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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随着罪孽之角的启动，云雀的神情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周身空气也仿佛裹挟着淡淡的兴奋躁动起来。
顷刻间，雾状的火炎从白島源岚周身涌出，化作五官与其相似、额头却横生了恶魔犄角的半身人像，伸着双手疾速向前索敌。
云雀恭弥脚步不动，侧身避开这一击。
攻击并未立即落空，像是有意识地自动拐了个弯，返程企图朝背后袭去。可惜速度不比加上链条延长的浮萍拐，组成半身人像的靛色火炎被砸搅了一下，哗的消散。
正确用法是要出其不意么……
白島源岚也没指望着罪孽之角会是什么逆天buff，能够一次成功。云雀没有大动作绝对只是因为不必要，并非意味着待在原地挨打。从中也可以看出，要闪避罪孽之角的正面攻击很简单，不足以令人产生警惕和危机感。
一开始应该先设法让猎物掉进陷阱才对。
系统君：【。】
第一次不清楚用法很正常啊！
【冷静点少女，你的攻击是不是有点急躁了？本系统明白你想尽快变强的心情，但你或许可以先思考一下再行动。】
不可否认，和云雀战斗确实容易陷入对方过快的节奏，体力消耗也很剧烈。
“呼、……”
白島源岚喘气。
手上不停甩动撒旦之怒抵挡着浮萍拐。
本身就不擅长长时间作战，昨夜也只闭眼休憩了一小会儿，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
思考么……啊，有了！
虽然云雀恭弥的攻防皆无破绽，但有一段时间他是处在无法使用死气之炎的间隙。而白島源要做的，就是加快那个间隙的出现。
靛色死气之炎猛然变得浓烈，如同咆哮的猛兽气势如虹地蹿过来，似是决意将他一举吞没。
“……”
熟悉对方战斗模式的云雀恭弥面露了然。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顺势扩大输出。紫色倏然庞大，破开了对方的死气之炎和武器……刚换上没多久的云属性指环却也应声碎裂、掉落。
就是这一刻——！
云雀恭弥不知为何笑了。
“做法不错。”
话音刚落，半身人像蓦然从黑发青年身后冒出，双手环住对方身躯，瞬间将其拖入悬于半空中足以容纳一人的、密不透风的黑色正方体空间。
【剩余时间：3分钟。】
原来操纵这片空间是这种感受，似乎还能随心往里面增减空气……
【打住，虽然你死了，但这位是友军！】
白島源岚：“……啧。”
-
难得有机会见到那名孤傲委员长狼狈的模样，就这么住手多可惜啊。
【劝你善良，毕竟这个东西不一定能困住他。】
莫名想起对方被关之前意味不明的笑，白島源岚不知怎的打了个寒颤……说的也是，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下场都不会太好。
“那还是算了吧。”
说罢，她找了个还算平整的角落坐下来歇息。
呼吸急促，脚步虚浮——仅是短短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快要累得趴下了。
希望分割出来的空间能给力点。
否则云雀恭弥在时间截止之前找到脱身方法的话，把剩余的全部力量包括精神力都倾注于维系这片空间上的白島源岚，自认为没有办法再撑过一招。
【要不少女你先把小白收起来，本系统趁此机会回到你身上，可以更好地调节罪孽之角。】
“嗯。”
白島源岚见还剩最后一点时间，便将小白收回匣里，黑色立方体周身的雾气很快浓郁了几分。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放松。
而且有点奇怪……
按理说云雀恭弥并非束手就擒的类型，里面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呢？
下一秒——
砰砰砰，铛铛铛，嘭嘭……
似是为了回应这个疑惑，立方体内突然传出一阵金属连续击打在同性质墙壁上的声响。
白島源岚：“？”
【哦，是本系统帮你把静音模式解除了。】
“哈，这种东西还有静音模式？”
白島源岚大为震惊。
【未来的你经常利用这一点给被关起来后骂你的人消音，所以静音模式可是很重要的！】
“……”
好吧，这很合理。
不过尽管立方体里的动静很大，四周也隐约开始有些裂痕，她依然不慌，甚至还整理了一下因打斗散乱开的衣襟和头发。
……当然是因为慌也没用啊。
白島源岚能做的只有一边扎紧皮筋，一边紧盯着倒计时。
十，
九，
八……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云守的私教时间’，获得技巧+10、战斗积分+200000。当前武力111/S、意志100/S、精神力170/S+、技巧115/S、幸运值-35/E。】
系统的播报音结束，白島源岚刚松口气——
咔嚓……
恍若被异物穿透的玻璃，黑色立方体在无声中轰然整个碎裂开来。
伴随着纷纷掉落的碎片，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根根分明的巨大突刺，那些突刺就生长在一簇又一簇的圆壳堆上。
