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都是我马甲

　　从超市回到家，安醒刚一进门，就被一个气质优雅，打扮时髦的女郎牵过手，左瞧瞧，右瞧瞧，还不忘伸手替她将垂在侧脸的碎发别到耳后去，“瘦了。”她轻声说，略带心酸，“不过总算是回来了。”

　　“姑姑。”安醒笑着叫了她一声，声音柔软平和，半点不见被拐卖后的怨恨。

　　“子瑜，你让醒醒先进来坐，就别堵在门口了。”见安子瑜还在看，她旁边的林炎就忍不住提醒她，顺便道，“你要实在想看，过两天就让醒醒去家里住两天。”

　　“那醒醒要去姑姑家住吗？”安子瑜牵着安醒走到客厅。

　　安老太太让安醒坐在自己的身边，极是自然与理所当然得说，“怎么说也应该先陪奶奶两天。”

　　再一旁的白老太太连忙接着说，“还有外婆！”她边说边抬起袖子状似抹眼泪得道，“醒醒，外婆这两年想你想得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你要不来陪外婆两天，那我这个老太婆可……”

　　“妈！”
　　陈素知道自己这婆婆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了，连忙阻止得喊了一声。这老太太越老就越随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避讳。
　　怕是忘记之前自己因为阿河嘴上没把门，还打过一拐杖吧。

　　安醒简直盛情难却，，而且两个老太太那样殷切，她哪拒绝得了，只说在家里陪几天爸妈后，就去住两天。

　　“奶奶外婆，我去厨房里帮一下妈妈，你们看会电视。”
　　见她们满意了，安醒这才站起来，“姑姑姑父，你们也坐会。”

　　安子瑜和林炎点点头，安子瑜说，“不用弄得太复杂，我们主要还是来看看你。”

　　“我会和妈妈说的。”

　　安醒到厨房想帮忙时，才发现这里早就有一大一小两个帮手了。
　　大的那个倒还好说，只是小的这个，怎么也在这？

　　“小宝，我来吧。”
　　安醒卷起衣袖，露出那皓白如玉的手腕，“你这样够着水槽太累了，去帮爸爸择豆芽吧？”

　　此时的小孩正垫着脚在水槽里洗东西呢，听安醒这么说，他说，“我不累，已经快好了。”

　　“小宝真乖。”　在炒菜的白玫说，“对了，小宝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叫什么吗？”

　　“我叫曲流水。”他忽略了前一个问题。

　　“曲流水？这名字真有意境。”

　　“子越，你来炒菜。”白玫略过了这个话题，把手上的铲子交给安子越后，和宝贝女儿两个人头对着头，亲密无比得开始择豆芽。

　　处理菜的人多，而且手脚也不慢，安子越光是炒菜，动作更是快了。几个人合作默契，很快，热腾腾的菜就一盘盘得端上了餐厅的桌上。

　　中途最大的堂姐安婧也过来了，除了安子瑜和林炎的女儿林安安在外地读大学没回来外，其他人算是都到齐了。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两年来，大家吃得最高兴的一顿了，尤其是白玫和安子越。高兴得到处敬酒，可是敬着敬着，就开始哭了。

　　边哭，边笑，边喝。

　　“白玫，别哭了，这多高兴的事儿啊。”

　　“哥，我就是高兴，太高兴了。”白玫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不真实极了，“我的醒醒居然回来了，哥，我太高兴了，高兴得哭了。”

　　安醒看着除了初见面忍不住哭了，之后一直在温柔得朝她笑的白玫，如今哭成这幅模样，心里也是一酸。

　　同时，是有些隐约的羡慕的。
　　她在现实中的家……并没有这么和睦温馨。

　　曲流水一直观察着她，如今看她长而卷翘的睫羽上凝出了水珠，便在桌底下偷偷伸手过去，捏了捏那柔软的掌心，“别哭。”

　　安醒听见了，吸吸鼻子，回道，“嗯。”
　　她要是哭了，那这场面才要收不住了。

　　白玫和安子越两人哭得太真情实感，到最后这在场的人除了小孩，谁都沾了泪——被感染的。
　　当然了，也的确是心疼安醒。

　　这边气氛温馨，但远在天边的和远村王家，却是乌云罩顶。

　　自安醒走后，王柱就一直站在看安醒下山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只是执拗得看着那条泥泞的，满是脚步印，却毫无人烟的小路。

　　明明、明明！明明前不久他们还一起走过这条路！甚至、甚至昨天早上，他们还从同一张床上起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腿站得没有知觉了，天暗了又亮，地上放着的食物从热变凉，再被换成热的。他什么都听不到，满心满眼的，都是同一张脸。

