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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你是武才人?”听到身后冷冷的男声响起,着实吓了我一跳,紧接着有东西顶着我的后背,我刚想转身,“别动,不然对你不客气!”
我听话的没动,脑子里收搜着这声音是何人的?想了一遍,想不出来是谁,便问:“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只要记住,你会没命。”
“哦?”一挑眉,“你要杀我?”
“伤害柳好的人,就要死!”
“轰”,脑子空白,他是……他是柳好……
“怎么,没话说了?真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柳好跟你说了什么?”
后面一阵沉默。
“还是说,你要杀人灭口?”
还是沉默,但顶着我的东西却拿开了,我也没转身,冷冷地说:“如果你真心对待她,就不该让她呆在这。”
“哐当”他手中的剑落地了,“如果你想跟她在一起,我可以帮你。”
“真的?”
我点点头,问:“现在我可以转身了吗?”是的,我好奇,好奇究竟是哪样的男子会让柳好不顾危险地去爱。
听到他回答好后,我转身,看到面前的男人,深绿短衣,脚踏长靴,黑发束起,他的眼睛像湖水一样宁静美丽,但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微挑的双眉又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风姿,薄唇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能不说,我又呆住了。
“你的名字?”
“李君羡”
“什么?”历史上真的有这个人,我还以为至尊红颜中的人物是杜撰的,想不到,李君羡还是个大帅哥。
“我是武媚娘!”自皇帝赐名后,我就以这个名字自称。
“我知道!”李君羡走到离我两三步的距离,“你有办法助柳好离开?”
我点点头,说:“是的,如果你们需要。”
他沉思了一会,便说:“我可以相信你吗?”
“随便!”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我相信你!”
“好!”我转身轻声地说,“找个机会来清水宫,一切再细商。”说完,不理会他脸上的表情,转身离去。
回到宫中,柳好的屋门紧闭着,我打开房门,看到小梅趴在桌上,我走过去推醒她:“小梅,小梅,醒醒!”
小梅睁开朦松的眼睛,看到我,忙问:“小姐,你去哪里了?”
“怎么了?”
“春来姐姐死了!”
“什么?”我离开才两个时辰,春来怎么死了?
“春来姐姐淹死在小湖当中。”小梅边说边擦眼泪。
“小湖?你是说后园的小湖?”
小梅点点头,我再问:“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说说。”
“小姐跑出后,柳娘娘就躺下休息,我也回到屋中,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听到有人喊救命声,我赶紧跑出,便听到有人说春来不小心落水,待熟水性的人将她救起,已无呼吸,春来姐姐……她死了。”
我怔呆了,两天,便有两个生命结束,这到底是谁的错?我怒火直烧,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桌上,桌子翻倒,啪嚓一声,茶壶掉在地上碎了。小梅从来没见我发这么大脾气,呆吓在一旁。
“小……小姐,你手上流血了。”过了一会,小梅支支吾吾地说。
我这才发现手上红了一片,隐隐疼痛,小梅端来水替我清洗血迹。
刚刚,刚刚还对她抱有希望,怕只是自己一厢乱想,没想到……心越发的冷,我走到窗边,静静地站着,冬日的风吹痛了我的脸,待我回神时,脸已红了。
突然想起入宫之前,娘曾说过在宫中有一嫔妃是我远房表姐,进宫几个月来都一直未有机会去拜见她,我拍了拍衣裳,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番,对小梅说:“燕妃的宫所你可知?”
小梅点点头,回答道:“嗯,奴婢一入宫就已打听并时常以小姐名义送了些礼物过去,夫人嘱咐过。”
好,我点点头:“小梅,你做得很对,谢谢你!”
“小姐,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救过奴婢的性命。”
“好了,以往的事就别提了,现在你准备一些礼物,带我去会会这位表姐吧。”
燕妃居住的翠微宫离这并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我一路上还在想怎么个开场白,毕竟对于她我完全不熟悉。
“小姐,到了!”
落辇,小梅牵着我缓缓朝前走,门口的太监看到了我,对着我行礼道:“武才人吉祥!”
“起身吧!烦劳公公通报一声,武才人来向燕妃请安!”
太监回应后朝里堂走去,不一会,太监出来领着我进入内堂,刚一走进便看到院内东侧一串串飞腾跳跃的水花从假山上奔流而下,气势磅礴。
美,这样的景色还真当是美。
“才人这边请!”
