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

　　白羽进屋之后，就看见赵诗雨低着头傻傻的坐在那里，她皱了皱眉毛，不解的看着程墨，程墨只是对她耸了耸肩，做了个'一会说'的手势
　　白羽点点头，对着赵诗雨说到“我们先走了，沈渊在走廊，你去找他吧，顺便告诉他，帐我结了”
　　“不用了，我听见了”就在这时，沈渊开门走了进来
　　白羽见沈渊已经进来了，点了点头，看着程墨他们“你们收拾好没？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好了好了，走吧”程墨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刚进行到一半，他，白羽，沈渊，肖以沫四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消息提示音
　　四个人听到提示音都愣了愣，互相对视一样，才拿出手机
　　“我收到的消息是问我明天要不要去参加同学聚会，你们呢？”肖以沫看了看消息，抬头问道
　　“我也是”“嗯”白羽和程墨看了看，也说到
　　沈渊则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要去吗？”程墨看了看三人，问道
　　“去吧，毕竟大家那么久都没见了”白羽想了想说到
　　“好，沈渊你呢？”程墨点点头，破天荒的问了问沈渊
　　“去”沈渊看了看白羽，也点点头
　　“那我就直接回复说我们几个去”
　　“嗯”白羽点点头，然后看向沈渊“明天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自己去？”
　　“你开车？”
　　“嗯”
　　“那一起吧”
　　“好，明天你再家门口等我”白羽想了想，说到“不过真的是，聚会居然选在早上，他们怎么想的”想到这，白羽有些不满的抱怨到
　　“谁知道呢，走吧”程墨耸耸肩，站起身对着白羽她们说到
　　“好，走吧”白羽说着，正准备往门外走
　　“白羽”就在这时，沈渊突然开口
　　白羽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沈渊也不说话
　　“你……还和小悠有联系吗？”
　　“楚悠吗？”白羽听着沈渊的问话，有些诧异
　　他怎么会问她和楚悠还有没有联系？难道……
　　“嗯”沈渊点点头
　　“有啊，毕竟我认识楚然哥，所以偶尔还会和楚悠联系一下”白羽坦然的回答
　　“她……过的好吗？”沈渊顿了顿，还是问出了自己关系的问题
　　“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白羽奇怪的看了一眼沈渊
　　“……”沈渊沉默了一下，才说到“她不肯原谅我，她说如果她不主动找我，那我也不能找她”
　　“……”白羽听着沈渊的话，笑了笑，只是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对于楚悠为什么不原谅沈渊，她大概也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好羡慕，楚悠至少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而沈渊也不会说什么，却还是会对楚悠很上心，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
　　每天给他发消息，每天问他过的好不好，害怕打扰他不敢说太多的话，在生日的时候会给他发生日快乐，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居然是他冷漠的问她'你是谁？'
　　想到这里，白羽眼睛暗了暗，但是在看到沈渊眼中带了点焦急，还是忍不住说到“她过的很好，现在也在国外，和他男朋友一起，她们一直没分手”
　　沈渊听到白羽的话，提着的心算是往下放了放，楚悠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为楚悠一直不肯联系他，所以他也不敢去联系，可是还是会担心楚悠过的好不好，毕竟，那是他曾经答应过然哥的事情……
　　白羽看着沈渊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勾了勾嘴角，不在给沈渊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程墨看着白羽的表情，狠狠地剜了一眼沈渊，才快步拉着肖以沫跟了上去，秦梓恒则是默默的跟着几人身后，在经过沈渊身身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沈渊，你真的是个混蛋”
　　沈渊听到秦梓恒的话，手微微紧了紧，是啊，他也觉得他就是混蛋，他就这么伤害了自己最在乎，也最在乎自己的两个女孩，甚至是，伤害到，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赵诗雨看着几人都离开了，才慢慢的起身走到沈渊身边“渊渊……我们也走吧”
　　沈渊看了看赵诗雨，又想起女孩的话“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赵诗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谁告诉沈渊的？难道是白羽？想到这，赵诗雨眼中多了些恨意，她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得不到沈渊，也要让自己不好过吗？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赵诗雨表面上还是一脸无辜的看着沈渊“渊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渊看着赵诗雨一脸的无辜相，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开口“最好是这样”
