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奥番外系列

　　春雨里，步行作恳谈，蓑与伞。
　　——芜村

　　“喂，渡边？”
　　“是我。”
　　“你……今天有空么？”
　　“没有手合，亦无活动，预约尚空着。”
　　“……那，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恩……七点，车站见？”
　　“不见不散。”

　　出门的时候，春雨真的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小彦撑了把透明的雨伞，踏上晨光中的街道。东京都被千间广厦割开的天空此时隐没在薄薄雨帘中，路上零落的行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渺远。芜村的画意忽然扑面地弥漫了过来。
　　“春雨里，步行作恳谈，蓑与伞。”

　　空气里，飘雨的味道。安静的车站。他上前。等待的人，他的眉眼，慢慢地漾开一个温润的弧度。
　　“去哪里？”
　　“箱根山。”

　　当汽车的尾音悠长悠长地散落，山脚下的小路，一片青草香。
　　两人，并肩，在箱根山下。
　　“今天，是清明啊。”
　　“唔？”
　　“春天的第三个节气，是中国的清明节。是祭奠亡者的日子。”
　　“……”
　　“咱们采一把野花吧。”
　　说完这句话，渡边就把伞交到小彦手里，俯身向草地上寻觅起来。不一会儿聚了小小的一束，蓝的白的，不知名的，秀挺挺地沐着春雨。他把花儿插进上衣的口袋里，轻拍了拍手掌，接过伞。
　　“走吧。”

　　早晨的箱根山，风很轻柔。风载着啾啾的鸟鸣。

　　小彦站在山顶的围栏边，沉默了很久。
　　“当年塔矢老师去世的时候，我在中国学棋，并不知道他对日本棋坛的意义。”渡边忽然开口，一边放下伞，把他衣袋里的花儿拿了出来，“今天，这算是敬意。”
　　扬起手指，蓝的白的花瓣飘飞进细雨里。
　　回头，对上小彦惊奇的神色。
　　“我猜的，”渡边笑开了一下，“因为你一直面向着西方。”
　　“而且，我知道你，和塔矢亮的事。”
　　“我昨晚，”小彦慢慢地开口，“梦见他了。”
　　“唔？”
　　“是啊，塔矢老师。”小彦微微低了下头，又很快把眼睛抬起来，“他的脸浮现在云里，微笑着的，看着我。”
　　“我熟悉他的气息，他的人，他的棋，很……亲切。尽管我从没见过他。”
　　“因为他一直都活在进藤老师的棋里。”渡边悠悠地接口。
　　“他……”
　　“现在，也在你的棋里。”渡边笑起来，看着小彦的目光，清澈悠远。

　　番外：清明时节雨纷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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