刚跨入厅内,便有一身穿大红色纹碧霞罗,鬓发如雾的艳女子站在我面前,我刚要行礼,就听到:“妹妹,真的是你?”说着并握紧我的手。
她便是燕妃,但是不太习惯她的热情,我笑着说:“姐姐,很久没见了!”
“是啊,是啊!”她看着我,似乎在回忆,“算来已有十一年了,当时你才不过两三岁,转眼就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不知做何回答,站着干笑,她忙说:“小春,沏茶!”
“来,来,来,坐吧!姨母可好?”
我点点头,说:“好,入宫前娘常念叨着姐姐呢。”
燕妃擦着眼角的泪,说:“姨母有心了,呵呵,瞧我,好端端的怎么流起泪来了,早前听说你进宫了,我的身子却……,这下可好,终于见到你了。”
我笑笑,“是啊,之前一直想来拜访姐姐,但要学习宫廷礼仪就未过来了,让姐姐念着,妹妹实在不敢当,今日见姐姐面色红润,便心安了。”
“好了,好了,如今你封成才人,以后见面的机会便多了。”
“是啊,那媚娘以后会经常来烦着姐姐了。”
“求之不得啊!”
正说着,听到门外有人宣报:皇上驾到!
我一怔,燕妃站了起来,说:“今日这宫里倒热闹了,皇上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闻其人先听其声,皇上大笑着走了进来,说:“爱妃,朝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臣妾恭迎皇上!”燕妃行礼道。
“好了,快起吧,身子刚好,就不用多礼了!”
燕妃站起后,我福身道:“臣妾拜见皇上!”
“哦?”皇上一挑眉,“武才人也在啊?”
是啊,一天碰到两次,还真是巧呢。
“好了,起来吧!”
燕妃倚着皇上,轻声道:“皇上,您刚刚说给臣妾带什么好东西来着?”
“小德子,抱进来吧!”
小德子抱着只雪白的小狗走了进来,我仔细一看,有些像是贵宾犬,很是可爱。果然,燕妃笑着接过贵宾犬,说:“谢谢皇上赏赐!”
“好啦,你喜欢就成!”
我走到皇上面前,行礼道:“臣妾告退了!”
皇上点点头,燕妃笑着说:“妹妹有空就来坐坐。”
“嗯!”我对着她福了福身,说,“妹妹告退。”
说完,我带着小梅快步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皇帝的目光怪怪的,还是少惹为妙。
刚一回到宫中,小德子便来宣告晚上侍寝,我脚软得跌坐在床上,不是吧???上次躲过了,这次……早知道就不去燕妃那儿了。
正烦恼的时候,秋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问:“妹……妹妹,你……”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这秋苹为什么消息这么灵通?我无奈地点点头,说:“嗯,怎么办啊?”
“妹妹当真不想飞上枝头?”
“出头的鸟儿下场会怎样,姐姐不是不知道,况且,对于皇帝,我……”
“呵呵!”秋苹看着我的表情,笑出声来。
“你还有心情笑!”我不爽地说道。
“好了,给你这个看看!”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卷纸递给了我。
我慢慢展开,隽逸的行书:窃见顷年已来,力役兼总,东有辽海之军,西有昆丘之役,士马疲于甲胄,舟车倦于转输。且召募役戍,去留怀死生之痛;因风阻浪,人米有漂溺之危。一夫力耕,卒无数十之获;一船致损,则倾数百之粮。是犹运有尽之农功,填无穷之巨浪,图未获之他众,丧已成之我军。虽除凶伐暴,有国常规;然黩武玩兵,先哲所戒。昔秦皇并吞六国,反速危亡之基;晋武奄有三方,翻成覆败之业。岂非矜功恃大,弃德而轻邦;图利忘害,肆情而纵欲?遂使悠悠六合,虽广不救其亡;嗷嗷黎庶,因弊以成其祸。是知地广非常安之术,人劳乃易乱之源。愿陛下布泽流人,矜弊恤乏,减行役之烦,增湛露之惠。
看完后慢慢理解意思,不一会儿,我抓紧秋苹的手,激动地问:“这是谁写的?”
“徐惠!”
