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存在即合理

　　获胜的概率，100%。
　　——柳莲二

　　“下面进行第三单打的比赛，立海大柳莲二vs 青学 乾贞治”

　　裁判的声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两位选手就这么站在网前，既不说话也不握手，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呼——呼——” 场上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只余风声。

　　——是不是应该喊一下应援口号？这样好像有点尴尬啊。立海和青学的观众一瞬间想到一起去了，不过还好，他们的纠结没有持续太久。

　　“4年2个月15天”

　　“4年2个月15天”

　　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柳和乾两人结束了“深情对望”。

　　“好久不见，贞治，没想到今天的对手是你啊。” 柳微微笑着，自己过去的双打搭档，能在这里打上一场，很不错呢。

　　看着对面熟悉的眉眼，脸庞的线条却已经带上了些许陌生，乾感慨万千。多年前柳的不告而别给了自己巨大打击，一度疯狂的搜寻他的信息，点点滴滴都不放过，却阴差阳错在数据方面精进不少。

　　再次找到，柳已经在那个被称为王者的立海受人景仰，领先这么多了吗？这几年来，自己每日每夜，所思所想都是能够追上柳的步伐，能够打败他。然后扬眉吐气的告诉他，离了他，自己依旧在成长，甚至进步的更快、更好。

　　“莲二，这场比赛我一定会赢。” 不同于柳的温和，乾出口就是下战书。

　　——这次交手，我等了太久太久。我可不是白白关注了你四年多的，让我们畅快的比一场，然后还是朋友！此刻的乾斗志昂扬。

　　“是吗？” 嘴唇轻启，丢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柳走向发球位。

　　转身之际，柳猛然睁开眼睛，褐色眸子里的闪过一丝不忍，再闭上又是一派平静无波。只是一眼，甚至不需要数据，柳就感受到了乾汹涌着的复杂情绪，怀念夹杂着怨恨，以及兴奋。

　　——贞治，我很高兴，我们都长大了。今天我们各自为战，不遗余力。

　　稍微了解过两人网球风格的观众，都曾期待过这场对决会展现的姿态，数据网球与数据网球的碰撞，会是怎样的精彩。

　　开局后的形势却让人大跌眼镜，立海的比分一路攀升，青学却始终停留在那个大大的零上。

　　“贞治，瀑布发球没有用的，来不及摆好回球姿势就是最大的弱点。镰鼬——”

　　面对急速飞来的网球，柳的手臂水平挥出，拍子和击出的球快的带动了气流，看上去就像两片刃一样飞出。如此超高速的切球飞向反手位置，乾将将稳住发球时前倾的身子，根本无力回击。

　　“贞治，柳莲二前后场移动速度稍慢，你是想这么说吧？空蝉——”

　　乾截击下柳从底线打出的直球，将球刻意吊到网前位置，还没来得及得意，却被柳点破了心中所想。这时乾悚然发觉，柳的身影已经静候网前，一个利落的削球稳稳落地，没有弹起，骨碌碌的滚到自己的脚下。

　　“贞治，我的数据这么容易让你得到吗？” 柳如是说，也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一个个陌生的招式在柳手下出现，此刻乾才明白，自己的资料是多么的薄弱。如此压倒性的实力，柳甚至还有闲心一一说出乾数据的不足，好像这根本就是一场指导赛。

　　——柳前辈的心情很好。

　　如果月見里有在认真看比赛的话，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结论。

　　“柳前辈和那个乾贞治什么关系啊，这么熟悉？” 切原看得一头雾水。

　　这一边倒的比赛实在看得没啥意思，不过柳前辈今天的话真是很多啊，切原即使没那么敏锐，也看得出不同来。百无聊赖之际，便拉着仁王八卦起来。

　　果然，就算是久别重逢，柳你的温柔也表现的太明显了，连切原这单细胞生物都感觉到了啊。仁王远目，神情带上了无奈，幽幽的叹了口气，给出了答案。

　　“旧情人的关系。”

　　“哈？” 切原一脸呆滞的看着仁王，自己国文退步了吗？怎么听不懂呢！

　　“咳咳！仁王！” 背对着他们的真田阻止了仁王继续编排自家军师的举动。谁也没有看到，帽子下一瞬间压不住的嘴角，真田不得不承认，仁王的形容，有时候还挺准确的。

　　被喝止的仁王耸耸肩，黄绿色的眼珠一转，勾起玩味的笑容，一把揽过切原的肩膀。

　　“嘛，换个正经点的说法。柳和乾，曾经是幸村和真田的关系。”

　　切原懵懵的听着仁王的解释，眼睛在场上的两人之间逡巡了一会，又直勾勾的落在真田身上，突然喃喃道，“那之前的说法，好像也没错。”