而白島源岚眼睁睁看着那堆带刺的圆壳一圈圈缩小，直至缩成能看清楚底下生物的模样，才定睛一看，确认那是一只长相软萌可爱的小刺猬。
小刺猬趴在黑发青年的手掌上，与盯着它的白島源岚四目相对。
然后“嘤”了一声，掉了个方向把脑袋埋了起来。
白島源岚：“……”
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的长相很吓刺猬么？
不是，等等，这是云雀恭弥的匣兵器？！
“你那是什么表情，”黑发青年瞥见她一脸震惊，不悦地眯了眯眼，“有意见么？”
“……只是觉得有点意外，咳，原来真的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啊……”
后面半句声音弱到几乎成为呢喃。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
午前的测试就此告一段落。
洗漱且用过午餐后，回到彭格列基地，第一个遇见的便是背着刀剑的山本武。
他和云雀一样西装革履，从前往的方向来看貌似也是打算外出，不过在看到白島源岚后便顿住了脚步。
“学姐，”
身形高大挺拔、肤色微深的男人朝她淡淡一笑。
“和云雀相处得怎么样？”
“……还算可以。”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只短暂接触了一下，比起相处更多的是测试时的打斗。
而且结束后云雀恭弥并未多言，仅是认可了白島源岚是合格的即战力，便让草壁哲矢带她，自己按照预定行程外出收集情报了。
具体是什么方面的情报，白島源岚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据草壁透露，似乎是跟云雀恭弥一直在研究的匣兵器有关。
“这样啊。”
山本武看了一眼手上的通讯器，不着痕迹地蹙眉，很快又松开，笑了笑。
“按照云雀的性格，他应该不会离并盛太远。”
“委员长到现在还对并盛那么痴迷？”
“是啊，平时总是任性地盘踞在并盛，接到传唤也不肯动身，为此阿纲可是头疼了好一段时间。不过，云雀后来也偶尔出国一趟，紧要关头也会出面，就随他去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毫不意外呢。
山本武的视线在黑发少女的浴衣上滑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对了，学姐用过午餐了么？”
“嗯，刚刚在研究所吃过了，现在是准备回来休息。”
“欸，本来还打算给学姐做一顿久违的料理来着。”山本武无可奈何地揉了揉脑袋，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副少年气满满的模样，“作为昨天态度不好的赔礼。”
啊。
他不提起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白島源岚的相关记忆就瞬间回笼。
顿时感觉有点不太自在。
但她并非在小事上纠缠不清的人，于是摆摆手：“没关系的，说起来也是我没有体谅到朋友们会在意我的这份心情，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朋友……
黑发男人默了默：“也好。”
和山本武相处起来还是像多年前那般轻松，白島源岚放下心来，顺道关心关心方才开始就注意到的地方。
“山本君最近是很忙么？黑眼圈很重的样子。”
“……”
山本武指了指自己。
“这个？没事，只是最近这两天没休息好而已，不用在意。”
白島源岚瞥了眼那有些故作轻松的笑容。
“是么。”
“就是这样——学姐不是说要休息么，那就先回去吧。”
既然山本武打定主意，白島源岚也不可能逼着人家敞开心扉。于是点点头，和让开位置的他错身。
“对了、”
刚走出两步，黑发少女又转了回来。
山本武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过：“怎么了？”
“之前忘记跟你说了……这样的山本君叫我学姐，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可以换个称呼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
甚至可以说近在咫尺。
所以山本武需要低下头，垂着眼，才能略过黑发少女头顶的一小撮发旋，与那双明媚如春阳、温淡如溪水的眼眸对视。
“那要叫什么才好？”
“唔……都可以，你随意。”
明知除了特定称号外，只有姓名可以称呼，黑发男人却仍旧故意引诱对方给出许可证。可真当听到不出所料的回应时，他的呼吸还是停顿了一拍。
随即，摆出只有自己清楚的认真神色。
“……”
“……岚。”
白島源岚反射性抬头，转眼跌入一片柔沉的海，底下是由朦朦胧胧、无法辨识的各种情绪淤积而成的沙。
“可以这么叫么？”
海与沙的主人轻声问道。
-
“喂，山本，”