　　说完，也不等赵诗雨，径自离开了，留下赵诗雨在身后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角，眼中有着恨意……
　　白羽等人和秦梓恒道了别之后，白羽看了看时间，有点不想回家，于是便问程墨“去清吧不？送完以沫回家之后”
　　程墨看了看肖以沫，见她也是略带些担忧的看着白羽，程墨捏了捏握着的肖以沫的手，看见肖以沫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担忧之后，才对着白羽点点头
　　两个人在送完肖以沫之后，便来到清吧，白羽去停车，程墨先进到清吧里面，对着今天在清吧的兄弟们说到“我和白羽今天有点事情要说，你们几个别闹腾”
　　几人看着程墨认真的脸色，都点了点头
　　白羽进来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便去干活了，眼中有一些了然，走到她和程墨经常坐的位置上
　　白羽拿起桌子上早已摆好的酒，淡淡的问道“今天我去厕所那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进来的时候，气氛那么奇怪”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程墨耸耸肩，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白羽说了一遍
　　白羽听完，只是喝了一口酒，才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
　　程墨看了看白羽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突然觉得，秦梓恒似乎比自己更了解白羽
　　“白羽，你为什么要问沈渊明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程墨想到白羽刚刚的话，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话问出口了，似乎，记得沈渊，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白羽轻轻的说着
　　程墨看着白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的话他说了太多遍，只是道理白羽都懂，却做不到
　　“程墨，其实我现在好讨厌我自己”白羽看着杯子里的酒，淡淡的说着“讨厌自己那么爱沈渊，讨厌自己放不下他，讨厌自己……这么轻易的就被赵诗雨拨动了情绪，今天的事情，我后来猜到了，可是终究还是没忍住，对着沈渊说了……”
　　“你……对沈渊说了？”程墨有些惊讶
　　“虽然不像秦梓恒那样说的那么明确，但是以沈渊的聪明，他应该猜的出来我的意思”
　　“你就不怕赵诗雨找你事？我感觉她一开始对你敌意就不轻，只怕过了今天，会更重了”程墨有些担心的说着
　　“她要挑拨我，虽然是我错在先，但是，如果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只会对女人耍手段，那沈渊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她的”白羽带着些嘲讽的说着
　　程墨点点头，也不在多说
　　白羽看着面前的杯子，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自己都有些混乱
　　“对了，说到同学会，咱们高二好像也要办一个”程墨突然想起来，举了举手机，看着白羽说到
　　白羽揉了揉额角“什么时候？”
　　“下周，具体时间还没定，你没进高二的群？他们正在群里讨论呢”程墨看了看手机
　　“我屏蔽了”白羽随口说到
　　“……”高一的你怎么不屏蔽，程墨无语的想着，但也知道原因，毕竟沈渊在那个群，只要是和沈渊有关的，白羽大概都不想错过吧
　　“你还记得申源吗？”程墨突然问道
　　白羽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里面的酒差点撒了出来，她稳了稳心神，才放下杯子问道“记得，怎么了？”
　　“他说他也去同学会，他还偶尔会问我你的消息，刚还问我你会不会去”程墨看着白羽，把手机递过去，让白羽看手机里的消息
　　白羽借着程墨的手，低下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申源：听说白羽回来了，白羽她会去吗？'
　　'应该会去吧，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
　　'申源：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白羽看着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当年对沈渊太执着”
　　程墨看着白羽“你现在对沈渊难道不执着吗？”
　　白羽笑了笑“只是还爱着，但没有了一定要在一起的想法，也许以后我还会因为谁和沈渊有一点的想象就对他有好感，但也不会在像对申源一样了”
　　白羽用手指顺着杯口转着圈，眼睛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思绪却已经飘远

　　那段时间，申源似乎成了白羽的心灵支柱，她依赖着申源，像是完全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沈渊一般，每天逗着他，和他说着一些曾经和沈渊说过的话，然后按照沈渊的喜好给他买一些零食，有的时候，面对着男孩，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甚至可以不去想那个让她几乎崩溃的……沈渊离开的画面……
