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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养的
林小景不认识这个女人。
对方也不是过来找自己的。
甚至林小景还可以从这个女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厌恶。
她不喜欢自己。
林小景还没有继续说话，就直接被白小姐身后躲着的那个老太婆推开。
老婆婆佝偻着背部，整个人又瘦又小，刚才她站在白玲珑的身后，林小景都没有发现。
人虽然小，脸上堆满了层层叠叠的褶子，一说话脸上耷拉下来的皮肤像是蠕动的长虫，缓慢地动着。
“你一个帮佣挡什么主人家的门，让开，我家小姐来着顾大少爷。”老太婆极其地不客气。
她还是封建社会的样子，一口一个主人，下人。
林小景本想解释自己不是，但抬头和白小姐对视，对方眼神凶狠，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仇家，恨不得咬下自己身后的一大块肉。
而白玲珑在看到顾征的那一刻，瞬间眼神温柔了许多。
白玲珑又喊了一句：“顾征……”
当初的白家大小姐如今变得可怜兮兮。大户人家的子女，基本上从小就是被人互相打趣，是要嫁给谁谁谁的。
因为不会下嫁。
当顾征出事的时候，白家就觉得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就是被抛入刀山火海，不得行。
厚着脸皮，第二天就跑上门表明自己的态度。
若是顾征缺个伺候他的媳妇，白家长辈表示自己某某远方亲戚有个丫头，虽然是小门小户出来，但吃的了苦，能伺候顾征。
这话简直是在膈应人。
这是白家长辈的事情，白玲珑抹眼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小景就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位白小姐径直走到顾征的面前，冲着人掉眼泪。
白小姐哭的肩膀都在颤抖。
“我当初想去看你，可是被我爸爸给拦住了。”
“这些年你怎么样？”
“以后的日子，好好过，不比之前差的。”
说了几句有关于顾征的话，白玲珑又哭着说：“幸好你和顾文分家了，要不然的话就要被抓去了。”
“不像我，我家里什么都没了，爷爷也倒下了。也就是他们看在我是个女人，才没有把我抓起来。”
白玲珑越哭越可怜。
那娇滴滴的样子，纵然现在不着粉黛，也是我见犹怜。
林小景抓门把手，紧了紧手指，心想，如果是我的话，说不定就心软了。
毕竟……这位白小姐的心思路人皆知。
先是说顾征现在的生活好了，日后也不丑，又说自己当初不是故意不去看他的。
最后再说自己走投无路了。
这种套路，如果是亲戚朋友使用，也很难拒绝。
林小景低着头，眼睛却偷偷摸摸地想要去扫看顾征。
以前的白月光回来了，估计这个人心里头乐开了花吧。
林小景努努嘴，不高兴地垂眸，昨晚上抱着自己亲喊媳妇，第二天就和白月光亲亲我我了。
林小景心里有些吃味。
脑袋灵光一闪，林小景连忙将那些想法全部抛去去。
呸呸呸，自己和顾征没意外的话，也走不到一起，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林小景十指交叉，反复地拧巴着。
鼻尖有些发酸。
白玲珑深情款款地看着顾征，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对方紧蹙眉头，压根就没在看自己。
白玲珑发出一声不满，她身边的那个老太婆急忙呵斥：“顾大少爷，我们小姐是放下了脸面来找你，你如今这态度未免太伤人心了。”
顾征说：“不请自来，胡搅蛮缠，的确是没脸没皮了。”
白玲珑脸色惨白，而老太婆顺着顾征的视线看过去，男人正把目光落在那个开门的小丫头身上。
白玲珑也看出来了，不爽地撇撇眼，企图伸手去挽住顾征的胳膊。
林小景险些发出声来，对方还放慢了动作，似乎是在挑衅林小景。
林小景脑袋一空，大声喊：“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这是做什么？！没脸没皮地去挽一个没穿衣服的汉子手臂。”
白玲珑哽了一下，没想到林小景这丫头逼急了什么居然这么说：“我们是……”
林小景结结巴巴，又急又气地问：“你要是喜欢的话，当初顾征受伤了，你口头说想他，为什么三年后也才见你口头上说说？”
白玲珑从小嚣张跋扈习惯了，其实她以前和顾征也不怎么关系好。
但是她就喜欢顾征对自己的那一股冷意。
若是别的女人，顾征不喜欢，连见面都不想的。但是她白玲珑不一样。
这种感觉让白玲珑无端地生出自豪感来。
如今，这还没发身的小丫头以为自己是谁啊？
白玲珑没说话，想一把抱住顾征的手。
顾征像是面前有怪物，迫不及待地，往旁边跑，跨了一大步。
白玲珑差点摔了个大跤。
顾征腿不方便，不大站稳，林小景快走几步想去搀扶，在即将触碰的时候，又停下了。
男人没穿上衣，上身全是斗大的汗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流，打湿了裤子。
林小景感受到一股湿漉漉的汗味，顾征踹着粗气，站在那儿不动作，男性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林小景耳朵根红成了粉嫩的桃色。
算了……
“哎！”
顾征抬手将林小景扯入了自己的怀中，说：“站着难受，你扶我。”
林小景的鼻尖撞着顾征硬实的胸膛，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顾征搂着林小景，低头对白玲珑说：“白玲珑？”
白玲珑带着希望，抬头看着他，以为顾征这是要回心转意，再不济也要给自己留台阶下去。
“你爷爷出事了吗？”顾征勾起嘴角，吐出了两个无情的字，“活该。”
“当初你爷爷带着人来我顾家耍威风，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算如今没有打倒垄断资本家，我也不会放过白家。”
白玲珑说不出话来，以为顾征是被彻底伤透了心，才做出这样子的。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吗？”
