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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卷(二)
不仅是手机,她还想给祝余买几套衣服,上次舒怡来芳华,看着祝余欲言又止,南星还以为祝余露出了什么马脚。
没想到舒怡将南星拉到一旁,吞吞吐吐地说祝余穿这一身好像有好几个月了,问南星怎么没给他换衣服,虽然只是小堂弟,但也要上点心啊。
祝余对外的说法是南星亲戚家的孩子,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带来芳华帮帮手,等到适龄的时候再送去上学。
南星冤啊,她比窦娥还冤,祝余身上这套衣服是用祝余草的叶片幻化的,你说让他换衣服,那不相当于揪人家叶片嘛,那她不给祝余当场打扁。
祝余听到南星说要给他买手机,摆摆手:“不需要,这纸鹤传书又隐蔽又方便。”
李沐回信很快就到了,很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
连李沐都不知道,南星为难的看着槐佑,槐佑心往下沉,充满希冀地看着南星:“木神大人,你就试试吧,再这样下去,我怕花锦……”
木神,掌管万物生长,也是最富有生命力的神,除了句芒,槐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挽救花鸟卷。
南星咬牙:“行,我尽力。”槐佑的这份委托太过沉重,他将所爱之人的性命托付给了南星。
南星打开度娘搜索了一下古画的修补方法,去厨房做了一碗浆糊,浆糊的材料之一面粉是上次做紫薯米糕剩下的。
南星在锅里倒入水,不开火,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抓着面粉均匀的撒在锅里,同时不停地用筷子搅拌。
再开小火,等水温逐渐上升的时候,筷子也要不停的动作,只见锅里渐渐成型了一团白色的面粉糊,也就是浆糊。
南星将锅里的浆糊取出来用碗装着上了二楼,几人已经摆好了桌子,将花鸟卷平铺在桌上,
南星提起毛笔,沾了点浆糊,动作轻柔地用毛笔一笔一划,修补着花鸟卷上面的裂痕。
但花鸟卷的裂痕实在是太多了,南星又特别小心,所以足足花了半个多钟才将花鸟卷表面上的裂痕修补好。
用浆糊修补好的花鸟卷虽然看起来齐整了一些,但一道又一道的裂纹宛如蜘蛛网一般,布满了整张画卷。
有一道长长的裂纹直接从画中央花锦的身上裂了过去,看起来丑陋极了,从蓉忍不住说了一句:“这能行吗?”
南星没回她话,传统的修补古画方法包括五个步骤:润画心,揭画,补画心,补残缺,托画心。
花鸟卷整体没有散架,也就无需前面三步以及第五步,只需要补残缺即可,而奇怪的是,花鸟卷不管裂痕再多,上面的颜色也没有变淡。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南星看向祝余:“把扶桑叶给我。”祝余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拿了出来,也不知道祝余对这两片碧绿的扶桑叶做了什么,这两片扶桑叶竟然结出了一根褐色的树枝。
一般都是先有枝再有叶,这扶桑倒是反其道而行,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叶片反向结出树枝,实际上这蕴涵了逆转阴阳的天道。
南星拿着扶桑枝,静下心来,扶桑枝枝头的两片扶桑叶突然凝结出一团硕大的黄色光团,这光团与之前的句芒灵气凝结出的黄色光团不同,黄中掺了几丝碧绿,还大了整整一倍。
南星小心翼翼地握住扶桑枝,将上面的光团覆在花鸟卷上,光团一接触到花鸟卷,立马平铺在整幅花鸟卷上。
片刻,光芒渐渐散去,一副崭新如初的花鸟卷出现在眼前,南星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看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扶桑神树的树枝果然有妙用,怪不得乘两龙的句芒都对它爱不释手。
花鸟卷正中央画着花锦的位置,仍被一团白光罩住,南星猜测,花锦要出来了。
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花鸟卷,将目光放在了槐佑身上:“槐佑你以前不长这个样子吧?”
槐佑整幅心思都放在花鸟卷身上,见南星问他,突然一愣:“怎,怎么了?”
南星笑眯眯的望着他,这也是她见到槐佑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脸:“旧人重逢,不该刮目相看吗?”
话音刚落,南星就将句芒灵气输送到槐佑细小漆黑的枝干里,黑色的树枝渐渐被黄色光芒包裹,片刻,黄光大盛。
一位青年男子从黄光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书生的服饰,宽大的袖子,头上带着一顶黑色树枝编织的小冠,树枝上结了两片翠绿的叶子。
书生,不,应该叫他槐佑,槐佑五官不是特别出彩,但给人一种十分温和友善的感觉,让人一见到他不禁想到温文尔雅这个成语。
在树枝变书生的一刹那,一个容颜如花朵般娇艳的女子从画中探出身子,她只露出了上半身,还有下身的一小部分,其余的肢体全在画里。
花锦有些茫然,失去了小麻雀之后,她伤心欲绝,选择了在花鸟卷中安眠,身上的力量也在渐渐流逝,突然,有一种神秘的引力拉扯着她,将她拉出了画卷,她浑身也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槐佑站在花锦面前,双目放光,激动的脖子的青筋都出来了:“花锦!”恢复了灵气保持人形的槐佑声音也不再苍老嘶哑,而是充满了青年人的朝气。
花锦皱起了眉头,不过美人就是美人,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被她做的优雅万分,槐佑看着她的容颜,渐渐痴了。
花锦嘴唇微启,不过吐出的话语却让槐佑伤透了心:“我,认识你吗?”她的声音很好听,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清俊的青年,同画中探出半个身子的美人站在一起,即使一人相貌并不出众,一人容颜绝美,却无端端让人觉得这两人的气质,就该是天生一对。
槐佑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花锦:“你听听我的声音,熟悉吗?花锦,你想想,我是那棵槐树啊!”
花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槐佑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到数十年前,山水田园间,有花有鸟,她在抚琴,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槐树摇晃枝叶,为她送来清风。
仔细一听,那清风间似有人语,‘花,锦,是你的名字吗?’‘花锦,你跳的舞好美,可以……为我再舞一曲吗,只为我一人……’‘花锦,我可以说话了,你……理理我好不好’‘花,锦,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那些话语贴在她耳边,如同情人的低语,花锦回头望向花鸟卷,花鸟卷的右上方,空了大大的一块。
她的眼睛,好像有些酸涩,一滴眼泪从花锦的眼角滑落,滴在了花鸟卷上,溅起水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花锦望着眼前痴痴看着她的青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呢喃:“我,错了。”
不仅是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眼前人。
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然后渐渐爱上他。
还好,为时不晚。
……
常来芳华的熟客发现,芳华一楼大厅的墙上挂了一幅画,画的右上角仍缺了一块,看起来不太美观。
画的正中央,一位容貌美丽的少女用手提起裙摆,在花与鸟儿的伴舞中翩翩起舞,她的右边站着一位戴着树枝做的冠的青年,目不转睛,痴痴的望着她,仿佛这一眼,即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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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短小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