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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混沌，亦是浑沌，无极。是指天地未开辟之前，万物模糊一团的状态。
相传在昔有盘古，劈开混沌造区宇。
在盘古开天辟地以前，元气未分，浑然一体之时，那便是混沌，那便是万物万有不能及的混沌之力。
这种力量……也可以称之为血脉，这种血脉自那以后留存于世，相传，继承——混沌非善非恶，亦正偏邪，就像一张白纸，需要继承它的主人自己去染色，可以涂成红的，蓝的，紫色的，五彩缤纷的，或是越涂越乱变成一团黑的。
然，混沌是非人可以掌控，它不受管辖和约束，不知何时觉醒，不知何时亢奋，它会在继承者受刺激之时陷入癫狂，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种不确定因素，这种具有强大危险的东西，世人称之为——邪、恶、异端。
所以，正道忌惮，需要在它还未成熟前扼杀在摇篮里。而邪道觊觎，试图将此毁天灭地之能占为己有，实现自己无穷无尽的野心。
他，生而绝望，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走向覆灭，被天地所不容，被万有所驱逐。
——《仙殊》
程回雪站在浩荡的队伍之中，心跳如雷，冷汗浃背。
问题来了，在鉴明眼中，混沌是善是恶？
上次在九霄之巅大门口就被照了，鉴明瞌睡了。不过当时混沌只是小小的活动一下，可方才那动静……程回雪简直不敢想，虽然较真来说混沌只是抓狂，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觉醒，但鉴明毕竟是仙宝，如果被照出来……
程回雪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了看无名山这盛大阵容，修真界大佬都在这里，呵呵……
被照出来会怎么样？冤死呗！
得，到了幽冥鬼界就改名——程窦娥！
回想书中，反派似乎并没有这段经历。
所以这是……又在擅自加戏了我靠！
“父亲。”
程回雪愣了下，偏头看去那个在严护面前毕恭毕敬行礼的青年，悚然一惊。
青年中等身材，和严护长得极像，长眉若柳，风流韵致，正是严非悟！
“孩儿给父亲请安，清虚幻境出了这等意外，父亲劳累了。”严非悟一脸忧心，深深鞠躬。
严护看着他，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溺爱，忙亲自将他扶起，说道：“你也受惊了，伤着没有？”
严非悟：“没有，孩儿一切安好。”
——【兄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父亲对我不冷不淡，只当我不存在。】
程回雪心头一紧，不禁放眼看向远处槐树下，目空一切，神情淡淡孤傲的严蔽月。
程回雪想都没想，直接走出队伍站到严蔽月身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扬扬眉毛，说道：“你受惊了，有伤到吗？要不去你师父那里治一治吧？”
严蔽月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摸不到头尾：“什么？”
程回雪耿直道：“没什么，我关心关心你。”
严蔽月面上浮起淡淡一抹红，狐疑之色非但没消失，反而更浓郁了：“什，么？”
“我就是想……”宛如一道雷劈在程回雪头顶，把他炸的骨酥肉烂。
苍天啊，我在干什么？
程回雪的内心天翻地覆。
是被主角闪瞎了自己24K双钛合金狗眼吗？他虽然是个颜控但也不至于对将来要杀死自己的人乱犯花痴……啊不对，是乱犯同情心吧？
程回雪知道自己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他绝对是个有原则且有理智的傻白甜！
没错，他是为了感谢严蔽月的救命之恩，疗伤之恩，再加上安慰之恩，免于他失控错杀陆远之恩，等等等等的恩情加在一块，促使他大脑短路想对严蔽月好一点。
只是这样而已。
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说的就是他。
程回雪悔不该当初，他这么主动接近严蔽月，其实目的很单纯很纯粹的，就是关心一下他，同情一下他。可严蔽月会这么认为吗？像他那种敏感多疑的人，性格恶劣不合群，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有所图谋？
比如看他有权有势所以攀附权贵，上赶着倒贴？
看他有名有誉，讨好谋取利益？
或是看他来气，以此来让他放低戒心，然后背后捅他刀子？
疯狂脑补~
胆战心惊的程回雪在被严蔽月突然抓住手的瞬间，好似老鼠偷油被猫逮个正着，当场想抱头鼠窜。
就在程回雪考虑要不要断臂求生赶紧溜的时候，严蔽月温润的声音从旁传来：“谢谢你，回雪。”
啊咧？
程回雪眨眨眼，严蔽月眸色清幽，面若皎月清风，他依然牵着程回雪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程回雪呆呆愣愣的看他，不等开口问话，远处程堂一眼瞧见他，不管不顾的高声喊道：“你小子躲在那干嘛呢？快过来，站到鉴明底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过来——心照不宣的，屈己待人的，让出一条直通鉴明的，光明大道！
