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

作者:公子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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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一笑倾城


      寒情夙的离去看不出悲喜,只是面色阴郁,步履沉重,一步步迈得坚果决绝,透着永不再来的气势。

      假如那时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冷终命,或许就不会错过冷终命在他离开后口吐鲜血的精彩瞬间。

      冷终命半跪在大红地毯上,满脸汗珠,面色如土,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冷漠冰霜。

      世上根本没有万能之人,或多或少,谁都有些缺陷、弱点,冷终命最大的弱点大概就是,永远下不了手,杀了那曾在隆冬雪潭梨庄救过他一命的小恩人。

      还有如今这个本该千刀万剐的大仇人。

      玲珑匕首是江湖上难得的厉害宝贝,它有妙处,亦有害处,妙在中刀之人会得一颗七窍玲珑心,奇经八脉融会贯通,武功大增,坏在从此那人不可动情,否则剜心绞肺,痛不欲生。

      他将玲珑匕首放进寒情夙身体里,本不是他初衷,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做,这个看似文雅柔弱的人,总有办法激起他胸中的怒火,叫他做出许多意料之外的事。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好,他那么恨他,也就不可能对他动情,如此,也就不会心痛难受。

      那么,玲珑匕首对他而言,只有益,无生害。

      冷终命这遭吐血,并非外人所伤,而是他早上去看走火入魔的白傲君,为他耗费武力疗伤,再因帮少时渡了不少真气,最后将玲珑匕首强行取出,血液反噬气脉攻心才使得身体徒然重伤,吐血跪地。

      但这点小伤对幽冥教主来说,实在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冰烦在恰当的时机出现了,他眼疾手快扶起冷终命,驱动灵力稳住他心脉,事毕,吩咐门外看守者去叫神医绪半吊,却被冷终命一口拒绝。

      冷终命动用灵力收了口气,慢条斯理朝冰烦道:“没事,打上一个时辰坐,便可全愈。”

      又道:“结果如何?我猜的可准?”

      冰烦道:“你猜得很准,的确是天花阁指派的人。不过……除了天花阁,还有两路人。应苍派,同无间地狱。”

      冷终命挑眉,语气多有嘲讽道:“噢,无间地狱我倒见怪不怪,难得武林正派,也爱来此凑热闹。”

      冰烦犹豫了一会,蹙眉道:“天花阁主……她还是没死心,还是如此一心一意想着杀你。”

      冷终命默然道:“这样,也好。”

      冰烦有些许浮躁道:“可这一切根本不具任何意义,输赢对错,结局终不过一场徒劳。”

      冷终道:“又能如何,总不能都捅出去。算了,我不计较。”

      冰烦略微同情望着冷终命,凝眉感慨:“你这一生,很不划算。”

      冷终命闻言思绪沈重,半晌才开言淡淡道:“绝对不可让她知道,她恨我是应该的,没有真相。否则,江湖必会血雨腥风,迎来无端浩劫。”

      “可江湖一直是血雨腥风,从没有过风和日丽。”突然走进来的不杀插话到。

      惜字如金的天下第一杀手,难得不请自言,是谓天下一大震惊。

      冷终命抬头淡淡望着不杀,寒萧不由自主爬上脸庞,他沈声道:“至少,不能乱中作恶,却一定要乱中有序。现在的幽冥教已不是当初的幽冥教,生灵涂炭非我所愿。大抵……命定如此,有些债,清不清楚不楚,也该我还。”

      冰烦从来不大赞成他偏执的想法,静默望着他,凝眉道:“那么,你为何还不杀凤以尘?你明知道……玲珑匕首是他故意落到寒公子手上的。”

      不杀闻言,很震惊。

      冷终命闻言,很平定。

      以冰烦的聪明才智,猜到这点绝不为过,可冰烦有一点很不好,他总是毫不经意猜透冷终命的心思,然后毫无保留说出来。他不像不杀,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装作不明白。

      连此刻的震惊,也是装的。

      冷终命的回答是:“无所谓。”

      他道:“若我没猜错,他的目的……对,他的目的确很可怕,但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我即使再看不惯朝廷,也无心结怨,牵扯麻烦。”

      不杀接话道:“所以,教主才将他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冷终命道:“物尽所用,不必浪费。”

      冰烦将话拉回正轨:“寒公子不仅是天下有名的俊郎,还是天下有名的孝子,只是脑子死板了点,你却很有耐心,竟愿意迁就他的笨。”

      冷终命对冰烦这份说辞颇感受用,笑意拂面道:“死板?笨?”自言自语,“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杀忽然道:“少时年少不知事,同寒公子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教主……莫放在心上。”

      冷终命闻言立刻脸色下沈,却并未动怒,只平淡道:“白傲君的人,一向不懂事,随他去,我若真放在心上,江湖风雨就该从我幽冥教开始了。”

      不杀宽了心。

      冰烦忽然眼带忧郁,望着冷终命皱眉叹息道:“可能最后,我们都难逃宿命,但你,不该同我们一样。”

      冷终命同不杀都觉好奇,同问:“什么宿命?”

