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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废婶的第十一步
两个人来到了隔壁村落里一家常去的酒屋。
“我本来都想要收摊了，没想到你们俩居然这个时候来了。”
居酒屋的老板是一位慈祥面善的老爷子，见他们掀开帘子熟稔地落座，花白的眉毛带着笑意，“还是老样子吗？”
银发少年侧过头用眼神询问过站在自己身旁少女的意见，见她没有对此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之后对着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好嘞。”老爷子转身手脚麻利地准备着菜肴，将它们一一放置在木盘里从后台端了出来。
一壶清酒、一盒草莓牛奶、一小碟作为下酒酱菜的柿干，这些都是和往常一样的配菜，但是这次他似乎多放了一瓶装着晶莹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
“小姑娘每次来这里都不喝清酒只喝牛奶，如果是因为清酒度数太高的话，要不要试一试我们村落今年春天酿下最近才出窖的樱花酒呢？”
他乐呵呵地打开玻璃瓶的瓶盖，取过桌面上倒扣着的酒杯，将樱花酒缓缓斟入，尔后将它推到了她的面前。
杯子白瓷的色泽更衬得杯里那酒颜色的剔透，清甜的樱花香萦绕在鼻尖。
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还是好好地接受吧。只是一杯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谢谢您。”
她举起杯子浅浅地呡下一口，醇厚的酒精配合着清甜的樱花，相互恰到好处地包容着，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
“味道很好。”
她诚心赞美道。
“老爷子你也太偏心了吧？”
银发少年不满地嘟囔道，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自己惨兮兮地从壶中斟过一小杯清酒饮下。
“我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是才知道吗？”刚刚还对少女笑着的老爷子转过脸瞧着他的时候完美地展现出了什么叫做一秒钟变脸给你看，老爷子甚至还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他一个白眼，“真不知道你有哪一点值得让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这样舍命陪你在外面闯荡。”
银发少年:……
身旁的少女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对话，只是默默餍足地小酌着樱花酒，脸颊微微发烫，染上了一层好看的嫣红色。
“我说你啊，知道自己酒量的话浅尝辄止尝个味道差不多就好了啊。”
他皱了皱眉，强硬地从她的手里夺过喝了一半的酒杯，“等一下如果喝醉了我可不负责把你背回去。”
“我自己有分寸的。”
虽然现在的这幅模样似乎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底那一片依旧澄澈的清明。
……
好吧，的确是他多管闲事了。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一直都是一个那么有分寸的人。
甚至是清醒到让人感到有些可怕的程度。
银发少年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心间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莫名其妙地生着自己的闷气。他将手背抵在了额间，腾出的另一只手取过方才从她那里夺过来的酒杯凑近唇边，像是赌气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敏感地注意到他们之间流转的有些紧张的氛围，老爷子轻咳了一声，试图将其打破，“昨天我在整理我家老婆子东西的时候发现她年轻时候没穿过几次的浴衣，倘若小姑娘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试穿看看？”
“你看你这个正处在花样年华的少女换来换去好像就只有那几件素色衣服一样……”
他又开始了苦口婆心的碎碎念。
“不，不用了……”她赶快摆了摆手，绞尽脑汁斟酌着拒绝的话。
“你去试试不就好了。”
耳际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她诧异地抬眸望向身侧发出声音的那人，他并没有抬头，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修长的指尖随意地捏着杯沿的一角，就仿佛是无事发生一般，他依旧风轻云淡地喝着清酒，似乎适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本人一样。
“你看，连这个混小子都这么说了。”
老爷子面露喜色，蹲下身从底下的橱柜里翻出一个浅紫色的包裹抬到桌面上，高兴地递给她，“你就当也是满足我这个糟老头的心愿。”
“谢谢您了……”她小声地道着谢，桌下却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找准他肚子上的软肉狠狠地掐了下去。
银发少年终于保持不住脸上从容淡定的表情，龇牙咧嘴差点疼出了猪叫。
你是魔鬼吗？
他用眼神传达着自己的愤怒。
她果断地选择了无视，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乖巧地抱着装有衣服的包裹走去了洗手间。
杯中的酒已经见底，他刚想再自斟一杯的时候，站在台前的老爷子却是先一步主动帮他将酒满上。
“我看见你，就好像是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正在银发少年以为老爷子要继续开启回忆往事碎碎念模式的时候，他却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仅仅是轻叹了一口气。
“厨房应该还有些剩下的烤鸡串，我去拿给你，你等一下。”
老爷子自说自话地决定道，转身向着后面的厨房走去。
……
明明他是想要出来喝一杯缓解缓解心情，可是怎么这酒喝得越来越郁闷了？
银发少年烦躁地将松松垮垮的长袖卷到肘间，用筷子夹了柿干送进嘴里，无精打采地托着下巴咀嚼着。
真是越想越气。
不知不觉间，一盘柿干被他吃了个精光。
“老爷子，你这里有镜子吗？”
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他不自禁地循着声源望去，仅是那轻描淡写的一瞥，他手上的筷子惊得差点掉到了地上。
虽然说也不是没有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但是怎么说，在时隔了这么多年之后，那又却是一种挺复杂的心情。
