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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这都出来了,就别牵了吧?”柯凡说完一使劲,把手抽了出来。
成阙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上便一空。
算了。
他继续往前走,把柯凡带到了不远处的鸡舍。
鸡舍的门一开,柯凡眉头一皱。
这味道……酸爽。
她走了进去,里头不仅有成年鸡,还有刚刚孵出来的小鸡仔,毛绒绒黄澄澄的,竟有些可爱。
山里气温低,鸡舍里吊着暖灯,暖烘烘的。
她伸手想摸那小鸡仔,又怕被啄到,手就僵在半空中。
成阙就站在入口那看着,看她一脸的兴奋和不敢下放的手,嘴角下意识地弯起。
等柯凡摸够了小鸡仔,她开开心心地走向成阙,“走吧,我明天再来看它们。”
成阙眉峰一挑,这是打算和这些小鸡仔好上了?
有点不开心,但还是要带着她回小别墅。
回到小别墅里,谭爷爷正坐在谭奶奶旁边择菜。
或许是怕谭奶奶无聊,谭爷爷一B边择菜一遍和谭奶奶说着话,例如最近地天气,后山上的菜。
谭奶奶耳力好,门还没开便发现他们回来了,她拍拍老头子的后脑勺,“他俩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门边开了进来,伴随着柯凡清甜的嗓音:“我们回来啦。”
柯凡把门留给成阙,自己先走了进来,开始描述自己的摸鸡之旅。
“我头一次见到真的小鸡仔,太可怜的吧!”
“我还摸了好几下,毛绒绒的。”
谭爷爷头也不抬,“那你还吃鸡吗?”
柯凡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脑补出烤鸡滋滋滋后的模样。
她咽了咽口水,“吃的吃的。爷爷你会做叫花鸡吗?”
老人一听抬起头,目光灼灼,“爷爷别的不行,做叫花鸡那叫一个绝!”
谭奶奶乐得笑出声,“咱们今晚先烫锅,明儿个中午让老头子给你们做叫花鸡。”
柯凡蹲下来帮着一起择菜,谭爷爷便把自己的小凳子让给他。
“成阙你跟我上来一下。”
两个人进了房间,谭爷爷直入主题,“这回是什么事?还把小姑娘也带来了?”
“我们前几天见过阿言了。”
老人脸上很是平静,没有意外的表情。
“是您默许的吧。”不是疑问语气,是肯定。
老人往竹椅上一坐,这才开口:“阿言入我梦里,说他要为他爸妈还有阿雪讨回公道。”
“我已经劝他入轮回了。”
老人点点头,“我看见了。这次多谢你。”
“不敢。只是阿言手上有十几条人命,我怀疑他背后有人操纵。”
“十几条??”老人忽地转过头看向成阙,“凭他自己的本事,最多也就做掉两三人,不然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这人既然能瞒过您,说明也是这方面的好手。”
“那你这趟来是?”
成阙靠在桌上,“怕他对二老下手。”
谭老爷子听闻放声大笑,“谭家就剩两个老人,这命他要便拿走。我和你谭奶奶早就看开了,”他收住笑,看向窗外,“谭家落到这样的境地,和老祖宗做的事脱不了干系。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
柯凡发现,老一辈的人都喜欢找成阙说悄悄话。
她抬头,正好和楼梯上的成阙对视上。
成阙这张脸是真的能打,全然不输当红小鲜肉。
她低下头,继续做手上的事。
“这山里也没啥好玩的,很无聊吧?”
“哪会呢奶奶,我就喜欢这样平平静静的,多好。”柯凡回答着,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下。
“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可好?”
谭奶奶记得柯凡出国的事,当年还是她把谭有言送到机场送别的。
“挺好的,我这次还给您带了国外的巧克力呢,一会儿拿给您!”
“好好,”谭奶奶说着顿了一下,“和你爷爷和好了吗?”