顾征冷笑，咬牙切齿，却还是稳住音量：“你的面子？你有什么面子可言？还是你觉得你美若天仙，来上面作践人？”
顾征抱紧了林小景，低声，像是严厉地呵斥：“那些精致的衣服，珠宝，胭脂，的确足够提升一个人的外在，也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有几分资本？”
白玲珑要哭，顾征冷冷说：“不要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难看。”
失魂落魄的白小姐被赶了出去，恰好一阵风吹过，关上了大门。
林小景仰头看着顾征的下巴，小声问：“你不是喜欢她吗？”
顾征盯着林小景，目光深邃，而后趴在林小景的肩膀上，一字一句地说：“景景，我不喜欢她。”
顾征嗓音又低又沉，说话时候吐出来水汽打在而耳垂上，水汽吻过肌肤
林小景身子一个颤抖，战栗从尾椎骨一路窜到了头皮。
她像是触电一般，快速后退，结结巴巴地说：“我去做饭。”
*
午饭时间。
“额……要不然别吃了吧，我再去做一点。”林小景看着一桌子菜，无从下口。
米饭烧焦了，青菜又咸又苦，就连埋在米饭里头一起死蒸煮出来两个红薯，也因为没什么水分，干干巴巴的。
林小景手上压根就不愁吃喝，加上这一点还没有大旱，大家都在吃旧粮，不愁，物价还是稳得住的。
顾征拿起一个红薯，说：“还行。”
“这红薯很甜，你试试？”
顾征扯了一点，递到了林小景的嘴边，林小景下意识地张嘴吃了。
在顾征的指尖上轻轻地舔.过。
湿漉漉，软嫩嫩，带着一丝嫣红的舌尖卷走了红薯。
“好甜。”林小景说。
这是林小景空间内的红薯，她还特地挖了两个小的，虽然没什么水分了，但吃起来绵柔，像是鸡蛋糕似的。
林小景喜欢甜食，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顾征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红薯，扯了一点点，极其微小的一点，尝了。
不知是在尝红薯，还是企图品尝林小景留下的味道。
顾征抬起头看着面前认真吃饭的林小景，他感觉自己饿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饿。
*
白家没落，白大小姐去倒贴瘸腿的顾征，还被人赶出来的事情，不胫而走。
大家都在笑话白玲珑。
尤其是白玲珑大早上出来买东西的时候，大家就当着她的面说。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地主的儿子会打洞。我看着地主家的女儿去挖别人的墙角的功夫也不差。林小景挺漂亮的，哪里看得上那个谁。”
白玲珑红着眼眶走了，老太婆安慰她：“那个林小景一看还是个没破身的小丫头，顾大少爷娶她冲喜，连人都不碰，现在只是生气小姐你这些年没看他，咱过一两天再过去单独和那个林小景聊聊。怎么着也不能跌份。”
这话被几个农妇听见了，气得不行。
“呦呵！顾征的那位小媳妇人虽然看起来瘦瘦巴巴的，但是我看屁股又挺又翘，是个好生养的。而且样子水灵灵，谁看见了不喜欢？”
“是啊，是啊，听说半仙给人算过命，是个很能生的。那怎么还不见肚子有动静？我瞧着不像是成了亲的，还跟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似的，也没见脸上露出那啥样子。”
等白玲珑都走远了，一群农妇还在说闲话。
大家都好奇，最后想了想，说：“嗨，顾征那样子估计是不好生孩子的，还不是得小姑娘主动？可问题是林丫头知道这种事情吗？家里都没教过吧。”
大家一边骂别人不害臊，一边兴致勃勃地说。
最近镇子上的大商人，大地主都被收了家产，大家心里头畅快，都是人凭什么自己要给他们做牛做马！
林小景和顾征情况特殊，但也被人拉到了劳动群众的队伍中来。
远处，林小景数着手中的钱，被顾征领着走来。
两个人打算去买一点灯芯绒草，晚上在厨房里点一盏，林小景还打算买一根头绳，再给顾征去鞋铺看一双鞋子的。
林小景低头数钱，没听见农妇的话，顾征的耳朵灵光。
他不着痕迹地打探着林小景。
林小景感觉到了，抬起头问：“顾征？怎么了？”
“没怎么。”
顾征觉得自己应该要离林小景远一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香的，想一口口给吃了。
两个人买东西的时候，顾征有些不自在，远离了林小景一点，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林小景身上。
小巧精致的脸蛋，纤细的腰肢，往下看……
咳！
咳！
顾征躲开了视线。
林小景想不明白，但是感觉出了顾征的疏远，心里头有些发闷。顾征不像是心情不好，就是在故意远离自己……
两个人溜达一圈回去了，那几个农妇也看出了：“哎，怎么感觉小两口吵架了？”
“不知道啊，感觉两个人互相躲着啊。”
“呀，不会是上次那什么白大小姐作妖吧，男人，就是这么不实诚！”
偏偏这话好巧不巧地被出来买萝卜吃的王从林听见，提着两个大萝卜就去找小嫂子了。
林小景一听来意，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吵架。”
王从林不爽：“是不是顾征欺负嫂子你了？”
林小景连忙去找顾征帮忙：“你真的没欺负我，你和他说说吧，顾征。”
王从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两个人都结婚了，怎么还一口一个全名叫着。
“哎，我知道小嫂子你肯定气我大哥之前有桃花，现在还没弄清楚。哎……”
他一脸叹了两口气，坐下说：“我今个不走了。”
林小景一愣，岂不成自己又是和顾征睡？
算了，反正顾征也挺老实的。
顾征全程没说话，到了晚上，林小景洗过澡挤进被窝里，翻过身看着顾征说：“今天，今天你怎么不和我说什么话？”
顾征眼神暗了暗，只是说：“有些累了。”
顾征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一点都不累，林小景被他欺负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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