　　后来有一天，白羽正坐在申源前面的位子上和逗着申源“沈渊，我喜欢你噢”
　　白羽还是很爱说这句话，只是男孩的反应却不像沈渊那样沉默，只是总是因为白羽的话而微红着脸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但这一次，男孩却沉默了一下，对着白羽点点头“那我们在一起吧”
　　白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看着男孩“你说什么？”
　　男孩看着白羽涨红着脸，小声的嗫嚅着说着“我说，我们在一起吧”
　　白羽看着面前有些害羞的男孩，神色有些复杂，她心里并没有被男孩同意的高兴的感觉，反而微微有些失落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似乎她想要的，真的不是男孩的同意，而是追逐男孩的感觉，那样会让她觉得，沈渊还在，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而她，还在继续追沈渊
　　只是，男孩的这句话，却彻彻底底的打碎了她的梦，狠狠地把她敲醒
　　“白羽，你如果只是因为名字，就把他牵扯进你的世界，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吗？”
　　白羽想着程墨那天中午对她说的话，看着面前有些羞涩的男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张了张嘴，但那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男孩见白羽一直没有声音，有些奇怪的看着白羽“你怎么了？”
　　白羽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抱歉的对男孩说到“没什么，申源，你陪我去下琴房吧”
　　第一次，白羽正式了面前的这个男孩，没有将他当成沈渊的替身
　　男孩看着白羽点了点头，跟着白羽一起走到了钢琴房
　　因为是晚饭时间，周围的人有很多，白羽静静的走进去关上门，坐到了钢琴椅上，对着申源笑了笑“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吧”
　　申源点点头，安静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白羽开始弹奏起来那首，那天她弹给楚然的那首曲子，也是她最喜欢的曲子之一——你离开的事实
　　白羽弹着弹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沈渊，终究，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已经离开了的事实，承认你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我再也看不见你的事实，我该怎么办？沈渊，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男孩看着白羽一边谈着一边流泪，想要上前帮她擦眼泪，却见白羽没有丝毫想要停止演奏的想法，只好把手缩了回去，他听着白羽弹奏的钢琴曲，即便是不懂音乐的他，也听出来了里面埋藏着深深地悲伤，绝望和无助……
　　一曲结束，白羽擦了擦眼泪放下手，转过身看着申源笑了笑“申源，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男孩听到白羽的话，惊讶的抬起头，眼神有些不解“为什么？”
　　白羽看着男孩，眼中满是歉意“你可以认为，我只是喜欢追你……”
　　“但是并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吗？”男孩沉默了一会，接着白羽的话说了下去
　　白羽看着面前的男孩，认真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一直把你当成替身，对不起，擅自把你牵扯进了这段感情，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男孩这一次没有在回应白羽的话，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白羽看着男孩离去的身影，心里满满的内疚
　　最终，还是因为自己的任性，伤害了这个无辜的男孩……

　　白羽感觉到指尖的冰凉，才发现手中的酒杯已经不在冰冷，程墨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酒也不打扰她
　　白羽轻叹一口气“去吧，是我对不起他，至少他希望的这点愿望，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反正那时候，沈渊他……”说到这，白羽微微顿了顿，放轻了声音“他的订婚宴还没到不是吗？”
　　程墨点了点头“那我告诉他你会去”
　　“好”白羽点点头
　　“不过真的没关系吗？”程墨看着白羽问道
　　白羽不解的看着程墨 “什么没关系？”
　　程墨没有直接回答白羽的问题，而是看了看酒杯，端起喝了一口，才说到“沈渊的订婚宴”
　　白羽浅浅的笑了笑“有关系又如何？我本来就是为了他的订婚宴来才回的，又怎么可能不去参加”
　　接着，白羽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接着说到“我只是想亲眼看着他幸福，想让自己死心，又或者说，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以前比不过楚悠我也认了，可是现在，我到底是哪里比不过赵诗雨呢”
　　程墨看着白羽一副失落的样子，差点脱口而出'沈渊其实是喜欢你的'这句话，又猛然想到秦梓恒对他说的话，出口的话硬生生的被他扭转成了“也许是在他最需要人陪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赵诗雨，而不是你吧……”
