，见我“纹丝不动”地僵在原处，竟然有些放弃的意思。

　　瞄一下已经破烂了的时刻表：5：47。
　　娘～的～再过几小时太阳就下班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姐们儿已经开始掏出纸笔了，“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伯父和公司的。”

　　“那个——”哥们儿刚想说话，被姐们儿一眼瞪回去，也只在一旁“伤心”地“哈里路亚”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快拉我出去！”他妈的，看艾笃淑那一脸严肃，我还真就以为他们要弃我而去呢。
　　“Something wrong with your legs。”Vencent指指已经开我已经始流血的膝盖。

　　“我们去搬救兵，你在这里等着。”姐们儿这时才像姐们儿，“你们谁愿意留下来陪着她？”
　　众人后退一步！

　　“Sorry！”众人又一致地开口。

　　“好好好！我一人呆着！你们快滚回去！他妈早点回来！”一声吼完，力气也用完，皮球一样泄了气。
　　众人皆走，唯我独留。
　　唉～痛！
　　伤痛，心更痛！

　　孤零零的滋味我他妈一直都不屑，也不看看我着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老爹忙于公司，属于财富第一代那种类型。老女忙于花钱，属于败家第二代这一类型。
　　老妈又没有清福享受这迟到的败家乐趣，早去了西方极乐。所以，败家之路，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啊～
　　鄙人的成长经历向来是“东成西就”型，整走家教若干，搬到干部无数，照拿奖状不误！

　　老爹自从看完我小学三年级把班主任气得发飙的文章后，就已经有“放马南山”的觉悟了，老人家他的头发就像拨给我的零花钱一样，在我“辛勤花钱”的成长之路上慢慢减少，支援再支援。
　　原谅我絮絮叨叨的自述吧。
　　狗血马上来临！

　　进围栏来的一切事宜都是Vencent在操办，所以，我报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任交给了他。但——我并没有问清楚，偌大的牧场会不会出现土著！
　　他妈的，还真就出现了！

　　时刻表显示：7：59。
　　已经俩小时过去了，太阳打包回家了，那六只磨磨蹭蹭的怎么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我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吗！？
　　全身麻痹，晃晃忽忽，远处传来模糊的喊叫——混合着乱草飞扬的夜风，由远及近。

　　抬起我疲惫的双眼——“轰”一声惊雷在我脑顶响起！
　　那不是野人嘛！？
　　土著！！！

　　你们没有看见这里是牧场吗！？土著也得讲规矩的噻！牧场再怎么没有那么一牛一马，至少还有我这一人不是。小女子出门在外，你们就不能多担待点？
　　那六只怎么还不来！？

　　我说，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发现我了！！！

　　虽然我祈求了上天几百遍几千遍几万遍让他派人来救我，但没想到他会找来土著！这是救我还是害我啊这是！

　　第四次于是乎——六个青年没能拽下的我，被一个黑的看不清轮廓的老土给拽了下车。

　　苍天啊～大地啊～

　　您没看到我正被人家以绑野猪的姿势绑着吗？！
　　您没看到我一清清白白的文化人就这样被一群土著扛着吗？！

　　苍天大地不管我的哀嚎，它却使那帮黑漆漆的家伙更加兴奋，“吱噜吱噜”地不晓得在欢呼些什么，背着停车的地点越走越远……
　　车被烧了。

　　我那个叫一后悔啊叫！？为什么要来着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难道就是哥儿们口中的天意吗！？
　　老爹啊～要是女儿我被这群老土给啃了，今后谁来花您老人家的票票啊～

　　那六只怎么还不回来啊～再不回来，就真的看不见我了～～～
　　呜呜呜～～～

　　眼泪模糊地看见了土著的大本营，真够土的！
　　茅草帐篷+篝火，没创新！

　　扛我的老土看我哭得快断气了，便一下子把绑我的木棍架在两根树起的木桩上——标准的烤乳猪造型！
　　再加上，树桩间貌似刚刚熄灭不久的柴火。
　　完了完了，铁定完了！
　　人一失望，头便下垂，眼泪再次吧嗒吧嗒的那个流啊～流啊～把柴火弄湿了才好，这样他们就点不着了。
　　不对！弄湿的柴火点起来会冒浓浓的毒烟！等会儿没被烤死倒先给呛死——我呼吸道不好，这样会难受死的，我不要啊～～～

