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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期末考试来临的最后半个月，每个同学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教室里跟试卷苦战。
陈小天已经艰苦奋斗了一个月，他放下手头的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哀嚎道：“这样的苦日子啥时候结束啊……”
“没有思想觉悟。”李飞抬了抬下巴，“你看人家扬哥都没喊累。”
教室的最后一排，蔺扬正在一丝不苟地做着手里的数学套题。
蔺扬的变化是全班同学都看在眼里的。
起初大家都没拿他的‘北京大学’当回事，可渐渐的，大家发现，他好像真的开始学习了。
上课不再是睡觉专业户，老师抛粉笔头的对象也换了人，往常下课路过他时他的手里总是抱着的手机也换成了一摞摞试卷。
大家不禁发出疑问：“他不会真想考北大吧？”
走廊上响起一阵喧哗，赵婉兴高采烈地捧着热水杯从教室后门进来，脸上带着喜悦：“同学们！外面下雪了！”
“啊？真的假的？”本来安静的教室一下变得热闹起来，同学们蜂拥而出，趴到走廊的窗户上看雪，“真的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哎！”
往年总要一月中下旬才会姗姗来迟的雪，今年倒是到的格外早。
蔺扬的座位就在窗户边，他淡然转过头，看到了窗外飘零的雪花。
灰蒙蒙的天空下，无数羽毛一般的雪花从天边倾泻而下，是大雪的前兆。
闻嘉煦比赵婉还要激动，他就像这辈子没看过雪一样，直接一个视频电话给蔺扬甩过来。
蔺扬犹豫再三，默默先找出耳机带上，又按下了接听。
视频一打开，蔺扬就看见闻嘉煦几乎全贴在屏幕上的一张脸，他一嗓门吼过来：“下雪啦！！！”
蔺扬顿时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自己的耳朵好像要炸。
他调小了音量：“没兴趣，你小点声……你这是在哪？”
闻嘉煦的视频角度刁钻，是从下往上的拍摄的镜头，他的身后是一堵白色的墙壁，蔺扬总觉得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然而，闻嘉煦的下一句话就成功解答了蔺扬的疑惑。
“啊，我蹲坑呢。”闻嘉煦笑的像个大马猴，丝毫没有觉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哪里有问题。蔺扬这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学校通用的厕所墙壁？
这人竟然在上厕所的时候跟他开视频？？
“你特么……是不是有毒……”蔺扬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闻嘉煦这个神经病了，“你在厕所里看什么雪？”
“观景厕坑。”闻嘉煦调整了镜头，对准了一旁的窗户，“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最佳观景地点，就在二楼男厕……”
没等闻嘉煦说完，蔺扬就果断挂断了视频。
除了‘傻逼’两个字，他竟然想不出能描述此人的形容词。
被挂断视频的傻逼显然不死心，又一通视频电话打过来，蔺扬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自己想骂人的情绪，才又接听视频。
蔺扬：“你想干嘛？”
对方的背景墙已经换了，看来是从厕所里出来了，闻嘉煦笑嘻嘻道：“这么凶干嘛？扬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初雪的时候，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没有。”蔺扬何止没有听说过这种奇奇怪怪的节日与仪式，他可是个连法定节假日都不过的人，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一起干嘛？一起蹲坑？”
闻嘉煦：“……我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跟你开视频了，你现在有空吗？出来一下？”
上午下了第二节课有足足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是学校特意为学生们划出来的跑操时间，今天因为下雪，学生们成功逃过一劫。
闻嘉煦在二楼等蔺扬，他的手里抱着一个灰色的礼物盒，盒子上还打了一层蝴蝶结，看上去十分正式。
蔺扬从楼上下来，还没等说话，怀里已经多了一个礼物盒。
“什么东西？”蔺扬愣了愣。
闻嘉煦两只手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他的口中呵出热气：“你的生日礼物啊。”
“生日礼物？”蔺扬晕了，“我什么时候生日？”
这话由他自己问出总感觉怪怪的，可他确实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冬天，可具体是哪一天，他一直不是很清楚。
上一次有记忆的生日，还是在上小学。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他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地跑回家，看着妈妈给自己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蔺扬这话一问，闻嘉煦也懵了：“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吗？”
蔺扬摇摇头。
“就是今天呀，12月20号。”闻嘉煦有些郁闷地皱起了眉头，“我本来想给你一个生日惊喜……”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蔺扬很会抓重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啊……”闻嘉煦得意一笑，“作为你的男朋友，要是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可怎么行？”
毕竟入学资料在手，天下我有。
级部主任正好在楼梯的拐弯处，乍一听到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瞬间立起耳朵，吵嚷着往上走：“什么男朋友？谁的男朋友？让我看看是谁在早恋？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谈恋爱……你们这群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趁着级部主任还没来得及发现两个人，蔺扬一溜烟跑上通往楼上的楼梯，他转回身，对着闻嘉煦摇了摇手中的礼物盒：“谢了！”
