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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求渡
“没意见，我当然没意见，挺好的。”
再次想趴下准备和周公下棋的黎珂突然又听到宋姚的点名，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一个极其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们。
“老师……”
黎珂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道:“我也觉得我上学期有点里外不是人，所以你现在换掉我真的是一个让人不后悔的选择。”
“行，好。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的物理课代表就是江沉同学了，班里面没位置了，他暂时跟你坐一起，你最好不要打扰人家。”
女生的情绪就像六月份的天，上一秒风轻云淡，下一秒就乌云密布，尤其是像他班主任这样的万草丛中一点花的女人更是如此。
宋姚刚看见他那个表情时，以为是他重视起来了，心情便一瞬间舒畅了起来，若不是在课堂上，她就得把脸一抹拿手机给黎珂的父亲黎将汇报黎珂终于长大了。
所以只要他还想当，她肯定不会换。
可在听到黎珂这句话时，明显的舒了一口气，仿佛是被束缚多年的困兽终于被释放了一样。
“放心肯定不会。”
黎珂笑眯眯地对老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便坐到了座位上。
宋姚见他这样，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发，正要再叫他呢，目光突然扫到他手腕上的蓝色手表，心中的气便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好了，那江同学请可以回到座位上了现在开始讲课。”
宋姚十分头疼地看了一眼又趴在桌子上的黎珂，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翻开书讲她的。
而被无缘无故一来就授于课代表一职的江沉则是满脸冰霜地坐回了原处。
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一些同学拿书的期间悄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心疼，得抢黎珂的位置，这人是个不怕被打的狠人啊。
当然这仅在男生眼里是如此。
下课他不过是去老师办公室问下宿舍的房间，就被莫名奇妙的答应要帮班主任的忙，难不成是这个？
不过这下可好了，一来就成了一位“出头鸟”。
一想到这儿，江沉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加黑了。
不过再怎么样课还是要听的，拿起桌子上的笔，低下头便便开始记。低头间无意瞥了一眼身旁的黎珂，只见那人整个脑袋都埋在胳膊圈里，只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
只着一眼，江沉便瞬间把注意力放在了书上。
耳边是老师的讲课声笔下记的是一字一句的知识，虽然他之前都曾提前学过这些知识点但总归的学的习惯，他通常不喜欢上课分神。
时间就这样匆忙地过去了，身旁的人一直没有动静，这样便显得江沉的担心有点多余。
身旁的人整节课都在睡觉，一直到下课，一直缩在胳膊圈里的脑袋才动了动。
黎珂本来是想着第二节课好好睡一觉，下节课跟新同桌培育培育感情来着，不过他忘了这节课是物理课，于是就没怎么睡，一直趴着也只是浅睡而已。
今天是周一，课间不跑步要去升国旗，于是黎珂便拽上了同醒来满脸懵的小毛、清华和把最后一项作业整理完的余泽。
顺便还叫新同桌一声，但结果就是人家没搭理他。
黎珂摸摸鼻子笑了笑也不嫌尴尬搂过三人就下了楼。
刚踏入楼下土地一步，黎珂就看到了高二、高三党穿着新校服排着队往前走，一个红绿，一个黄黑，透露老师心血的气息扑面而来，简直是让人一瞬间身临万紫千红中。
这么一对比他觉得他们这届高一的校服简直帅到不要不要的。
“是不是觉得那校服像极了乡村爱情？我跟你说那高三的新校服是按照南大附中学的校服颜色做的，你可别说不好，让老王听见了又该拉你喝茶了。”
顾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
“南大附中？那校长挺厉害的，高二的呢？”
“纯属个人爱好。”
顾磊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你又不是不知咱校长的审美。”
“那高二的还挺倒霉的。”
也不知道是当年校长儿子高考时自个穿了身红配绿还是真的就喜欢，反正他们的校服看起来正经的挺少。
黎珂记得上学期时纪广场搞的广场舞比赛的大妈们穿的衣服就是这个颜色。
“走了站队去。”
顾磊收了手机，对黎珂挥了挥手径直走向了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
顾磊是三班的黎珂是四班的，三班之后就是四班。
黎珂个子勉强算高的，按理说应该站在男生队倒数第四排，但宋姚嫌他太闹腾，不得已让他站在了最后一排。
本来还以为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的黎珂，正准备从校服口袋里将之前放着的三张折纸拿出来消磨时光。
谁知刚从里掏出来，手就抽了，没拿好，折纸顺着手心掉了下去，于是他便顿下去去捡了。
再站起来，身边突然多了个人。
黎珂盯睛看了看他，一双没睡醒的桃花眼微眨了两下，确定站在身边的这个穿着十分吊的人不是班主任之后，便自顾自玩起手中的折纸了。
没玩几下，脑子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黎珂便将刚刚被他抛弃的折纸重新放回了口袋里，瞄了一眼身旁的人。