　　正在我为自己是被烤死好还是呛死好做艰难的决定时，一片残缺在熄灭柴堆里的闪闪发光的金属吸引力我——
　　“Mammon？”
　　喃喃地念道，好熟悉的名字，在哪儿见过来着？

　　正当某人暂时忘记自己将被老土们处理的危险境地而在胡思乱想时，一团黑烟从柴间的金属片上升起，黑烟在几秒钟内便完全包裹了某人。

　　“咳咳咳咳！”他妈的，我再次强调，我呼吸道不好，不要给我尽整些个黑烟！

　　刚想拼尽最后的力气大骂一通，忽然就发现眼前正站一巨高的人，扛一巨长的黑镰刀，全身上下都黑漆麻哒的，像极了电影上的死神。

　　“呵呵呵呵～～～”来人莫名笑起来，笑声阴险分明，搞得好像我就是那杨白劳，欠了地租还不起，他今儿来收喜儿回去似的。

　　“我还没死呢，您先去喝口茶，等我死了再来。”唉～好歹也是在外国，死了也不归牛头哥哥和马面弟弟运输了。

　　“……”那家伙听我这么一说，停止了笑声，晃晃巨长的黑镰刀，把风劈得呼呼作响。

　　拽什么拽，那镰刀再长也是镰刀。
　　什么死神，又不收稻子，扛什么镰刀啊！
　　想看看他的脸，然后好好地在死前翻最后一次白眼，无奈被绑的太死了，头又抬不动，只得对着那对巨黑的皮靴发飙：“我说本大爷还没有死呢，你瞎起什么劲儿啊！急着下班还是急着投胎啊你！”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就痛痛快快地做个敢于“反抗”死神的英雌也没什么不好。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慵懒的声音响起，一阵阵的妖艳与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还嫌活得不够长了不是，叫死神来，我他妈犯哪门子贱那我！

　　“快点。”他倒有些不耐烦了。

　　“你又不是财神，我叫你来干嘛！”你给我钱花啊～
　　刚一说完，脑间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对！财神！
　　Mammon不就是财富的意思！？
　　难道我一片赤诚火热的心，真的感动了上天，把财神给降下来了？

　　不过——马上就要死了，还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冥钞的话，也不是不给考虑～～～

　　“喂，爷我赶着去约会，契约是什么？”黑乎乎的貌似又不是死神的家伙暴躁起来。

　　“契约？”不禁呼出声，什么契约？哪有契约？

　　“烦，信不信我一镰刀了结了你！”这家伙说话霸道嚣张，不就是约会嘛，至于要让命嘛。

　　“真没人性。”浓浓的黑烟似乎也不是那么呛鼻了。

　　“哈哈哈哈哈哈～～～谁告诉你我是人了？”阴险的声音再度响起“快点！”

　　“凶什么凶！还没想好。”既然有契约，看样子他又是很强的那一类型，不好好想想将来一定会吃亏的。
　　让他让我安安全全地回去好不好呢？会不会可以同时附加几个条件呢，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加上让我老爹再有钱些，让我遇到绝世美人，不行！那么长生不老？那不成妖精了～～～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抬起了头，轻飘飘的，居然可以看见他的头，娘的！那张脸，叫一个妖！
　　什么形容词用他身上都白搭。
　　咦～现在我怎么可以抬头了！？

　　“麻烦。”那美得不像话的生物啐了一句，“你想好了没！？人都死了。”
　　“什么？”

　　啊～～～～～～～啊~~~~~~~~~~~~~~~~~~~~~~~~~~~~啊~~~~~~~~~~~~~~~~~~~~~~~

　　怪不得，怪不得，一点浓味都受不了的我，居然可以在黑漆漆的烟雾里也不讨厌，流血的伤口也没有刚才那般的疼痛，行动也自如，原因竟然是——我死了！

　　死了。

　　他妈的，我居然这么没出息的死了。
　　在对契约的无限YY中翘掉了！
　　当我意识到这么有失人格，不，现在应该是有失鬼格的一件事后，我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Mammon不就是路西法他儿子，魔界大恶魔！
　　额滴娘唉～怪不得契约契约的叫唤，想来那金属片应该是召唤的什么器具吧。

