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头式出道

　　楚霏没想到，这两个DK的男孩子居然表演了樱桃的《fire》。楚霏更没想到，这两个没正规训练过的网红居然能把这首情感复杂的歌曲演绎的这么让人动容。虽然能力上看得出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但两人表演中散发的气场自然又紧密的糅合在了一起。让人莫名的想去相信，什么外力都不会拆不散他们。
　　后续了解到宫宇张子钦互相教对方唱歌跳舞的相处模式，楚霏更对这两位更有好感了。甚至想着如果罗亦来了这个节目，应该也会很喜欢这对选手。

　　结果刚这么想了一下，楚霏就从老雷那里得知了“罗亦带资进组”的消息。再想到上次选秀时改了一百遍的剧本，当时就把笔杆捏断了。
　　楚霏猜的一点不错。罗亦对这场偶像节目的用心程度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带资进组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很多他亲力亲为做出的安排。比如节目导师，罗亦直接把之前的定好的嘉宾都撤了，换成了小海豚和小草莓。这两位都是很成就有实力的前偶像，还是罗亦的挚友。不仅让节目阵容强大到不可思议，还变相增加了罗亦对节目的控制程度。
　　总裁这次玩真的啊。不少人都悄悄议论着。

　　除此之外，罗亦还大刀阔斧的修改了节目理念。双C，协作，和谐竞争。尽是一些的听起来都不现实的关键词。但懂的人还是迅速理解了罗亦的精神指向——Cluboy。罗亦出道的团队就是在强调这些内容。
　　所以，即使罗亦混成了影星综艺咖，他也没有忘记他的初心，一天也没有忘记过。
　　随后，节目录制很快开始。在初评级继续表演《fire》的DK组果然也被罗亦看中了。其实不止罗亦和楚霏，包括小草莓和小海豚在内的很多人都有感受到，宫宇和张子钦两个人深厚的信任关系像极了巅峰时期Cluboy。
　　而楚霏这个“副导演”的工作是监督第二现场，每天都和选手们泡一起。因此，他除了替罗亦监督孩子们的训练情况，保证舞台质量之外，也经常借着职务之便，很持续密切的关注着DK组的情况。
　　后来到强项舞台，罗亦因为张子钦“不上进”而生气的时候，楚霏也和罗亦认真的谈过DK组的问题。
　　罗亦想提的“双C”理念在当前这个以互撕为风气的环境中，真的很难做起来。无论小墨佳仑还是全哥高桥，谁也做不到。但唯独宫宇和张子钦可以。所以他们必须保住这两个人在团队里，“双C”的概念和精神才能真正实现出来，才能不会沦为一个扯淡的笑话。
　　至于罗亦担心的“队友交往过密”问题，楚霏就很想笑了。
　　明明在“队友交往过密”的问题中，他楚霏才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事业上都不必说了，感情上他也是先表白那个。
　　当然了，楚霏现在不准备承认这件事。如果罗亦问起来，一定咬紧牙关，死也不说第二次。
　　只是楚霏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多拼命的想帮罗亦完成梦想。
　　简直像对待自己的梦想一样。

　　可惜梦想家拗不过资本家。决赛前夕，罗亦和酱香的分歧越来越大。到总决赛当天，拆组那件事发生的突如其来。
　　小墨和佳仑拆了，宫宇和张子钦也拆了。
　　这什么情况？
　　楚霏是一个外公司的人，是罗亦硬塞进来的眼线。他当然完全不知道这事，连带着罗亦也被诓进去了。因此，楚霏在台下正着急打转、拼命思考对策的时候，却听说罗亦在后台和妹子聊天，当时就怒从心头起，踢了脚箱子就走人了。
　　什么鬼和妹子聊天。你的梦想呢？孩子们的梦想呢？

　　罗亦当时被楚霏突然发脾气搞的一脸茫然，后来听小草莓说起来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为什么他和“妹子”在后台聊两句楚霏要那么生气？他和楚霏又不是……那种关系。
　　然而，当罗亦为了新节目的事给楚霏打电话时，情感上还是有种莫名的心里负担，连带着态度都温和了不少。不过后续聊工作聊得很愉快。楚霏在做综艺这方面经验相当多，很多见地和视角罗亦自己也未必想得到。
　　这让罗亦忽然没由来的感慨了一句：楚霏好像长大了，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满地打滚的学弟，而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综艺制作人了。
　　有点欣慰，也有点心疼。
　　罗亦想着，悄然扫了一眼日历。只是看到刚刚变化了的年份，忽然就是一愣。
　　十年了。今年是第十年了。
　　“楚霏。”罗亦在电话里沉声说道，“跟我混吧。”
　　电话那边笑了一声。
　　“工资开多少？有劳工保险吗？”
　　“见我一面值多少钱？”罗亦反问，“我给你当保险还不够吗？”