      冰烦猛然一惊,仿佛是不由然讲错话,平复内心波澜,淡定耸肩道:“啊……没甚,”他眼光转向不杀,掺了些痞气打趣道,“你得护好身体,不然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便要花落别家了。”

      冷终命颇感兴趣挑眉,和颜悦色道:“怎么讲?”

      不杀也来了兴致,抱拳,想听他怎么讲。

      冰烦平缓浅笑道:“他可是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金口发过誓,只要幽冥教主冷终命不倒,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便没人抢得走!他说自己,名花有主,不侍二主。”

      不杀闻言,实在无法保持高冷,破天荒地优雅笑出声道:“哈哈哈,我当你有何大事要讲,正欲听个正经……那是我一时口误,我原意是,各司其主,不侍二主。”

      虽然不杀同冰烦一样,都是冰冷无味之人,可以说幽冥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开朗阳光之辈,上到教主宫主,下到小厮打杂,或多或少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但那些躲在面具后生活的他们,在很多场合某个时刻,或是逢场作戏或是迫于无奈,都会佯装着笑脸笑上一笑,而不杀,却是幽冥教里唯一一个从没有笑过的人。

      他从拿起剑的那刻起,就再没有笑过。

      欢乐也同他与世隔绝。

      他的世界是黑暗的,如他的剑一样,如他的心一样,世人都说,如果哪天谁能看见天下第一杀手的笑颜,必定是件震惊江湖的大事。仿佛人世间,没有比看见天下第一杀手笑,更骇人听闻的新闻。

      有时奇迹的产生,并不发生在人们的千呼万应中,就像是突如其来的装逼,打得人措手不及,那个从不会笑,从没有笑过的人,竟然挑着眉戏谑笑道:“可是冰烦,‘最后’,是什么时候?”

      不杀这个笑,不仅仅是震惊到冰烦,连冷终命也深感不可思议。但更不可思议的,还是“最后”这两个字。

      冰烦说可能最后,他们都难逃宿命,他们是谁……最后是什么时候?一个讲话处处谨慎小心的人,却讲了句如此漏洞连天的话,看来,他今日真是心不在焉。

      冰烦可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千百年难遇的慌张,但他自控力一向很好,是以依旧镇定自若道:“啊……最后,自然是寿命尽头,人固有一死,此乃宿命,但教主近年潜心修炼道家心法,虽不敢讲长生不死,也必是久居红尘,与青城鼎无上仙者共日月,鉴星辰。”

      别人拍马屁,或不值得一提,冰烦这种人物也来拍马屁,难道不该一提?

      可以肯定,他有故事。

      不杀收了笑脸,恢复往常的平静,道:“勿多心,难得见你顽笑,忍不住配合你一番。”

      冰烦不敢不多心,他虽是幽冥教宫主,也不敢多么自信的说,不论自己做甚,都有命存活。

      冷终命……并非那可让他肆无忌惮之人。

      却听幽冥教主眉开眼笑道:“呵呵呵,今日倒也趣事连天,世人都畏我幽冥宫胜似九幽大殿,一派清冷,死气沉沉,你们若能常常如此,我却没什么意见。”

      呃……

      若说不杀之笑倾城,那冷终命这笑,便是绝尘。

      入幽冥教多年,没人见他如此笑过,也不能这么讲,或许有,但至少不杀同冰烦没见过。

      走出房门时不杀悠然转身回头,莫名其妙飘话道:“我原有事相告,进来后却忘了干净,待想着了,补上。”

      他没说谎,是真忘了。

      近来,他记性越来越差了。

      冷终命和冰烦同时一愣,也能感觉到不杀与从前大有不同,却未深究,皆把狐疑放进了肚子里。

      冷终命缓缓移步站到窗口,回眸一叹道:“冰烦,还是把绪半吊叫来罢。”