她换上了一件浅紫色的浴衣，下摆是用淡青色的丝线绣着青海的波纹，即便是最简单的款式，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雅致。
他从来不知道浅紫色居然这么衬她的肤色，他也不知道平时隐藏在那宽大男装衣袍下的，竟然是这样纤细的腰身。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是可靠的后备军医，同时也是战场上值得把性命交付给对方的同伴。
他唯独偏偏忘记了，在她那些看似坚强的面具保护壳之下，她其实也是一个需要别人去亲手呵护的小姑娘啊。
他以前觉得，在从天道众的手里夺回松阳老师之前，也许战场对于他们这一类人来说其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归宿了。
可是他现在才意识到，他错了。
这么暗自懊悔着，他的喉头越发得干涩，以至于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
借着头顶上的灯光瞧见他此时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她慢慢地走回到银发少年旁边的座位上，奇怪地询问道。
他还未曾来得及出声，老爷子却是端着盛有下酒菜的盘子先一步从后厨那边走了回来。
“啊啦，你穿这身真好看。”
老爷子笑呵呵地打量着她，眼里是一片赞叹的神色。
“真，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了羞涩的神情，不自禁地又理了理衣襟。
“你背后的蝴蝶结系歪掉了。”
他好不容易才调整好不断上涌的情绪，硬生生咽下所有说不出来的苦涩，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染上了些许沙哑，“我帮你重新系一个吧。”
说完他便想要伸手够上她浴衣背后的缎带，指尖还没触碰到那柔软的布料，就被她给灵活地躲开。
“歪了就歪了吧。”
她面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啊？”
他望着她的举动，怔了片刻。
“你这小子啊……”
老爷子差点都无语了，他赶快把某人拉到旁边附耳轻声说道，“浴衣上的腰带是用来固定整件浴衣的，怎么可能现在当着你我的面当场拆了重系？”
……
对不起，请原谅他这个来自乡下的24k纯直男。
气氛一时间有些莫名的尴尬。
几声激烈的犬吠从半敞开着的窗外传来，本来漆黑一片只点燃着几盏路灯的村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把照得通明，远处狭窄的田埂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队黑压压的人群。
“可能是天人的军队又来村里搜查攘夷志士了。”老爷子暗自思忖了一番，催促道，“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他想都没有多想，几乎是在发现敌情的那一瞬间，便迅速地抓起身旁黑发少女的手腕，拉着她起身，“那我们今天就先走了，谢谢你啊老爷子，你的酒很美味。”
“我十分欢迎你们随时再来。”
老爷子领着两个人绕到了后院的暗道旁边，目送着他们走向偏僻的后山。
“银时，你觉不觉得这次天人的突然搜查有些奇怪？”
暂时靠在茂密的树木边上将会有些束缚行动的浴衣下摆卷到小腿之上，她回头观察着村落里的情况，微微蹙起了眉。
“啊？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他倚在树边，慵懒地回答道。
“话是虽然这样说，可是……”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瞳孔聚焦细微地一缩，“银时，你快看那里！”
顺着她的目光探去，银发少年顿时也愣在了原地。
——彼端刚刚还安静地矗立在黑夜之中的村落，眼下却倏忽地燃起一片明亮的火光。
“救命啊！！！！”
即便他们已经离它有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了，微微呼啸着的晚风还是卷携着村民们的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传了过来。
……
“天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咬破了唇角，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我现在就返回救援他们，你回去找高杉他们带援兵来支援。”
大脑飞速地运转了一番，心下已有决断，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了脚步。
“你疯了吗？”
她下意识反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白衣边上的袖角，抬起头瞪大了双目，“你这样贸然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他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丢下这样的一句。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她就想要快步跟上去。
听见她的话，他的背影陡然一僵，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你约定，一定会活着回来。”
他伸出一只手将她唇边沁出的血迹抹去，在这漆黑的夜空下，他那双猩红色的瞳孔被映衬得愈加深沉。
“乖，听话。”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另外的一只手却悄悄摸上放在腰间的装着长剑的剑鞘。
“可是……”
她还是倔强地不肯松手。
早料想到她会这样坚持，他迅速抬手从剑鞘里抽出剑来，毫不留情地抬手挥剑斩断了那片被她拉住的衣角，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村落奔去，只给她留下一句笃定的话语。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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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你的小可爱卿九”的地雷！！！破费啦
如果我把银桑写崩了，请不要骂我【……】这种时候对比一下之前就有所觉悟和意识的药总，我真想打爆银桑的狗头【？？？？】怎么说，其实我觉得空空和银桑之间的感情应该是超越了友谊过渡成了亲情吧【小声逼逼】我最后还是把回忆梦境合成一章并在一起了QAQ不想看银魂的小天使可以直接跳到下一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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