　　“噗——” 这回柳生都喷了，连仁王这个始作俑者都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效果。

　　于是切原看到了真田那张放大的黑脸，紧接着头上传来熟悉的痛感。噘着嘴缩在角落，切原有些委屈的摸摸头，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副部长的脾气真是越来越糟了啊。

　　当然，场上的柳不会知道，自己的某些过去已经被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反手动作偏低11度，直球概率97%。”

　　柳随口报出数据，准确跑到落点，将球打到乾扑救不及的边角，比分变成了5-0。

　　“贞治，这就是你的4年2个月15天吗，真让人失望啊！” 柳看着跪倒在地一脸挫败的乾，淡淡的语气里有着遗憾。

　　还差一局就要输了这场比赛，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看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乾，青学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乾这是，放弃了吗？

　　“乾前辈，站起来啊！那个人，不是你一直的想要打败的吗？！” 海堂突然冲着场内大吼。

　　这位悉心指导自己的前辈，私下训练量甚至比自己加了好几倍的程度还要多，写空的笔管堆满了箱子，那样的努力，就是憋了一口气要证明给对面那个人看啊，怎么可以放弃呢！

　　“莲二，既然数据打不过你，那我就全盘舍弃！” 乾似乎被唤醒了，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紧紧盯着柳面无表情的脸，嘶吼道。

　　之后的乾再也没有用起所谓数据，像个野兽一样本能的扑向每个球，用尽全力，即使一次次的摔倒，却在下一秒毫无痛觉似的跃起。

　　从未见过乾如此疯狂的样子，青学众人直接傻了眼。虽然开始从柳手里拿分了，但是这样热血的乾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想到平常的乾总挂着诡异笑容，眼镜反光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像还是拿出乾汁时阴恻恻的表情比较适合你的人设啊。

　　青学众人一致得出结论。

　　在关键时刻舍弃自己最擅长的打球方式，这样的垂死挣扎居然真的起了效果。似乎是这种状态下的乾毫无规律可寻，柳的动作反而出现了迟疑。

　　看着比分渐渐被追上，相比于青学重新燃起希望，立海众人都显出了无奈的表情，却是没一点担忧。

　　“柳前辈放水了吧？” 只有切原还处于疑惑中。

　　“不是放水，是泄洪。” 接话的居然是柳生。

　　——看，柳生都忍不住吐槽了，柳，你在这种场合心慈手软，是想讨打吧！

　　真田觉得自己的拳头又开始痒了。

　　暂停休息，看着柳走向场边，真田豁然起身迎过去，脸黑如锅底，“柳，你掺杂太多私情了！”

　　柳抬头看了眼比分——5-4，好吧，自己是松懈了。只是贞治这么拼命，实在不忍心下狠手啊。

　　离手术开始还有40分钟，这里过去18分钟，还有切原的那场，最快也要15分钟解决。柳的脑子里习惯性的闪过一串数据，然后他不得不承认，时间快不够了啊。

　　——好吧，会尽快结束比赛，叙旧以后再说。

　　柳下了决定，冲真田点点头。

　　——谁让你现在叙旧了！你不知道现在有种东西叫手机吗？！

　　立海众人在内心齐齐翻了个白眼。

　　再回到场上，还没等柳开球，乾倒是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现在比分和那时候一样了，让我们继续吧！从此刻开始再无数据。”

　　这番外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柳却一下子就听懂了。是自己离开前一天的那场比赛吧，一直是搭档的彼此，唯一一次作为对手的比赛。同样是打到了5-4的比分，为着巡查的老师过来赶人，没能再打下去。

　　所以乾之前一直在努力重现当时的情境吗？其实根本没有放弃数据网球，一切为的是回到原点，彼此都面对未知吗？

　　“乾，几年不见，你变幼稚了。”明白了乾的意图，柳只觉得好笑。数据从来都是手段而已，你以为离了数据，我柳莲二就一无是处了吗？

　　那时候柳莲二的获胜概率是80%，那么现在，是100%。

　　于是大家发现，随着柳挥拍，跃起，击球，之前好像还有一战之力的乾彻底沦为背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一切尘埃落定。

　　“得到了很好的数据。” 输了比赛的乾却不显沮丧，说出口的话让青学众人喟叹着，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乾啊。

　　“贞治，这个给你。” 柳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递了过去。

　　——喂喂，这位选手，你的本子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

　　裁判看着乾手里更厚的本子，默默把吐槽咽了回去。

　　乾低头看着纸上的字，乾汁配方——建议加入柠檬和酸枣提取物。不愧是柳啊，连中医都考虑进去了啊，真是很好的启发啊！不过，连乾汁都没逃过你的数据，果然，你也很关注我嘛！

　　——乾，你的笑容太猥琐了啊~

　　看着乾把如获至宝的把纸条夹进本子，柳的心情也很不错。听说那个口味独特的天才最讨厌的就是酸了啊，乾汁作为是青学的常备饮品，这份礼物希望不二能喜欢。

　　——小哀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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