      冰烦点头微笑:“这就去。”

      兰花苑——

      不杀还是翻窗进来的,不晓得是他习惯了翻窗,还是习惯了不走正门。

      少时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睡得并不安稳,嘴里一直喊什么:“师傅……好疼……别打我……别打我……我要死了……师傅,我快死了……你别……别再打了……”不杀摇了他很多下,他没醒,用剑挑开他被子,他也没醒,在弯腰用手准备去摸他额头时,他醒了。

      少时虚弱地睁开眼睛,没个正经傻笑道:“喂,俊郎,您这又是揭我被子又是摸我脸蛋……想给我暖床就直接说,我特别欢迎。”

      举双手双脚欢迎。

      不杀不喜不怒起身,却被少时猛然伸手勾住脖子,一个没站稳,趴到了他身上。少时忍着手臂疼痛调笑道:“别走啊,昨儿个你好难得正眼看我一回,还破天荒为我上了药,本公子可受宠若惊得做梦都在笑呢!诶,我听说……酒与愁很是喜欢你呀?哎,要是这会儿他能来捉个奸就好了,心情好啊就很想看他气得满脸发紫的模样。”

      不杀冷着脸极不耐烦用力一甩,厉声道了句:“滚!”便已连人带剑飘到了窗边。

      巧的是,酒与愁真的来了。

      酒与愁,他不是幽冥教的人,是个游走天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鬼见愁,也是多少正派、邪派、仙派,无一请得动的缥缈鬼尊。

      不是幽冥教人,但他有幽冥教“正邪”令牌,能随时出入宫门。他武功超出不杀之上,不在冰烦之下,媲美青城仙鼎,可敌无间地狱。但往常极少在江湖走动。

      他性情冷漠,阴凉,不善顽笑,高兴时救人,不高兴时杀人,优点除了武功了得这一项,没见江湖中人夸过其他,唯一被侠客们称赞过的,是他的坦率大胆。

      可以说这辈子,他没讲过一句谎言,什么都直来直往,干净利落。“表里如一”这成语在他身上简直发挥得淋漓尽致。

      今日,他本是替周大夫送药过来,却不曾想看到不杀同少时搂搂抱抱,纠缠在一起,顿时胸闷郁结,怒火攻心,脸上青红皂白各色俱全。因此,他当机立断,毫不客气动用武功直接将手中药狠狠丢出去,打在少时还未康复的胸口上。

      床上之人疼得口吐鲜血,咳嗽不止。

      不杀担忧望着少时,犹豫再三还是走过去动用武力替他止血。

      他说:“酒与愁,你够了!”

      酒与愁喜欢不杀,这大概是整个幽冥教都清楚的事,但没人敢乱嚼舌根,因为没人想死。

      江湖中人都道,幽冥教乃出名的断袖之窝。

      此话实实在在,毫无夸张,毕竟教主首当其冲带了头树下榜样,也便坐实了传言。

      且说在胆量这事上,酒与愁从来都比少时强太多,酒与愁敢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他喜欢不杀,敢直截了当告诉幽冥教主,他任何赏赐皆不要,只要一个不杀,更是敢亲自站在不杀眼前,亲口对他说,“我此生,眼中只有你一人,无论你接受与否,即便死亡也不能停止我对你的感情。”而少时一向以自卑为居,对喜欢的人总是敬而远之,稍顺些就会讲一口违心话。

      若在平时,他真不敢这么大胆调戏不杀,方才是因他喵到门外酒与愁的身影后,心情糟糕,心情郁闷,心情惆怅,心中百烦交集,醋意大发才整出这一幕。

      酒与愁送药过来并不是因大发慈悲,只不过前几日偶然听得眉骨讲,少时同不杀走得很是亲近,关系似乎比从前大有起色,他闻得这言好几日吃不下饭,适才午时闲逛到巡夜部门外处,见周大夫说要去给少时送药,他鬼使神差便接了这跑腿的活。

      药入他手,周大夫活像见了鬼,踉跄撞树离去。

      也许幽冥宫里人人不晓得少时喜欢不杀,他却是一清二楚。也曾想过提剑杀了那碍眼的人,还自己一片心神安宁,但每次见不杀对少时一脸不咸不淡,甚至眼眸中出现对自己一样厌恶至极的表情时,他也便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一直坚信,如果不杀不能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可人心这东西实在不好讲,谁知道哪一天,就变了。

      假如少时不是白傲君徒弟,他或许很早之前,就毫不犹豫杀死了他。

      白傲君,曾经风华绝代的天下第一杀手,与他有些交情。

      沧海桑田,时至今日,他发现自己对不杀,可以说是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这些年来,只要谁同不杀稍微靠近,稍微举止亲昵,他就会心神失控想要杀人,想杀掉一切和他靠近的人。

      他总想着,倘若不杀不是自己的,那么,他就该干干净净,孑然一身。

      事实上,他也的确为不杀杀了很多人。有时甚至连他抱过的动物,他也不放过。

      眼下,这个让他心生排挤,心生恐慌的人,他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他忍了。毕竟他是白傲君的徒弟,杀不得!