闻嘉煦摆摆手，送走了蔺扬，正撞上前来捉奸的级部主任，他像个大尾巴狼似的迎难而上：“主任好！”
“嘉煦啊。”级部主任爬楼累的气喘吁吁，他掐着腰左右看了一圈，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闻嘉煦一个人，他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看见有人在这谈恋爱了吗？”
“啊？”奥斯卡最佳男演员闻嘉煦表现出疑惑不解的样子，也随着主任的视线看了一圈，“没有啊主任……”
上课铃声叮铃铃一声响起，在走廊上看雪的围观群众只好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教室，十一班下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早早就来到了教室，准备听写上一节课带大家一起复习的第七单元的单词。
“先给你们五分钟的复习时间，一会我会找同学上黑板上来听写单词。”英语课简直是十一班的噩梦，英语老师是一个严厉的年轻女教师，今年刚来华茂中学任职。
陈小天实在背不下去英语单词，默默拉着同桌八卦：“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英语老师好像挺富裕的。”
“此话怎讲？”
陈小天悄咪咪地盯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你没看出来吗，她每节课穿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
好像每个学生在读书时总有这么一个英语老师，背景强大，家庭富裕，重点是，衣服贼多。
陈小天的同桌默默看了一眼英语老师，又默默看了一眼陈小天，憋出一句：“观察这么仔细……你该不会是看上咱英语老师了吧？”
“去你大爷的，我口味这么奇特？”陈小天懒得再理自己脑回路独特的同桌，他在两人的中间立起了高高的英语书，阻断了大家沟通的桥梁。
同陈小天一样，蔺扬也背不下去英语单词。
他满心里都在想，这个小小的礼物盒里会是什么呢？
闻嘉煦是一个懂得浪漫情调的人，这一点跟蔺扬截然不同，蔺扬就像是一个刻板无趣的老古董，每日板着脸，冷得像块冰，而闻嘉煦热情地像一颗小太阳，总能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惊喜。
五分钟眨眼过去，英语老师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等待着一个视线能与她重逢的有缘人。
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低下头，避免与英语老师的视线交汇。
“蔺扬。”英语老师扬了扬下巴，“就你吧。”
一听这话，其他的同学都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心又再一次悬了上来。
英语老师曾经在班里实行过一种连坐制度，每堂课上课前听写三十个英语单词，如果被听写者错五个以上，则全班把这三十个单词抄二十遍。
蔺扬……能行吗？
蔺扬走上讲台，在讲桌上的粉笔盒子里抽出了一支白色的粉笔，趁着英语老师还没开始听写的间隙，拿着笔在指尖上转着玩。
陈小天收起英语课本，重新搭建好与同桌之间的桥梁，他凑过脑袋小声地说：“我怎么感觉……扬哥好像胸有成竹的呢？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背过单词了吗？给我抄抄呗亲……”
这一次，换成同桌立起了课本。
上一次在办公室内，蔺扬与李延明的交锋时刻，英语老师也在场。
或许是因为年轻，她的心里是欣赏这样有韧性的男孩子的。
既然有考北大的志愿，就让她通过这次听写看看，他对学习的态度和决心。
英语老师听写速度很快，她念中文，同学们默写英文，默写完成后会统一收上去进行批改。
往常碰到好学生上黑板听写，大家都会偷偷抬头，比着黑板上的单词抄一份，可这次听写的人是蔺扬，大家心中基本已经放弃这条小抄道路。
可谁都没想到，粉笔触碰黑板的声音自始至终从未停歇，当大家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抬起头来时，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单词。
蔺扬的板书很好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李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卧槽……这是扬哥吗？这是被煦哥附体了吧！”
蔺扬扔掉剩余的小半截粉笔头，从容不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连英语老师都有些惊讶，三十个单词，蔺扬竟然只错了两个。
四处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
“竟然只错了两个……我的天……难道他真的开始好好学习了……”
“这进步也太大了吧，这是正常人？”
“你们没听说吗，他刚入学的时候成绩全校第二……”
周围的讨论声沸沸扬扬，蔺扬坐回到了桌子前，满脑子都是生日礼物。
一下课，陈小天跟李飞就迅速围到了蔺扬的桌子前，吹起了彩虹屁。
“卧槽扬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什么时候背的单词啊？”李飞很纳闷，明明大家的学习时间都是一样的，但脑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扬哥你可太帅了！”陈小天更夸张：“你是不知道，看英语老师喊你上去的时候，我心都死了……”
蔺扬笑着白了陈小天一眼，从抽屉洞里抽出了礼物盒。
陈小天好奇地盯着礼物盒：“这什么东西？情书？”
“情你大爷，闻嘉煦送的。”蔺扬拆开蝴蝶结，把盒子的盖子摘了下来。
礼物盒内板板正正地摆放着一条围巾，灰白方格配色，是直男的眼光。
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卡片正上方，工工整整写着硕大的两个字，“情书”。
预言家陈小天的目光从“情书”与蔺扬之间游移，趁着蔺扬的脸色铁青之前，他迅速拽着李飞溜回了座位：“......不好意思，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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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待修改……写的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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