不在场的第三人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发声，语气中满是无法继续忍耐的警告。
“念在你遭遇的份上我才这么忍着，你不要太过分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白島源岚回过神来，下意识寻找声音的来源，很快视线便落在了山本武手持的通讯器上。
通讯器屏幕显示着的却不是人，而是某棵处在森林里的粗壮树干。
白島源岚：“……”
不不不，虽然世界很魔幻，但树干是肯定不会说话的！
“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挂了。话说原来刚才你是在体谅我才突然不说话的么？”
对面的男声：“不然呢？”
这个声音感觉陌生中又透着几分熟悉，略显烦躁的语气也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但白島源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思索间，又见山本武瞥了眼显示屏。
“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呢。”
“……哈？”
从白島源岚的视角看去，只见山本武脸上全然不见笑意，低声道：“你不想亲眼确认么？”
“……”
对方貌似砸了一下嘴。
紧接着，对面的通讯器晃动几下，隐约间似乎闪过繁茂的树叶、森绿的草地、……以及一角来不及看清形状的木质雕刻物。
随即，定格于一张面色不善的俊脸。
那银灰色的章鱼头，祖母绿的瞳孔，年少之际在她看过去时总是在刻意彰显什么似的、立马变得凶巴巴的眉眼，以及面无表情时显得无比冷酷的脸——
组成了一个更加成熟的个体。
但不妨觉得眼熟，只是嗓音褪去了青涩低沉下去，让人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人ne——！”
看上去有些不耐的成年版狱寺隼人，在发现白島源岚的脸对准屏幕的那一刻，面色顿僵，莫名沉默起来。
下一秒撇过头去，又立即忍耐着什么特殊情绪似的转回来，对准她的视线。
“你、……”
蹦出两个音节后，又没声儿了。
以为他也在对称呼感到棘手的白島源岚善解人意道：“和山本君一样叫我‘岚’也没关系的。”
“谁要一样……叫‘你’或者‘白島源’不行么？”
单从外表上看，他似乎要比以前稳重许多。不过在白島源岚看来，那副隐忍的神情依旧流露着强行压制住炸毛的意味。
“需要提醒一句么，我姑且算是你们的前辈？”
“你难道听到过以前的我叫前辈？还指望现在的我会叫，想得美。”
“嗯，听到过。”
“……以为我会信么，别把我当成傻子在那里胡编乱造啊。”
“我没有胡编啊，刚才你不就叫了嘛。”
“………”
狱寺隼人可疑地停顿了。
他是成年人他是成年人他是成年人……片刻后，狱寺隼人深吸一口气，想都不想便果断跳过前面的话题。
“总之，你还活着就行。”
啊这，白島源岚忍不住吐槽：“‘总之’是怎么来的啊，转移话题的技术真拙劣呢，白毛君。”
“……挂了。”
“应该不是被我气走的吧？”
她有些迟疑。
“不是！”
狱寺隼人没好气地瞥了黑发少女一眼，却没错过身后隐藏在树丛中若有似无的杀气。他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那处地方，又垂眸盯着身旁刻有彭格列家纹的棺材。
冷哼。
“只是去处理一些烦人的虫子而已。”
啪滋一声，通讯器黑屏。
-
“狱寺君一直都是这种感觉么？”
猝不及防被挂断，白島源岚看向在一旁好心帮忙拿通讯器，并且给他们留出交流空间的山本武。对方只是看了眼黑屏的通讯器，想了想才回答。
“也可以这么说。”
尽管他并未明确说明，白島源岚却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倪端。
看来十年后的她依旧跟狱寺隼人相处得不太好。莫非是过去真的欺人太甚了，致使对方记仇至今？还是说单纯的气场不和？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山本君还有事要……”
“山本先生——”
呼唤声将两人的视线引去。
一名扎着长长的低垂双麻花辫、穿着红色满清对襟马褂的女孩儿从通道尽头赶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奶牛印花衬衫、半敞胸口的卷发男孩儿。男孩儿一边狂奔，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一平……呼呼、稍微，稍微等等我……”
等等，这个配置——
“怎么了一平，”山本武有些惊讶，“找我有什么急事么？”
大人一平撑着膝盖，后面的蓝波还牵着她的衣角，但她无暇顾及，喘了口气立即道：“那个、如果山本先生想带岚桑去找她父亲的话，我建议不要！”
白島源岚：“……”
哈？
父亲？
指的是那位赋予她门外顾问继承人身份、在这具身体幼年时期就英年早逝的男人么？不是早就已经去世了么，难道说是假死，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
