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香

　　训练营的事情在这儿闹得沸沸腾腾，有声有色的。人们奔向告知，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前去报名。这事情也传到了凌霄肃的耳朵里。
　　“你说谁会做这种事情？我总觉得很不安。”凌霄肃说道。
　　“我也打听过，但事情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一般来说这种民间的集会形式我只在雪域见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有。依告示上所述，西边有土匪强盗进来猖獗跋扈。西之极，不就是雪域吗？难不成真的有人蠢蠢欲动了。我也去打听过这件事并非朝廷所指派。”
　　“谁是主办人？”他显得很冷静。
　　“据说是城上姓王的王仁甫，表面上是这样的。”
　　“表面上？”他轻轻念道。
　　“因为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人们也还都是这么传的。”
　　“那个人干什么的？”
　　“经营了一家小小的钱庄。此人虽然有钱，但不至于这么阔绰，也不是如此有头脑之人。倒是，听说，最近他和城上另一个钱庄的刘老爷结成了姻亲。不知道……”易萧停顿了一下，还在揣摩着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说吧。”
　　“其实，我也只是瞎猜。”
　　“呵！”他轻轻一笑，“真不知道你是太聪明，还是太自作聪明！”
　　“下次一定查清楚，再报告。”
　　“想不到这儿也有热闹。要不要也去看看！”却见易萧露出万分惊愕的表情，“你奇怪什么！反正也是闲着。一来探探虚实，二来随处溜达一下，我还真的没有好好走走呢！”

　　凌霄肃和易萧来到了训练营，到门口也只是想张望一下，探探风。未料，却被来报名的人们挤到了桌子前。“快在这儿签个字。”坐在桌子前面的那个人递过来一支笔来。两个人都楞了一下：“签字？”那个人可心急了：“听不懂啊。就是签个名。”他把笔给凌霄肃更近地递过去。“快点啊，没见这么多人吗？”那个人催了起来。凌潇肃勉强接过笔，看见面前这本上还真的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易萧刚想说下去，却见凌霄肃没有犹豫地一笔写了下去。写完之后，还暗暗一笑，给易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写下名字。“这不太合适吧！”易萧有些支吾，犹豫着没有接过笔来。“想走吗？”凌霄肃冷静地说了句。见凌霄肃那般坚定，也自知拗不过，就匆匆几笔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凌霄肃是个十分偏执的人，他要做的事哪怕自己知道是错的，还是会做下去，因为他总是不那么在乎结果。
　　然后，门口便有人把他们往里边带。“你们现在这坐会儿吧。”随从说完便离去，又去接下一拨人了。
　　“真的好不热闹啊！”凌霄肃见屋里也是人声鼎沸，人一堆一堆集聚在一起。
　　“是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也要来凑热闹。如果到时候脱不了身或者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你打算该怎么办？”
　　“你多虑了。我只不过看好玩，心里又好奇罢了。你急什么，都还有十个月了。你呀，要留下来，就跟我一样静心在这儿好好玩玩。如果你不要来，你就先回去好了。”
　　“我总有不祥的预感。”
　　“是吗？你看，这的设施和环境，决非以一年两年就可以锻造，看来已经计划很久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为了好玩。”
　　“真正的知己是话不用说出来就可以心领神会的，看来，我跟你还差得远了。”凌霄肃轻叹道。
　　两个人在说话，却都没有看对方一样，都是一边环视着四方，显得很谨慎。

　　大伙把训练营的事告诉了亦天，没想到一向谨慎为先的亦天没有多想就很赞成。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深思熟虑的他也许也已经厌倦了这种一贫如洗，封闭的生活了，一种外向的抱负和期待正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动着。

　　青霞约雨馨见面，雨馨像往常一样把地点定在了茶楼。
　　“是这样的。我们，鸿飞、浪瞬、大哥要去训练营了，我和霜霜也会跟着去干其他的杂活什么的。“
　　“很好啊。“雨馨表现得很沉静。自从过上那种小姐的日子之后，雨馨总是显得很沉静，对什么都不太有很强烈的情绪。“训练营是做什么的？”她又问道。
　　“你不知道？我还听说是你爹的钱庄赞助的。”青霞很是愕然。
　　“我爹？”雨馨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大概是最近太忙了，忙着出嫁的事，又是挑布料、做衣服。而且，我也不太知道钱庄的事。”
　　“哦。”再次听到雨馨说要出嫁的事，青霞的心里又是一阵沉重：“这么快啊。”
　　“嗯。是刘家，也是开钱庄的。”
　　“刘家！刘家少爷才不过十来岁。不合适啊！”
　　雨馨微低着头，一如先前的安静。
　　“难不成你……”
　　“是。是刘老爷。”
　　“啊！”青霞对雨馨表露出近乎同情的目光。
　　“别这么看我。“雨馨还是那般地平静，这种平静所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再一次让青霞心寒了。“刘太太也过世一年多了。我嫁过去是妻，不是妾。”
　　“那也……我总觉得不是理想中的。”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理想中的。总算也是门当户对，嫁谁不一样是嫁。”
　　“哦。”青霞有些伤感，她想哭，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那样只会让雨馨觉得自己很不幸。“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你？”她心里暗暗想。雨馨静静地看着青霞，那眼神好像直深入到青霞的内心深处，企图发现什么，也在期待着什么，仿佛在说：“难道你就觉得我这么不幸吗？”青霞感觉从如此锐利的目光中透射出来的是一种希望认可的迫切心情，甚至是迫切地别人羡慕乃至妒忌她。也许是幼时生活的艰辛和做了小姐后被人安排的无奈这两种现实交接的矛盾，使得眼前的雨馨仿佛丧失了幻想的能力，她必须要自己去认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这样她才会满意，停止更深远的期待。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难过的心情，青霞便转移话题：“你都好久没有看到浪瞬他们了吧，出嫁前一定要去看看啊。等我们去了训练营，你找我们就不方便了。”
　　“嗯。”雨馨努力微笑着。青霞感觉那微笑是多么苍白无力，比哭还要苍凉。眼前的雨馨看起来总是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一点一点，失去了女孩的活泼，多了一分少妇的富贵、端庄同时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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