柯凡瘪瘪嘴,“就那样吧。”
“你爷爷也是,干什么不好非棒打鸳鸯。”
柯凡一时忘了前面演的戏,脱口而出:“我和他算什么鸳鸯。”
从厨房里端出一口锅的成阙正好听到这句话,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似乎更黑了一点。
谭奶奶正要开口,便听见成阙的声音越来越近,“奶奶,吃饭了,我扶您过去。”
柯凡抬起手腕的表一看,居然五点半了,正好择完菜。
她把一箩筐的菜拿到厨房,用一个一个盘子装起来,端到桌上。
谭爷爷把高汤倒进锅里,招呼他俩入座。
“都坐都坐,够吃了。”说着他打开手边的酒,往自己和成阙的杯子里倒,“成小子陪我喝点。”
谭奶奶眉头一皱,敲敲桌子,“少喝点。”
“知道知道,这不是难得嘛。”
等谭奶奶动了筷子,柯凡也吃了起来。
高汤十分鲜美,配上这天然无药的蔬菜,实属美味。
劝酒什么的就算了,横竖他俩也就是个普通朋友的关系,喝醉了她更安全。
此时的柯凡还不知道成阙喝了酒是什么模样,事后……她有些后悔。
这酒应该劝的。
酒过三巡,谭老爷子已经迷糊了,扒着成阙的肩膀,叨叨地说了起来:
“成阙啊,赶紧结婚请我和你奶奶喝喜酒!听见没!”
“我和你奶奶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近几年。”
“还不结婚!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和你奶奶!”
越说越离谱。
柯凡只静静地吃,时不时给谭奶奶夹个菜。
谭奶奶一听自家老头的语气就知道是喝大了,招呼柯凡把他架到楼上去。
“老头子别喝了啊,走走走我扶你上去。”
谭老爷子虽然迷糊,可一听她要扶自己,刷的一下站起来,“都别扶我,我好得很!“说完自己噌噌噌上了楼,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柯凡很是佩服,伸手要扶谭奶奶,“我扶您上去吧?”
谭奶奶挥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不在我也是自个儿上去的。你赶紧看看成小子。”说罢自己搭着扶手上了楼。
柯凡看着静静坐在桌前的成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喝醉的样子。
成阙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慢慢站起来,转过头,一脸乖巧地看着她。
他这会儿脸红红的,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倒是有些可爱。
柯凡忍不住逗他:“你今年几岁啦?”说着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成阙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十分直接,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柯凡收了手,“还能走不?”
他点点头。
“好,那你自己乖乖上楼?”
他又点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走的很稳。
柯凡目送他走到房间门口,这才转身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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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完东西,上楼进了房间一看,成阙居然自己脱了上衣,窝进了被窝里。
太棒了!
这是柯凡唯一的一个想法。
她从壁柜里摸出另外一床被子和枕头,丢在地毯上铺好,这才进了浴室洗漱。
洗完澡整个人一身轻,柯凡换上自己的丝质睡衣。
丝绸垂感极佳,更显出她清瘦的身材。
床上的成阙还在睡,双眼紧闭,眉头微蹙。
她关上小夜灯,这才躺进被子里。
夜里寂寥无声,床上的成阙翻了个身,摸了摸自己旁边的位置,没人。
他坐起身晃了两下,明显是还没清醒。
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靠窗的那一边,他看见谁在地上的柯凡。
她打地铺的地方不大,被窝里多了个人,更显拥挤。
柯凡忙了一天,这会儿睡得死沉,只觉得旁边多了个什么东西,伸手一抱,还是热乎的。
这一下倒遂了成阙的心思,长长的胳膊一揽,直接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继续睡去。
到了后半夜,房间的窗上突然传来敲打声。
“笃笃笃……笃笃笃。”三声一停顿,十分有规律。
起先柯凡以为自己在做梦,本想翻个身,却无法动弹。动一下吧,腰上还有什么东西在缩紧。
她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个光luo的胸膛,目光上移,是一段白皙的脖颈。
她伸手颤颤巍巍地点了一下脖颈上的喉结,换来喉结上下一动。
头顶传来成阙沙哑低沉的嗓音:“乖一点。”
???
窗上的声响一直没有停,一声声把柯凡的思绪拉了回来,敲得她有些心慌。
她害怕地推了推成阙的胸膛,“成阙……外面有声音。”
成阙只觉得胸前一凉,耳朵里是柯凡娇软的声音。
他这才睁开眼,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小手就在他身上,凉凉的,似乎捂不热。
成阙抓住她的手温柔地塞进被窝里,站起来看向窗户。
窗外的东西没有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停止。
柯凡把自己裹得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瑟缩着看着成阙,“什…什么东西啊?”
“怕就把眼睛闭上。”
“不行!闭上黑漆漆的更吓人。”
“那你转过去,我拉开窗帘看看。”
柯凡默默把头转了个方向,伸出手抓住了成阙的裤腿。
成阙看着裤子上的手,有些无奈。他伸出手,把窗帘拉开了一半。
今夜万里无云,月光澄净。
成阙很容易就看清了那东西。
是一只喜鹊。
它站在窗沿上,三下三下地用嘴敲啄着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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