　　后来，娱乐圈业内人士闲聊的时候，不少人都吐槽罗亦总裁也太有胆了。自己独立开经纪公司办男团还不算完，还带个制作团队。这么多人养得起吗？
　　确实，楚霏与尖椒的合约今年正好到期，便跟着罗亦去了他的公司。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小赵、吕姐和花哥等人。加上罗亦自己带来的制作团队，共同构成了罗亦的工作室。
　　而由罗亦带的队伍就是效率极高。加上有了第一期经验，第二期节目马上筹备了起来。
　　这一次楚霏完全担任了综艺导演，手下能放心使唤的人也不多，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去安排处理，简直忙的前所未有。某一天抽空去监督宫宇和张子钦排练Remix过的《ONE》，还被恰好路过的罗亦拉着示范动作。
　　楚霏很多年没跳舞了，但日日夜夜排练的成果几乎是刻在骨头里的。音乐一响身体自然的就能动起来，而且和身后的罗亦完美同步。
　　示范结束，楚霏看着镜子里戴口罩的自己和气场非凡的罗亦，觉得稍微有点怀念，但是并不后悔。
　　现在正在做的，也是他想做的事。

　　待到节目正式开始，各种意料之外的变故接踵而至。像是第一轮时张子钦被黑粉带节奏，宫宇在音乐节被砸的事故。以及最严重的罗亦被黑事件——虽然这事总的来说是罗亦自己安排的，但过程实在是惊心动魄。
　　说起来，当时在酒店罗亦和他说决定用“兄弟情”来化解舆论对他们的恶意揣测，楚霏感觉是相当钦佩对方的。
　　在各种各样的道路之间，罗亦选了“最大众”的那个。他想给所有孩子把路铺平理顺，甚至不惜拿自己来当导/火/索。
　　当然，这是因为现在的罗亦足够强大，有足够的信心掌控好所有情况。
　　除了那份“少年情怀”。

　　当罗亦和楚霏聊到宫宇张子钦的“交往过密”问题，罗亦确实联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以及当年的楚霏。
　　这么多年过去，罗亦始终介怀着当年的事件。他一早感觉到了宫宇和张子钦之间非同一般的亲密的关系。那他既然没有阻止两人感情发酵，那事到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甚至忍不住的想花更多心思去保护这两人。以免因为外界压力导致某人感情爆发，继而引起什么极端行为。
　　这也不是罗亦杞人忧天，因为去年的张子钦就已经干过和楚霏完全一样的傻事了。
　　只是当罗亦说到这里，就见楚霏突然变了脸色，拍着桌子质问他“樱均是你的少年情怀，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好像当学弟那股热爱作死的脾气又翻上来了似的。
　　而这时候，樱均其实早就已经恢复意识、在做康复训练了。罗亦也没有那么紧张这个话题。看着楚霏一副闹情绪讨说法的样子，莫名还觉得有点可爱。
　　“我看谁都像你。”罗亦回答，“满意了吗？”
　　你才是我的少年情怀。
　　说实话，两人的关系早模糊的踩着线。或许彼此都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谁都放不下自尊心说那句喜欢。
　　楚霏是这样。罗亦更是这样。

　　但是楚霏这么辛苦的样子也是罗亦不愿意看到的。最后考虑了半天，还是亲自打了个电话，把尖椒那个老雷找来给楚霏帮忙了。
　　老雷的到岗让楚霏相当惊讶。只是没等他和罗亦聊聊这事，小剧场张子钦被黑粉扔瓶子的事件，让楚霏又一次精神紧绷了起来。
　　然而，当楚霏找到宫宇，并看到宫宇坚持不肯放弃张子钦的觉悟，心里的动摇也慢慢沉淀了。
　　“为什么我们的团队不能接纳一个有些不同的人？”宫宇这样问他。
　　说的对。为什么我们要“放弃”一个有些不同的人？