　　“既然你都死了，那我就去约会了啊。”浓烟渐淡，那大恶魔要走。

　　“喂，堂堂大恶魔，契约还没有履行就走，难道不丢脸吗？”

　　“哼！”邪恶的眼神一瞥，“谁敢有异议，你么。”

　　“我——”有异议！就是怕你在一镰刀，我就连鬼都没得做了。
　　命苦啊～
　　他又要走，浓烟散尽。
　　老土们没有察觉异常的样子，向我走来。
　　不，向我的尸体走来。

　　“喂！”不行，绝不能叫他们把我的尸体给吧啦干净了。

　　“干嘛？”见我“不知好歹”地拦住他，他又习惯性德晃晃镰刀，成功恐吓我后，邪邪地笑笑。

　　“你这样，米迦勒会伤心的。”

　　“你——”一丝哀伤闪过，立马又是一副慵懒的表情：“关我鸟事，我要去约会，别挡道！”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没看过《天神右翼》啊，他妈的，就连那种八卦都无法讲清楚的情景，书里都勾画地清清楚楚，就马蒙和米迦勒那点破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信不信我让你鬼都没得做！”这家伙真的怒了。
　　怎么办，眼看老土们要开始烹饪了，主料是我啊，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八年的好身材，就这么给毙烈了！？
　　那六只是干什么吃的！？

　　“Mammon大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就算不让我还阳，至少也别让土著吃了我啊～那我多不划算啊～”我也不知哪根经搭错了，居然回去求一个大恶魔来发慈悲。

　　可是，老爹每月辛辛苦苦在支票上圈那么多零，我又绞尽脑汁地花掉，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噻～总不能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就这么让野人给吧唧了啊。

　　“好吧。”他老人家一笑，镰刀晃晃，我就一阵恶寒。

　　嗯？
　　下一秒，我突然意识到——
　　他老人家的“好吧”，绝对不是说“好吧，我把你的尸体完好无损地还会去。”或是“好吧，我让你还阳。”而是“好吧，我一镰刀劈烂你的尸体，叫他们无从下嘴。”

　　欲哭无泪！！！
　　看着我已经烂成碎片的肉身，我真想和眼前这个魔王同归于尽~~~

　　但事实上是：我尽他不尽。
　　鸡蛋碰石头，明摆着的事。

　　“你怎么能这样！？”看着眼前已经不辨人形的碎片，我那个心疼的啊～眼泪唰唰的～我十八年用无数个零堆砌起来的肉身啊！就这么被一镰刀给灭了！

　　“我走了。”他倒像是没事人儿，说走就走。

　　我不甘心。我这人，再怎么乐天，也乐天不到会放毁坏我珍贵肉身的魔王若无其事地离开啊～
　　泪眼婆娑见，又瞥见那枚金属。

　　“Mammon！Mammon！Mammon！”对着金属大叫三声，果真，他又回来了。

　　“烦。”

　　“你烦？我还烦呢。”契约仍然没有解除。

　　然后嘛～就不多说了，在我无数次低声下气的请求中，大恶魔终于松口了，答应让我再来一次完整的人生，穿一次。

　　第五次于是乎——
　　我他妈终于有机会体验穿越了。

　　当然穿越之前，我也回家看了一趟。
　　那六只搬来救援队时，已经人去车毁了，我呢自然是暂定为失踪人口。
　　老爹哭的不行，差点就剩下一小半圈的稀疏头发，把我的照片放到老妈的遗像旁边。
　　搞什么搞！是失踪，又不是死亡。
　　不过真的，我已经死了。
　　老爹啊～以后没有我这么孝顺的女儿来帮您花那一长串零了，您要怎么办呢。

　　唉～

　　关于某魔肆意毁坏契约人尸体的事，最终还是私了——只要我到新地盘救了七个刻了英文字母的人，肉身就会完整的被找到，回到老爹的身边。

　　一切准备就绪，还等什么？
　　穿就穿呗，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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