      与其说杀不得,不如诚实一点讲,他根本不想杀。这天下没有他不敢杀的人,可少时,是此生唯一一个让他恨着而却不想杀的人。

      缘故是甚,不清楚。

      只是无形中,那股同病相怜的感触,很浓厚。

      看着不杀为少时疗伤,用冰冷的语气同自己讲话,看着他用尽余生温情去关心除他以外的人,他的心仿佛被刀绞般疼,疼得忍无可。

      也许他不该来……他该走了。他冷声冷言道:“少时,你最好给本尊收敛一点,莫要装得一副可怜柔弱之貌,纠缠不杀,似你这等修炼不用功,办事尽走旁门左道之辈,委实难叫人同情!”

      不杀明显已忍无可忍,他收回替少时疗伤的手,运气吐纳,起身冷然道:“你也最好收敛一点,再伤我幽冥教人,我不会放过你!”

      酒与愁天性直爽,向来有一说一,从不遮遮掩掩,他晓得不杀不喜欢少时,但也更清楚不杀不喜欢自己,甚至打从心底厌恶自己,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让他生了彻骨恨意,可那又如何,能如何?苦海无边,回头无岸,只有万丈深渊才是他的归宿,他无法放手。

      死都无法放手。

      每每午夜梦回,他常沈思苦想,若此生不得他欢心,不如化身恶魔扰他身心,只要他的世界有自己身影。

      他冷清道:“本尊,等着你来杀我,可是不杀,你只能是我的。”

      他一字一句郑重其辞:“便是死,也要葬进我酒家的祖坟!”

      不杀怒视他一眼,冷冽道:“休在此胡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再看见你,更不想与你交手,最不想同你有任何牵扯。”

      微闭了眼,他愤气填膺抖字:“立刻给我滚,立刻,马上!”

      酒与愁深情望着他,凄凉一笑:“那么,本尊就只能为祸苍生,看你怎么永远不放过我了!”

      他说:“你最好,永远别放过我。”话毕,转身,决然而去。

      他的修为,简直叹为观止。化作团黑影,便不见其痕迹。

      兰花苑是个麻烦之地,谁来谁倒霉,早走早干净,不杀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来。

      望着酒与愁消失的背影,他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与迷茫。

      这个人,比少时还烦。

      病殃殃的少时此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本是害与愁伤心,却怎么自己也伤了心?他垂下目光,淡淡道:“你走罢,待会我师傅来了,会有麻烦。我知道你最怕惹麻烦。”

      不杀转身看着他,平淡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教主已将你调去巡逻部了,术请正等着你。”

      混蛋!

      不杀说完便往门外走,却听少时咬牙切齿、满腹怨气、笑意悠悠道:“昨儿我半昏半死,怎么想都没可能醒过来,也不知谁救了我?不大公子若晓得,还烦请你帮我跟那人说声感谢!”

      不杀停住脚步,回头,淡淡道:“救你的,是教主,你可以亲自谢他。”

      什么,是教主?

      他还以为是……

      少时捂着胸口,怒气更大了,却仍笑盈盈道:“有些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我这么喜欢兰花,这么舍不得我师傅,为何非要把我们分开,安的哪门子心?”

      后来不杀是用武功把少时埋在被子里才离开的。他回去后心烦意乱找绪半吊下了二十盘棋,输得场场开心。

      但与之对弈者很明白,一向以输棋为乐的不杀,哪里真的开心,因此赢他的棋也并没有大快人心。

      眉骨说他撞到了酒与愁出宫,有股至少半年不会再踏足这方土地的气势,少时请教主收回成命,去了他师傅那道明受伤缘由,自动领罚,依旧被打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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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龙可怜兮兮望着你:“各种公子小姐,才子佳人,收藏一下好不好?不然作者君会白菜配萝卜炖了我。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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