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

作者:琉璃瓦翡翠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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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微笑背后是我的泪眼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语文老师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我望着他明亮的秃头在三月温暖的阳光下闪着油光,心里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的老花镜一垂,斜望着我说:“苏暗香同学你起来说一下后面的词句。”我缓缓站起,心里想着:还是逃不掉啊!我沉了一口气,终于坚定地说:“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原野这个混蛋马上做出想吐的动作还伴随着一阵轻快的“呃”声。可想而知又是团结的同学们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好像错过了这个笑料就会遗恨终生似的。特别是那群女生,做出欲笑还羞的姿态,装作看我的样子,眼睛却定在原野身上。我无声地冷笑。
      “你们笑什么啊!这是对回答问题者的不尊重。要知道我们是名牌中学,我们……”老师你别夸张了,我们大家只是觉得她太不适合念这个句子了,你看她肥的,还黄花瘦呢~”原野理直气壮地说。秃头老师无奈地忘着我,好像真是我的错一般。算了吧,我也习惯了。我无声地往下坐,可怜我的PP却和大地来了个拥抱。不是吧,也太狠了,凳子也给我搬走。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可真有点生气了啊。所以我搬回凳子摞起袖子抄起水笔——就开始记起刚才没抄完的笔记。唉,胖子的生存法则之一就是忍!
      下课了。我的视线里出现了殷缨的百褶裙,我抬头看她,好一双梨花带雨的杏仁眼,脸颊上的美人痣更让她妩媚动人再加上吹弹可破的雪肌手可盈握的蛮腰,真的挺漂亮的,事实上是很漂亮。我一直不想把她归入美的范畴是因为她太符合我对古代风骚老板娘的想象了,这种美太外在了,没有生命没有个性像一堆动人的五官生生地拼凑在一起,终是肤浅的东西。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拿开你的凳子的,是原野他,你知道,我不能……”殷缨一副无辜而美好的表情令人不悦,当然只是令我不悦。要是现在我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只会令我们班上广大的男同胞不悦。我弯起了我小眯眯的眼睛,把笑容开成花。“没关系,我理解的,你瞧我不是没事吗?”殷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她立刻回我一个微笑,“那就好”我咬了咬牙,明白她心里是想说真不好。
      虽然人家不待见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厉害。不单人在我们这个所谓的贵族学校里美得排得上号(我也排得上号,不过是丑得)父亲是□□,母亲是医生。钢琴十级,全国舞蹈比赛冠军,成绩数一数二……完美啊。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单恋上了原野这个家伙。他长得帅吗?不就是有一双大眼睛吗?再大大得过希望工程广告里那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吗?不是个子高点吗?再高也比不上姚明哥哥吧!不就是有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吗?再……我好像没词了,这个怪胎天生就有一头怪颜色的发丝。如果殷缨是为此喜欢他的话那就不地道了——就为了那一头不值钱的稻草.......可是殷缨小姐人家就是下定决心了,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大张旗鼓地表白,在教室每个窗户上都用粉笔写上“原野我爱你,你未来的妻子殷缨”让我们全班在清晨来到班级时都吓个半死,还以为有人搞恶作剧来整殷缨,结果人家自己大大方方承认了,还深情地望着原野。那小子竟然能在那么高的媚眼电流下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别来烦我。”真是不惜福啊。现在全校都知道她在追原野,想来她是要利用全校人关于金童玉女的思想来逼原某就范吧,这招有点冒险啊,就凭那个神经短路的原野会理会别人的看法吗,说不定还来个狗急跳墙,就不接收你殷缨,让你去唱独角戏。对了,这又关我什么事我又胡思乱想什么啊。
      还是我小学老师的经典名言说得好“管好你自己。”
      不知不觉一天又过了,我还是得回到那个叫“家”的地方。那个富有而华丽却没有一丝温情的冰窖。从小我就习惯了母亲小声的哽咽,小得如嘶嘶的微风。憋在喉咙里化作生硬的铁块。堵住了她委屈的争辩。父亲是不打人的。他只是摔东西,碗,杯子,花瓶,甚至电视电脑,反正他有的是钱不是吗?也是物体破裂的脆响让他野兽般狂燥的心情得到了慰藉。可是这物体的碎片牢牢地卡在记忆的沙滩上,时不时会割得我和母亲鲜血淋淋。以前父亲一穷二白时他就是如此。在漏雨的砖瓦房里,我和母亲相拥着蜷缩在角落,任凭玻璃的尖叫声刺破我们的耳膜,不能哭泣,只能哽咽,因为怕父亲更生气。至今我还记得那种想哭却要极力忍着的恐惧与无奈。好像喉中含血真的很难受。但父亲因为什么而发火我从来也猜不透。他总是突然地发脾气,无来由的。似乎胸中有着点不完的定时炸弹,一到时间就爆炸。这一炸就没停过。十几年啦。
      白色的洋房矗立在我的面前,好像一只无声的兽在等我回来好吞噬我。是啊,我到家了。一进门,我又听到了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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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你的微笑背后是我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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