　　值得庆幸的是，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张子钦成功和宫宇并肩站到了最后。双C舞台与和谐团队终于得以留存下来，载着所有人的梦想正式的扬帆起航了。
　　等楚霏回到办公室，再和莫名来到这里的罗亦聊起Xquare的未来，忽然也有点感慨。恰逢这时，罗亦很是严肃的问他，“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恨你让我再也不能登上舞台了？
　　楚霏在心里苦笑一声，随口对付了一句就转身看向了窗外。不想让罗亦看到他稍微落寞的神情。
　　其实楚霏一直觉得，罗亦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有坚持不动摇的理想，也能暂时的放下理想，甚至放弃自己实现理想的机会，去为后来者铺路。
　　但谁又知道，罗亦有多遗憾自己不得不转型发展，离开他最爱的唱跳舞台。
　　但谁又知道，楚霏在台下看着闪闪发亮的舞台时，心里同样有难以抑制的动容。
　　毕竟少年时期，楚霏也曾经是个那么渴望关注和认同的人。宁可做一些被人讨厌的事，也戒不掉那种想被人注视的渴望。
　　而后，曾经有一个做大明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但是又被彻底摧毁了。要说一点遗憾都没有那也不现实。
　　只是现在，楚霏回想起自己奇妙的人生经历，却忽然发现，他好像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再不需要那些没意义的关注了。
　　是为什么呢？
　　正想着，身后的罗亦突然走了过来，还一把拽下了他已经带习惯了的口罩。这让楚霏压抑的呼吸忽然轻松了一些，正如当年罗亦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那般。
　　楚霏也就这么默默借着月色看着眼前的罗亦。满脑子不着边际的感慨着，国民总裁真的个很帅的人，很潇洒，万众瞩目。
　　不过也是个很认真，很执着的人。
　　在娱乐圈做一个梦想家，那是很难很难的。
　　“我认识你也有十年了吧。”楚霏突然说道，“总觉得如果是你，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吧。”
　　罗亦听闻，目色沉了沉，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但我有一件很后悔的事。”
　　随后，楚霏忽然感到腰被猛得向前一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上了罗亦胸口。
　　“楚霏。”罗亦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做我的人吧。”
　　顿时，楚霏只觉得脑子嗡的一片空白。理智里仅剩的自尊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但身体和心灵仅一瞬间就完全沦陷了。

　　这天之后，楚霏觉得他和罗亦的相处模式好像和过去十年没什么不同，但又有什么微妙的变化了。
　　但更为重要的是，Xquare正式出道了，迎来了非常关键的推广期。这个阶段，楚霏也更切实的感受到了，他家罗亦总裁的确很认真的在做这个团，从很舍得花钱上就看得出来。比如MV跟不要钱似的，一定要把效果拍出来；伤形象的广告更是一律不接，给多少钱也不接。
　　相应的，楚霏自然不甘示弱。仔仔细细给乘方团按阶段规划出了每一个发展步骤，领着团队一步步杀出重围。见面会，国民综艺，获奖提名，春晚，E城音乐节……
　　以及他们共同的目标，国际音乐节大舞台。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直到音乐节前夕的歌曲泄露事件。
　　当时事件一出，整个公司都乱套了。罗亦在各种层面上的压力也非常大，甚至楚霏的电话都来不及接。
　　这也让楚霏也一度很紧张，甚至觉得罗亦会不会暂时搁置Xquare的项目。让孩子们的长时间的努力就这么化为泡影。
　　然而楚霏很快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罗亦的觉悟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加上宫宇张子钦他们的坚持。最终，他们一个小破团，居然奇迹般的靠着原创歌曲入围了。

　　到了音乐节打歌那天，楚霏虽然没有去现场，但也难得坐立难安的反复刷着手机。排名上升时心脏跟着砰砰的跳，结果一出来，更是犹如坐跳楼机一样失重般的晕眩感。满心又遗憾又难过，但还立刻给罗亦打了电话。
　　“我们是第二名。”楚霏很是颓然的说着，“上不了闭幕式了。”
　　“别难过，结果已经很好了。”罗亦难得在对面温声安慰道，“毕竟还是新团。我们还有未来。”
　　…是啊，还有未来。楚霏听了，也认真点点头。

　　在音乐节之后，Xquare的地位似乎和其他偶像团体拉开了质的差距，评价升高了很多，也开始挣钱了。以前看不上他们的酱香，甚至会主动请求合作。
　　与此同时，工作室的风波也基本处理完毕，忙着挣钱养孩子的罗总终于能歇歇了。于是，罗亦很果决的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然后在假日第一天毫无征兆的住进了楚霏家里。
　　“你住我家干什么？”楚霏不解问到，“你不健身吗？不练舞吗？”
　　“我休假为什么要健身练舞？”罗亦下意识的反问，但随后又明显的犹豫了，“……下周吧。这周补觉。”
　　然后楚霏就把电话挂了。总裁要干什么他才懒得管，自己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

　　楚霏现在住的依然是公司宿舍。当初跳槽的时候，他曾随口和罗亦提了一句“房租能报销吗”，结果对方直接扔给他一串门禁。
　　“这什么？”楚霏茫然的问道。
　　罗亦很得意的回答说，这是他南城郊区的别墅，是他的家。
　　然而楚霏却相当不领情的把门禁扔回去了。
　　“总裁有你这样欺负员工的吗？”楚霏嫌弃道，“我回家洗个澡还得开车两个小时？”
　　“你什么车速两个小时？”罗亦惊讶问道。
　　“我们货车本都这么开。”楚霏不客气回答，“有离公司近点的没有？没有我自己找地方住了。”

