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存在即合理

　　不想和你走远，也不想输。
　　——仁王雅治

　　立海连下两局，比起上一盘的僵持拉锯，这回的节奏够爽快，也够一边倒。

　　观战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立海的成熟双打，对上冰帝今年赛程过半才磨合起来的新组合，意料之中的实力碾压。

　　比分走向，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画风老实的仁王。

　　“仁王前辈今天居然没有搞事？” 切原嘴上没有把门的，虽然埋汰的是前辈，却也得到了队友的一致认可。

　　丸井更是第一个拍他肩膀，大笑道：“'居然'这词用的精辟！”

　　也不怪立海众人不安分，关键是仁王以前的骚操作太多，见识过什么手冢真田版本，模仿柳生什么的，已经太平淡了好吗！他们可还期待着今天能见识到另一个打个响指，征服桦地的迹部呢。

　　顺风局什么的，没心眼的欢快看热闹，敏感一点就能看出问题来。

　　“不止仁王前辈奇怪，柳生前辈打得也有些激进...”

　　月見里刚刚已经揉了好几次眼睛，就算“动感光波”是克制宍户的好办法，两个人一起用出来的意义是什么？月見里看不明白。

　　确实，仁王使用柳生的技能，让对方防不胜防，是正确的思路，但是柳生无脑跟上，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她自己打球的时候很少上头，不会为了爽而打出额外攻击。在她看来，两倍的大招，明明伤害溢出了，除了消耗体力，根本没有换到应有的收益。

　　而且，“动感光波”把场上节奏拉快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打散了冰帝，但是自己这边阵型也乱了，至少月見里看到了好几次没有意义的走位。

　　用脑子打球的月見里，对局势的判断并不错，柳点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冷着脸，难得的在对柳生的评价上用了重话：“小哀你说话太客气了，柳生他不是激进，是莽！”

　　“哼！胡来！” 真田更是不满的冷哼。

　　幸村即使岿然不动，背影已经透露出来肃杀之意，明显也对局势不甚满意。

　　他们几个人看得更明晰一点，仁王柳生虽然领先，但是整体的战术已经失控。

　　冰帝的那对双打没有如此弱势，开场就碾压反倒是不正常的状态，与其说实力差距，不如说，仁王柳生的状态进入的太早。

　　手热不是坏事，但是六小局的比赛，再强的选手也不可能一直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强势，后继无力的可能性很高。

　　仁王和柳生其实都是慢热型选手，会有今天的表现，更像是憋着的一股劲，等时间一长 ，劲道泄了，比赛恐怕就不好打了。

　　另外，他们俩的状态虽然不错，但是现在就已经各自为阵，看不出配合了。轻松领先的效果，可能会给他们强攻方针对头的错觉，导致下手越来越没有分寸，直到彻底乱套。

　　当一对双打丢失引以为傲的配合，两个单打出现在场上，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此的担忧，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几个人心头，立海众人的表情，比冰帝那边还要凝重。

　　这些东西，无论是仁王还是柳生，都是不应该犯的错误。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人看上去毫无察觉，暂时没有改变状态的意思。

　　其实，仁王此时有些烦。

　　对手虽然技术单一，但是胜在认真勤恳，还真挺难骗。四天宝寺小春他们的惨痛经历，他从各种途径听了不下十遍，让他也生不出变身的心思。模仿柳生，不过是技能好用罢了。

　　虽然仁王还没有醒悟自己的不对劲，但是对方的难缠，他还是感觉到了的。一开始的牛皮糖不足为患，可是打着打着，居然就能逼出自己的失误来。

　　宍户越挫越勇的性子，连带着凤也跟打了强心剂一样，第一局还有些慌乱，现在反而沉淀下来，韧性实在是很强。

　　而且，被压制的那么厉害，还能有如此的配合，一起挨打还不亦乐乎，这么温馨的吗？

　　凤和宍户每一球结束都有的短暂交流，随便分怎么丢，眼里都是满满的信任，局势再艰难，两个人对话的状态也是轻松的。

　　不像他和柳生，到现在都没说上几句话，不过也没什么好交流的，能得分，打就是了。

　　只是两厢对比，仁王还是觉得不痛快，哪哪都不痛快。即使努力说服自己集中注意力，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散了心思。

　　照说，即便不同的风格，只要是优秀的双打，总是有一点相似的。那就是，有一个人，在队伍里，总是和你最为亲近，让你做自己。

　　就像丸井朋友再多，在各方面是把桑原当自家人依赖的；就像菊丸能把想要一直一直和大石搭档的愿望告诉所有人；就像只有裕次在场的时候，小春才格外“风/骚”。

　　就像，眼前这个说着话会脸红，腼腆的凤，可以理直气壮说，信任宍户，喜欢宍户。

　　而他和柳生呢？

　　好像，曾经也是有过蜜月期的。

　　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每每打出第一局的那种精妙配合之后，仁王大概率会说上一句：“比吕士，还会有人像我这么懂你吗~”