好心人山本武替她发出疑问。
“虽然我并没有那个打算，但是为什么？而且岚的父亲不是已经……过世了么？”
“欸？！”
谁料大人一平也一脸震惊，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当事人。
当事人白島源岚眨了眨眼：“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竟然还健在。”
“是我疏忽了……还以为彭格列的各位早就知道了。”
一平朝黑发少女歉疚地鞠躬。
“现在的岚桑也还未与父亲相认……莽撞地拦截二位真的十分抱歉！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主要是之前受到岚桑的委托，叫我如果发现过去的岚桑想和父亲接触的话，务必拦截下来。”
“不、……比起接触，我更想知道所谓的父亲是哪位。”
“在这里说没关系么？”
不同于夏日祭典时期，得知彭格列根本不清楚这件事的一平小心翼翼地问。
唔……
虽然会有做实美杜莎津嘉婚内出轨的嫌疑，但是说实话，她也没有维护对方感情上名声的义务。
而且那是不是假死的老父亲还说不一定呢——
如果是的话，就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揭穿‘并非真正的白島源岚’这一事实；如果不是的话，就不必过于担忧。因为虽然会丧失继承权，但门外顾问只是会优先考虑有继承权的人，真正要当上首领还是要看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上一任门外顾问首领沢田家光、以及门外顾问内部成员的评判。
所以白島源岚十分淡定：“没关系的。”
“好的……那个人，呃，其实就是我打工那家店的常客川平大叔，全名的话我也不太清楚……啊，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张岚桑给的照片，她说只要给你一看，你就明白为什么要回避了。”
听到有点熟悉的称呼，山本武神色微动。
原来是那个人……
完全没有注意别人的一平急忙翻翻口袋，掏出一张相片递过来——
那上面是一个没有在看镜头的男人，应该是趁着他在低头吃拉面的时候偷拍的。
男人一头浅白色的短发，戴着副小圆框眼镜，热汤面给眼镜蒙上了浅浅一层雾气，不过丝毫不影响看到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从笑起来显得较为柔和的俊秀五官中，依稀能看出与白島源岚的几分相似。
不知是否错觉，那副眼镜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的样子。
白島源岚：“……”
嗯，挺好的，跟上上任门外顾问首领的脸完全对不上呢，津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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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不及修文了就先这样……再见家人们，作者君马上又要去补论文&复习了，最近就要考试了呢（讨厌论文和考试呜呜）】
【这几天猫咪对作者君的手上瘾了，一定要起码有只手给它玩摸它脑袋挠它下巴揉它肚子，否则一松手就蹲到键盘上盯人……只能说单手码字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举手维艰）】
【本来还在犹豫要先开文案的哪一本，没想到预售五月份发货的排球原画集今天就莫名送达了。考虑到二十多年前的今天是作者君实际出生的日子（虽然习惯过农历生日），我想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所以就愉快地决定先开小排球啦】
【下面是小剧场——】
·
川平大叔是最近才搬到并盛来的。
·
一平送拉面时，偶然看到了他在揉某著名门外顾问首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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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听见年轻女人则咂嘴：“……你……父亲。”
·
“……？”
“……！！”
一平大为震惊。
·
夏日祭典时，年轻女人借给一平浴衣。
·
一平纠结着问了出来：“原来岚桑和川平大叔是那种关系么？”
·
这个时候还跟川平关系挺好的年轻女人：“啊，原来你听到了呀，是哦。”
·
美丽的误会就此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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