　　然而楚霏这么天天折总裁面子，报应也是说来就来。就在罗亦放假第一天晚上八点，楚霏又一次收到了总裁的电话。
　　“干嘛？”楚霏夹着电话随口问，发邮件的手也没停下。
　　“现在回家，马上。”罗亦斩钉截铁的说道，“下班了。”
　　行吧，总裁说的都对。楚霏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电脑收进了包里。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罗亦看着坐在床上抱着电脑敲个不停的楚霏，总觉得被这人耍了。
　　“不是，我的楚制作。”罗亦插着腰，没好气的问道，“你回家了还工作吗？”
　　“不然呢，我的总裁？”楚霏头也没抬的回答，“别吵。这事弄不好是亏你的钱，还你家孩子被人群嘲。”
　　罗亦一听，忍不住气笑了，随后摇摇头走过来，坐到了楚霏身后，越过楚霏的肩膀看向了屏幕。
　　“什么事这么麻烦？”罗亦问道。
　　总裁问起来，楚霏也得老实交代。
　　其实不是多大事。国内最大的游戏厅公司想在暑期联合众多热门IP，做一批新礼品，分别投放到抓娃娃机一类的礼品类机器里。其中一个项目是和明星偶像合作。然后就找到了他们，想买做一批乘方团成员的周边，放在娃娃机里售卖。
　　而这批娃娃机分别位于全国几十个人流量最大的商业步行街。无论推广机会还是合约收入都难得可贵。这个合作让楚霏很想接下来。
　　但是接洽过程中，问题出现了。对方公司认为购买版权的支出过高，相应的就想压低周边的制作成本。所以提出想做真人照片类的周边。但楚霏无论如何都觉得真人照片周边的受众实在太小了。放在路边也不讨人喜欢，还容易引起路人反感。如果有更通俗的、能引起普遍好感的周边，效果肯定会好很多。哪怕收入上有折损也是能接受的。
　　罗亦听完，撑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
　　“说的对，印照片太廉价了，不知道以为我们多穷呢。”罗亦思索着问道，“做毛绒或者树脂玩偶呢？你记得Cluboy以前做过一次类似的周边吗？扭蛋里限量放了几千个来着？”
　　这还真想一起去了。
　　“那个我记得。”楚霏回答，“其实乘方团刚成立的时候，宣传那边出过一套成员的漫画形象。一直没找到机会用。”
　　楚霏说着，从文件夹里翻出一组图片。是他们给乘方团成员制作的一套二头身漫画形象。看起来挺可爱的，而且每个人特征挺明显，女孩子们应该会很喜欢。
　　但如果要做成玩偶，就有另一个问题了。
　　“品控怎么办？尤其毛绒玩偶。”楚霏说着，随手给罗亦搜了张图片。那是另一个偶像团体在网上出售的人物毛绒玩偶。而粉丝po出的收货图简直和卖家秀天差地别。不少人纷纷吐槽卖那么贵就这个垃圾质量，坑粉丝也没有这样的啊。
　　这个啊。罗亦转着眼睛想了想，很快又想到一个思路。
　　“你问问那个老雷。”罗亦说道，“他原来在酱香不也管艺人的吗？问他有没有合作过的工厂。他不知道让他问前同事去。”
　　这种事老雷能知道吗？楚霏很是疑惑的给老雷打了个电话。结果好巧不巧，老雷还真知道。因为小草莓出EP的时候，公司做过一批树脂开模的草莓钥匙链，当时是老雷经手过文件的。工厂名字他也记得，明天就可以去问问看。
　　“那就太好了。”楚霏对着电话说道，“麻烦了。早点休息吧。”
　　楚霏挂了电话，就见罗亦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还有别的吗？”罗亦问，“没事洗洗睡吧。”

　　屋里的灯很快关了。楚霏摸着黑从浴室爬回来躺到床上。罗亦就躺在他旁边，催促他赶紧睡觉。
　　楚霏很少这么早躺下。虽然挺疲倦但是完全睡不着，因为脑子根本停不下来，还在忍不住的思考着接下来乘方团的安排。下周有个平面要拍，然后秋冬几首新歌。新年左右有个综艺。然后来年……
　　“哎，总裁。”楚霏想着，突然拍了拍他身边的罗亦，“你说明年发了专辑，两周年是不是就能办演唱会了？”
　　然而罗亦听了他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不想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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