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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善
鬼节之时,是天地间阴气会聚之时,此时阴盛阳衰,阴阳不平衡。
鬼节生的孩子,是鬼娃娃。无论男女,必然多灾多难,易遇非人,始终会有不祥之事相伴随。女娃克夫,易嫁非人;男娃克父,易娶非人。若附厉鬼,更是5服受难。
小善就是那个鬼娃娃。
小善和母亲单独生活在一起。母亲原本就是一个寡妇,客死了前夫,谁知过门生的第一胎就是个鬼娃娃,刚出月子,就被婆家赶了出来。村里的人无不忌讳莫深,女人只好靠着五爷家盖起了一间草房。
没有人和他们来往。食物不济的时候,女人会抱着小善乞讨,镇子里的人听惯了那长长的三声扣门,便匆忙的甩出些馒头、包子,然后马上关门,他们不敢招惹,而又生怕沾上晦气。
小善的爹还是死了。他是去县城买农药的时候被车撞死的。死了很久都没人知道。还是镇长出去开会的时候,在县城的斑驳的电线杆子上发现了那张认尸启示。虽然头部血肉模糊,但是小善的父亲很好认,因为他的左脸有一大片青色圆形的胎记。
当小善懂事后,他问母亲,“我的父亲是被我克死了么?”
女人轻柔的和他说,“不,死的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小善问母亲,“为什么他们都不和我们说话?”
“因为他们怕我们,我们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小善问母亲,“那晚上站在院子里的人呢,他们也怕我们么?”
女人浑身冰凉。
她知道她的儿子不是普通的孩子,看到了那么多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每到午夜,她都会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睁着眼睛,熬过那子夜,直到黎明。从一开始的极度恐惧到如今的淡然,有时候,母爱是超越生命的。
“即使我死了,也没人能上伤得了我的孩子……”女人嚎叫着。
夜色如水,一只白猫趴在门前。幽深的瞳孔在月色下异常的深邃。
门前杂草,女人清理得很干净,那是给小善玩耍的地方。
今夜,小善整整6岁。女人坚持了整整六年。
女人的双眉是浓黑的,黑得发亮,没有人能够看到,那两道眉首里,隐藏着两粒黑黑的痣。那两粒黑黑的亮亮的痣能够在午夜发出犀利的白光。
还有那只白猫,总是在关键的时刻狂叫,那叫声凄惨无比,震人心魂。女人看见,很多的,长长的白衣,长长的头发,白色的脸,凝固的瞳孔,就那样,每天晚上,站在院子里,和白猫对峙。
两个面目狰狞的厉鬼穿过白猫的身体,斜斜的飘进来,长长的指甲,没有肉的手掌伸过来,女人只是本能的,大叫一声,浑身战抖,紧紧地把小善护在怀里。紧紧地比上双眼。她没有看见,自己的眉间的两颗痣,霎那间,发出耀眼的白光,向两把利剑,穿透了空间。
那两个厉鬼消失了,无影无踪。女人怔怔的。一瞬间,前尘往事渐渐清晰。
小善的眉间也有颗痣,那颗痣不偏不倚,正在眉心。
那是一颗红色的痣。红的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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