　　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也难怪其他人会诧异于仁王今天的冷淡。

　　“仁王君，我是被你坑过来的，谢谢！” 柳生的回答也是老生常谈。

　　——你负责拉过来，当然得负责善后。你不懂我谁懂我。

　　柳生稍显冷漠的回复背后的潜台词，往往会让仁王心情大好，你看，柳生这么闷骚的一个人，和自己的“有话直说”，简直绝配好吗！

　　虽然这个潜台词，只有仁王能读的出来。但是仁王是这么理解的，而柳生也就任由他这么理解去了。反正，怎么都不会影响感情，柳生一直都很纵容仁王的小脾气。

　　可是现在呢，仁王居然发现，自己他不敢说了，这个玩笑会收到什么反应，他猜不出来，也不敢猜。

　　仁王更惆怅了。

　　赛场的形势瞬息万变，哪容得一点点的分神，更何况是仁王这么胡思乱想。于是两边的人都看出来，仁王的状态变化了。

　　立海诧异的是，仁王的倦怠期怎么来得这么快，冰帝这边迹部也是第一时间判断出来：“啊嗯，速度慢下来，攻击节奏没调整，仁王怎么回事？”

　　“宍户他们的机会到了。” 忍足笑得意味深长，立海的全国级双打啊，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滞涩感这么明显的，简直就是拿上来当靶子。

　　冰帝的双打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却不是弱的拿不出手，好歹也是一路横扫全国大赛而来的。至少眼前，同在局中，他们比仁王他们本人，更早的发现了漏洞。

　　就如幸村所料，双打的结果和个人能力真的没有必然联系。

　　不知不觉中，分被一点点追回，反超。

　　“1-2，立海领先！”

　　“1-3，立海领先！”

　　“2-3，立海领先！”

　　“3-3平！”

　　“4-3，冰帝领先！”

　　这回都不用看双方队友的反应，观众先行一步炸锅了。

　　“立海怎么打得这么迷，是在梦游吗？！”

　　“那球我都能接到——全国级的双打原来这么菜的？”

　　“涝了涝了，立海是松懈了吧，听说都不像以前一样刻苦了，整体谈谈恋爱什么的，这样下去吃枣药丸！”

　　“就是就是，这叫仁王的选手，那可是声名远播，成天变来变去耍人玩，今天怎么不玩了呀~”

　　“看看人家冰帝，那严肃的小表情，这才是正确的比赛态度嘛！”

　　看着立海从绝对优势一下子跌落谷底，捶胸顿足者有，目瞪口呆者有，幸灾乐祸者有，而化身喷子的更是比比皆是。毕竟，比起打好网球来，动动嘴皮子总是容易的多。

　　“这还是我爱的立海吗？我一定是没睡醒！容我逃避一会。”

　　“是立海轻敌了吧，不过我相信他们的素养，一定会追回来的！”

　　“冰帝那两个人不会是故意摆这难看的脸色吧，领先了还是苦大仇深的，难道这就是哀兵必胜？”

　　立海的学生们心急如焚，顶着周围人的吐槽，各种找理由说服自己，连玄学理论都拿出来了。

　　他们对自己学校的双打还是很有信心的，只盼着仁王和柳生快点度过诡异的低迷阶段，重新carry比赛，让他们扬眉吐气一把。

　　浑浑噩噩的丢掉这么多局，仁王再心神不宁也醒了，落后的比分犹如当头棒喝，提神醒脑。

　　他知道问题在哪，自己在场上轻视对手，甚至胡思乱想，本就是大忌。再加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正面交流过的战术，仁王觉得这脸丢的不冤。

　　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放下心结，和柳生好好沟通。

　　只是，刚刚几局里面，仁王能感觉到柳生对他的迎合，以他们俩的本事，一个人状态不佳也不是不能赢，可惜就是这迎合出了问题。过犹不及，柳生跟的太紧，没能起到引导作用，反而和仁王的节奏一起崩了。

　　柳生的做法让仁王不解也不爽，就跟最近似的，时不时流露出补偿的意思，好像在为那件事道歉，却偏偏正经事避而不谈。

　　心虚，愧疚，莫名的坚定，什么复杂的情绪都有了，就是差这临门一脚。反正，柳生已经不再是那个坦诚的柳生了。

　　所以，仁王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他不想输。要对得起立海，对得起自己的努力，更要证明，双打是更合适他们两个人的，比单打合适多了！

　　不就是沟通嘛，不开口也有的是办法，以为他诈欺师的名头是白叫的吗？！

　　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别怪我自己来看，既然做不成搭档，那便做我的，傀儡吧。

　　场上，仁王的动作和柳生变得奇异般的和谐，显示出无以伦比的默契，像是两个半圆终于合在了一起。

　　“4-4平！”

　　再次展现出碾压的状态，迅速从冰帝手里拿下比分。只是，变成了仁王在配合柳生，那种看透了所有心思之后的全然配合，或者说，主导更为确切。

　　充分利用柳生的一举一动，做出最具杀伤力的决策。柳生却似乎处于茫然状态，像是没有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同调？！”

　　“单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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