　　“三哥，三嫂已经不在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幺妹坐在他的脚边，同他一起望着那道荒芜小路，“就算你在这里站成望妻石，她也不会回来了。”

　　王柱没有回她。
　　幺妹也没有奢望他回。她只是憋得久了而已。

　　“三嫂说得对，她只是被我们买来的，那些人才是她的家人，在她眼里，我们就是人贩子。”

　　“哦，不对。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三哥。”

　　“她连狗蛋都带走了，三哥，你说我们是不是亏死了，这下你可讨不到第二个婆娘了，家里没钱了。”

　　“三哥，我有点冷，你给我暖暖。”她说着，就挪着更贴近了王柱，紧紧得抱着王柱的小腿，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救命的浮木，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冰冰的，夜风一吹，刮得她脸好疼。

　　“三哥，三哥，我好疼啊三哥。”她撒娇着，将被风吹通的脸贴着王柱的小腿，她收紧自己的手，身子想要离王柱更近再更近，“我全身都好冷啊三哥。”

　　王柱仍旧一动未动。
　　她就这么抱着。

　　抱得手酸了，她便突然哭出了声音，呜呜呜的，听起来特别可怜，“三哥，我手好酸，呜……手好酸，我好想三嫂啊。”

　　“三哥，三哥，你去把三嫂找回来，去把三嫂找回来，我就认一个三嫂，你听见没有？”

　　她从王柱的小腿里仰起头，看着王柱，手上摇着他的裤管，一下又一下，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却依旧努力睁大眼睛看王柱，“三哥！你听见没有！你去把三嫂找回来！快去找回来！”

　　王柱动了，他低头，看着腿边的幺妹，神情莫名。让幺妹看着心尖一颤，有些心悸害怕，却仍旧与他对视着。

　　“找回来？”他问，声音嘶哑低沉。

　　幺妹用力点头，坚定道，“对！找回来！”

　　“她会跑。”

　　“那就腿打断！”

　　“我不忍心，幺妹，我舍不得伤害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你更不想她离开，对不对？”幺妹希冀得看着王柱，“只要你以后对她好，没关系的，三哥，没关系的，大家都这样。”

　　“你看村里的那些女人，是不是后来都不跑了？”幺妹极力劝说着王柱，“三哥，没关系的，真的。”

　　她一直叫着三哥，说着没关系，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脸被风刮得更疼了，可她依旧哭，哭得满脸泪水也不肯停下来。

　　王柱又看了她一会后，重新将视线转回那条小路上，短短两个字随着夜风，飘飘忽忽得飘入幺妹的耳朵里。

　　我去。

　　瞬间，幺妹就破涕而笑，她站起来，扯着王柱的手臂往屋里去，“那你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去，我已经打听到了，三嫂她在S市，大哥他们早就把车费给你凑齐了，干粮也准备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两只手牢牢得抓着王柱，不肯去擦那满脸的泪。

　　真好，三嫂就要回来了，真好！
　　她知道的，三哥有办法让三嫂回来的。

　　王柱仍由她拉着，一双眼死沉死沉的，在一只脚跨进院子时，他突然又顿住。

　　幺妹紧张得叫了他一声，“三哥？”

　　你是我不幸中的大幸。
　　王柱突然想起他的秀儿临走前对他说的一句话。

　　他想，如果他去了，那对她，他将不再是“大幸”，而是噩梦，是魔鬼，是拖她下地狱的死神。
　　她会死的。

　　这么一想，他收回了已经跨进院子里的那只脚。

　　“三哥！”幺妹看出了他的退却，她大喊，企图将他的意识重新唤回来，“你答应我了的！你要把她带回来的！”

　　“我不许你反悔！不许！不许！”

　　王柱沉默着。
　　自安醒走后，他就如同被人抽了三魂七魄，浑浑噩噩的，偶尔脑子里划过点东西，却全是她。

　　有她笑靥如花的，也有她冰冷如霜的，有她与他温存时的轻软模样，也有她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管是哪一个，都那样的清晰可见。

　　王柱捂住头，他觉得这个地方要炸开了。

　　“三哥你没事吧？”幺妹见他脸色不好，歇斯底里的模样终于有所缓和。

　　她这几天消瘦得厉害，颧骨特别得突出，让她的模样显得十分尖利，“你不去就不去吧。”她冷笑一声，也不硬扯着他了。

　　“三嫂才20岁，到时候她重新去上学，上完学找个对象，再到时候结婚，哦对了，她们有钱能看医生，到时候再生个孩子……”幺妹无疑是了解王柱的，所以她死命得往他命门上戳，一戳一个准。

　　果然，本来之前还很漠然的王柱听完，那看着她的眼神，犀利得哪有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不用说了，我回房间休息会。”

　　“好的，三哥我扶你回去。”

　　幺妹目的达成，笑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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