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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迪下‘战书’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了,洪星一直在恍恍惚惚之中,心里那个极力隐藏的秘密被人一点不留情面地撕个粉碎,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叫自己不得不,也不能不直面自己一直想逃避的问题;自己一直在否定的答案;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她不能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白月的存在就尤如空气般那样的习惯,习惯于她在自己身边的存在,习惯于她的点点滴滴,在不经意间,慢慢地了解自己的那份感情,对于白月一份不一样的感情,也是世人所不容的一份感情。
从没想过唐静迪的突然出现会带来如此之大的冲击,自己以为可以做到就算有不甘也能在边上去祝福的地步,就算只是单方面的去享受这份不可能回报的感情。但现在,唐静迪回来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白月,放出的宣言竟然是要接收白月,向自己发出挑衅,要怎么办呢?继续充当友人在边上去守护,还是……
洪星想哭,坐在角落的位置,独自喝着啤酒,她在逃避,那天开始,她在躲着白月,也在躲着唐静迪,更或是躲着所有人,尽量一个人独处,因为她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或是应该怎么样去做,没想到,当所有东西清晰的展现在面前时,会是这样不知所措。
“小姐!小姐!”服务生礼貌地叫着洪星:“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您看——”
“喔。”洪星淡淡地应了声,付了款走出了酒吧。
夜很静,不但声音静,就连空气好象也是静止的。路边上有几辆等着载客的出租车,洪星就近上了一辆,该回家了。
出租车里正在放着午夜的广播,播放着优雅的古典音乐,突然‘现在是北京时间三点整’,“已经三点了。”洪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是啊,”司机接话:“小姐是刚下班嘛?”
“呀?不是,是……”洪星顿了下,不知道什么原因的撒了个无关紧要的小谎:“朋友聚会才散。”
“哦,这样啊。”司机自我感觉这位客人是比较喜欢聊天的:“怎么一个人啊,没男朋友陪着嘛?”
“没。”洪星倚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我没男朋友。”
“今天真冷。”司机似乎觉得问到个不该问的话题,转移得很生硬。
洪星点点头:“开出租车也真的辛苦,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跑活儿。”
“不会。”司机转过了一个街角:“不辛苦哪来的钱啊,没钱怎么叫我老婆生活得更好。这样一想就不会觉得累了。”
“你老婆真幸福。”
“哈哈,”司机爽快地笑着:“因为我喜欢她,所以叫她幸福是应该的,等你以后恋爱结婚就会懂的。”
“哦。”洪星随意地应了声。
司机仍旧自顾自地说:“我就算在外面跑活儿,也知道我老婆她在等我的,每天跑活儿回去,老婆都在家等我回去的。有时她忙,我也会去接她回家的……”
洪星并没有再打算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司机终于感觉到什么,识趣地也闭上了嘴,车厢里回荡着古典乐曲的声音。
“谢谢了。”关上车门时,洪星礼貌的道了声谢。
“客气。”司机给了脚油,车已远去。
洪星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这是她的家,她回家了,但有人在等她嘛?!她熟悉的那扇窗口,没有透出半丝灯光,就连夜光也不愿意照到那里,除了漆黑就只有漆黑。犹豫了下,洪星并没有进楼,转身来到了草地,坐在了一边的长椅上,孤单的街灯贮立在附近,照出小小一片苍白的光影,怔怔地有些发呆地仰望着根本看不清楚的窗口。
寒冬季节的深夜,扬起的风带着不易察觉到的冰渣,洪星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这样傻傻地如同雕像般在那里坐着。
白月现在是超级火大,最近的洪星是不是疯了,还是哪跟筋不对了,见她就好象见到老虎一样,一直在躲着她,搞什么嘛,根本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更可气的是,竟然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还把手机关掉了,基本上把能找的人全想到了,也全找到了,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跑哪去了?难道发生意外了?车祸?劫持?绑架?究竟跑哪去了?!
“白月,她不是小孩子。”唐静迪跟在白月后面:“可能有自己的事也不一定。”
白月回瞪了眼唐静迪,继续向前走。
“只是一晚而已,”唐静迪叹口气:“早上就回来了呢?没准约了朋友?加班?或是——”
“你烦不烦啊。”白月站住脚:“我又没叫你陪我找,程风都叫我回绝了,是你自己愿意陪我来找的,我有求你?真是,不愿意可以走。再说了,星星有事肯定会和我说的,她绝对不会这样突然不回来的,肯定发生意外了。”
“程风也是,说不叫他来还真不来了,也真放心这大晚上你一个人到处跑。”唐静迪避开洪星的话题转到程风身上。
“那有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怕我出事不成。”
“你自己不是小孩子,洪星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没事,她会出什么事。”
“我是我,星星是星星。”白月实在懒得理唐静迪了,转身继续前行。
唐静迪知道现在白月火大中,马上附和:“是是是,你是你,星星是星星,继续,继续,我们继续找。”
“又没人拜托你,不愿意回去就是了。”白月嘟囔着。
唐静迪感觉在自找没趣,不再说话。
“这么晚了,还有人坐在外面,真不怕冷。”白月在绕了一大圈,也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很无奈地往家走,远远地就看有个人影畏缩在长椅上。
唐静迪顺着看了过去:“是啊。等等,那是——”
“搞什么啊。”白月在下一秒已经冲了过去:“死星星,你发什么神经啊。”
“啊?”洪星叫白月吓了一跳,直视窗口的目光收了回来,有些呆滞地望着白月:“月月,是你啊,怎么还在外面?刚下班嘛?静迪也在啊。”
“懒得和你说。”白月一把拽起洪星:“回家了,深更半夜的,在这搞什么,找病啊。”
任由白月拽着,洪星就象个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语。
拉开房门,打开室灯,白月仍旧拉着洪星,嘴里还在不停地说:“你怎么了?有事也不说,当我是空气啊,搞什么,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也不打声招呼,害我到处找,竟然连手机也关机,那还要手机做什么,没事发什么神经,大夜里的不回家在外面罚坐啊,病了怎么办?……”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唐静迪:“人找到了,你还不回家嘛?”
“我—”唐静迪愣了下:“过河拆桥?人找到了就轰我走了?”
“没那意思。”白月现在考虑的其他事的时间并不多,所有重点全放在洪星身上,帮她脱掉大衣,摘掉围巾等等:“只是很晚了,你也应该回去休息了。要不你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反正我是没空招待你了,走或留都把门关好,我带星星去冲个热水澡,在外面坐那久,我算服了她了。”
“了解。”唐静迪转身关了门:“我自己会招待自己,你忙你的好了。”
白月已经没空去和唐静迪多说什么,拉着洪星进卧室找换洗的衣服,然后又拉着洪星进了卫生间,嘴里却一刻也没停,仍旧在数落着洪星,就象教训小孩子一样。
洪星却一句也没有回,只是顺从的任由白月拉来拽去的,但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白月,只是在通过客厅时,瞅了眼坐在客厅里的唐静迪。
过了会儿,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哗’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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