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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3）
走了一整天，还没走出吴郡——我觉得我已经快累得不行了，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
“子清……你还好吧？”周瑜和周道都骑马走在前面，只有周武一直跟在我的身边。跟着周瑜出征，却还是见不到周瑜，让我郁闷无比，越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我还好……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啊？”周武叫我子清，让我自己也觉得怪怪的。
“你说到庐江郡么？至少十天吧。”
“十天？！……”我差点没晕过去。
“不过，我们再过三天就应该到曲阿[1]了，然后可以乘船沿江而上，就没有步行这么辛苦了。”周武补充到。
“你早说啊……”我略松一口气。但我觉得我也未必能再坚持三天……
“都督有令，今夜在震泽北岸驻扎。”这时有一人骑马驰过，高声向大家通报。
“震泽？”我喃喃道，好熟悉的名字……忽地想起来了——不就是周瑜初遇左晴的地方吗……心里蓦地沉了一下。
“你怎么了？”周武察觉到我脸色不对。
“没什么。走了一天有点累了。”
“马上就到了。”
“嗯”，我点点头，加快了步伐，脑袋里却满是对周瑜见到震泽后有啥反应的猜想。
没过多久，视线果然开阔起来，夕阳的余晖洒在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湖面上，波光粼粼，清风袅袅，真是一幅美丽而又惬意的画面——如果没有这么多身着戎装的士兵在的话……
沿着湖岸继续北行，我却越走越觉得困惑——眼前的景色怎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呢？我到过这里吗？不可能啊——我到吴县后就没出过城；再说震泽是什么地方？若不是周瑜说起，我听都没听过……可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脑海——是西湖吗？不像。我拼命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队伍终于停下来了——想来是到北岸了。呆坐在地上，我累得动也不想动。
“你不去找堂兄吗？”周武问我道。
“为什么不是他来找我？”我懒洋洋地答道。
“……”周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笑道：“堂兄可能走不开的吧。”
“那我就更不该去打扰他了。”我嘴一撇道。
其实我是想见到周瑜的——累得不想走并不是理由；我心里真正在想的是，周瑜看到震泽，会不会想到左晴，而把我忘了呢……
吃过随身带的干粮，果然还是没看到周瑜的影子，我有些失望。四下张望了一下，只见其他人都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笑。我转过头来，忽地看到几个士兵打闹着脱掉上衣跳进了湖里，于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今晚怎么洗澡呢？！已是初夏，再加上一天的奔波，不洗澡也太……还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今天一天还没上过厕所呢……
“子励”，我轻唤周武道，“你说，我要是现在偷偷跑开，应该不会有人注意的吧？”
“跑？你要到哪里去？”周武紧张到。
“我想洗澡……”我很直接地说出这几个字，只是眼睛却看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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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曲阿：隶属吴郡，长江南岸港口，孙策之父孙坚葬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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