这人是他新同桌，由于没有穿校服，所以他身为多年眼瞎党的他才能认出来。
从他坐到他身边黎珂就能感觉到这人的性格八成是冻死人不尝命的那种。
那这样的话就不好玩了，跟没同桌有区别嘛，他就知道宋姚没那么好心。
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圆溜溜地打量这对方，白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同桌你好～”
然而对方听到这句话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脸上依旧挂着万年冰霜。
“同桌你是从哪儿转过来的？是一中还是……”
像黎珂这种死不要脸皮的人，是永远不知道尴尬这俩字怎么写，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人家愣是不搭理他，他却也不嫌烦依旧是一张笑脸看着他。
“同桌，你看国旗台上的校长脑袋像不像反光的镜子？”
黎珂也不知道对着身旁的人说了多少句话，说话期间还记得向周围扫几眼，免得遇上检查老师。
“像。”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黎珂本以为他肯定还是不会搭理他，于是便准备扭头去看那无聊的校长讲话来着，谁知道下一秒，对方却突然间开了口。
淡淡的语调，听不出喜怒，这让黎珂原本失了兴趣的心又澎湃起来。
“吵。”
比他高一大茬的少年在说出一个字之后紧接着又说了一个字，他是想提醒对方闭嘴，不敢兴致在头的黎珂很显然是没听见。
“我也觉得像，每次周一他都要像今天这样叽里呱啦讲大半天，从小时候讲到中年，从小学讲到大学，从梦想讲到人生理想，我算是知道他头发为啥长不长了……”
江沉本以为他回了话他能消停些，却没想到这人变本加厉，一张脸激动的跟八辈子没说过话一样，一张嘴叭叭叭一直不停。
“高一（4）班最后排的两个男同学出列！”
正当江沉考虑要不要把他的嘴堵上时，那富有穿透力的女高音便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黎珂正说的带劲呢，突然听到这声音，心中大喊不妙，光顾他自个说了，居然把检查老师忘了。
穿着运动装的检查老师，往这边转的时候一听见这几个班里有声音便直冲四班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点名。
黎珂虽然内心慌张，可面上却是一点也不焦躁，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刹那，他便闭上了嘴，两手叉腰装瞌睡。
就算是检查老师到他跟前，大不了死不承认呗。
而站在他身旁并且被他连累到的江沉在听见那声音时，可能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还是教养什么的身体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扫到对方的样子一张脸又沉了沉。
检查老师一个箭步便奔向了四班最后一排，当看到站着装睡的黎珂时，一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都说四班的学生死不要脸皮，现在看来还真是。
“这位同学请出列。”
检查老师不咸不淡的声音像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搞的黎珂有点小紧张。
不过就算是紧张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依旧是双手掐腰，脸一耷拉装睡。
“这位同学……”
检查老师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贝贝，站在黎珂前排的吃瓜群众一听到这声音脑袋瓜齐刷刷地扭向后面。
“唉，老师？”
意识到不太对劲的黎珂这才睁了眼，果然不仅自个班的吃瓜群众目光投向了自个，隔壁班的也一样。
仿佛没有是不知道自己被当焦点的少年怂了怂肩，白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这不明摆着吗？
站倒数第三排的余泽早就习惯了他，从初二开始到现在，凡每次校领导人讲话，他都要在下面搞点事情。
对于很了解他的几位哥们来说，根本不用搭理他。
“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你？”
见他一脸被打搅了好梦的样子，检查老师手握夹板的手有点抖，不会是她看错了吧？
“那儿能啊，说实话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一大早来学校被泼了一头水，你看这头发现在还没干完呢，现在有点小难受，所以有点小瞌睡，不过再难受我这不也来站队了嘛……”
黎珂连赔罪带骗说了一大串，说得检查老师眼泪差点掉下来。
黎珂见状内心暗暗一笑，果然新来的老师就是好骗啊。
鉴于黎珂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师，以及瞧见了她身上那身崭新的运动装不是新老师他就去撞南墙。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好好站着吧。”
周围吃瓜群众见没戏看了，纷纷将脑袋扭了回去，继续听那无聊的讲话，不过头还没扭过去超过五秒钟又赶忙两眼放光地看向了黎珂。
正当检查老师拍了派黎珂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转转向了已经出列的江沉:“这位同学他有说话吗？”
方才心中还大喊新老师我爱你的黎小朋友一听见这话，马上换了心中的口号，同桌求渡！
不过结果却是那黑衣少年冷着一张帅脸淡淡说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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