程回雪：“……”
我的爹呀，你这是要把你蛾子往死里坑啊！
是祸躲不过，程回雪做贼心虚的想趁乱开溜，虽然这个想法出师未捷身先死。
程回雪还在垂死挣扎：“那个，我不着急……”
严蔽月给予会心一击：“去吧！”
“……”
天道自有章法，总不会让他这个反派BOSS这么早领便当吧？
程回雪默念一遍往生咒，刚迈出一步，身后力道一扯，原来严蔽月还拉着他没松手。
程回雪刚想让他松开，严蔽月就旁若无人的迈步向前，带着程回雪一起朝鉴明走去。
上千的弟子无论是检验过的还是没检验过的，浩浩荡荡自行让开一条出路，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严蔽月和程回雪手拉手行走在万众瞩目之间……
各位来宾，请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新郎新娘入场，他们将共同踏上浪漫之路……
我擦！！！！
程回雪鸡皮疙瘩起一身，心慌意乱的要甩开严蔽月。后者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摆出九霄之巅二公子的高贵逼人范儿，暗魅一笑：“站好了，看前面。”
你愿意一辈子牵着他的手走下去吗？无论富贵还是贫穷……
滚滚滚滚！！！！不要再脑补了！
程回雪内牛满面，女娲大神快来补一补我的脑洞！
阮十笑呵呵的说：“行了，下一个。”
程回雪：“……”
啊？
行了？
程回雪目瞪口呆的看着风平浪静的鉴明。
啊哈？这就完了？没看出混沌吗？
难道是男主的霸气遮掩了混沌的气息？难道是男主的光环笼罩了混沌的锋芒？
严蔽月看着一副“新年大吉，红包拿来”的程回雪，顿觉可笑，忍俊不禁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程回雪：“没有。”
主角啊，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所有人还沉溺在居高自傲目中无人性格孤僻自命清高的严蔽月，居然和某人手牵着手共同走到鉴明下……
修真界奇闻！！
鉴明验清白的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
大张旗鼓的开幕，虎头蛇尾的谢幕，根本没有弟子入魔，更没有长者被操控。
阴阳门的人早早撤了，玄灵宗的人也随之离开，九霄之巅一行弟子在距离无名山不远处的小镇子上落脚，寻了家客店住下。
“听说了吗？清虚幻境被魔族入侵，是咱们仙门之中出了内鬼。”
“我知道，不然白天那会儿也不能动用鉴明。”
“可鉴明什么也没查出来啊？”
“这……”
几个弟子在邻桌讨论着，程回雪闷闷吃东西。
当然不会被查出来！内鬼没有被附体，没有入魔，更没有受诡术操控！
内鬼是自愿的！
他勾结魔族，和魔族练手把修真界搞得乌烟瘴气，他要借助群仙试炼这个三山五岳的修士齐聚一堂的良机，他要魔族大开杀戒，将修真界后起之秀斩杀殆尽，减损四大仙门的势力。
因为他要坐上九霄之巅尊主的位子！
严非悟！书中前期的反派！
对于主角来说，反派总共有三个，分别是早期的严非悟，中期的花霓薇，以及后期大BOSS程回雪。
严非悟勾结魔族，对仙道同宗大开杀戒毫不留情，他要削弱三大仙门的势力，在九霄之巅内忧外患之际坐上尊主的位子，他和魔族不知讲好了什么条件，总之，双方互利互用，而他甘愿与魔族为伍。
程回雪上楼回到客房休息，繁杂的心绪停不下来。
他知道剧情，知道后续发展，知道谁黑谁白谁善谁恶，可他没法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了，凭他目前人微言轻的，能起什么作用？
公然指认九霄之巅的大公子是罪魁祸首，证据呢？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还会将飘渺谷推上风口浪尖。
程回雪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满腹心事无人诉。
程回雪思来想去，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宿敌严蔽月，居然没一个更亲近些的朋友！
坑爹啊，怎么绕来绕去反而跟主角最亲近了？
这太危险了！
就算目前的关系有所缓和，难保日后自己不会沦为“主角成长路上的牺牲品”，为了主角成长自己死翘翘的狗血剧情，拉倒吧！
程回雪大被蒙头，放空脑子睡觉。
昏昏沉沉中，程回雪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清醒着，他感觉体内时而燥热时而冰冷，四肢酸软无力，头昏脑涨，心口沉闷，呼吸困难。
是做梦吗？
程回雪觉得自己醒来了，可他无法动弹，视野里一片漆黑，偶有诡异的白影飘过。程回雪全心戒备，试图坐起来看清情况。
可他……动不了？
鬼压床！？
就在程回雪惊慌失措之时，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呼吸的热气喷在他耳边：“嘘，别出声！”
程回雪心里咯噔一跳。
这个声音是……
严非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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