　　白羽听着程墨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可是我也曾想过，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那天，我能早点察觉到他要离开的想法，也许……那时候的我，就也会选择休学陪他一起走吧”
　　程墨听着白羽的话愣了愣“你在开玩笑吧？”
　　面对程墨的惊讶，白羽只是无所谓的说道“当初选文理科的时候，我都能为他放弃我拿手的文科而选择理科，那么，为了他选择休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墨一时有些无言，他有些庆幸，那时候，白羽没有能早早的察觉到沈渊的想法，不然，他觉得，就算是他，也未必留得住白羽了
　　白羽看着程墨语塞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走吧，回去吧，今天再不回去睡觉，明天的同学会我大概想去都去不成了”
　　程墨刚想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拉住准备走的白羽“今天还是在这休息吧，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白羽想了想，也觉得程墨说的有道理，变点了点头“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便走进了休息室

　　一进休息室，白羽走到窗台前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在元宵的那个夜晚，她和妈妈以及妈妈的朋友在外面一起唱歌，这时沈渊突然给她发了条消息
　　'沈渊：我饿了'
　　白羽看见消息，想都没想的就回到'你在哪？我去给你送吃的吧'
　　'沈渊：我在XX网吧'
　　'好，你要吃什么'
　　'沈渊：都可以'
　　白羽收起手机，准备拿着衣服出门，却被妈妈眼尖的拉住“你要去哪？”
　　白羽想了想，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朋友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白妈妈听了，便点点头，放开了白羽
　　结果白羽连外套都忘记穿了急匆匆的走出ktv，在路边买了沈渊爱吃的东西之后，因为害怕东西凉了，所以一路小跑的跑到了网吧
　　白羽拿着吃的在网吧四处张望着，好不容易找到了沈渊的位置，走了过去把吃的递给沈渊“快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沈渊接过吃的，感受到女孩手指的冰冷，看了看女孩，眉头皱了皱，便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羽看着沈渊，语气带了点抱怨，声音软糯的说着“你也吃太快了吧，我可是背着我妈偷偷溜出来的呢，都不说声谢谢嘛”
　　谁知道沈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你回去吧”
　　白羽瞪着沈渊“你这么巴不得我赶紧走啊”
　　“是啊，所以快走吧”沈渊说着，这时身边传来了楚悠的声音“渊，你怎么又在这里打游戏了？”
　　白羽看着走过来的楚悠，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沈渊是怕楚悠来了会看见她，才急着赶她走吧……
　　楚悠看见白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看着沈渊“渊，走了，这么大冷天的，这网吧又没有温暖气”
　　这时沈渊正好吃完，点了点头，关了电脑，对着白羽说了句“回去吧”就跟着楚悠一起走了
　　白羽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身影，自嘲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她咬了咬唇，转身走出网吧，往ktv走去
　　路上，寒风一直在白羽脸上呼啸着，白羽被冻的瑟瑟发抖，才想起来自己因为太匆忙，连外套都忘记穿了，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抱着一丝期望的给沈渊发了条消息
　　'好冷哦'
　　然而，沈渊回复的很快，白羽看见沈渊的消息赶紧点开，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沈渊：0'
　　呵呵，居然连字都没有，为了省事吗？居然只发来了一个数字，自己到底还在傻傻的期望着什么呢？真是像个笨蛋一样……
　　另一边，楚悠看着沈渊手机里传来了消息，笑嘻嘻的说“是刚刚那个女孩吧？你刚刚是担心她穿的少才赶她回去的吧”
　　沈渊看了看女孩发来的消息，刚想回复点什么，结果听到了楚悠的话，手一抖，就直接发了个0过去了，沈渊有些无语的看着已经发出去的消息，想要在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意义，便把手机放回兜里，无奈的看着楚悠“瞎说什么呢？”
　　而楚悠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沈渊不再说话

　　白羽感觉到一股凉意，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才回过神，看了看与那晚极其相似的夜空，扯出了一抹笑容
　　沈渊，你看，我们都是混蛋，我们……一直在选择伤害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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