“徐惠?”我两眼冒光,太好了,看着秋苹的表情,我笑道,“想必姐姐已帮我想到法子了?”
秋苹手指了下我的额头,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打点!”
“姐姐等等!”
“怎么?后悔了?”
我突然跪下,把秋苹吓了一路,赶紧扶着我,我挣脱开她的手,说:“谢谢姐姐,只是妹妹有一事相求。”
“好啦,有什么话直说,快起来!”
“妹妹希望姐姐帮忙,妹妹不想……”
秋苹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了,这事我会放在心上,只是……怕你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了。”
“妹妹愿意!”我不知道武媚娘的历史是否会被我改写,但眼下我别无他法,我只想与自己相爱的人相守到老,虽然只是奢望。
秋苹摇了摇头,说:“好了,我记下了。”说完,匆匆离去。
小梅走了进来,说:“婕妤娘娘找您来了。”
我笑了笑,朝门口走去,柳好刚想跨进门,我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说:“姐姐精神了些。”
“是啊!”柳好笑了笑,说,“刚刚听说晚上妹妹要侍寝。”
“呵呵!”我笑了笑,没说话。
“妹妹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啊……”说着,柳好朝我靠近,轻声说,“妹妹,别让旁人看笑话去了。”
“谢姐姐关心!”我见小梅把饭菜端上来了,便说,“姐姐,一起用膳吧!”
“好,那姐姐就叨扰了。”说完,柳好便坐了下来,我摒退左右,屋里只剩下我与她两人,我开门见山地说:“姐姐,听说春来……”
柳好看了我一眼,长叹口气,说:“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我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疑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春来平时根本就不会去到水边,她从小就怕水,怎么会无缘无故溺水?”
我看着她的脸,她一边说一边擦着泪水,我心里五味杂陈,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那依姐姐之意,是谁下的毒手?”
柳好左右看看,侧到我耳边,轻声地说:“应该是今日咱们得罪的人。”
“哦?”我挑了挑眉,没接她的话,只是看着她。
她见状,尴尬地笑笑,说:“姐姐也是推测。”
“姐姐,小心隔墙有耳,这推断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是的,是的。”
“姐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我挟了块放在她碗里,末了,问,“姐姐,你想与他在一起吗?”
柳好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的问题,我莞尔一笑,再问:“姐姐愿意与相爱的人相守一辈子吗?”
柳好握住我的手,颤抖地说:“我……我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我愿意帮你。”说着,脑中突然显现李君羡的脸。随之,我轻轻地甩了甩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她在想,我就看着她,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我愿意!”
我松了口气,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觉得对李君羡有所交待了吧,可是我却未深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好,饭菜都凉了,先吃饭吧,姐姐。”
柳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吃着饭,我也食之无味地吃着。
吃好后,柳好说身子乏了回屋休息去了,我在等秋苹的消息,果然,不一会儿,小德子就来宣旨:皇上今晚有国家大事要商议,不用侍寝了。
我心里虽然高兴,但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情,小德子安慰道:“才人别伤心了,皇上一直都念着才人的。”
最好是别念着,我示意小梅拿些银子给小德子,他推迟了一下,也笑笑地放入怀里,说:“谢谢娘娘赏赐。”
“公公慢走,小梅,帮我送送。”
小德子笑着对小梅说:“不烦劳小梅姑娘了,奴才告退。”
小梅将他送走,走到我面前,生气地说:“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
看着她发红的鼻头,我笑了笑,说:“小姐我怎么了?”
“小姐~~”小梅鼻子一皱,一副要哭的模样,我赶紧拉她坐在我旁边,拍拍她的肩膀,说:“小梅,虽然我不能选择我的人生,但现在我只想走我想走的路,希望你能支持我!”
小梅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小姐,看着你难过,小梅也跟着伤心,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你醒过来,奴婢就觉得小姐变了好多,似乎不是小姐,而是另一个人,奴婢常常会看着小姐,但是,你真的是小姐啊。”
我笑了笑,说:“傻瓜,我一直都是啊,别多想了,小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了,别哭了,让雪儿她们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梅破涕为笑,我擦干她脸上的泪,说:“快去吃饭吧,不然好菜都让他们吃光了。”
说到吃,小梅总是兴奋的,果然,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快速地往里旁屋走去,完全不理会我在后面大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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